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不容二虎。即便你是太子,我照样不会心软,默奕。
微微弯唇,时过四年,南疆安好。而我,作为南疆的驻守人,四年的驻守之下,四年的“战神”实力与实名笼罩之下。南疆倒也没出什么大乱。
只是四年,我便又回来了。而回来只因二十的弱冠成年礼。
男子二十即弱冠,弱冠即成年。
成年的我,早已有了妻子孩子。既然不爱,那,权利会陪伴着我走过我余下的生命。余下的生命中,不会再有那般动人心魄的光亮,只剩下不变的暗色。
“儿臣参见父皇!”回来总是要先见过帝王,从帝王的脸上,我看不出任何喜悦,只有满眼的沧桑,几许了然。
“昱儿长得和你母后真像。”年过四十将近半百的帝王突然泛出一丝带着光芒的笑容,那笑容是满满的眷恋与幸福,“十几年过去了,她在朕脑海中的形象还是那么鲜活,不曾褪色。”
“父皇,”顿了顿,此时再怀念她也无用,终是逝去了的人,只不过这样真好,她成了他胸口的朱砂痣,白玫瑰而不是一滩蚊子血或者饭粒。“儿臣告退!”
没有再宽慰他几句,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心,他现在心心念念的,毕竟是他的母后,纵然再不喜他,母亲总算是等到了这个待他真心的人吧。虽然之后又进了许多宫妃,那份情意也是改变不了多少的吧。
“阿昱,”俊秀的男子轻轻的唇音,时隔四年再见到他,那种满溢,不适的感觉似乎要在这一刻喷涌出来,“回来了,真好,你终于回来了。”
为什么他现在才明白对他是什么情感?为什么四年之前却不曾阻了那场婚礼?
他是有些怨恨的。看着他从痴傻到清明,看着他疯狂地压抑情感,看着他淋雨大病,看着他娶了美娇娘又有了自己的孩子。
他不是依依,更不是依依的代替品!为什么,总是到了最后,才发现,爱着的,是他呢?
他与他的距离,终究是越来越大了。从兄友弟恭竟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他的眼神投过来时是漠然,好像在看一个不相干的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是不相干的人呢?明明是爱着他的不是吗,为什么突然他的目光不再落在他的身上?为什么他会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见过太子。”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冰冷,漠然。四年已过,婚礼他不曾阻我,之前的坦然他也不曾接受,那日的桂雨亦不见他半分身影。
果然是不爱的吧,我听见自己的心底这么说。依依是我,阿昱也是我,只是,依依得到他的承认,而我,只能顶着自己的代替品。虽然都是自己,可怎么想怎么不甘。
我不确信我有听到他说“你回来了”“真好”之类的字眼,讶然迅速掠去。
他看见他的讶然一闪而过,他知道的,他一直以为心狠的是他,自欺欺人是他,熟悉的人,却转眼成了陌路。
若我还是依依,是不是他就会为我冲破束缚?真可惜,这个假设不成立。
而如今,我的对手是他,一死方休,情爱与我无关。
奈何情深缘浅么?他的笑容苦涩,眸色黯然。他如今的回来,想必也是方死方休,未来那个他从前以为他执着的。
若他就是依依,该多好?
同为男儿,即便他有勇气去面对,但面对皇室的诘难,违德之事,他便……怯懦了。他不敢,他不敢去面对那异样的眼光,他也承受不了违德之后的压力。
“太子”没再接下去说,只是站在那,那个俊秀的太子哥哥已经离我太远太远,远到我不敢相信竟会成了这个样子。
他蓦地抬头,眼中情绪散去,嘴唇蠕动,却说不出想说的话。
“默弈”我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透过他的眼睛看他的心灵。“鹿死谁手尚未揭晓,看是谁笑到最后!”
我不想再做连情感都要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的人,这一生,没有爱情,我还可以拥有其他的。而一切不被搅乱的的前提是只有得到那个位子。
“鹿死谁手?”他忽而笑了,“阿昱……”
忽然觉得周身的气氛压抑起来,与他争,我要胜他。
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忽然透过他站立的身影看见了他的内心,悲伤浓厚,暗色侵染。
没有再打一声招呼,我转身而去,背后的双眸投向我,我不知晓。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啊”他大笑,笑中有泪滑落“哈哈哈……”
无论是那夺目光芒的位子也好,那伤不以言喻的情感也好,此番,是最后的一番较量、胜或者败,对他已经没有了再多的意义。
尘埃落定之日,便是他,便是他的决定之时。
尘世纷扰,愿有来生,化作一缕清风伴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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