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一个人来到河边,河面上映着他狼狈的身影,脱去衣物的他默默地冲洗着身体,仿佛要洗尽身上所有的耻辱,可是虽然身上的耻辱容易洗去,心中的耻辱却难以磨灭。梨树文学网 尽管他一直都在心里试着说服自己,尽管他一直都装作很不在意的模样,可是事实就是他一直在痛恨自己的无力,痛恨自己的无能,所以才造成今天这么凄惨的结局。他发誓今后一定要让这种情况消失,一定要让自己强大,不会再让别人如此小瞧,谁都不惹我,就算是小孩,也会把承受的所有一点一滴地还回去的。
在回去的路上,他一直都在思考如何复仇,正如他发出的誓言一样,他说到做到。不过时间非常紧迫,因为后天就是一个月一次的“欢乐会”,为什么叫“欢乐会”,这还是因为院长,那个该死的胖子,没错,他发明出来的节日,也是最可耻最可恨的日子,因为在那天他要快乐,而快乐的方法是要那孤儿院的其中一个孩子来玩乐。虽然那个胖子欢乐了,可是孩子却并不快乐,相反,他痛不欲生的模样让天赐每每想到就感到毛骨悚然。这是何等的遭遇才能令一个纯真的孩子如此巨大的转变啊,听说孤儿院所有的孩子都已经试过了,所以他们才会变得这么可怕吧。像土狗子那样的人丧心病狂,如小六子那样的卑微无耻,而那些曾经一起的伙伴们也变得懦弱无情直到面目可憎。在天赐短暂的印象中就只有一个人没有被“欢乐会”打败——他就是扣子,所以天赐内心一直都很崇拜扣子,只是言语上没有表达而已。
如今“欢乐会”再次来到,他将如何面对,他绝对不能再让这么恐怖的事情降临在他的头上,因为他已经发过誓了。“所以为今之计,就只有在那天到来之前解决掉目标,只有如此,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脱吧。”天赐心中暗想。
对于杀人,天赐是第一次,说不害怕,这不可能,说到方法,如果让他自己想可能很久都想不到。可是他看过一个电影,那个电影上的主角和他遭遇也非常的相似,而且他最后也杀掉了自己痛恨的人,而且还没有被警察叔叔抓住,成功逃脱。这在天赐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让他倍感信心,坚信一定能够杀掉害死扣子的几个坏人。
不过首先要做的就是要买一桶汽油,可是自己身上没有钱啊,天赐想了想,还是决定偷,因为他知道院长都把钱藏在哪里,那个地方并不隐蔽,所以扣子才能偷到吧。周三通决计想不到真有人敢偷他的钱,因为他觉得那些小孩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胆量,谁曾想天赐就有这样的勇气,因为他只要杀掉院长,其实也并不需要受到惩罚,所以他并不感到丝毫的害怕。不过虽然如此,可还是需要非常的小心,如果让人发现很可能还没有完成目标就要走上扣子的老路了。
等到一个没有人的时机,天赐蹑手蹑足地靠近房门,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确定里面真的没有人之后,天赐拿了一个凳子站上去,使得自己靠近房门上面的窗口,因为没有钥匙,所以天赐只能自己爬进去。试了全身的劲才推开窗户,天赐一咕噜地爬了进去,抓住门沿跳了下来。
“啪”!
“唔!好疼!”天赐不由痛呼出声,实在是因为他太矮了,所以跳下来的时候离地面还有七八十厘米的距离,细小的双脚直接撞上坚硬的地面,怎能不疼。
不过天赐咬牙忍了下来,为了复仇大计,他不在乎这点的疼痛,缓了一缓,马上就寻找到了那个储钱的柜子,上面只有一把锁,天赐学过开锁技术,这还是周三通教会的。拿出一根准备好的铁丝,把它拌成交叉状,接着插入锁眼里,上下左右摇动了加下,依稀间只听到咔哒一声轻响,天赐翘起嘴巴心下大喜,暗道:“开了!”
然后打开柜子,眼睛向内看去,让天赐不由看呆了,因为从小到大他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多的钱。只见这一人高的柜子分为上下两层,下面那层放着五光十色的珠宝钻石,而上面则是铺着一叠叠的百元大钞,让天赐简直是看花了眼。
贪念升起的天赐顾不得什么计划,正想把全部的钱偷走的时候,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啪嗒”“啪嗒”一声声敲打在天赐的心窝,好像是一盆凉水直接将天赐浇醒了。
“糟了,周扒皮回来了,怎么办?!怎么办?!”天赐记得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上蹿下跳,心里不断地念叨。焦急不已的天赐连忙给柜子上锁,然后环顾四周快速扫了一眼,发现床底正好可以藏身,连忙“嗖”一下窜入床底,趴在地上,是纹丝不动。
“***娘,是哪个兔崽子放张凳子在老子门口的,让老子过路都不畅快,不要让老子知道,知道了非狠狠地揍一顿不可,妈的,真是晦气,还害得老子输了钱,一定是这个凳子挡了老子的财路,娘的,非揍死你不可,妈了个逼!”周三通从外面输了钱回来心情本就不快,看到一张凳子放在房门口拦住去路,更是让他火冒三丈,可是而今没看到什么人在,所以找不到发泄的目标,只能对着空气骂骂咧咧起来,空气中很快就弥漫了浑浊的酒气。
打开房门,醉醺醺的周三通很快就躺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儿就发出“呼呼”的惊天鼾声。而趴在床底下的天赐却似度秒如年,任由额上的汗珠成串成串地飘落也不敢用手去擦,生怕惊动了上面的周扒皮。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一分一秒地走动,而天赐却像是放在蒸笼里的包子,焦虑不安却是无可奈何。不知过了多久,天色也慢慢擦黑了,天赐心说不能这样下去,否则等周扒皮醒了那么就惨了,如果被他发现自己一定会和扣子一样的下场,不!是比扣子还要更加惨。所以天赐暗下决心,决定冒一冒风险。
天赐慢慢地撑起了麻木的身子,用手肘一步步地慢啊慢地匍匐出床底,头已经出了来了,突然一只光脚踩在了他的头上。吓得他一下子又窜了进床底,等了好久,都没有动静,才知道周扒皮没有醒。
“好险!看来刚才周扒皮也没有醒,呼!吓死我了,还以为被发现了呢,还好还好!”天赐心道。
然后这次竟然非常顺利,出了房门的他一下子就飞也似地窜到了屋外,像是火箭般地一直跑一直跑,直到看不见孤儿院,直到自己没了气力才停下来大力地喘气。
“失败了,这次行动失败了,该怎么找汽油呢?”天赐自言自语道。想了许久,但却始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得到汽油,无奈之下,他只能改变计划了,但是他也并不担心会毫无办法,因为他看过的另一部电影中也有谋杀的片段,上面的细节他记得都非常地清晰。里面的杀手正是通过一把剪刀狠狠地刺穿那人的喉咙,轻易地杀死了目标的。
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拿一把剪刀反复练习,直到非常熟练,保证真正实施的时候不失手才好。
等半夜大家都入睡了之后,天赐悄悄地来到离孤儿院不远的一处小树林,夜晚的月光很好,明亮皎洁,照的树林都亮了。天赐拿出一直藏在怀中的剪刀,选好了一颗矮小的松树当做目标,想象着那颗松树就是周扒皮,松树上面刻了一条细线,当成了脖子的位置。然后,天赐就对着那条细线不断地用剪刀刀尖猛刺,反复不断地刺,直到无力才休息,然后又接着练习。这枯燥的练习一直持续到拂晓,天赐终于累坏了,一是体力不支,二是害怕被醒来的孩子发现端倪,所以连忙赶了回去。回去之后的天赐暗自庆幸没有人在当中醒来,便放心地倒头就睡。这一觉真是睡得天昏地暗,因为他实在是太累了,直到有人大力地撕扯他,他才顶着一双朦胧的睡眼醒过来,当然醒过来后不可避免就是挨了一通骂,因为只有他最迟起床了。不过他不在乎,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日子没有多久了,只要熬过这一两天就可以了,所以当务之急是保证那把好不容易偷到的剪刀不被发现,其他管他呢!
天赐一直等待着机会,他知道午睡的时间,孩子们都是不在的,因为周扒皮最恨别人在他睡觉的时候吵醒他,所以一般到了午睡时间他就少有地大发慈悲打发孩子们出去,这可以说是唯一一点自由的时间了,一般这时候就是孩子们一天之中乐最幸福的玩耍时光了。
“扣子,今天就是我为你复仇的时候了,请你保佑我杀掉那个死肥猪吧!”天赐心中暗自祈祷道。
脱掉鞋子后,天赐光着脚丫贴着地面不动声色地走入屋内,推开里间的房门,一眼就看到周三通正打着鼾声和周公会面呢。看着大字型躺着熟睡入梦的周扒皮,天赐一腔恨意突然间如烈火般猛烈地炽热燃烧起来,最终在眼睛里形成了一股复仇的火焰,想到眼前人正是杀害救了自己的性命并一直照顾自己亲如大哥的扣子的罪魁祸首,天赐就恨不打一处来,手里紧紧地握着剪刀,慢慢地靠近床边,然后目光游移到周扒皮粗短的脖颈,然后瞄准目标,双手交叉握住剪刀,对着喉咙狠狠地刺下。
“扣子大哥,天赐终于为你报仇了,你看到了吗?!”随着剪刀刀尖狠命地刺下,天赐心中默默地对死去的扣子说道。
“刺啦”像在白纸上破了一个洞一样简单,轻易就在周三通脖子上捅了一个大洞,赤红色的血液咕隆咕噜地不断地往外冒,天赐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刺下去的,因此剪刀直接没入喉咙深处。而几乎是同时周三通也被平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的最剧烈的疼痛痛醒了,醒来的他看到了让他最不可思议的人,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死在一个六岁的孩子手上。可是随着生命力的慢慢流逝,他不得不接受这个无奈的事实,那就是他这个靠着压榨孩子生命起家的人反过头被最是让他瞧不起的孩童夺去性命。
“为什什……么?!”他用尽生命最后一点力气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否则他就是下了地狱也不会瞑目——他觉得。
“为什么?你说呢?”天赐歪着脑袋,装着纯真的眼神望着他稚气地反问道。
“啊……”周三通不甘地死去,死前发出了一声冲天的怨气。
看着周三通目不能瞑,天赐心中没有杀人后的紧张和不安,也没有什么兴奋,只是淡淡的开心,因为他终于完成了自己定下的目标——为扣子报仇。
“现在只剩下土狗子和小六子了,放心吧,很快就要他们就会下去陪你,你一定不会感到孤单的。”天赐对着尸体说道,好像是做出了一个了不起的承诺。
天赐突然想到昨天发现的柜子里的财物,连忙把锁驾轻就熟地开启,然后不知从何处找出一块破布把里面的金银首饰洗劫一空,然后又用一个皮箱子把钞票统统装箱,接着马不停蹄地找到一个地方藏好这些财物,他相信以后一定有用。
之后他成为神祗,回归沈天星的身体和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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