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
持刀的侍卫面面相觑,谁能告诉他们为何在这个时辰,五皇子会现身禁宫?且出现在皇上的寝宫里?
“本皇子有要事向父皇呈禀。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的小说”高尘似没看见几步开外泛着寒芒的兵器一般,气定神闲的说道。
“您来此,有得到皇上的恩准吗?”一名近卫伍长尽责地盘问着,神色警惕。
历朝历代不乏有皇子突然逼宫,手刃帝王的先例,纵使眼前这位看上去并无此意,可他们身负皇上的安危,绝不能有半分懈怠。
“事情紧急,本皇子不得不出此下策。”
说着,高尘忽然回身,眺望后方宫殿。
漆黑的寝宫程亮如白昼,本紧锁着的威严宫门,此时悄然开启,着一席便服,发丝未束,仪态略显凌乱的高永帝,正阴沉着脸,孤身站在殿门前。
“奴才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侍卫忙不迭跪地恭迎圣驾,数十人哗啦啦拜了一地。
高永帝冷哼一声,冷盯着下方不跪的高尘二人,目光危险,透着股风雨欲袭来的压抑。
“尘儿,你的规矩学到哪儿去了?”
他哪儿来的胆子,在未经传召前,敢私闯禁宫?
“皇上,”孟慕晴福了福身,谦顺的回答道,“五皇子真的有紧急事务,急需向您禀报,之所以没提前差人入宫,是因有不得已的苦衷,请皇上明鉴。”
高永帝心里有气,可再怎么也不会冲一个女流之辈发作,故而,稍微平复下怒火后,便准了两人入殿详谈。
“谢皇上。”孟慕晴露出抹放松的浅笑,盈盈起身,与高尘一道踏入前殿,等候高永帝着衣召见。
奢华的宫殿里处处鎏金,两人如突兀的松柏,直挺挺立在殿中。
“他纵使得到消息也来不及阻止我们了。”
孟慕晴压低声音,轻声同高尘说话,似猫儿般清浅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笑意。
高尘冷峻的脸廓不自觉放柔下来,就像被她的喜悦感染似的,唇瓣微扬,笑若昙花。
“蹬蹬”
后殿内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不约而同的肃了脸色,耐心静候。
一抹明黄的身影从内殿行出,于高首坐下。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你们深夜进宫?”
高永帝的神色颇有些阴晴不定,任谁在美梦中遭人吵醒,心情都难好起来。
“儿臣提审要犯烈武涉时,查出一桩皇室秘辛。”高尘低垂着眼睑,长睫下,笼罩着不明的暗色。
“秘辛?”高永帝很是诧异,身子下意识绷直,沉脸问,“什么秘辛?”
“长安郡主乃是烈武涉差人掳走,儿臣顺藤摸瓜,追查出,在他行动前,府上曾有一形迹可疑之人出没。”高尘幽幽启口,极其平静地将整件事上禀。
随着他的讲述,高永帝本就阴沉的脸色,彻底黑了。
“你是说,指使奸臣做出这伤天害理的事的,是琼华夫人?”
高尘眉梢一挑,抬眸直视高永帝。
“正是她!”
铿锵有力的三个字,如轰雷炸脑。
高永帝瞳孔猛地缩了缩,只觉天旋地转。
这怎么可能?
孟水筠和墨玉几时结下过梁子?而且,她一介弱质女流,哪来的本事使唤朝廷命官?
见高永帝不信,孟慕晴拱手道:“皇上也许不知,表姐未上京前,与当时任职苏州父母官的烈武涉大人来往颇为密切,且与其子烈阳觅一见如故。”
她特地咬重了最后的四个字。
“一见如故?”高永帝也觉这话有些不妥,虎目一瞪,逼问道,“有什么话你尽管直说!无需故弄玄虚。”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孟慕晴垂低的双眸里掠过一丝诡谲的笑意。
“他们二人是怎的结识的,慕晴并不清楚,但烈家公子与表姐曾在私底下诸多走动,当时,烈府里,也曾有过些风言风语,说是……”
她故意顿了一下,仿佛难以启齿。
高永帝的心神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咬牙怒问:“说什么?”
“说表姐与烈公子情投意合,私定终身。”
孟慕晴一鼓作气把话说了出来。
上方传来了如野兽喘息般的急促呼吸声,可见高永帝气得不轻。
她赶忙撩了裙摆,咚地跪在地上:“这仅是些不长眼的家伙在背后妄自非议,慕晴相信表姐和烈公子是清白的。”
“清白?”若当真清清白白,怎会有流言蜚语传出?
高永帝打从心底不信。
“儿臣最初本以为他们仅是知己。”高尘冷不防启口,“但这次的事发生后,儿臣却起了疑惑,不论以前的私交有多笃定,烈大人都无理由为此涉嫌,掳走墨玉,所以,儿臣命人对烈大人用了刑。”
“他怎么说?”高永帝并未责备他乱用私刑。
以烈武涉犯下的罪责,受些皮肉之苦本就是情理之中。
“他供述的事儿,便是儿臣未经传召入宫的理由,据他说,之所以为琼华夫人卖命,是因三哥之子!”
“你说什么!”高永帝惊得从罗汉榻上跳起。
他从小生于宫廷,长于宫廷,皇宫里那些肮脏污秽的事儿,见得还少吗?
高尘只稍作提点,他立即就猜到了他的言下之意,但他不敢信,也不愿信。
惊诧后,老脸顿时沉了,警告道:“尘儿,没有确切把握前,有些话你自个儿掂量着点。”
“这的确是儿臣的猜测。”高尘不为所动,即便被高永帝阴鸷凶狠的目光盯着,仍是一派云淡风轻,君子郎朗的姿态,“但事关皇家血统,儿臣不得不谨慎处之,琼华夫人与烈阳觅来往密切,如今烈阳觅身死,这份交情应了断才是,可烈大人却愿为她效力卖命,不惜将身家性命抛诸脑后,不是太可疑了么?”
高永帝的面色瞬息间变化了好几回,他缓缓跌坐回榻中,沉吟了许久,才说:“是烈武涉亲口供认的?口供何在?”
“他不肯写字画押,父皇只需把人提到宫中一问便知。”高尘提醒道,“不过,到了御前,为保全性命,他兴许不会吐露出实情。”
“哼,若是真的,岂容他狡辩?”高永帝咬牙冷笑。
皇家血脉,绝不能有任何差错,想鱼目混珠?做梦!
“来人啊,传三皇子琼华夫人烈武涉入宫觐见!”
把守在寝宫外的侍卫闻得御令,急急忙忙出宫报信。
而寝宫里,高永帝稍微缓了口气,便向孟慕晴追问苏州的旧事。
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且尽挑些孟水筠和烈阳觅暗中往来走动的事儿说,加重了高永帝的猜疑。
自古帝王多疑,一旦埋下怀疑的种子,看待事情将会有所偏颇。
“去,把湛儿的孩子一同抱到宫中。”
他今儿要滴血认亲!
殿外的太监总管微微愣了愣,目光悄然投入殿门,待看到帝王阴郁难看的脸色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机灵。
糟了!宫里要出大事了!
两道宫令迅速下达,多名禁军同时动身离宫,这么大的动静哪能瞒得住?
淑贵妃在一刻钟后,被身边的一等宫女唤醒,未等她发怒,便听闻了宫中的异变,立即命人为她梳妆打扮,深夜赶赴帝王寝宫。
宫人抵达三皇子府前,早有眼线把高尘和孟慕晴闯宫一事先行报到高湛的耳朵里。
他利落地穿好常服,从慕菀菀的院落快步行出。
“备马,本皇子要进宫一趟。”
边往院外走,他边吩咐道。
从得知高尘的异动起,他的心就安宁不下来,就像有什么事儿即将发生,且对他分外不利。
家仆刚将马匹备好,府外幽静的石路尽头传来了火把的明亮光辉。
近二十名禁军快马奔过白石路,在府门外的台阶处勒住缰绳。
“末将奉皇上旨意,宣三皇子琼华夫人即可入宫,不得有误!”
家仆慌慌张张跑进府里报信。
高湛一听,心头的不安感又深了几分,一边着令人去唤孟水筠起身,一边往前院走,试图从禁军口中打探到些内幕。
“三皇子,具体的情形奴才真的不知道,”侍卫无奈地叹了口气。
高湛极有眼色地从袖中递去了一锭金元宝。
侍卫做贼般看了看旁侧,而后咻地收入袖子,俯身凑到高湛耳边道:“奴才只知皇上龙颜大怒,三皇子面圣时,千万要多加小心,谨言慎行。”
父皇震怒么?
高湛面上连连道谢,可心底却蒙上了一层阴影。
会是什么事,能令父皇如此生气?
他努力回想着近日来的所作所为,除却关张氏涉嫌买凶杀人一案,再无任何麻烦事发生,不应会激怒父皇啊。
想了半天仍没想出苗头,高湛索性作罢,等孟水筠打扮完毕,同她一道,在禁军的‘簇拥’下,乘马车前往深宫。
“爷,出什么事儿了?”
孟水筠一脸害怕地黏在高湛身边,娇柔的身躯不停磨蹭着他的手臂,极尽挑逗。
“没事的,”高湛隐去眸中的不耐,佯装出温柔的样子,轻轻拥住她的娇躯,“万事有爷在,莫怕。”
“嗯,只要爷在妾身身边,妾身什么也不怕。”孟水筠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娇羞,满眼信赖的凝视他。
高湛敷衍地点点头,心中未泛起一丝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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