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四年,我作为驻守的人一直驻守在东南以及西南方向。无论是战神的威名还是周遭百姓的爱戴,让我有些飘忽、得意忘形,毕竟这明面上的筹码又多了几分。
于明,我兵权在握,除去不能收来的黎将军的兵符、皇帝手中持有的兵符,还是握住了剩余的一枚。与默弈的明面军事实力,我为胜。
于暗,这四年我除了第一年回去看了孩子和妻子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京城的势力盘根错节,我不清楚迟到四年的我还会不会有重新洗牌的机会。政治实力九哥越发萎靡,大半都是倒向了默弈,小半我很庆幸这些人还不曾抛弃我,都没投向默弈的麾下。
真是一场不知是喜剧还是悲剧的戏目,那个位子,不远,要与我争夺的人终于只剩下了他一个,那个温润如玉,却也是王者天成的他。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是那追逐流水的落花,艳红花瓣落在水面,流水依然无情将之流去。
若是他也有意,这太子之位一定会做得更加稳固。现如今多了个拥有兵权的我,他的胜负在轩辕看来也是和我一般的五五之数吧。
想问他,悔么?可就算是问了,得到的答案也会是不悔的吧。
再有几事的推波助澜,黎将军的兵权也不会太远了。到底是不甘心才与他争那位子还是从我知道我的身份是皇子才开始显露的野心呢?
四季变换,却没有更多的时间花费在这些上。
南疆从暖到微冷,从微冷再到温,千余日的驻守,其原因的初衷仍然是逝去了,剩下的不过是以这驻守的方式赚得几分民心罢了。
南疆气候更似于亚热带季风气候的温暖版,不会有下太大的冬雪,也不会有太过炙热的夏季烈日。丘陵地形的占比较平原地形的大,劳动水平在刻意的调拨之下演化历史缩短。铁犁牛耕推广使用,曲辕犁也有踪影,从自然力为基础的水车代力工具雏形初具。
虽是重农抑商,但显然商业得到了快速发展。草市的推广使购置物品更为便捷,其形式的发明虽然不经我手,但是催化剂的功劳还是不容小觑的。
四年前的南疆,我只身一人上路,只有几封家信聊以安慰跟随我来的人。从家信的只言片语中 ,依稀可见一个幸福的妇人。一个被磨去棱角、在他人看来是幸福的妇人。
我不清楚她是否真的如我所料般幸福,但笔下的婉转之意、初为人母的喜悦和有了身孕丈夫依然是不回的哀愁。对此,我只能是默然,然后回她一封简洁明了的家书。
我还记得,初见时那个活泼明媚的小侠女,可是婚后的生活显然已经磨平了她的性子。从豪爽到温婉,从不拘小节、酷爱闯荡江湖到拘泥于一方狭小楼阁。
虽不至于和其他女人争风吃醋,但她的棱角已被磨去。
那个敢爱敢恨的女子消失了,那个仗义俊雅的的公子也消失了。
既然注定了是贵胄官宦的身份,那么那个热血的江湖,一切的一切终将消磨于时光之中。她可能只会剩下勾心斗角,而我,可能也只会剩下鲜血淋漓。
不是不喜,只是那份喜欢,只能是家人的喜爱。
即便不是她,将来还会有张、王、韩姓的女子,总要在其中挑选一个,挑选出一个不爱的,却能堪当大任的女子。
幸,得之;不幸,命之。最大的利益便是存活的意义之所在。
年岁渐长,见识渐长,陆路的丝绸之路和海路的丝绸之路终于到来。
亲身不能参与,但在看见那些远航的船只的时候总有一种不能用言语形容的激动。航海时代,开辟的时代终于到来。
虎视眈眈,也只能采取给予枣子的方式了,虽没有全部,但分获一些总是好事。
胆战心惊的,不过是些成不了什么气候,却偏偏有那个不小的胆子骚扰龙轩的附庸国。聒噪,战败的岁贡按时按点,倒也没讨了什么坏处去。
有过合作关系,无非是雪闻和蓝月,出的力是小力,酬劳却不能只是小小的,毕竟人家帮我们也是出于道义,而不是别的什么。
剩下的,也只能是寄希望于“战神”的威名罢了。不能主动侵占,否则民怨沸腾,也不好倾力相护,毕竟不是龙轩的附庸,帮了他们也不见得会有多大的好处。
现在已是夏末,再过不久,也许就不必守在南疆了吧,望着奔腾的江水滚滚东流,心发感慨。滚滚东入海,何时返尘来。
没有训练军士,也没有傻守在营地,我只是出来,寻了处能看江景的地方,然后抒发了一通我的想法。
想法也好,事实也好,明年的此时,大概我就是在返程上了。
不远了,不远了,我也将再次归来。
流水落花春已去,天上人间的梦早已没了,在几年前便就没了。
若是梦,真想沉溺于其中,不论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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