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雪停了。阳光从木屋的间隙中洒进来,威廉睁开眼,用手挡在眼前,有点不适应这样的阳光。过了一会,才放下手。看向怀中的女孩,伸手摸了摸女孩的额头,已经没有那么烫了。
威廉站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死死地拉住,低头看过去,女孩已经醒了,女孩瞪着那双眼睛看向他,怯怯的却紧紧的拉住他的衣角,仿佛抓住了世界一般。
“你...醒了?”威廉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慌乱的说道。
“恩。”女孩怯弱的小声哼了一声,生怕惹怒到威廉。
“名字”威廉干巴巴的问道。
“没有名字。”依旧怯弱的声音小声回答道。
“恩?”威廉挠了挠头,起名字这方面他实在是不擅长,想了好久,感觉比起在大街上偷钱包,这个好像更难。
突然威廉感觉到,打在脸上,暖暖的阳光。脑中一亮。
“阳光?”
“恩。”
名字确定下来之后,似乎两个人之间沉默了下来,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女孩把自己蜷缩进干草堆中,犹如一只小猫怯怯的看向威廉,小声的说道:“谢谢你!”
威廉感觉自己那颗心突然跳动了一下,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有人在自己胸口猛地摁了一下,又快速放开手,那种舒畅感充满了全身。
突然,女孩的肚子叫了起来,女孩脸上布满了慌乱,脸红红的把自己藏在干草堆里,对着威廉一个劲的摇头,“不饿,阳光不饿!”
威廉笑了,那头几乎遮住脸的头发下,嘴角确实扬了扬,威廉站起身,把手伸给女孩说道:“走吧,去吃东西。”
威廉牵着阳光朝小镇走去,威廉算着自己手中的钱,自己从那个死去的佣兵手里得到了一个银币零二十三个铜币。
买面包花了三个铜币,买酒花了七个铜币,自己身上还剩下一个银币零十三个铜币。那枚银币和十个铜币藏在自己的那双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破靴子里。
自己一只手牵着阳光,另一手紧紧攥着三个铜币,那是今天的饭钱,一块黑面包。
走进酒馆,威廉买了昨天一样的黑面包,同样有一勺黄油,小心的把面包掰开,在阳光期待的目光中,把有黄油的部分分给阳光,自己拿起另一半,小口小口的吃着。
阳光看了看威廉手中的面包,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面包,轻轻的用手指把自己面包上的黄油刮下来一半放在威廉的嘴边。
威廉愣愣的看向伸向自己那根小小的却沾满黄油的手指,在往上看时,对上了那对充满光的眸子。
威廉张开嘴含住那根手指,阳光发出一阵银铃般的欢笑,在威廉的印象里,那阵欢笑似乎响彻了整条大街。直到缦上了天空。
吃完面包,阳光的jīng神也好多了,蹦蹦跳跳的走在大街上,威廉着小心翼翼的把吃剩下的半截面包收了起来。不紧不慢的跟在阳光的身后。
没来由的一种满足感,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感,让威廉觉得活着不在是一种挣扎的感觉。
这样的rì子,过得真的很快,不知觉中,冬天都快要过完了,天气也变得不在那么寒冷。
威廉知道不能坐吃山空,有时候会带着阳光一起去捡垃圾,一起去田地里寻找一些剩下的庄稼,虽然很少,但这段时间里,都充满着少女的欢笑。
阳光会把威廉那头长长的头发洗了又洗,也会偷偷藏起来,让威廉担心,但又很快的出现在威廉身边,让急切的威廉放松了下来。
但无论去哪里,只要不是在那个他们的“家”小木屋附近,阳光都会紧紧的牵住威廉的衣角,紧紧的跟在威廉的身后。
直到,这天。
这天,威廉依旧带着阳光,走在大街上,四处找寻着可以吃的东西。因为钱已经花光了,已经连续两天两个人都没有吃东西了。
阳光握着威廉的衣角也不像往常那样紧,相反有些有气无力的,这让威廉心中很焦急。焦急让那些以前的想法再次冒了出来。
他看向了一个从马车上下来穿着一身贵族服饰的中年女人,这样的人,在这个小镇上是不常见,衣着很华丽。而且举止都很有种说不出的矜持与骄傲,但相反的同样,她的腰包绝对不会是空空的。
威廉舔了舔嘴唇,静静的看向那名中年妇女,犹如一条野狗看向自己的食物一般。终于,中年妇女好像在等着什么,站在路边左右张望着。
“在这等我。”威廉挣脱了阳光的手,又望了一眼中年妇女。不顾惊慌的阳光,朝着中年妇女走去。
正当威廉看似无意的把手伸向中年妇女的裙摆时,一个清冷却带着威严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
“坏小子,把你的手放下!”
威廉只感觉自己好像撞上了什么,整个身体朝后飞去。喉咙一冷,一只通体冰蓝sè的箭只出现在威廉的喉咙处。
“一只下水道的老鼠,还真是肮脏!”中年妇女眼神冰冷的看向威廉,犹如看向一只蝼蚁。
那是一张很美的脸,但那张脸上却不带任何感情。威廉只感觉脑子被锤子狠狠敲了一下,意识越来越模糊了,似乎下一秒自己就会去见死神一般。
威廉最后的意识,就是阳光疯了一般的扑在自己身前,大声哭着说着些什么,但是自己好累啊,好想睡觉,但又好想去安抚阳光。她怎么可以在自己怀里哭呐!
但威廉还是昏了过去,当威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了,那个中年妇女消失了,而阳光也消失了。自己身上却多了三枚闪着金光的货币,那是金币。
威廉站起身,一张折叠的纸从威廉身上掉了下来。威廉拾起纸打开之后,突然阳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阳光的突然出现,让威廉惊慌的心平静了下来。
阳光哭了,哭的很伤心的样子,正当威廉想伸出手替阳光擦泪的时候。阳光突然开口了:“威廉....呜呜...我走了,这...这个阿姨说,如果...我..我跟她走,你会过的更好,但你不要忘了我,我是你的阳光啊!”
话说完,纸变燃烧了起来,阳光的身影也消失了。威廉疯了一样朝着阳光消失的地方伸手去胡乱的拉扯,喉咙里发出,不像人一样的嘶哑的吼叫,那双本来认为自己不会流泪的眼睛,突然湿了起来。雾蒙蒙的遮住了眼睛。
威廉想大声哭,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哭是什么,只能,如同野兽般的嘶吼着,大叫着。路过的行人如同避瘟疫一般的绕着威廉快步走开。
三个金币从他的怀里滚了出来,如果是以前他会死死的攥住,钱一直在他的眼里比生命更加的重要。
但现在似乎连看一眼的时间都懒得去停留。蹲坐在街边,头深深低了下去,埋在那头枯槁的头发中间。
“嘿,是金币!看来光明神今天在保佑我们!”突然一只靴子停在他的面前,一个粗狂的声音轻佻的说道,还有金币撞击在一起发出的清脆的声音。
“你这混蛋真是狗屎运,走,必须今天你请客,我都有好久没有尝到烧酒的味道了!”另一个声音带着嫉妒的说道。
威廉抬起头,是两个佣兵,他们胸前佩戴着的佣兵勋章还有腰间的长剑无一不是在表露着他们的身份。
“那是阳光留下的最后一点东西!”威廉脑海中闪过这句话,伸出一只脏污的手抓住那个拾到金币的佣兵的裤腿。
“该死的乞丐,松开你的手!弄脏了你家大爷的裤子!”佣兵有些厌恶的用剑柄抽在威廉的脸上,威廉直接被打在地上。
“走吧,别影响好心情。快点去喝一杯,还可以找个姑娘爽一爽,我都好久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了!”另一个声音急切的催促道。
两个人越走越远,威廉想去追,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好久才翻了一个身,看着快要夜晚的天空,余晖点点的装饰着天空。
如同梦幻般美丽的颜sè,最后一点阳光的气息也消失了啊。威廉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似乎忘记了什么。
那年我拥有了阳光,但转身间,才发现阳光一直跟随在我的身后,而那年我却失去了它————《大陆名人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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