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敲了敲之后,一个穿着紫色衣服的丫头推门进入,她朝着赫连芸福了福身,道:“奴婢紫月见过王妃!”,她朝着赫连芸走近几步之后,又垂眸道:“王妃,此时到了上官神医与王爷诊治的时候了!”
赫连芸眸子轻轻的动了动,抬眼,果见上官梓宣随着紫月进入,他提着药箱,越过了赫连芸直接走到了秦王的床边,为他诊脉治疗。
赫连芸坐到了一边,静静等待着上官梓宣诊治。
这时燕语端着一叠点心进来,走到了赫连芸身畔,轻声道:“小姐一日未进食了,先吃些东西吧!”
赫连芸摆了摆手,示意燕语先将东西放下,自己则是拿起了一块芙蓉糕慢慢的品尝着。
片刻后,上官梓宣为容轩凌换药完毕,将他的衣衫整理好,背对着赫连芸也未回头,淡淡的说道:“秦王体内的毒素已经去了大半了,只要将剩余的毒素彻底的清除之后,秦王就会苏醒了,王妃不必担心!”
赫连芸的手顿了顿,心中泛起一丝淡淡的苦涩,也不知道是为谁,她淡笑道:“上官神医费心了,秦王的伤势就拜托你了!”
上官梓宣点了点头,“若是王妃没有其他的吩咐的话,下官就先告退了!”,他的语气很淡,就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一般。
赫连芸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上一次煜之要你治疗的人如何了?”
上官梓宣终于抬起头看了赫连芸一眼,只是目光里面有隐忍,有疼惜,有不甘太多种的元素融合在了一起,最终化作了一声叹息。
他今日穿着一身淡黄色的锦袍,只是却不复旧日的玉树临风,显得如同被心事压的佝偻了几分似的,咬了咬唇,他踏上前几步,在赫连芸耳边轻声道:“以后不要在管煜之了,你可知道他朋友受的伤却不是普通的伤……可能煜之自己也不知情,但是他却是牵扯其中了,我却是不想你再牵扯到这件事情里面来!”
赫连芸眸光沉了沉,“可是却将你牵扯了进来!”
“你不用担心我,我自有办法!”上官梓宣沉声道,“最近最好都呆在王府,那里都不要去,长安,我隐隐感觉,似乎有些不好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他琥珀色的眸子里面依旧是如同春阳般的关怀,赫连芸抿了抿唇,这个男人啊,不管自己的心中有多少的苦,却总是将自己最真诚的关怀送给别人,他是上官梓宣,他没有变……永远都不会变。
轻轻的笑了笑,赫连芸道:“我知道了!”
到了深夜,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新房内顿时寂静的只能闻见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月光姣姣的从窗棂射进来,朦朦胧胧的罩在赫连芸一身大红的龙凤喜服之上。
月色凄,红服喜,都在赫连芸波澜不惊的目光下完美的融合了起来。
红烛摇摇曳曳,昏黄的灯光投向新文的每一个角落,昏昏催人入睡。
赫连芸坐了半日,终是叹了一口气,来到了床边,看着沉沉入睡的容轩凌,她心中却也生出了一丝庆幸,幸亏他如今昏迷不醒,要不然她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这一个洞房花烛夜了。
正准备和衣在容轩凌身边躺下,忽的闻见窗户轻轻的被敲了两下,赫连芸转身警惕的看着窗户边,却见窗户被推开,一道红色的影子一跃而入。
待看清楚了来人,赫连芸不仅微微惊愕,“师父?”
吴双双没有答话,而是快步上前点了床上的容轩凌的穴道,看着赫连芸道:“虽然他昏迷不醒,点了穴道还是要放心一些。你今日成亲,为师没有什么礼物可送的,便是传你一套针法,算是新婚贺礼吧!”
赫连芸看了一眼吴双双,微微蹙眉道:“师父这几日都去哪了?”
吴双双往一旁的椅子上面随意的一座,她依旧是一身的红杉,红唇妖艳,涂着凤仙花汁的指甲轻轻的点着桌面,“上一次白马寺一战,我已经将自己暴露了给了我的敌人,我怕她找到我,所以便是出去躲了几日。不过秦王府防备森严,我可以在这里多住几日了!”
赫连芸眸色一黯,她看着吴双双沉声道:“师父既然知道秦王府防备森严,可是师父是怎么进来的?”
吴双双眸子也是一闪,隐约也觉察到了几分不对劲,她一只手指轻轻的瞧着自己的脑袋,“也对啊,我一路进到了秦王府,居然没有惊动任何的暗卫,难道是秦王府实在是名过其实,其实侍卫都是草包?”
赫连芸上前一步,站在吴双双的身边,低眸看着她的眸子说道:“除非,是府里侍卫故意放您进来的!”
吴双双嘴角抽搐了一下,“我的轻功也没有那么差吧!”
赫连芸回头看着床上依旧昏迷的容轩凌,忽然感觉这个男人实在是深不可测。自己一步一步的设计,难道却也是一步一步的步入了别人的陷阱么?
一大团的迷雾忽的向她袭来,赫连芸忽然感觉有些无措开来。
“师父,你先走吧,传授我武功的事情我们以后在说吧!”赫连芸叹道。
吴双双红唇泛起一抹冷笑,指尖一动,一道银光便是朝着容轩凌袭去。
赫连芸一惊,向前踏了一步,宽大的衣袖一摆,银针便是落到了她的衣袖之上,她惊看着吴双双,“师父!”
吴双双起身,“罢了,我今晚就先离去!”,她沉眸看着床上的容轩凌,“这小子……有趣!有趣!”
吴双双跳窗离开,如来来时一般没有引起注意。
红烛炸了一声,灯火摇曳。
只是此时的赫连芸一惊是全然没有了睡意。她脱了外套,穿着白色的中衣躺在了容轩凌的身边。
容轩凌的呼吸很沉,不管如何,都不能忽略身边躺着一个男人的事实,赫连芸侧过头看着容轩凌如雕塑一般的面孔,面色有些苍白,但是却是好看的要命。他早已经不是记忆里面那个无忧无论的骄傲少年了,多年的隐忍以及沙场经历,早已将他锻炼成了一个深不可测,心机深沉的男人。
目光沉沉的看着大床的雕花床顶,耳畔响起容轩凌沉重的呼吸声,赫连芸终是睡去。
天方才刚刚亮,赫连芸便是又被一阵敲门的声音吵醒,她迅速的睁开眼睛,沉声问道:“谁?”
“王妃醒了吗?”
是紫月的声音,赫连芸撑起身子,“你进来吧!”
只见紫月端着洗漱用具进入,对着赫连芸福了福身,笑道:“王妃请洗漱吧!”,赫连芸点了点头,起身,换上了紫月进来的是顺便带进来的一套新的衣裙,又问道:“我的两个丫环呢?”
紫月笑道:“她们昨晚已经去了王妃的居所伊月阁打点去了!”
赫连芸了然的点了点头,这里是容轩凌的寝宫,而府上的女眷都有自己的住所。穿戴整齐之后,赫连芸便是由着一个丫环带路去了伊月阁。临走时,她回头瞧了一眼依旧躺在床上的容轩凌,对紫月淡淡吩咐道:“王爷就交给你了,辛苦了!”
紫月眸子里面闪出一抹异色,立即垂眸道:“王妃言重了,这都是奴婢该做的!”
一路上赫连芸都打量着这秦王府,秦王功高盖世,容轩彻对其非常的宠信,赏赐不断,恨不得将天下珍品都送到秦王府以示恩典。而这秦王府亦是金碧辉煌,奢华异常。
踏着白玉镶嵌的地砖,由着身姿妙曼的两个丫环带着路,穿过了枫林终是到了伊月阁。伊月阁是秦王府除了秦王的寝宫倾月阁之外占地最为宽广的院子,却是与倾月阁分站王府的东西,相距最远。一踏进院子,气势磅礴的宫殿便是矗立在眼前,四角翘起,果然是气势非凡,与紫金宫的建筑都不遑多让。
这宫殿虽然宏大,却是少了几丝轻灵之气,多了一些压抑沉闷。
赫连芸不觉的蹙了蹙眉,这时莺歌与燕语也从屋子里面迎了出来,燕语拉着赫连芸的袖子笑道:“这秦王府倒是比丞相府气派多了!”
燕语扶着赫连芸进屋,暧昧的看着她,笑道:“小姐昨夜是与秦王歇在一处么?”
赫连芸淡淡的笑了笑,却是没有接燕语的话,将目光看着莺歌,道:“去一趟城西的飞鱼山庄,将陈小侯爷请过来一趟!不过此事不要声张出去!”
莺歌眉头蹙了一下,“陈小侯爷?他怎么会来长安?”,压下心头的疑惑,莺歌快步走了出去。
燕语边走边道:“小姐看要四处看看,若是还差些什么也好叫人置办!”
“罢了,你看着办吧!”赫连芸进到屋内,脑子里想的却是昨夜上官梓宣的提醒。
不多时陈煜之便是来到了伊月阁,远远的看见了赫连芸的身影时便是扬起了一抹灿烂的笑容,“阿姐成婚,只是煜之身份不便前来参加婚礼,特地向阿姐赔罪了!”
赫连芸抬眸,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陈煜之,少年有这个这个年纪独有的朝气与张扬,他与上官梓桑的年纪相仿,但是若是细细观察却是比梓桑多了几丝睿智与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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