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的男子安慰着:“过去的就别再想了,桃花楼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梨树文学网 ”
渺渺转头,诧异的看着春风,他的眼神,脉脉如水。
细细品味这句话,内里似乎有很值得深究的含义,毕竟,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家,是一个意义深重的词。
“春风,你喜欢我,对吧?”
春风愣了愣,没想到她会如此坦然而直白的问了出来。
其实他的喜欢之情一直都写在面上,渺渺不是看不出,更不是感受不到,但感觉是一回事,听对方亲口说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像春风这种时常把调笑挂在嘴边的人,她一定要讨一个认真的说法才能作数。
“对,我喜欢你。”他似乎也明白她想要什么,是以便很认真的高声作答,也不管他这句表白能引来多少赞羡的目光。
“你呢?也喜欢我吗?”瞧着渺渺复杂的表情,春风又以极快的速度问道:“别跟我说你已有夫君之类的废话,你也别顾虑着那个虚挂在头上的名分。我现在只要一个答案,你,花渺渺,到底喜不喜欢我?”
那边远远躲着的南北二人组竖着耳朵,听得那个叫激动。
他们楼主终于在感情事上以不再逃避的姿态爆发正能量了,现在就只差女方关键性的回答。
“我……喜欢……不不不……不对……不是这样的……”渺渺都有些凌乱了。
她很惆怅,她怎能不顾虑那个名分呢?哪怕只是虚挂,那也是名分啊。
她已有夫君,这是事实,不是废话呢。
看她迟疑不定,从来泰山压顶都未曾惧怕的桃花楼楼主也开始捉急了:“如果我说,我就是萧遥,你还会觉得喜欢我有负担吗?”
渺渺突然就更膛目结舌了,眼晶晶的瞧着春风久久说不好一句话:“你……你说……你……萧遥……那个……就是……”
她不曾觉得自己如此失态过的,这真是第一次。
春风只是狠命的重重点了一下头。
默了许久,渺渺才突然捧腹大笑:“唉呀,这怎么可能?你别逗我了,这个如果太不符合实际情况了,这种几率为零的可能,根本没法如果的呀。”
看她笑得天花乱坠,春风却是奉陪不起来,双手握着渺渺柔软的双肩,以从未有过的严肃态度追问:“渺渺,你认真回答我,如果我就是你的夫君萧遥,你会喜欢我吗?我的意思是,打开心窗的喜欢,让我住进你的心里,而不是只有名分上的亲近。”
“春风,我不知道你为何会突然有这种天马行空的问题,我实在无法将你和萧遥联系在一起,或者我分开来回答会比较真实。”渺渺决然的对上春风如墨的双眸,“对你,我只有抱歉,兴许是有喜欢的,但抱歉不是你想的男女之情。而对萧遥,大约会是一辈子亲人般的相依。”
春风很挫败,但仍不死心:“即便萧遥不是一个傻子,你也不会喜欢他吗?”
渺渺再次思维凌乱了,不明白为何春风会把问题绕到了萧遥身上。
“不会。”渺渺微微一笑,“因为我已经有了一个喜欢的人,心被占满了,再也容不下别人,哪怕我知道这辈子不可能与他白首,但我就是放不下他,这是一种无法被理性左右的情感,说来就来,说扎根就扎根了。”
渺渺直勾勾的看着春风,眼波闪闪,那情真意切的一番话,像是在表白,却又掩不住淡淡的哀愁。
春风不知道渺渺所说的心上人其实就是他。
渺渺是一个责任心极重的人,十几年来,她看尽爹对娘亲的炎凉薄情,在你有用的时候娶了你回来,却在你失去价值之后将你晾在一边,是以她心中早已暗暗种下了决心,绝不会对日后的另一半始乱终弃。
是以她对萧遥,哪怕只有名分,也早在成亲的一夜便决定了不离不弃。
喜欢春风这件事,就藏在心底吧。
而她怎么也料不到,自己的一番隐晦的表白会化作一支支无坚不摧的利箭,狠狠的扎进春风的胸口,把一颗本是充满爱的小心脏戳得鲜血淋漓支离破碎,怎么也收拾不起来。
他以为她说的心上人是那个瞎了眼的冷奕风。
春风彻底受打击,心痛得感觉自己不会再爱了。
既然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喜欢自己,那他是谁又有什么所谓?
正当两人视线交缠之际,只觉衣袖被拉了拉,春风垂眸看去,渺渺也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移,只见一个可爱的小姑娘正抓着春风的衣袖一角。
小姑娘大约只有五六岁的样子,小脸粉嘟嘟,一只小手拉着那丁点儿布料,另一只小手则摇着一支月季花,红得鲜艳,红得妖娆,红得夺目。
“哥哥,买支花送给姐姐吧。”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春风,实在叫人不忍拒绝。
春风瞥了一眼远处的暗角,他早就知道北柴胡和南凤天两人尾随在后,如今不用多想,这月季花一定是他们安排的。
虽然被拒绝了,但风度还是必须要拿出来的,春风爽快的掏出银两,拿过花,那小姑娘拿了银两,欢天喜地的跑走了。
花儿送到渺渺面前,“送给你。”
“谢了。”渺渺只当他买下这支花是出于爱心,拿在手中也没太认真。
忽觉食指的指肚一麻,伴着一声闷哼,渺渺下意识便松手,花儿掉了在地上。
“怎么了?”春风拉过渺渺的手,凑近细看,“被刺刺到了。”
食指上冒出来一滴血珠,色泽深浓,躺在玉指之上显得尤为鲜艳。
春风拉近渺渺的手,忽然低头便把那伤口处含在嘴里,轻轻吸吮。
感觉手指一热,渺渺瑟缩了一下:“这点小伤,不用理会。”
对面的男子吸了几下,松开,把点点污血吐出:“这月季的刺有毒,虽然不是剧毒,但不处理掉,始终对身体有害。”
言罢,又继续之前的动作。
虽然渺渺知道他的举动是为了吸出毒血,但奈何她看在眼里就似是亲昵,又似是撩拨,心里一阵酥麻,感觉就是怪异。
不知过了多久,春风才终于移开嘴唇,满意的道:“好了。”
看他那认真而满足的模样,渺渺悻悻然抽回手,不禁噗嗤一笑:“其实,真的算不上什么,要是我内功不是这样,这点毒不用处理也能自己消去。”
春风浅笑道:“有时候女子柔弱一点,不也是一种美么?”
本是无意的一句话却让渺渺心中那细微处动了动。
他对她的喜欢,兴许也只是同情吧。
心念一动,她敛了笑意:“我讨厌柔弱,我们还是赶紧回桃花楼吧。”
吃了解药,她就不用受毒性的制约,也不用承受别人同情的目光了。
她黯然伤感的面色实在很不好看,使得原本因月季花而缓和了一些的气氛又再度冷了下来。
暗处的南凤天又要调侃北柴胡了:“这就是你说的杀手锏?好像没什么作用呢,还弄伤了桃花姑娘的手,看来你死定了。”
北柴胡憋屈得都快要哭了:“我也不知道原因啊,明明这一招我是万试万灵的,怎知到了楼主身上就不行了,这能怪我吗?能怪我吗?”
南凤天没一点同情心的点头:“确实怪你。我说啊,送个花就好了,干嘛还弄个又多多刺又带毒的月季花啊?”
“我这不是给楼主表现的机会吗?若不是这样,楼主的温柔和体贴哪能表现的如此淋漓尽致啊?”北柴胡十分纳闷,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渺渺会忽然生气。
身旁的男子只得耸耸肩,终于表现出一点同情:“重点是楼主被拒绝了,此事恐怕是回天乏术了,你节哀顺变吧。”
北柴胡双肩一垂,无精打采的和南凤天打道回府。
回到桃花楼倾云轩,渺渺觉得已是方便说话的时候,便问春风:“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你们真没有对萧遥怎么样吗?”
“我说过,那只是为了从你父亲手里骗取解药而编造的谎言,你不信我?”春风又暗暗的再伤了一个心,但对渺渺仍然是温柔得无以复加。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凭空编造的谎言,我爹也会相信?”在她的认知当中,花云鹤并不是一个好骗的人。
当然,渺渺作为花云鹤的女儿十多年,自然也不会是好骗的主,这点春风还是很清楚的。
所以有些事他并不打算隐瞒:“说凭空自然也不是完全的空,主要还是因为萧遥确实消失了,不在烈王府,是以他才会一时被南凤天的演技迷惑,相信萧遥在我们手上,还有那些下毒的鬼话。”
“萧遥不在烈王府?”这一点渺渺是很难以置信的,若萧遥有本事逃离烈王府,根本就不需等到今天,而如今他失踪,必定就是被人带走的,说不定还是与冷奕风争夺权利的人做的,毕竟萧遥出什么事的话,追究起来便是冷奕风的责任。
这么一想,渺渺便觉得萧遥更加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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