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滚还来得及,我饶你们一命,否刑我送你们下地狱。 ”娴雅一边阴
狠地说,一边眼看对方,找最好的机会出手,她的眼神特别寒人,吓得这群漏网之鱼
竟然不自觉后退了一点。
“给我杀!谁敢后退,回去我断他一手一脚。”厉鬼招魂吐了一口唾沫,边朝娴雅冲去,刚刚后退了一点的小鬼们,听到这话,又一鼓作气地冲了过去。
“你没有事吧。”身后突然想起一个十分好听的声音,娴雅回头一看,一个俊美男子,竟是吴良。他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娴雅看了看地上横着的尸体,担心吴良会害怕,但好在他脸色如常,并不显得特别惊慌。
“你怎么来了?”娴雅对吴良说道,很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在这个时候碰上他。
“你走后,我悄悄打了一卦,于是就来了。”吴良漫不经心地对娴雅说,娴雅轻轻叹息一句:“既然知道很危险,你还跑来做什么?”
对这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娴雅突然充满了保护欲。
“既然来了,就不要害怕。你今晚回去可能会发噩梦,有可能还会发一个月的噩梦,
我以前也是这样,但过一段时间就会忘记的了,要不你晚上看书,看到很困
很因才睡觉,就不会发噩梦的。”她转过身子,轻轻拍了拍着他的肩膀,以示安
慰。
“好好找个地方躲着,瞧准机会立即逃跑,永远不要回头看。”娴雅很认真地对他说,但说完,她又觉得心里十分难受,不知道吴良这个书呆子知不知道她话中的意思,说实在的,她真的不想吴良看着她死在这些恶鬼们的刀下,免得他以后做恶梦。
“跑不了。”吴良对娴雅说道,娴雅随着他目光往后看,后面竟然又有二
三十个骑马拿刀的水鬼,正气势汹汹地从后背奔我来,两人一下子被包围了。
娴雅倒吸一口冷气,莫非这次真要死在此地?
“这下真的要做鬼了,你怎么早不来,迟不来,偏偏在我快要死了就来了?”一下
子被人包困住,娴雅心里慌极了,差点想骂他傻得不能复生了。
“不过也算了,黄泉路上俺们搭个伴了。”娴雅怜悯地看着吴良,其实他可真
冤枉,如果不是因为担心她,就不用死了。
“这次你自己得自求多福了,我很快变冤死鬼了,护不了你了。”她双
眼紧张地盯着四周,手中的断刀在月光下发出真真摄人的寒意。
“女人,这回我保护你,别害怕。”吴良突然对她笑笑笑,笑得和煦如春风,
那从容泰然的举止,就像现在只是在衔上闲逛。
娴雅心里一惊,何时?究竟是何时一向为人斯文的吴良吴夫子居然也这般说话没有礼数了,怎么也像龙应天那个思想龌龊的男人一样叫她“女人。”?
“吴夫子,你保护我?”她没听错吧,他一个文弱书生保护她?明天的太阳是不是要从西边出来了?
“别傻了,吟诗作对没用的口”娴雅有点怜悯地对他说,他都长得那么大岁数
了,还那么无知。
“女人,你可以一边玩去了,我保护你。”吴良笑着对娴雅轻松地说道,但一个笑容还没完全绽放,第二批厉鬼已经到了,蛙榔脯蝉黄雀在后,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一伙的?
接下来的场面让娴雅愣得说不出话,昨日还捧着书本站在东窗之下教一群娃娃吟风弄月的男子,
忽的从腰间拔出一把软皮剑,那剑竟然跟龙应天的一模一样。长出鞍之后,他平日温和的目光变得锋利如刀刃,浑身上下散发出摄人寒光,出手狼辣准,速度快如闪电,月光下那一抹白影所到之处惨叫顿起,鲜血喷涌,几乎都是一招毙命。
当吴良的长剑直刺厉鬼招魂的咽喉时,剩下下为数不多小鬼,慌乱逃窜,如
遇鬼魅一般,娴雅惊讶得嘴巴张大,忘了合拢。
吴良转身朝缓缓朝娴雅走去,颀长的身姿挺拨如青松,稳如山岳,让人不
可仰视,月光下白衣染血,那脸上的轮廓异常坚毅刚劲,那一瞬间,让娴雅有
一种错觉,他仿佛是像来自远古战神。
娴雅愣愣地看着吴良,仿佛整个天地,只有他一人。
“女人,我的衣服脏了,怎么办呢?”他突然朝她一笑,温雅怡人,似
乎一下子又变成了刚刚那手无搏鸡之力的文弱夫子。
“你耍我们?”娴雅皱眉!明明身怀绝技,却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那般在肖家堡躲着,他不会是有什么意图吧。
“我什么时候耍你们了,我没说我不会武功,是你说要保护我,如此
美意,我怎好拒绝?”他这话噎得娴雅一时说不出话来。
“我说的是肖家堡,你骗了我爹骗了杨叔骗了我们所有的人。”
“谁说我骗你爹杨叔和肖家堡的人了?他们都知道我会一些武功,是你人笨不知道罢了。”吴良看着娴雅笑了笑说道。
“你可恶一一!”娴雅狼狼瞪了他一眼,转身朝前走去,突然感觉自己有点虚脱了,脚下一软,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瞧着自己躺的不是她住所的那张雕花大床,身边空无一人,心有些慌张起来。
昨晚上,她觉得昏睡得有些不巧,未曾亲见吴良带着她到底跑到了哪里,但觉得吴良找的地方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即使有什么危险,凭着他那一身的绝技,再大的危险都不过尔尔。处于好奇吴良到底会将她带到一个怎样的去处,娴雅便要掀开被子想要起身去看一看。
一动,却牵着胸前伤处,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原来是昨晚体力透支过度,加上前些日子又狠狠大病了一场,竟伤着元气了。
听得娴雅这口冷气,被面旁一个东西略动了动。娴雅垂着眼睛想看得仔细,却蓦地对上一道热气腾腾的目光。这目光的主人正趴在娴雅的床沿边边上,忧愁温顺又欣喜地将她望着。
娴雅不由得愣了一愣。
吴良灼灼地看了娴雅好一会儿,轻声道:“你,你现在觉得怎的?”
他那灼灼的目光委实让娴雅觉得不安,忙谨慎地往里挪了挪,道:“睡了一觉,精神已经好多了。”
屋里窗户大开着,光线很烈,娴雅眼睛晃得略有些刺痛。吴良赶紧起身温柔地说道:“我将窗扇关了,你觉得可好?”
娴雅想着昨晚他如战神般摄人的威风,和那一句调侃的“女人”,这会儿被他这难得的谦然和顺唬了一跳,真没想到,他这么快又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了,娴雅一阵苦笑,鼻子里嗯了一声。
吴良关了窗户回来,轻轻为娴雅掖了掖被角,在床边靠了一会儿,又亲厚地来问她喝不喝水。娴雅目光一暗,这般的体贴温柔,就是龙应天也做不来这般周到细致。
娴雅其实很渴,但吴良这番折腾却让她心里头揣了个疑问,待他又去体贴地倒茶,恍然间心里暖暖的,或许没有回复记忆,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选择吴良。
“你真的为我打了卦?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娴雅突然问得有些语无伦次,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这么一问。
倒茶的身子顿了顿。
吴良转过头来,神色复杂,道:“我不会卜卦,只是那日见你被龙四带走,心里一直放心不下,得知上次杀你的人是香洲来的,于是就专门来香洲走一趟,想把事情弄清楚,免得以后那些人再去打扰你,不想龙四也带着你来香洲了,打听到你的去处,忍不住想去瞧一瞧你,没想到正遇着你与人厮杀。”
娴雅愣了,嘴唇哆嗦几番,最后竟扯出一个笑容:“哈哈,谢谢,你一向性子温和,天然便和我们这些粗人不大一样的,哈哈,我只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娴雅东一句西一句,连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吴良听着这话又是一愣,面上瞧不大出来喜怒,端来茶水走到床前扶娴雅喝了两口。起身离开时,忽的又回转身,目光幽幽地看着娴雅默了半日,忽然道:“若我是龙四,就算是日理万机也不会离你半步。”
娴雅心里一怔,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是我自己跟他置气,我自己跑出来的,不关他的事情,也不关你的事情。”娴雅觉得自己说这话等于不打自招。
“我就知道有一天他定会叫你受委屈,想不到竟是这般快。”吴良一双眼睛以一种莫名的感情看着娴雅,有疼惜有怜爱也有悔恨。
他的话他的目光让娴雅打了个哆嗦。
吴良倾身而来:“娴雅,你装傻要装到几时,你明知我自第一眼见你后便思慕于你,你明知道我放手是希望能够成全你对龙四的一网深情,你为何要说这些话来气我?”
娴雅脑袋一懵,傻了。
娘啊,自第一眼见她后便思慕于她,这这这,怎么从未听他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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