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娇见黑衣人劝住愤怒老陆,禁不住朝他投去感激一憋。黑衣人友好摇晃两下老陆大手缓缓松开,转身朝远迈开脚步轻轻飘下一声劝慰:
“珍爱,要懂得珍爱……”
“哗---”
突然,老陆在黑衣人透过口罩飘出第二声“爱……”字的刹那疾伸手臂,从后面掠过黑衣人肩头朝他嘴上口罩扯去。迈开脚步的黑衣人猝不及防弯腰猛朝后顶,老陆扯脱他口罩被震得倒退两步碰到玉娇身前。玉娇惊叫一声跌坐在花坛上,老陆借着玉娇反力立稳身体,挥臂朝黑衣人扑去的刹那大吼一声:
“果然是你这王八崽子!你以为戴上口罩和墨镜,老子就不认识你……”
撑着花坛抬起身体的玉娇看清黑衣人竟是“八字胡”,她尚蒙在鼓中不知道他真名叫图超,赶忙上前扯拉老陆后衣摆阻挠。图超在老陆扯掉口罩的刹那吃惊不小,粘在上唇的八字胡随着扯拉竟有一角微微松脱,幸好老陆气头上没有看清,图超赶紧捂住嘴角顺手一按将八字胡重新粘牢。他在老陆追赶玉娇跑出健美大厅后不久小心翼翼爬下吊顶,压轻脚步踱到走廊拐角处悄悄朝大厅内观察,恰好大厅内许多男女正纷纷议论刚才老陆追赶玉娇一幕,他倚靠在大厅拐角旁半晌才缓过神来。
图超借口有事换好衣服溜出大厅想看个究竟,在一处商店买了口罩和太阳镜将自己乔装打扮一番,恰巧在大街上碰到老陆和玉娇被司机赶下轿车一幕,看到老陆抱着玉娇情景,禁不住摇摇脑袋有些自嘲自己杯弓蛇影,竟被眼前这个抱着妙龄女郎的男子吓得如丧家之犬,以为他是便衣警察狼狈不堪钻到吊顶内东躲西藏。
“咳,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不惊心!”
想到自己由于争风吃醋谋害丰梁才落到如此下场,禁不住抬手隔着口罩摁摁上唇八字胡迸发一声懊悔。他悄悄尾随在老陆和玉娇身后观察动静,从老陆和玉娇的言谈举动中猜测俩人肯定是夫妻关系,却不曾往情人这层关系上去想,看老陆行走中由于吃醋对玉娇恶声恶气,立即明白老陆十有八九把自己当成了他身边女人的情人。
笼罩在图超心头的便衣警察恐怖阴影迅速消除,他拉拉口罩跟在俩人后面观察事态进一步反展,在花坛旁老陆快要抓住玉娇的刹那终于出面劝阻。老陆拉扯掉口罩发现果然是在健美大厅搂抱自己女人的男子,五脏六腑气得快要爆裂,大手朝后一摆打掉拉扯自己后衣摆的玉娇手臂,玉娇身腰一扭直朝花坛方向掼去。老陆全然不顾挥拳向自己身边擦过的图超击去,图超脑门一低太阳镜掉落于地,老陆一脚踩上太阳镜爆开一声怒骂:
“奶奶的,见不得人啊,还戴太阳镜!”
图超不管老陆怒骂擦过他身边扑向花坛,双臂朝跌在花坛边的玉娇伸去,老陆妒火中烧乘图超拉扶玉娇的刹那一脚朝他蹶着的臀部踹去,图超躲避不及躬着身腰直往跌倒的玉娇身上扑去,眼看压到玉娇身腰一抬双腿猛劲一蹦,从玉娇身上一穿而过双脚落到花坛台阶上。
迸溅的水珠和弥漫水雾使台阶蒙着薄薄水汽,图超脚底一滑双臂甩舞直朝后仰。冲到坛边的老陆抬脚想将他踹到前面一股水柱中,图超仰面压向老陆面前,老陆眼前一花被压得“噗通”倒下,忽听身下传出“哎哟”疼叫声,扭头看到压住玉娇长腿,禁不住腰背颠晃两下满腔愤怒:
“压死你,压死你!”
“嘭!”他顺势挥臂将栽在身前的图超推到一侧,握拳欲击图超太阳穴,突然又“哧溜”一下起身朝花坛一侧建筑物空隙处逃去。图超一跤摔得着实不轻,忍着脑门隐隐晕眩抬手撑起上身,忽感手下柔软异常迸发一声呻吟,转头看到原来一掌撑在倒在一侧的玉娇身上,赶忙缩回手臂爬起转身拉扶玉娇。
两个戴着大盖帽身穿制服的男子朝图超和玉娇身边靠近,躲在建筑物空隙处的老陆暗暗庆幸自己刚才发现得快及时溜脱,否则在公众场所打人被抓进班房也未可知。图超一愣发现两个身穿制服的男子想溜已迟,潜意识中担心自己身份暴露,习惯性地抬手捂向八字胡的刹那两个男子向他了解打架缘由,他赶忙将玉娇扶起掸打她身上沾着的草屑,面露微笑应付两个男子盘问。
躲在建筑物阴暗处的老陆看着图超冲两个男子点头哈腰模样幸灾乐祸,靠着墙壁微微颠晃右腿,估摸那两个男子肯定是治安巡逻人员。忽见穿着制服的一个男子抬手整下大盖帽,转头在另个男子耳边低语一句什么,两人转身朝他躲藏的建筑物走来。老陆吓得猫腰绕过一只垃圾筒朝建筑物后侧窜去,一脚踩在垃圾筒旁一只香蕉皮上,前冲几步头颅直朝一根电线杆掼去。他急忙脑袋一摆右肩碰在电线杆上,伸臂抱着电线杆旋转半圈,一眼发现两个男子正冲建筑物空隙处探头探脑,吓得就势趴在电线杆一侧冬青树旁一动不动。
“谁,谁在干什么?”
建筑物空隙处狭窄黯淡,一股怪味顺风扑来两个男子捂鼻止步,其中一人冲空隙处内侧嗡着嗓门叫了两声。老陆以为被发现四肢交替顺着冬青树猫腰窜到建筑物后面,抬头看到一处石棉瓦搭的破旧工棚,赶忙起身窜到工棚边透过缝隙朝内窥看,见里面仅堆放着一些水泥砖块,迅速从石棉瓦松动处钻进工棚。
积落在地面上的水泥灰沾到他鞋帮上,他忍着呛鼻水泥灰半蹲在在工棚内,半晌才抬起身腰靠到工棚缝隙悄悄朝外观察。工棚一侧电线上立着一只鸟雀喳喳啼叫,建筑物近侧似乎并无异常迹象,在工棚内闷得发慌的他慢慢从石棉瓦空隙处钻出,确信附近安全后抬手掸打几下身上水泥积灰,迎着一排冬青树张臂扩胸呼吸两口清醒空气。
来到先前搂抱的那根电线杆旁,老陆悄悄朝建筑物空隙外花坛方向观察,发现玉娇和那个“八字胡”已无踪影,急得真想从建筑物空隙处穿过看个究竟,又担心那两个戴大盖帽穿制服的男子正在空隙处另一侧转悠。他抓耳挠腮朝建筑物远处望一眼,略一沉吟顺着建筑物后侧一排冬青树朝前走去,兜转一个圈子来到一条道路上,透过路边树叶发现不远处花坛喷涌水柱。
“这个臭娘们,难道被那个王八崽子拐走了不成!”
穿进树木老陆再次看到那座花坛,急切扫视不见玉娇身影气得嘴唇发颤抬手挥打一下身侧枝叶。忽然,他目光一亮透过花坛上方水雾隐隐发现对面一个花绿身影很象玉娇,不管三七二十一穿上花坛小径来到后侧,一眼看到玉娇和图超并肩坐在花坛近侧一张木椅上,疾步上前挥臂就要揪扭图超衣领。他大手还未靠到图超衣领突然迅速垂落,眼角余光发现先前那两个戴大盖帽的男子正靠在附近一排建筑物前。
“嘿嘿,王老板,一叶障目,不识泰山,一叶障目,不识泰山!走,到附近酒店喝两盅!”
突然,图超满脸堆笑从木椅上站起,伸手握住老陆大手朝花坛东侧一处亮着醒目招牌的酒楼方向迈开脚步。老陆一愣抬起另只手臂想掴他一记耳光,转脸发现建筑物前那两个男子正朝这边张望,心头一愣手臂无力垂下,下意识迈开脚步和图超并肩朝酒楼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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