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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我感觉像被人兜头打了一记重拳。
“何方冤魂,速速退去,竟敢在黄爷面前造次!”小黄立在我肩头全神戒备。
“呵呵呵呵,”“师姐”发出一阵冷笑,“早上你才检查过我,现在怎么就忘了?”
“安小菲!”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师姐这是被安小菲的阴魂附体了,“有话好好说,你不要伤害我师姐。”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安小菲做到了地板上,“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借她的身体用一下而已。”
“你······”我不知道如何对付她,只好先稳住阵脚,“你是怎么跟我们过来的?”
“对,居然能把黄爷我瞒过去。”
“就是你的那枚破硬币啊,你把它放在我脑门上,我就钻进去了。”安小菲似乎对师姐的身体很满意,左看右看的。
“那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我不清楚她的目的,“你不是要和我说几句话么,说吧。”
“别催我嘛,人家和你说完这几句话,就要到那个地方去了。”师姐,不,应该说是安小菲的脸上露出了一种神往的表情。
“什么地方?”我心头一动,难道和第三条线索有关?
“就是那个地方,像天堂一样,”安小菲好像已经置身于那个理想之地,“天使已经接纳了我,我也会变成一个天使的。”
“哼,变不变天使我不知道,你跑到这里来,阴差找不到你,你不及时去阴司报道,就等着做孤魂野鬼吧。”小黄突然插了一句。
“你个黄鼠狼精懂什么。”安小菲轻蔑地说,“阴差不会来抓我的,我更不会去地狱,我要去的地方比天堂还要好。”
“好了小黄,你不要打岔。”我怕她待在师姐的身体里太久对师姐的身体有不好的影响,“安小菲,你有什么话快说吧。”
“我希望你去劝劝我的父母,”安小菲语气中有些悲戚,“我离开的很平静,也很惬意,你告诉他们,不要太过难过。”
“他们是你的父母啊,怎么会不难过?”我想起她父母悲痛欲绝的样子就有些心酸,“这么说你是自杀的喽?你画在日记本上的那些线条是怎么回事?”
“唉,他们不能理解我的想法。”安小菲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关于我的事,你不要问,我也希望你不要再调查下去了。”
“为什么?”我很意外,“已经有五个人失去生命了,如果不调查清楚,还会有人继续离开的。”
“你不懂,我们都是自愿的。”安小菲说的很平静,“那些警察调查不出来什么,但我知道你和你师姐,还有这只黄鼠狼都有些本领,你们可能会了解到一些内幕,但相信我,左使大人不会让你深入下去的。”
“左使大人?他是什么人?”我想起那个天使崇拜的宗教和生前与安小菲有过密切接触的神秘人。
“这个你不要管。”安小菲语气慌张,好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总之你不要再调查这件事了,反正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记得帮我劝劝我爸妈,我要走了。”
“等一下!”我好像看到一道淡淡的影子从师姐身体里飘了出来,师姐的身子一下子瘫倒在了地板上。
“她已经走了。”小黄又眯起了小眼睛,“没关系,黄爷我已经记住她的味道了,只要她不去阴司报到,我就能带你找到她。”
“好吧。”我站起身,把师姐抱到了沙发上,给她送了些水下去,过了几分钟,师姐慢慢醒转过来。
“怎么回事?我怎么躺在这里?”师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把安小菲的阴魂附到她身体上,又和我说了些什么,详细地给她讲述了一遍。
“是这样?”师姐努力地回忆,“我想起来了,在厨房做着做着饭,感觉头有些晕,然后我一下子就失去意识了,醒过来就在沙发上了。”
“她为什么不让我们继续调查这件事呢?”我怎么想也想不通,“你先休息休息吧,今天的午饭交给我了,一会儿再和你说那个日记的事,我有个猜测,不知道对不对。”
我走进厨房,发现水池里有些洗好的蔬菜,看来师姐刚洗好菜就被安小菲的阴魂附体了。蒸好米饭,炒了几个简单的菜,一顿家常午餐就算做好了。
“手艺不赖嘛,”师姐尝了一口我端上餐桌的菜,“和你姐我有得拼。”
“哼,我瞅着怎么不咋地,”小黄撇着嘴抱怨,“就这么一点点肉······”
“你不是说有个猜测么,说说吧。”师姐很好奇。
“姐,你对心理暗示了解得多么?”我所谓的大胆猜测,就是那些看似凌乱的线条实际上能给人一种强烈的心理暗示,这种暗示就是告诉你你已经死去了。
“心理暗示?”师姐不太明白,“可是小黄不是说这是一种摄魂术吗?”
“都差不多,说法不同而已,小黄它不懂科学。”
“哼,你懂,下次再审问个谁谁谁的时候你可别来找黄爷我。”小黄因为菜里没有多少肉一肚子的不乐意。
“姐,你听没听说过一个实验,说是把一个人带到一间密室里,把他的眼睛蒙住,然后用一片薄冰在他手腕上划了一下,再让和他体温温度相同的水顺着他的手腕滴滴答答地淌下去。他以为自己被割破手腕,血液不断流失,后来就真的死去了?”
“你是说······我懂了。”师姐若有所悟,“你跟我说你盯着那些线条看的时候,接受到了那种告诉你你已经死去了的暗示。可安小菲画这些线条的时候是在没有灯光的环境里,她是看不到这些线条的。难道在画这些线条的过程中,她也会受到强烈的暗示作用?”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师姐一语道破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我受到了很大的启示,“安小菲加入了这个天使崇拜的宗教,那个神秘男人,我们假设他就是安小菲说的左使大人,教给安小菲一种死亡仪式,这种仪式就是用某种手法来画这些线条,等到掌握熟练了,也就是能达到这种死亡暗示的效果了,就让她深夜里去画这些东西,并告诉她这样可以使她安安静静地死去,被天使所接纳,对不对?”
“好乱啊······”师姐皱紧眉头,“不过好像是这么个事。接下来怎么办?”
“安小菲不去地府报到,想去到她心驰神往的那个神秘地方,她会去找谁呢?”
“左使大人!”师姐和小黄一齐喊道。
“小黄,今天晚上就靠你的鼻子了。下午先去看看安小菲的父母,毕竟安小菲嘱咐我了。”
“肉都不给黄爷吃,卖苦力的事还来找我。”小黄还在发牢骚。
吃罢午饭,稍稍休息了一下,我们又回到郑晗琪所在的大学。宿舍楼前清净了很多,救护车开走了,只停着一辆警车,看来善后工作做得不错。我本来想找到陶组长和他当面说一下我的推论,但他不在,只有两位年轻民警在这里研究保卫处抽调来的监控录像。陶组长应该已经和手下的同志都打过了招呼,那两位民警对我很热情,我从他们那里得到了安小菲父母的住址。
我又打电话找到郑晗琪,她已经平静多了,我跟她说安小菲是服用了一种作用强烈的致幻药物,才造成这种怪像的,打消了她心里的疑惧。
最后我给陶组长发了条短信,只有八个字:邪教组织,心理暗示。
到了安小菲的家里。没有看到她母亲,他父亲看到我穿着便装有些意外,上午他看到我的时候我还是一身警服,我解释说穿便装出来方便调查。我特意问了问安小菲生前和父母相处的情况,他父亲告诉我女儿和爸爸妈妈相处一直很融洽,安小菲性格很开朗,平时喜欢和父母一起聊天开玩笑,但上了大学以后住在学校不经常回家,和父母的交流才少了些。我又说了一些安慰的话,没敢说安小菲的阴魂来找我的事,怕这位强忍着悲痛的男人一下子情绪失控。
从安小菲家离开以后,在街上随便逛了逛,天色渐渐暗下来,我觉得差不多可以开始今天最重要的行动了。
“小黄,出来吧。”我拉开背包拉链让小黄把鼻子头露了出来,街上还有些行人,我不放心让小黄钻出来。
“风是从哪边儿来的?西边?那就向西走。”小黄成了个活体导航仪。
“拐弯拐弯,诶不对,是那边儿······”
就这样,我和师姐两个人听着它的指挥跑了得有三个多小时,腿都打软了,小黄终于喊了一声:“停!就在附近,味道浓的很。”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是典型的城中村,一片低矮简陋的平房,窄街窄巷,有的房子门上还写着“出租”。
“你确定在这里?”师姐一边揉着腿一边问。
“绝对没错,黄爷我的鼻子出了名的灵!”小黄这时候已经爬到了我肩膀上,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那继续走,咱们得找到具体位置。”我对小黄说。
“那边那边。”小黄一身爪子,我们有行动起来。
“到了,就在这里。”小黄指了指我们落脚的地方左手边的一个院落。
我和师姐对视了一眼,她指指门,做了一个“进去”的手势,我们俩就蹑手蹑脚地推开门,猫着腰潜伏了进去。院子里黑灯瞎火的,屋子里也没亮着灯,但隐隐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哐当!”
师姐一不小心踢到了院子里的什么东西,发出一声脆响!
“什么人?!”黑漆漆的屋子里传来一声暴喝,紧跟着一道黑影从屋子里飞射出来!
“啪,”院子里亮起了一盏灯,虽然功率不太高,但已经足以让我们看清楚四下的情况。
师姐踢倒是一个洗脸盆,现在倒扣在地上。站在我和师姐眼前的,是个俊逸潇洒的男人。
说他潇洒一点都不为过,他身高得有一米九以上,身材偏瘦,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衫,剑眉朗目,鼻梁高挺,眉宇间有些英气,看年龄在三十岁上下,不过他现在正一脸暴怒地盯着我们。
“呵呵,深夜打搅,实在是抱歉。”我朝他笑了笑,现在还不明白情况,不好和他直接冲突。
“你是张次?卜老头儿的徒弟?”这个男人突然皱起眉头问我。
“你认识我?!”我不由得一惊,脑中瞬间闪过一个个恐怖的想法,怪不得安小菲说她不怕被阴差捉拿!
“你是阴差联盟的人?”
“不错,”那个男人面色冷峻,“我是阴盟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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