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凝视着丁峰的背影。
他不知道那个人对丁峰说了什么,但是她知道现在丁峰很痛苦。
但是她无能为力,因为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让丁峰这样痛苦。
不过她相信自己的男人一定不会被痛苦击倒,所以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渐渐的,她的眼泪也湿润了。
很多次,她看见了自己的男人从梦中惊醒,然后悄悄的下了床,对着窗户外面发呆。
每当这个时候,悄悄总是安静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她假装没有醒来。
他很多时候沉默得像一块石头,可是有时候在床上却像一个疯子,全然不顾自己的感受。
虽然从心里面来说,她喜欢他这样的行为,但是,她感觉他之所以这样,并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他需要发泄的渠道。
她不知道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不奢望他能真正的爱她,只要他能陪在她的身边,她就满足了。
其实她并不愿意他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她只愿意安安静静的和他过一辈子。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所以,她的想法也很普通。
清晨。
下着雪。
很冷。
悄悄早早的起来,她双手托着腮,看着床上的丁峰。
她看着丁峰睁开了眼睛。
丁峰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悄悄。
“很快就要过年了。”悄悄说。
“嗯。”
“但是,我不想你在家里面过年。”
丁峰愣了。
他看到了桌子上,有一个收拾得很好的行囊。
“为什么?”
“因为你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做,你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
丁峰张张嘴,他要将一些事情告诉悄悄,可是悄悄却捂住了他的嘴巴。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是你的妻子,”悄悄说,“无论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无论你要去做什么,我都是你的妻子,所以,你根本什么都不用说,我知道你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为什么?”丁峰问。
“我很满意那两个新来的伙计,他们值得信赖,这样的人能到我们这里当伙计,我说什么也不信。所以我想你一定是要去做什么事情,但是你下不了决心。”
悄悄说。
悄悄不傻,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到底有多位厉害,也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丈夫和别人动手。但是两个新来的伙计,她看得出他们不是普通人,虽然他们全力装作普通人的样子。
她相信,假如莫大先生还在,都不会是这两个人的对手。
她见过那个叫慕容的中年人握刀的样子。
“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相信你在做完了你的事情以后,一定会回来的,所以,你今天一定要走。”
“假如我不走呢?”丁峰问。
“那我就陪你一起走,”悄悄说,“我又娇气又不懂事,一定会在路上烦死你的。一个男人要到外面去处理事情,带着自己的女人一起去,总是不好的。”
“我该去哪里呢?”丁峰问悄悄,“这里是我的家。”
“这里是你的家,一个人假如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话,最后是先到外面散散心,然后很多事情就能想开了,所以,你一定要到外面走一走,你才会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做什么事情。”
丁峰的眼睛有些湿润了。
他知道自己必须走。
有些事情,他一定要去做,哪怕就是再留恋这里,也必须去做。
他也知道,他离开这里,对于悄悄他们来说,未免不是一件好事情。
他在这里,对她们是威胁。
天问说得对,上苍中像他那样的人很少。他已经成了上苍元老们钦点的磨刀石,谁都不知道那些刀会什么时候降临。
只要他离开了这里,那么,这里就会平静。
但是,他一直无法对悄悄开口,因为悄悄对他是那么依恋。
他就是悄悄的一切。
而现在,悄悄却将他推走,好像他不走都不行。
所以,他就走了。
悄悄目送着他的渐渐远去,他也一步一回头。
衡山已经看不见了,丁峰觉得,他已经变成了一个衡山人。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当初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或许是出自害怕。
但是,他不后悔自己做出那样的选择,虽然当初目的只是害怕。
离开叮当的时候,他的心中满满的都是恨,都是愤怒,还有恐惧。
而现在,他的心中除了恨,还有甜蜜,一种说不清楚的甜蜜。他重来就没有想到,这么畸形的婚姻,竟然能给他带来这么多的东西。
所以他的嘴角,有浮现了一丝丝笑容。
天气很冷,有雪花飘落,今年的雪下得很晚很晚。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
或许,他会和多年前一样,漫无目的的流浪。
在叮当死去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挂念;但是这一刻,他却很清楚的知道,他现在很牵挂另外一个女人。
是不是对叮当的背叛?
也许叮当说得对,男人就是这个样子,你不及时下手,别人不会对你客气,错过了就错过了。
叮当错过了他,他也错过了叮当。
而现在,他不想再错过悄悄。
所以,他必须离开。
他要找到那只黑手,那只让他痛苦,让叮当香消玉殒,也可以随时要了悄悄的命的黑手。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叮当那么一个坚强的女人,为什么会这样惧怕上苍,也想知道,为什么上苍会对自己这么在意,为什么叮当宁愿花这么大的代价,也要将他藏起来。
所以,他脸上的笑容已经凝固,他的脸变得沉重。
才中午时分,天色就已经昏暗了。
他出现在潭州城下。
有一个人就在城门口,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他手上拿着一张画像,他远远的就对着丁峰迎了上去,热情的问:“兄台可是衡山的莫公子?”
丁峰愣住了,他没有想到竟然在这地方竟然有人认识他。
他点点头。
“总算接到你了,在下吴不可。”
“吴可是你的什么?”丁峰问。
“我不认识这个人,”吴可的脸上带着很职业的笑容,丁峰注意到了这个手上拿着一长画像,画像上画着的正是自己,栩栩如生,“乔公子说您这段时间一定会来这里,我在这里等了您好久了,我都认错了九十三次人了,总算等到了公子。”
他的笑容非常的真诚,自嘲的说:“我真是老了,京城薛老先生话的像都不能帮我找到人,哈哈哈哈。”
“乔公子?”丁峰问。
“就是山西存公义的少主人,这个姓很少。”吴可很和气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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