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蓝猛然醒来,天已微亮。虽然早晨不是太热,却还是感觉一身汗渍,因为视线在跳跃移动,才发现自己在某人的怀里,在马背上坐在某人怀里。欣蓝回头,一扭头就看见个尖削的下巴,高挺的鼻子,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两缕墨发自双颊柔顺地垂下,扫在自己脸上,痒痒的。
昨夜,见那三个衙役要往房梁上吊欣蓝,心中暗叫不好,来晚了。等救下人来,一探鼻息,才发现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忙往她体内输送内力,打通已经阻滞的脉络,又用内力帮她顺了气。天快亮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恢复了**成,不禁诧异她的体质怎么会这样特殊,竟然好得这样迅速。
“你是谁?”欣蓝回过头来,看着前方道路。
前边是一条林间小道,两侧茂密的树枝向中间蓬起,早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树干缝隙,撒在路面,草尖上的露珠闪耀着灵动的光芒。她知道,是这人救了自己,但是,感谢的话在这里似乎显得很苍白,她不知如何说出口。
“你的救命恩人,”语气恬淡:“不用谢我,有机会给我泡一壶好茶即可。”
欣蓝嘴角牵起一丝笑:“你要带我去哪儿?”原来是他,及雅轩的那个客人。李旺居然做到了,请动了他出手救人。
“带你去洗洗,你身上很臭。”他脸上出现淡淡的笑容,唇角微微上翘,牵出一个弧度。
“哦!”欣蓝煽动着鼻翼,仔细嗅了嗅:“不臭啊?!”
那人不再说话,由着马儿信步往前走。
“你怎么会来救我?”沉默了一会儿,欣蓝还是问了出来。
“昨日有事一早就出城去了,晚上回来,有个小子求我去救你,于是我就去了。”说得轻描淡写。
前夜李少冲杀了那壮汉之后,回到房间简单清洗,小睡了一会,天不亮便看见留宿在街对面客栈的那三人中的另外二人,早起匆忙赶路,他便追踪那二人而去,一直到欢城,待那二人进了诸葛山庄,才又掉头赶回吉平。到吉平的时候,天已经黑尽。李旺一直在酒楼门口守望,见李少冲一进酒楼,便跟了上去。听完李旺叙述之后,叫来秋掌柜询问,秋掌柜承认不想救李星,花大力气救一个小伙计不值当。
其实,是秋掌柜见少东家对这小伙计格外照顾,他心中有些担心,不希望少东家花过多的心思在不相干的人身上,免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十多年前那场腥风血雨,家族里的人几乎全部被杀光。当年的秋管家带着只有五岁大小的少东家,藏在狭窄的下水道里,才躲过了一劫,这么多年,秋掌柜既是管家又像一个父亲,隐姓埋名的带着少东家,靠当初主母塞给他的一包袱珠宝起家,如今也算安居乐业,小有成就。可藏在一老一小心中的仇恨,并没有随着时间而淡忘。这些年,秋管家打理生意,积攒财富,李少冲则从小拜名师练功习武,并时刻暗中打探当年参与行事的几家人的动向。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当年,除了逃出他们两,还有两人也侥幸活了下来,那就是赫连勃父子俩。
李少冲是赫连雍的大儿子,名叫赫连少冲,比赫连勃大四岁多。当年赫家堡被叛徒出卖,饮水里下了药,连夜遭遇突袭,全堡一夜混战。赫连雍怀揣着几个月大小的赫连勃,勉强杀出一条血路,一路往东北逃离,最后进了雪山。赫连雍以为整个家族都在那次突袭中丧生,并不知道还逃出了一个赫连少冲和秋管家。
一直以来,秋掌柜都遵循家主和下人尊卑有别,并不以养育了赫连少冲而居功自大,然而赫连少冲,在外人面前对秋掌柜冷淡,私底下却尊秋掌柜如父辈,一直尊称他秋叔。
因为秋掌柜跟自己的特殊关系,不便责怪,赫连少冲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救出欣蓝。结果,去的时候欣蓝已经昏死过去,牢头和衙役三人以为把人打死了,决定伪造一个犯人畏罪自杀的现场。好在李少冲去得及时,才救下了欣蓝一条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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