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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亦有道 第一卷 第一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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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我的故事,有必要从我的爷爷说起。

    上世纪二十年代,大部分农村老百姓都过着清贫的生活,特别是祖上几辈子都生活在贫瘠山区的老百姓,农作物收成不佳的时候使得他们经常顾得了上顿顾不了下顿,盼望已久的好日子似乎遥遥无期。直到有一支商队进入了山区,并恰好途径了这里,村民们的命运才得到改变。即使在多年以后,老一辈回忆起当时的情况,也无法判断当年村长的决定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

    象心村位于九龙山北侧的山腰位置,根据村公所的文献资料,第一批来到这里的居民花了好长时间才建立起日后象心村的规模。在此后的两百年里,他们都平静地过着清贫朴实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一支商队途径了象心村,一举打破了这里长久保持的安稳与宁静。村长是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他接任这个职位已经三十年,村里一切事务他都可以从容应付,可是这一次他却显得有点慌张。

    商队带头的是一位独眼壮汉,穿着不修边幅,下颚一簇大胡子怪吓人的。他说自己的商队想在这里安顿几天,补充一下饮用水和食物。他说话的口气咄咄逼人,好像对方不愿意也得愿意的样子。

    老李下意识地瞧了瞧对方的商队,随行一共七个人,五匹马,马背上装着大包小包的行囊。当老李准备收回视线的时候,他赫然发觉最后面的两匹黑马,上面各横卧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鲜血从衣袖顶部一直往下渗,最后滴到肮脏的泥土里。

    看到这一幕老李心都凉了半截,自知这次碰到了不该碰的人。二话不说他便慌慌张张地带领商队进村,然后在祠堂隔壁的一间空屋子里让商队安顿下来。几个不明真相的村民围着老李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给外地人进村了。老李低声示意他看看房间里躺在地上的那两个人,顿时大伙都明了,这帮人绝对不是商队这么简单。

    商队进村的那三天,大伙都把它们服侍得妥妥帖帖,祈求他们早日离开,生怕会给这个安详的村庄惹上麻烦。

    第四天清晨,独眼壮汉吩咐手下把两具尸体搬到山上埋了,好让它们入土为安。村民一开始并不愿意,但看到独眼壮汉背着一把开山刀后就停歇了。当天下午,商队悄然离开了象心村,在落日的余晖下向着山顶进发。全村人都以为这件事会到此结束。

    四天之后的夜晚,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唤醒了整个象心村。村长老李第一个出现在村口,其余男性村民也陆续赶到,它们之中有的手握镰刀菜刀或是锄头,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

    跌倒在老李肩膀的是一名年轻小伙子,他目光呆滞,借助微弱的月色可以观察到他惊恐的神色,一边衣袖和手臂都没了,鲜血从肩膀处喷洒而出,他身上的衣服也有众多抓痕,伤痕累累。大伙都认出了他,他是几天前在这里安顿的商队中的一人。

    那小伙子奄奄一息地恳求说:“救救我们。”还来不及等老李反应过来,他就吐出了人生最后的一口气。

    老李轻轻放下那小伙子,回头征求大家的意见。片刻的沉默之后,第一个冲出来的是六指强,他天生手掌六指,脸上挂着浓眉大眼,生性直率,是村中为数不多的猛汉。他扯着大嗓门说:“尽管我们不知道那伙自称是商队的人背地里究竟是什么身份,或许是干着些见不得光的活儿,但如今人命关天,咱象心村的人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村民们议论纷纷,后来赶到的妇孺则觉得眼前的一幕太吓人了,绝不肯自己的家的男人去冒险,毕竟他们已经安安稳稳地在这里生活了好长时间。

    男人们的热血与责任心却被六指强点燃了,一天不弄清楚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怎么会令他们的家人生活得安稳呢。

    大家都等村长老李的一句话,他最德高望重,大家都听他的。老李顿时觉得这时肩膀上的压力比岁月给他的压力更加沉重。

    “根叔,山猴,你倆带着六指强他们上山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凡事别冲动,如果是山贼的话还好说,咱们也不得罪他们,让他们走就是了。如果是野兽,凭你们的经验应该是没问题的,记得带多几根火把便是。”村长一番吩咐总算是将当下的事情决定了。其余的村民则是戒备在村子的每一个重要角落。

    一行上山的除了根叔山猴六指强外,还有老李的儿子李胖子和过山狗。根叔和山猴各自带着火把和土枪走在最前,六指强殿后,其余人则小心翼翼地跟着火光前进。

    一路上他们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发现,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寻找,只能盲目地在惨淡的月色下向上寻去。直到大伙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再前进了片刻,在草丛中发现了有一伙人慌忙逃窜的痕迹,一路上的植被上还沾着令人触目惊心的鲜血。

    年纪最大,最有经验的根叔压低声音对大家说要小心了,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口还低喘着气,显然此行对他的体力消耗也是极大。

    山猴见沿途的血迹越来越多,他觉得此行不妙,建议大家还是暂时回村,等天明再作打算。根叔本来也有此意,不过他们已经追踪到此,眼看就要查明真相,如果只是山贼或者野兽,那么他们以后就不用提心吊胆了,因为这两者对象心村都是没有威胁的。

    五人找了个掩体暂且停歇一会,商议到底是继续前进还是打道回府。六指强血气方刚,必定是想一探究竟,李胖子和过山狗也差不多,他们不想夜长梦多,趁现在有大好机会,如若等到天明,让那伤人的神秘东西给逃了,那以后可都没安稳觉睡。

    经过一番讨论,大伙决定继续跟踪那一路的血迹,距离离开村子已经有两个小时之久,根据山猴的经验,他们现在应该差不多到山顶了。突然,一声低沉的吼声从山顶传来,那声音不像是从人口中发出来的,也不像是寻常野兽的吼叫,五人迅速爬在原地一动不动,根叔和山猴马上用地上的泥土弄熄火把,生怕被对方发现自己一行人的踪迹。顿时,他们感到背脊发凉,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慢慢侵占他们的心。

    吼声消散了整整一刻钟,他们才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确认大家都在才松了口气。

    六指强自告奋勇说:“让我一个人上去探探路,免得一锅熟。”山猴立马一掌拍在他的脑袋上,说:“你找死阿,你还没娶老婆呢。你不想自己也想想你老爹老妈,他们就你一个独子。”

    这时根叔从口袋里取出一根自制的烟草,他颤抖的双手使他点了几次才点上火。大家都懵了,因为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到根叔这幅惊恐的模样。根叔狠狠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着烟圈,然后说:“有一次我和老李到隔壁南田村做客,他们那杨村长好客得很,晚上留我们在他家吃饭,酒过三巡,他给我们说了一件悬乎的事情。他说与咱们九龙山西侧相连的六龙山有着一个古墓,到底是什么朝代的他说不准,里面可藏着价值千金的宝贝,很多人都打着它的主意,当然包括他们村的人,可是每当有一支雄心勃勃的盗墓大队出发,最后都只有几个满身伤痕且疯疯癫癫的人活着回来。可是一般幸存下来的疯子都活不过一个月,最后满身发紫,口吐白沫,眼珠爆裂而死。唯一去过寻找古墓且活到现在的只有一人,就是杨村长的弟弟,他说在六龙山见到过活蹦乱跳的僵尸。当时我不信,现在我或许应该要再考虑一下了。”

    听到这里,另外四人都目瞪口呆,四周一片寂静,虫声清晰可辨,与根叔呼出飘忽不定的烟圈的声音融为一体。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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