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只好再次来到了郝主任的家里,他把到延原区教育局延原区政府市教育局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下。郝主任说道:“你拿不到接收文件,我就没办法,我必须按规定办事。就是我把档案移交至延原区,可是出了事情,谁能承担的起呢?”
徐远在学习中一直很优秀,可是他还未曾经历过社会的历练,他怎么能明白郝主任说话的另一层含义呢?他只听明白了郝主任说要按规定办事,拿不到延原区的接收文件,就不会把秦丽丽的档案移交至延原区。如果徐远经过社会的历练,知道任何事不是没有可能,他就会从郝主任的话中听出来这件事是可以办的,只是有风险,没有利益谁愿意冒这样的风险呢?如果徐远毫不犹豫地从兜里拿出来一沓子或者两沓子票子,满脸笑容地说道:“给郝主任添麻烦了,略表心意,略表心意。”郝主任肯定要推让一番,但是只要郝主任接下票子,秦丽丽的事情还会有问题吗?
徐远一辈子都在后悔,在人生的道路上,因为他的稚嫩毁了他一生的幸福。徐远当时根本想不到郝主任的真实意图,耷拉着脑袋从郝主任家里走了出来。徐远彻底无望了,他感到眼前的夜色远没有内心漆黑,没有一丝亮光,看不到任何希望,也看不到秦丽丽甜美的微笑。徐远躲进了一个角落里,眼泪扑簌簌地流淌下来,心里仿佛在滴血。徐远啊,你是一个无能的家伙,你怎么没有本事把秦丽丽留在延原区呢?秦丽丽啊,你会不会怪罪呢?你要怪就怪吧。老天爷呀!为什么真心相爱的两个人就不能在一起呢?徐远啊,你失去秦丽丽后该怎么办呢?秦丽丽啊,毕业离别后,你是否还愿意坚守呢?老天爷呀!你可知道失去秦丽丽后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徐远啊,明天该怎样去面对她呢?秦丽丽啊,你能接受了这个事实吗?老天爷呀!你怎么这么绝情呢?徐远痛苦地拷问着自己,也在追问着秦丽丽,同时也在责问着老天爷。
徐远的内心再怎样痛苦,现实就是这样残酷,只是他不愿意让秦丽丽过早地陷入悲伤之中,他便一个人忍受着这种痛苦。秦丽丽有时候会问起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徐远总是以还在找人来应付。秦丽丽最能了解徐远了,他从徐远捉摸不定的眼神中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不愿说出,一方面是不死心,另一方面是不想让徐远更加痛苦。
由于徐远这一级今年是毕业班,这个学期有实习任务,所以比往常能提前一个半月放假。同学们都知道,用不了多久,师范三年的学习生涯就要结束,同窗学习的同学也要说再见,真心相爱的恋人们更是要忍受最痛苦的离别。
多么伤感的日子,老天爷似乎都不愿意看见,天空中飘浮着淡淡的云彩。同学们抓紧复习功课的同时,都又忙着拍摄个人写真写毕业留言准备毕业礼物,还有的坐在一起交流情感,特别是对于恋爱的人来说,只要有时间就会在一起,不想让点滴时间从身旁溜走。
马上要放假了,秦丽丽还没有从徐远的口中听到一点儿她能否留在延原区的消息,她知道没有希望了,可是就这样离开,她有些不甘心。不过,她相信就是分开,时间和距离都不会淡化他俩的感情,她的心只属于徐远一个人。这几天夜里,秦丽丽回到宿舍后,就会拼命地折星星,她要给徐远在离别的时候送上一千三百一十四颗星星,代表她一生一世都在爱着徐远。秦丽丽还背着徐远拍摄了一组个人写真,挑选了一张笑容最甜蜜的照片,镶上了精美的相框,准备分别的时候一并送给徐远,她要让徐远挂在他将来的办公室里,只要想她了就可以每时每刻看到她。
最后一天毕业考试后,徐远这届延原师范毕业生算是彻底解放了,同学们早已经做好了“庆祝”的准备。“咣当”一声,不知哪个宿舍先从窗外扔出去一个饭碗,瞬间点燃了同学们的激情,同学们都爬在窗口,向楼下扔杂物,书纸像雪片飘落,杂物犹如一颗颗冰雹,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发出巨大而又杂乱的响声。平常里威严十足的政教处郝主任和石副主任,现在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站在院子里,阻挡着走进院子的学生,避免砸到他们。没有任何事情比解放更加让人洒脱了,可是同学们哪能知道学习生涯结束后,迎接他们的是会让他们焦头烂额的生活与工作。
毕业“庆祝”活动结束后,四一七宿舍的同学们提出要聚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哪个同学也没有理由拒绝。他们便早早地来到距离延原师范不远的啤酒一条街,要了啤酒烤肉,围坐在一起,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诉说着离别之苦。大伙一致约定今后虽然不能在一起,可是彼此还是最好的弟兄,不管谁有事,只要吱一声,大家都要竭力帮助。张伟毕竟成熟许多,他知道今天晚上对于谈恋爱的人们不同寻常,所以建议喝酒要速战速决,这正和徐远韩宏光尹宝贵等人们的心意不谋而合。
等到太阳快要落山时,四一七宿舍的同学们的团圆饭已经结束,酒量小的王建生郭军军已经喝醉,被张伟和刘满银搀扶着。徐远韩宏光尹宝贵因为喝酒时知道晚上还要陪心爱的姑娘,所以总是能溜就溜,并没有喝进去多少啤酒。
四一七宿舍的同学们醉汹汹地回到延原师范,徐远就迫不及待地打通了四〇七宿舍的电话。“你回来了?”秦丽丽早已经在等待着徐远。“嗯,咱俩到外面走走!”徐远约着秦丽丽走出了延原师范的大门口。
徐远拉着秦丽丽的手向着延河岸边慢慢走去,一股股微风迎面扑来。“徐远,你喝醉了没有?”秦丽丽低声问道。
徐远摇了摇头,调皮地说道:“我怎么能喝醉呢?我喝醉后,我心爱的姑娘谁来陪呢?哎,你想吃什么呢?咱俩一块吃点。”
秦丽丽嘟着嘴说道:“刚和我们宿舍的同学们一起吃的饭,现在肚子很饱。”
徐远和秦丽丽来到了延河岸边,徐远的双手紧紧地搂着秦丽丽,说道:“延河岸边是咱俩相爱开始的地方,你还记得我给你写得那首蹩脚诗吗?”
“怎么会不记得呢?”秦丽丽低声说道:“走进安谧傍晚,来到延河岸边,微风轻轻拂面,听着流水潺潺。双手紧紧相挽,耳边低声呢喃,皎洁月光陪伴,愿到海枯石烂。你写的这首诗,我怎么会能忘记?我每天都坚持诵读三遍,这个习惯我会一直保持下去。”
“丽丽,只要你喜欢,我会经常给你写诗,来赞美你,来思念你。我也不会忘记和你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等有时间我会把咱俩的爱情写在小说里,让全天下的人们都知道我爱你爱得有多么深沉,有多么真挚。等我们都老了,咱俩再翻开我写的小说看看,体会一下当年的甜蜜爱恋,该会是一件多么有意思和幸福的事情啊!”徐远不经意间又向秦丽丽许下了一个诺言。
“我期待着你的小说,我更期待小说能有个完美的结尾徐远,虽然咱俩又要分开,可是我向你保证,不管我身在何方,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参加工作后,不管条件如何,我们都不能泄气,要坚持不懈地努力,练就一身过硬的本领,我相信延原城的小学将来肯定需要成绩优秀的好老师,到那时候我们俩就可以在一起了。”秦丽丽给他俩指出了共同奋斗的目标。
“你说的没错,你的性格非常适合当老师,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一名师生爱戴的好老师。我也有信心成为一名好老师,我想以后肯定有机会,咱们一起努力聘到延原城的小学里当老师。那时候,我们俩便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有了这个美好的展望,徐远的心中好受了许多。
“我们两个要提前说好,明天分别的时候,谁也不准哭鼻子,好不好?”秦丽丽首先给徐远打了一针预防针。
徐远看着秦丽丽水灵灵的大眼睛,说道:“好,咱俩谁也不能哭。丽丽,明天就要离别了,这次离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咱俩今晚上谁都不要回宿舍了,好不好?我有太多的话儿想对你说。”
“咱俩不回宿舍到哪呀?”秦丽丽装起了糊涂。徐远轻轻挠了一下秦丽丽的腰身,说道:“让你在我面前装糊涂,不回宿舍可以住招待所啊,今晚上,我要紧紧地搂着你,一刻也不愿意分开。”
徐远和秦丽丽在延原师范附近找了一个招待所住下,一晚上,徐远搂着秦丽丽尽情地亲吻,可是到了关键时候,秦丽丽还是死活不同意。徐远狂热后冷静下来,对啊,未来虽然有希望,可是未必能如愿,明天就要分别,今天更不能去伤害心爱的姑娘。
这一夜注定是个不眠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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