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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一席话让咱家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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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左思右想了一番,最后还是不能想象咱象心村附近会有金手指所说的那种绝世高人。老妈哭着脸叫奶奶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要紧。
其实奶奶当时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她与银胡老头子只有一面之缘,而且是一场糟糕的相遇,奶奶还大骂了人家一顿。
此时奶奶后悔至极,但追究过去已经毫无意义,她将十年前在家门口遇见银胡老头子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起前半部分,老爸和老妈都相当气愤,但后来再瞧瞧我如今吓人的脸庞,顿时哑口无言。奶奶口中的那位老道士果真是料事如神,竟然在十年前就预测到我会遭遇大祸。事已如此,再深究也没用,找出那位银胡老道士才是当务之急。
据奶奶所说,当年与银胡老道士吵架时,他说日后若有怪事可以到后山找他,至于找不找得着那就要看有没有缘分了。此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说不是想找就能找得到他,还要看天命,如此一来,还颇具绝世高人的行事风格。
折腾了一夜,咱家上下都充满了疲惫,老爸心急如焚,想趁热打铁就此上山,老妈劝他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动身,毕竟后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此番上山,幸运则一天能找到绝世高人,倒霉的话可能要在里面瞎逛几天,必须准备妥当才行。
老妈虽然也很担心我的身子,但作为女人永远比男人冷静,她的建议无疑是对的。老爸性子急,就是不听,执意要立马出发,一刻也等不了。我老妈和奶奶一番劝说也没用,他的身子再次消失在夜色当中。
老妈到客厅里将接下来的计划告诉了村长李胖子,他再负责转告其余村民,大家散去的时候老妈站在大院门口送别,她一直弯着腰,以示对大家关心的谢意。
翌日一早,我帮老妈收拾行囊,大番薯和小苗子突然窜进了我家大门。昨天他们都被父母关在了屋子里,直到现在偷溜出来才能见我一面。
如我所料,两位伙伴都被我的外貌吓得背脊发凉,大番薯腿一抖,直接坐在了地上。小苗子相对好一些,只是张大着嘴,一脸惊恐地盯着我。我和她就这样对视了几秒,我实在不忍心再吓着他们,如果我知道他们会来,一定会躲在被窝里不见他们。说实话,我很害怕他们从此当我是异类。
我别过脸说:“很恐怖吧。”小苗子这时还没反应过来,几秒后才回应说:“是有点吓人,晚上最好别出门。”
我心一冷,随后她又真挚地笑着说:“如果是我跟大番薯约你出来就没关系啦。”我看了看还在地下的大番薯,他颤颤巍巍地点了点头,但眼神告诉我,他没有说谎。
不争气的我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与小苗子和大番薯告别后,我裹着头巾跟着老妈出了村,奶奶和李胖子送我们出了村口。这时小苗子的老爸大炮叔背着行囊在我们身后大声呼喊着,原来他打算护送咱进山。
有个男人在山林里保驾护航着实会安心点,老妈也没有拒绝大炮叔的一番心意。
咱们一行三人,追踪着老爸留下的记号,逐渐深入后山的老竹林中。后山虽然临近象心村,但面积比象心村大得多,至今没有人具体勘察过到底有多大,也没有绘制出相应的地图。村民进入后山全凭经验,所以一直以来也没敢太过于深入。
老爸的记号落在了竹林外围,大炮叔推测他已经进入了竹林,那里是象心村村民从未踏足过的地方。既然老爸已经做了决定,我们也只好跟着冒险进入。
竹林内光线昏暗,行走起来极为不便,加上老妈一介妇人,体力没多久就消耗殆尽。大炮叔建议就地休息一个小时再走,老妈不想成为累赘,也变得像老爸一样固执,坚持要继续前进。可没走几步路,她就虚脱倒地。
老妈又哭了,至今我已经不记得她流过多少次眼泪。为了我,全家人都吃尽了苦头。
大炮叔就地砍了几根竹条,找了一小块空地搭建了一个小帐篷,我和老妈勉强缩了进去,在里面休整了一天才继续前行。
此后的两天里,我们都在竹林里寻找出路,老爸的记号在一天前就再也找不到,或许咱们已经走得过深,这里的环境很诡异,每到白天,就有一股弥漫着咸味的白雾泛起,让人分辨不清前方的事物。接着晚上白雾消散,又有星星点点的鬼火若隐若现,有时还伴随着乌鸦凄厉的啼叫,让人不禁背脊发凉。
幸好有大炮叔在身边,否则我和老妈还没见到银胡老头子就先吓死在这。
入山第四天,咱们不得不承认已经在竹林里迷失了方向,更糟糕的是背包里的干粮和饮用水都已经消耗殆尽。在这几天里,我一直只顾着赶路,并没有细心留意过自己的身体,如今细看,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止是手臂和脸庞,我的全身都出现不同程度的老化,腰杆也直不起来,视力也下降了不少,这分明是一个老头子的模样。如果不是我还保留着一头与身体格格不入的浓密黑发,恐怕连我自己也不感相信这就是我。
绝望与恐惧在迷失方向和补给耗尽的当下无限扩大,等待着我的是怎样一条恐怖的道路呢?
夜幕再度降临,我和老妈都疲惫得走不动,大炮叔白天的时候走开去寻找水源,至今还没有回来。诡异的鬼火在黑暗处飘忽不定,陌生的吼叫此起彼伏。老妈紧紧地抱住我,嘴里轻轻呢喃着老爸的名字。
后方的竹林里突然传来异物在移动的声响,挲挲声,怪吓人的。一开始原以为是大炮叔回来了,可是仔细倾听,那不是走动发出的声音,而是爬行摩擦土地而发出来的。
随着那挲挲声逼近,一股厚重的鼻息也传到我们耳里,或许是一头匍匐前进的野狼!我拿起削尖了头的竹竿对准前方,虽然我年纪轻轻,但为了保护老妈我丝毫没有害怕,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就等着那头蠢野狼扑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竹林里的野狼在离我仅有两米的地方一跃而上,在惨淡的月色下,我惊恐地望着在空中滞留的老爸。此时的他衣衫不整,双目被掏走,嘴巴张开到一个常人不可能做到的角度,里面满是腥臭的唾液。原来袭击我们的并不是野狼,而是容貌惊悚形如幽狼的老爸。
此番变故是万万没想到的,老爸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落得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老妈连喊了他几声,老爸都没有回应。他用失去眼珠的双目盯着咱们,四肢像狼一样趴着,一声仿佛刺透人心的吼叫惊起了众多呆在竹子上的乌鸦,凄厉的鸦叫一声比一声绵长。
老妈瞧见老爸落得如此下场,也不顾安危,直接跪在地上痛哭起来。此时我心如刀割,因为我的缘故,使得这个家的命运如此悲惨,真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会降临在这个世上。我也放下了竹竿,心想在这里死了或许是最好的结果,然后闭上眼睛,等待那一刻痛快。
我听到老爸如狼般的嘶叫,随后是再度跃起的声音,我并不害怕。
然而预想之中的死亡并没有降临,起先是一股凌厉的风声呼啸而至,随后一位身穿灰色佛袍双目炯炯英姿飒爽的老头子踏着追风步杀到。他老人家一掌就将准备致我于死地的老爸轰开到五六米远的地方。
我来不及感谢这位救我一命的老人家,而是直奔到奄奄一息的老爸身边,将他轻轻地扶起来,心中纵使有万分的愧疚,可终究是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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