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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亦有道 第一卷 第十五章 孙女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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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胡子以前就说过,只要我一旦魔化,他就会立刻杀了我,绝不留情面。但真正到了那个时候,他又于心不忍,无法痛下杀手。况且这次事出有因,他更加没理由了。可是我却再一次体会到魔煞是多么恐怖,瞧见胖子几乎被我五马分尸,就晓得自己一旦魔化,便会失去理性,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都有可能。

    这时窗外响起警车的笛鸣声,银胡子立刻取走四根黑化的银针,由于我已经恢复了意识,魔煞也再次被九火千封压制,他也没有过多的担忧。我问银胡子为什么不杀我,他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话,你的死期还没有到。

    我瞧了瞧自己,全身沾满了鲜血,甚至还亲手夺走了一条鲜活的生命。杀人后的恐惧感迅速蔓延,我双手捂着脸痛哭起来,这份罪孽感将会伴随我的一生。银胡子回了房间一趟,收拾行囊后他便开始销毁我们来过这里的一切证据,他说咱们虽然是为民除害了,但死了人这么大的事,在公家面前还是很难说清楚的。为了避免麻烦,还是走为上计。

    破坏钢筋防盗网对于银胡子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他抱着我从三楼跳了下去,我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噩梦般的旅店。当我回头望去的时候,远远地发现旅店火光冲天。

    那一晚我们在郊外的小亭子下露宿,翌日清晨便动身前往百合山。宁明县虽然是个小县城,但总比象心村大得多。我们在一家小食店里吃馄饨,店面虽然不大,但挤满了前来吃早餐的人。我留意到有一桌人在谈及旅店失火,警察发现里面有多具尸体,现在正全力侦查当中。

    我下意识地低下头,此时的感觉就像十面埋伏,警察随时都有可能从某个角落里冲出来,用杀人的罪名逮捕我。银胡子却不动声色地继续吃馄饨,好像死人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一样。我很好奇昨晚银胡子为什么会老猫烧须,中了那帮人的圈套。

    银胡子也不隐瞒,如实说道:“我收敛了全部修为,用作恢复内伤去了。所以昨晚我就像个普通人,不过他们下的白蝎毒奈何不了我。之所以会昏过去,是他们的酸梅酒为了配合白蝎毒,故意用高度数米酒酿制,我喝醉了才让他们有机可乘。”

    真是个令人哭笑不得的原因,但我要为此负主要的责任。

    吃过早餐,我们便继续赶路,穿过宁明县最繁华的地带后,是人烟稀少的县郊。视野变得开阔,种植水稻的田地随处可见,不远处的西方,有一座云雾缭绕的大山。银胡子说,那就是百合山,是他归隐修养的仙山。

    从这个角度望去,只能瞧见百合山的一角。越是靠近,就越是能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气流,自上而下涌出,令人心旷神怡。银胡子说那就是道家所说的仙气,只有修道者才能感觉得到。

    山林之中生机勃勃,光线充足,相比之下,我家的后山就显得死气沉沉。一条崎岖小径把我们引导上山,我瞧见不远处波光粼粼,似乎有一个小水塘在那里。银胡子说那是遥水,所谓遥水,便是民间所说的天水,天水又与寻常的雨水不同,是万里无云阳光普照时所下的雨水。

    遥水极为珍贵,是辟邪养生的不二之选。

    人越往高处走,所目之处就越大。这一路上来,山路不能说蜿蜒曲折崎岖难行,但我还是走得气喘吁吁。而银胡子却健步如飞,一点也不像是老头子。这里有不少野兔,硕大肥美,心想能不能捉一两只回去,今晚就有大餐可享了。

    正当我停下脚步,弓着身子将目光锁定在一只毫无防备的野兔上时,一块小石头不偏不倚地砸在我的脑袋上。我疼得厉害,顿时大叫起来,究竟是谁这么无聊啊。我站直身子,目光环顾四周,瞧见离我十米远的大石上,站立着一位身着青色裙子的小女孩。她凶巴巴地盯着我,手里还拿着一块更大的石头。

    银胡子也瞧见了她,喜悦之色立刻浮现在脸上,而那小女孩也没再瞧我,她身轻如燕,两三步就跑到银胡子身边,一个跳跃紧紧地抱住银胡子,她兴奋地说:“爷爷我好想你!”

    真是万万没想到,女孩的爷爷竟然是银胡子!

    一番互相介绍后,得知女孩叫夏心,虽然比我小一岁,但已经修道多年,是根不好惹的小玫瑰。她凶巴巴地问我刚才想对她的兔子干嘛,我尴尬地挠挠头,早知道有主人就不动它了。我干笑着说:“只是想逗它玩玩,没别的意思。”

    夏心依旧不依不挠地质问我,说:“明明就瞧见你双目发光,口水直流,在本小姐面前还敢撒谎?信不信我切了你的小鸡鸡。”

    想不到年纪轻轻的夏心还挺霸道的,我也懒得理她,直接绕过去跟上早已先走一步的银胡子。夏心见我不理他,气得直跺脚,几步小跑上前,伸手就直取我的裤裆。我吓得连退几步,幸好身手矫健,不然就惨遭毒手了。

    既然对方先动手,也不管她是不是银胡子的孙女,于情于理都是她不对。我挺直身板,壮了几分胆子,便对她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你到底想怎样?刚才的事我已经解释清楚了,你是不是在山里呆久了,理解能力出了问题?”

    瞧见我调侃她的智商,夏心顿时脸色通红,二话不说便纵身跳起,将藏在背后的木棒给取了出来,狠狠地砸向我。

    深知不是她对手的我慌忙而逃,她的挥棒落了空,使得夏心的怒火发泄不了。一路上两个身影一追一逃,闹得不可开交。银胡子听见身后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后会心一笑,自言自语地说:“百合山好久都没有这么热闹了。”

    夜幕即将降临,我生怕在百合山迷了路,也不再乱跑,随便给夏心的木棒砸了几下了事。但她却又不乐意了,说我为啥不继续跑,要停下来给她砸。我没好气地说累了,她反而一脸鄙视地盯着我。

    我跟着夏心一路返回,山顶的风景颇为壮观,在山巅之上,不远处的宁明县一览无遗。明月高挂,繁星点点,晚风轻轻吹拂,周围树木茂盛,却不会给人黑暗压抑的感觉,反而有一种安心的宁静。

    这里搭建起了三间简陋的房子,每一间的面积都不算大,比之前寺庙中的客房还要小一号。银胡子瞧见我和夏心回来了,便吩咐我去做饭。夏心一脸的诧异,问爷爷为啥不是她做。银胡子挠挠头,脸色怪异地说:“明晚你再做。”

    我不懂其中的缘由,也没有心思去探究。不一会儿,我们三人就围坐在一起准备吃饭。夏心吃了一口我做的饭菜,脸色僵硬,随后狐疑地上下打量我。我被看得浑身不舒服,侧过脸不管她。饭后银胡子悄悄对我说,以后还是你做饭,表示只要我吃一口屋子里面的鱼干就懂了。

    事后我尝了一小块瓶子里面的鱼干,浓厚的咸味冲击着味蕾,我连忙灌了几杯水才稀释掉口中的盐巴。我恶心的模样刚好被进来的夏心瞧见,她眯着眼瞪我说:“要是你敢吐出来我就打死你。”

    这下我终于明白银胡子的意思了,这妞无论是做什么饭菜,下盐都很重,除了她自己别人根本难以下咽。

    第二天一早,银胡子便收拾了小袋行囊,准备在山里归隐静养。临走之前,他叮嘱夏心不要调皮,最后吩咐我要照顾好他孙女的起居饮食,万一有什么紧急事,便点燃后屋的信烟,他会立刻赶回来。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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