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蕾忙在前带路:“几位,随我来。对了,公子,何事让你们耽误了如此之久?”
夏末脸色微微沉了沉:“青蕾,此事说来话长,等会到了再慢慢说与你听。”
“啊,还有一事。”青蕾忙不迭说,“这两月之中,那曾经拦截过我们的一帮人也经常在码头出现!”
夏末看了一眼苏澈,苏澈沉声道:“这个玄若,究竟是要搞什么?”
云逸呵呵一笑:“师弟,我看玄若姑娘是对你情根深种,所以才要誓死追随的。”
“誓死追随……”花一心缓缓将四字吐出,轻笑一声,“师弟,难怪她以前便一直和我过不去……原来是想要……誓死追随你!”
苏澈冷冷朝二人瞟了一眼:“你二人一唱一和倒挺有趣……”
花一心笑意更深:“哟——哟——师弟,你好冷酷啊……你这样,不是在践踏人家一片芳心么?”
一个甜腻的声音传来:“是么?花狐狸?”
众人往那声音处看去,只见一人坐在路边树杈上,正恶狠狠盯着花一心!
“呀?我怎么这么厉害!难不成……我有招魂的能力?”花一心笑道。
玄若眼中更加阴冷,她恨恨道:“花一心,你成日里闲得慌,专门做些挑拨离间的小人之事,有意思么?”
花一心看着那一袭玄色身影自树下轻捷掠下,笑意不改:“小人之事,比大人之事要有意思得多了……”
苏澈看到她俩一见面就互相看不顺眼,头疼得很。他看着玄若慢慢走到他面前,心中多了一丝警惕暗暗地朝夏末身前挪了挪:“玄若,你想如何?”
玄若眼中哀戚看了他一眼:“澈哥哥,你……就这样视我如蛇蝎么?我只不过是来向你认错的。我不该嫉妒夏末姐姐,还带了那么多人来围追她。我错了,我不该假传我爹之命在外面惹是生非。我爹知道后一怒之下将他那些部下全部传了回去。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了,我想回家了……我一个女儿家……”
她顿了一顿,看了看苏澈冷冷的表情,心中微寒:“澈哥哥……其实,我来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苏澈依旧面不改色只淡淡看着她,唇角勾起温温冷冷一丝笑意,却让人觉得似是一丝温度也没有一般。
玄若见他这副表情,心中有些畏惧,不再往下说只静静等着他的反应。
良久,苏澈才松了口:“你说。”
玄若心中如释重负般暗呼了一口气,还好,他还是愿意顾及从小到大的情分。她真害怕他会因她所做之事便再也不理不管她了!
“澈哥哥……”她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我爹说不认我这个女儿了……我想,他平日里很欣赏你,想让你帮我去求求情。”
“求情,如何求情?”苏澈语气平静无波问道。
“我冒他之命追着你,还要部下绑了夏姐姐……你能不能去跟他说说,其实这些只不过是一场……游戏?”说到最后,她自己都心虚得声音小了下去。
“一场游戏?”花一心轻轻叹道,“一场游戏一场梦啊……我们被这一场游戏给逼得做了好长好长一个噩梦呢……”她又轻笑一声,“不过,此梦波澜起伏,让我见识了许多平日里见识不到的人事,一心我还是有些所得的。”
云逸神色复杂朝玄若看了一眼:“一场游戏……结束了多少人的性命,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若霜……如果不是为了助他出谷,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苏澈冷冷看着玄若:“这不是一场游戏。”
“我知道,我错了,澈哥哥,玄儿会改的,以后再也不敢了……”玄若可怜兮兮望着苏澈,良久也没见他动容,只得转向夏末,“夏姐姐,我错了……求求你,让澈哥哥帮帮我吧?求求你……我不想没有爹娘……”说到最后,她眼眶已经泛红。
夏末轻叹了口气,说道:“玄若姑娘,我想我也无能为力,他不一定会听我的。”她招呼青蕾,“我们走吧。”
几人复又随着青蕾往前行去,只留玄若一人双眼通红立在原处。前方一人一马疾驰而来,青蕾跑上前去挥了挥手:“白谚!”
白谚下了马恭敬朝苏澈行了一礼:“公子,你可回来了!我们是即刻启程回云慕还是今晚稍作休息再走?”
苏澈道:“即刻启程,东西可有收拾准备好?”
“公子,早已收拾妥当,我与青蕾每日都时时准备出发,谁知却等了这许久。”
“白谚,御风呢?”苏澈关心问道。
“公子放心,御风好好的。”
苏澈这才放心点了点头。
玄若看几人撇下她往前走去,心一横脚一跺,尾随在后面。
几人到得青蕾住处,坐在大堂内等着开饭。玄若也跟了进来,在一旁桌子上坐着,也不唤小二来点菜。
没出多久,一桌好菜上来,白谚叹道:“好久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饭菜了,我与青蕾生怕身上银钱不够,除了每日里要付的房费之外,其余开销是能省则省。”
苏澈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好兄弟!苦了你了。”
白谚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呃……公子,不苦,不苦。白谚很高兴能跟随公子。”说完偷偷朝青蕾投去一瞥。
青蕾蓦然间便红了脸颊。
花一心打趣道:“青蕾兄弟,你这脸怎的如此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多谢姐姐关心,青蕾还好……还好……”青蕾喏喏答道。
云逸三人齐刷刷眼神盯着青蕾:“青蕾,你没事吧?”
青蕾原本洁白如玉的面颊此时就像那天边晚霞,红得像是火烧一般。
云逸反应过来,看了看青蕾又看了看白谚,眼神中透着捉弄:“青白相配,倒是不错……”
“呃……”白谚讪讪一笑,神情中漾着满足,“云公子,好生厉害!”
“哪里是我厉害,是一心厉害。”他故作谦虚,朝花一心微微一笑。
夏末还是懵懂不知:“什么青白配?你们在说什么?我肚子快要饿死了,一桌好菜在眼前,你们是吃还是不吃?”她举筷就要动手,“我先开动了。”
苏澈呵呵一笑:“傻丫头,大家在说白谚和青蕾……”
夏末筷子停在半空,疑惑道:“白谚和青蕾?”她望向青蕾,“青蕾,你们怎么了?”
苏澈摇了摇头,这丫头真是迟钝得可以。云逸向她勾起一丝邪邪的笑容挤了挤眼,两手握拳合拢,两只大拇指相对着勾了勾。
她才最终反应了过来:“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哦……”她朝青蕾挤眉弄眼一番,“青蕾,看不出来嘛,你好样的……”
青蕾脸色越发不自然,头埋得更低。白谚见了连忙出来打圆场:“吃饭,哈哈,大家吃饭。”
几人别有深意望了望他拿起碗筷。终于不再捉弄二人。
另一旁玄若却只静静坐在桌边偷偷朝他们看了看,却也不声响。好香的饭菜,她也好想吃。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可她却没有银钱。
夏末苏澈正对着她,见她一直坐在那里,夏末用胳膊碰了碰他,头一偏示意苏澈去问问玄若。而他,却只淡淡看了玄若一眼装作不知继续吃饭。夏末见他无动于衷,又碰了碰他。苏澈眉头一蹙看向她:“好好吃饭!动什么动!”
嘿,这小子!我替你关心你的青梅竹马,你却将我训一顿!夏末朝她咧了咧嘴,苏澈横了她一眼以示警告,想让她别管闲事。
可她看着玄若一个人坐在桌边的样子心生怜悯,遂盛了一碗饭夹了些菜准备端到她的面前。
玄若神色复杂看了看她,良久接过她手上的饭碗,呐呐道:“谢谢你,夏姐姐。”
夏末轻轻一笑:“不用。”旋即转回身向他们那一桌走去。一声轻如蚊蝇的“对不起”传入她耳中,使得她的脚步微微顿了一顿。她脸上勾起一丝浅笑,回到了他们中间。
几人吃罢晚饭,青蕾白谚站起来向其他几人道:“各位稍等片刻,我们将包裹拿下来便上路。”二人说罢便急急朝楼上而去。
当二人下来之时,只觉大堂内气氛异样,云逸几人脸色沉沉显得异常难看。青蕾白谚也不知为何,只默默坐在了原位等苏澈令下。
只听得大堂另一桌一满面虬须身材高壮的男子嗓门特大,嚷嚷着:“主子有没有搞错?!那若虚谷神秘得很!有几人真正见过?爷爷们常年在海上来往,也不曾见到若虚的鸟毛!突然下这么个命令,让我们几天之内如何去找?!格老子的,不是为难爷爷们吗?!”
旁边一位面色黝黑身材矮小的男子道:“胡二哥,小声点!这话要是传到主子耳朵里,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高壮男子眼一横:“黑牛!你怎的恁地胆小!难道不是么?俺说这话又没错。”
黑牛轻声道:“胡二哥,有带路人!”
“有带路人?”胡二疑惑道,“竟有外人知道怎么进出若虚谷?!不是说若虚谷存在这么多年,都只有谷中之人才得以知道如何进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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