月莹任凭她拍打脸腮毫无反映，沾着一些泥斑的脸庞象从土中钻出来似的随着拍打微微摆动。叶根茂母亲盯看着月莹毫无血色的脸庞忽然“哇---”的一声惊叫，抬身急朝房屋东侧内间跑去，转瞬又钻到房屋西侧厨房间。她在房屋东西两侧房间兜跑几圈似要查看有什么异常，转身在墙角边抽取一根细长棍棒，在房屋东侧内间弯腰猛朝床底下捅捣，边捅边发出恐吓声：
“出来，出来，再不出来我可不客气了！”
床底下并没钻出什么身影，叶根茂母亲起身握棍在箱柜空隙及一些阴暗角落处捅捣一番，时时发着恐吓声似要将什么人从藏匿处吓出来。“咔嚓！”随着捅捣木柜上一只咧嘴笑着的瓷娃娃忽然摇晃两下摔落在地，叶根茂母亲恐吓声戛然而止愣愣盯着地上瓷娃娃碎片，半晌抬起脸庞忽然一阵颤抖，望着关上的大门喃喃嘀咕：
“这，这大门我走前是锁着的，谁开的？进来后明明开着，怎么又，又关上了……”
门缝外叶根茂看着自己母亲恐惧模样真想推门而进，扑进她怀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她讲述一遍，但望着赤身裸体躺在澡盆内的月莹一阵羞愧又失去推门勇气。叶根茂母亲目光忽然朝身上沾着泥土仰躺在澡盆中的月莹身上扫看，转瞬目光又落上关着的大门，随着在月莹身上和大门这边来回扫视身体愈来愈颤抖，忽然抬腿朝大门扑去惊恐失声：
“鬼，鬼啊！”
门外叶根茂见母亲朝大门扑来，吓得“刷---”一下穿向西侧屋角拐弯处挡住身体。他母亲拉开大门边惊慌喊叫边跨出屋外朝小道跑去，随风荡开的声音扰得路边菜田中一只寻食的麻雀“哧---”一下飞起，扑着翅膀喳喳叫着飞向西侧远处一幢农舍方向。躲在墙角拐弯处的叶根茂望着母亲慌张背影忽然一怔，担心她高声喊叫引来乡邻进屋发现月莹，自己和月莹岂不是蒙受奇耻大辱，赶忙飞快穿向小道从背后紧紧抱住母亲嚷叫一声：
“娘，别叫了！”
“你，你---，你从哪里冒出来的，是，是那个女鬼变，变的吧？”
叶根茂母亲转头发现背后突然出现自己儿子，愈发惊恐嚷叫着拼命挣扯被紧紧抱着的腰肢。叶根茂又急又恼转头看到敞开的大门，屋中一角躺在澡盆中的月莹一半身影露在眼中，急得不容分说拦腰抱起母亲朝大门口跨去。后背贴靠在怀前的老母亲惊恐得拼命甩腿舞臂，跨到门口叶根茂一不留神老母亲身腰一躬滑到他膝前，靠到他手臂前的脸庞猛然张嘴朝他手腕狠狠咬去。
“哇---”
一声惨叫叶根茂手腕上渗出鲜血，低头看到手腕被咬处正是自己在坑道中被月莹咬一口的地方，一处旧疤痕上深深印着他母亲牙印。他母亲愣愣看着手臂上渗出的鲜血，抬头忽然发现屋内月莹仍静静躺在澡盆中，诧异万分转头仔细看着身后叶根茂，半晌缓缓抬手抹一下他脑额上沁出的汗珠半信半疑：
“你，你果真是我儿？”
“喏，不信再咬一口！”
叶根茂撇撇嘴角冷不丁将另只胳膊抬到他母亲面前，他母亲盯看着他面庞久久不动，忽然鼻翼一酸扑入他怀中老泪纵横，叶根茂赤裸的胸前须臾淋湿一片。他将母亲搂在怀前大手在她后背上缓缓摩挲，深深母子之情似在他指尖上流淌。他母亲半晌才抬起泪眼婆娑脸庞，捋抹着沾粘在他胸前肌肤上的泪水声音呜咽：
“危险，太危险了！再也不让你出去采煤了，害得娘找得你好苦哇！”
忽然，叶根茂母亲转身跨进屋内朝东侧内间急匆匆走去，叶根茂赶紧跨进屋内转身掩门的刹那发现远处小道上出现一个人影，吓得赶忙将大门牢牢关紧。老母亲片刻功夫从内间跨出，拿着一包东西抬头看他关门随口诧异地嗔怪一声：
“大白天开着电灯，关着门，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叶根茂嘿嘿着佯装没有听见，老母亲转眼来到门边抓起他印着牙印的手臂，从包内掏出一团黑糊糊东西朝渗着鲜血的牙印处涂抹，须臾间牙印处鲜血竟停止渗淌，他看老母亲仍捧着自己胳膊一个劲盯看着牙印处问他疼不疼，赶忙不住摇头连说“不疼，不疼”，目光越过老母亲肩头焦急万分看着仰躺在澡盆中的月莹，恨不得立即推开身前老母亲跨到月莹身边。
老母亲絮絮叨叨急切询问他在坑道内脱险经过，忽然发现他目光直勾勾越过自己肩头直朝屋角盯望，对自己询问有一搭没一搭心不在焉应付着。她顺着叶根茂目光转头看到屋角躺在澡盆中的月莹，蓦然陡起一阵惊恐指着赤身裸体的月莹直朝叶根茂身后缩去：
“我差，差些倒忘，忘记她了！她，她，她不知从，从哪里来，竟，竟躺在俺家澡盆内……”
“咳，咳！娘，她是俺在坑道内救出的姑娘，说要洗个澡，我只好在屋外回避……”
叶根茂急中生智脱口说月莹自己在洗澡，在她母亲愣怔的刹那忽然又惊呼一声快步跨到澡盆边，弯腰捡起脱在一侧的月莹内衣随手抖开盖在她身上，摇晃着月莹双肩佯装惊诧：
“娘，她怎么晕，晕过去了，刚才她还好好的说要洗澡……”
“吓煞我了，吓煞我了，我还以为从地下钻出一个……咳，不要紧，娘有办法救她……”
老母亲恐慌心情随着儿子解释迅速平静，转而安慰着儿子跨到澡盆边，手臂伸到月莹颈项下将她托扶起，盖在月莹身上的内衣“刷---”一下滑到水中。叶根茂羞得满脸通红赶忙捞起水中内衣披到月莹身前，刚一抬身内衣顺着滑腻肌肤又落入水中。叶根茂脸庞火辣欲借口离开，翻看月莹眼睑的老母亲忽然抬手狠顶一下他脑门：
“看都看了，还扭捏得象个大姑娘！快，快帮我托着着她脑袋，让我好好检查……”
叶根茂哭笑不得只好闭起眼睛托着月莹脑袋，老母亲从月莹后颈旁抽出另只手臂，给月莹又是搭脉又是翻看眼皮……叶根茂闭着眼睛托着月莹脑袋的大手渐渐感到酸麻，缓缓下滑移到她腰背间，半晌感到澡盆旁没啥动静，禁不住诧异万分缓缓睁开一条眼缝悄悄观察，忽然大吃一惊睁开双眼在澡盆周围急切扫视，半晌看不到母亲身影吓得高声喊叫：
“娘，娘，你在哪？”
“我在厨房间给姑娘熬药……”
西侧厨房间传来老母亲回音，叶根茂望着自己扶坐着澡盆中赤身裸体的月莹哭笑不得，赶忙又将她扶躺在澡盆中，抽手捞起水中内衣罩在她身上，飞一样跑到厨房间，见母亲正在烧火上前拉着她胳膊拼命摇晃：
“娘，你快去给人家洗澡，我来烧火！”
“咳，看都看了，还扭扭捏捏象个大姑娘，怪不得到今天还找不到媳妇！”
老母亲边说边掸下衣襟站起，望一眼满脸通红的儿子转身朝外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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