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 ”祁墨看着她,领口有些散乱,再看到她抱着膝盖的手,连忙抓起她的手腕,看着上面触目惊心的血红,语气不定:“怎么弄得。”
夙锦玥摇头:“没事。”
“到底怎么弄得。”他再次问了一遍,语气有些尖锐。
夙锦玥看着她,眼眸水雾再起:“你是关心我的,在乎我的对不对。”
祁墨一滞,却没有再说话,找来了人替她包扎了一番后,只说了一句:“你可以走了。”
夙锦玥抹了抹眼中的泪水,静静的走到那边躺椅下靠着地而坐下,依旧是双手抱膝的姿势,她眼中寂寂的看着撑在床上的他,神态平静的闭着眼,说:“今日,不管你是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总之我是不会离开的。”
看着她,祁墨缓缓躺下,眼中水波泛起,隐忍的转过头不看着她。
这一刻,或许两人都已满心皆伤,他的绝情不睬,她依旧执着,那场漩涡,终究会将他们一同拉下去,今后的路到底要如何走,都没了答案。
清晨,夙锦玥早早下楼将早餐拿上,轻声的将其放在房中桌上,祁墨早已睁开眼,却未转身看她。
夙锦玥站在桌旁,沉默了一瞬后,又转身下楼,面色虽有些凄楚,却已不是昨日那般的无助与恐惧。
夜晚,她上楼,依旧坐在那躺椅上,看着床上依旧背着她的身影,默然的垂下头,渐渐深夜,她想他已然熟睡,缓缓走至床边,双眸缓缓沉寂,唇间轻启:“惟愿君心似我心。”
月色下,她容颜苍白,却清然独绝,他并未睁眼,指尖却缓缓收紧。
伤好后的祁墨,如很久以往般依旧每日沉迷在酒色之中,每日一大早便去了天香楼,到了夜晚,一身脂粉气的回来。
每次看到这样的她,夙锦玥只是沉默的坐在一旁,眼底的暗色越来越凄凉。
这日。
天香楼中,祁墨眼中凄迷的抱着怀中的女子,对送到面前的酒丝毫不拒的通通喝下,嘴角一直笑着,却仿佛都是在苦笑。
另一边,一面容清秀的男子怔怔的看着他,手指缓缓在衣袖中握紧。
“我说你这公子,你来这里既不喝酒也不要姑娘陪得,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从怀中拿出几张银票放到桌上,夙锦玥说:“老板娘,你就让我坐在这里吧!”
这声音,那花娘也懒得去理,一见出手这么阔绰,连忙堆笑:“好,好好,姑,那个公子你就在这里坐着,我再去给公子拿几碟点心过来,要是还有什么吩咐,公子你尽管叫我。”
夙锦玥漠然的点头,眼睛丝毫没有动的依旧看着那边。
妖娆的女子双手绕在他的身上,轻言细语:“三王爷,你看那边,那个人一直往这边看着。”
祁墨没有抬头,对她淡笑:“是啊!”
“那人和王爷什么关系?”
祁墨沉默了一下,继续喝酒:“没什么关系。”
有女子俏笑道:“没什么关系就怕是有关系吧!”
“你看那人眼中,是什么?分明是嫉妒啊!”
“话说那看起来就是个女扮男装的,我们这里阅男人无数,这点小伎俩还是看的出来的。”
你一言我一语的,祁墨却兀自沉默了起来
见他如此,姑娘们都面面相觑:“三王爷,你这怎么了。”
祁墨起身:“今日没喝酒的兴致,走了。”
“三王爷慢走。”
夙锦玥跟着他走出了天香楼,面色微恙的看着他的背影,懵然的叹息。
祁墨驻步,回身看着她:“你这样到底要到什么时候?”
“我”她摇头:“不知道。”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干嘛!为何要这般。
祁墨面色不改的闭了闭眼:“你这样,我也不会有半点的心软。”
胸口再次一疼,她苦笑:“我,知道。”
祁墨转身,继续走着,而她也继续跟着,两人一前一后,身后的影子都有些萧条寒冷。
这日朝中。
皇帝说:“今日军务处领侍卫内大臣吴子摩请命告老还乡,这件事朕已经允准,现今,这军机处统领一职空悬,朕想着,让三王爷接管,不知众位爱卿觉着如何。”
朝中之人面面相觑,夙城宗听后,上前:“臣并无异议。”
夙城宗乃大武将,他说的话自是分量颇重。
夙泰平不露声色的站在一旁只是祁天泽的面色有些异常的沉默着。
晏少寒拱手上前,道:“皇上,微臣觉得不可。”
皇帝看着他,目光波澜不惊,问:“有何不可。”
晏少寒回答:“军机处乃用于兵中机密,通常选内阁中谨密者入值缮写,以为处理紧急军务之用,辅佐皇上处理政务所用,可是蜀国上下无一不知的是三王爷的为人,如此大事,还望皇上再三考虑。”
皇帝不动声色的问:“御安世子是觉得朕这个觉得有欠妥当。”
晏少寒脸色微变:“这,臣不敢。”
夙城宗再次上前,道:“御安世子这考虑未免太多余。”
晏少寒眼中冷厉的看着他:“夙将军此话何解。”
夙城宗义正言辞道:“八年前,三王爷还是皇子的时候曾亲自创建军务处,以辅佐军机处事务,对于军机处的事务三王爷再清楚不过,如今吴大人想辞官还乡,这三王爷接管想必也比他人更顺手些。”
夙城宗此话一出,朝中众人议论纷纷,或许许多人都已经忘了从前的祁墨是什么样子,也曾年少有为,为朝廷出谋划策。
只是这些年的表象将那些都覆盖了下去,如今夙城宗这一提及,都纷纷点头。
皇帝满意的听后:“朕与夙将军的看法不出一二,众位爱卿,还有何意义。”
群臣低头,无一反对。
出了朝中,夙城宗看着在停外候着的晏少寒,唇角无法扯出笑意的走过去:“御安世子这是在等我吗?”
晏少寒轻笑:“倒真是稀奇,夙侯爷从一开始站在二皇子这边到现在中立,而你如今却成了三王爷的人。”
夙城宗回答,唇角谩笑:“并不是,尚贤者,臣之本也,就如当初,你晏府所做的弃暗投明。”
“你什么意思。”晏少寒目光定然的问。
“舍弃大皇子而跟从二皇子,难道这不算你理解的弃暗投明。”夙城宗说完,晏少寒一滞:“阴山之事,你早知我参与了。”
夙城宗眼眸一冷:“我真是没有想到,我们之间也会走到这地步。”
“看来以后,必定是要各为其主,各司其职。”晏少寒起唇笑了一下,却在夙城宗再次开口后,那笑意僵住。
“你与三王爷自幼发小,权利相争中,你依旧不念情分。”
“情分,在权势中兄弟都可以相残,知己挚友又有多大情分。”冷然的说完这句话。
夙城宗一怔,难以言表的摇头:“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这般附庸权利,我记得你曾今说过,最讨厌这些的。”可是如今这般城府,甚至在阴山,差点害了锦玥
“我晏府世代效忠朝廷,哪一个不是忠心耿耿,可是这维持权利的背后付出有多大,我想同样出身相候世家的你,不会不了解吧!”晏少寒面无表情的说完,离开。
夙城宗眉头轻皱,叹息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曾今的他们,何曾会想过会有今日这对峙朝堂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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