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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座，您这傲娇的小眼神可真是难得一见。”悟空看着佛莲望着那冥焰酒家开了小岔，不由传音调笑道。
佛莲从容地收回目光，冷漠回道：“不知所谓。”
闻言，悟空不由挑了挑眉。这可不是他的风格。佛莲回话这可是难得一见，也不知是要掩饰些什么。
悟空眯起了细长的眼睛，也是向那处望去。却见那酒家阁楼之中恰有一对小儿女正在向他们这边张望。
那少年郎周身气度不凡，更是目光如炬，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而那少女的身形更是颇有几分熟悉。
如此形势，还是如此做派，更能在那酒楼里呆得住，只怕这便是与他作赌的人吧？何况看样子，这二人怕是在这看戏看了许久。
沈念初？
悟空暗自咂了咂嘴，没想到还能见到真身。
方才那出轮回已经狠狠地在他的心头留下了印记。不管是玩笑，又或是一场阴谋，还是掩藏在岁月中的真相，他都要去寻那少女问个清楚，何况在那幻境中的戏本子他还没选呢。
他有种直觉，这才是这出轮回幻境的重头戏。
佛莲看着悟空的表情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嘴角。
“住持师叔，佛讲因果循环，净空虽不才，却也是知道一入佛宗便是与前尘往事做了个了结。”
悟空愣了愣没想到佛莲真得会与他辩解一番，与他打交道多次，他自是明白佛莲的性子。最是不屑辩解，他是一个坚信清者自清的人，一旦认定的事那别说十头牛了，就是大罗金仙下凡都不一定能说得动他。
方才谈及前尘的时候，佛莲的反应也是让他有些意外的，当时怎么回的来着？
“今时今日，我还是当初的选择。”
“那又如何？”
“没什么。”
佛莲似乎已然多了一些不易察觉的变化，而他现在意欲如何他竟是看不懂了，不过和他对着干总是没错的。
悟空做高深莫测状点了点头，“净空所言不错，我辈出家人四大皆空。参悟大道乃是毕生追求，钱财法器皆是身外之物，唯以自身信念驻守此生。我佛宗以信仰立教，能入我佛宗之人皆为抛弃凡俗，欲以自身信念匡扶真理，追求大道之人。我佛慈悲，若是有我佛门子弟欲要铸炼什么神魔器，行生灵涂炭之事，此生必当为万佛所弃！”
周围众僧听的赫然点头，皆是赞同。
悟空环视四周，又望定了净空，一派凛然。
“今日之事说来蹊跷，这祭祀大典本应是我们将这方天彻底净化的法事，如今却是险些让它沦为魔兵，事急从权。若是它落入心术不正之人的手中，怕是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如今我佛宗实力损失大半，却不能就此落下口实，净空虽则有着嫌疑，此时却不急着审，净明净零净清你三人且看管着净空，其余众僧伤重者自行调养，轻伤无事者，随我一起施展金刚梵经咒，全力以赴净化方天。”
“谨遵住持教诲。”众僧赫然应道。
片刻，佛宗这边已是秩序凛然，疗伤的疗伤，施法的施法，看押的看押，看戏的看戏。
只是此刻的方天魔气已然滔天，尽管悟空下令施加佛宗中最为厉害的净化咒，到底人数和法力都成了限制因素，想要将魔气压却下来，却也不是那般容易既能办到的。
“佛宗那边看来是尘埃落定了，接下来的事他们怕是不会插手了。”沈念初看着那位净空被看押下来，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你那位故人的确是手段高超。不过总算该我们上场了，这场戏演了许久也该到了压轴的戏码了。”贺牧尘抿唇一笑，眼中似有光华闪过。
沈念初讷讷“是啊，他一向如此。”
佛莲可不是如此，他哪里会露出破绽来，一招以退为进罢了。系协宏亡。
从开始便是设下了套，示敌以弱，当然这弱也只是以他自己为模板来得，虽则他如今的情况真的不好，却是惯会伪装，以他的水平又怎么会在敌人面前露出了这种马脚。
也就悟空那个傻子相信，相信了却又因为他故意往这边望了一样，接着便是开始反常的辩白，又傻呼呼地反应过来他这一切很可能是个计，为的就是把他套进去，将罪名澄清甚至反而赖在他的头上。
他便与他对着干，把事情暂时抹平，转移那些僧人的注意力。因为悟空知道，他不可能在惊恐体能停留太久，待这厢事情解决了，佛莲怕是早已收回了神念控制，一切都将成为无头公案，而净空这边也将因为没有证据而脱离囹圄。
两厢无事，和平结局，却不知这正是佛莲想要的。
他早已受了重伤，此刻更要用神念分身操控着蛊虫，从而间接掌控着净空的言行，使得他和净空如同一人一般，刚才更是为了守护轮回，强行用了六道轮回眼打破了沈念初的幻境，消耗实在过大，如今他的状况真的不好。
佛莲自是知道若他继续与悟空对峙下去，早晚会被他发现端倪，以他的性子怕是神念分身保不住，一朝英明也要尽丧。
还好，除了武力他还有脑子，仅仅几句言语，一个眼神便让悟空中了计。
悟空不是不聪明，而是还不够聪明，八年了，他比佛莲依旧棋差一招。
佛莲是个可怕的人物，沈念初从来都知道，他总是能在事情的开头便布下了局，盘盘绕绕稍不留神就入了他的套，若是没有足够的机警，也许这辈子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幸好，沈念初很庆幸，幸好她身体有只蛊提醒着她，她对他的一切感觉都是那蛊给他的错觉。
她怎么会爱上一个和尚，怎么会爱上如斯冷漠满脑子弯弯绕连心都是黑了的一定要将她度化的佛莲呢？
她是悟道者，看淡了凡俗，她是操偶师，见惯了人性的自私和贪婪，她又怎么会爱上别人?
她怎么会爱上那种永远都不会让人猜出心思的人呢？
是的，沈念初知道，她一定都不会爱上她最避之不及的那类人的。
一切，都是蛊，让她入戏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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