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叫月如钩。
夜间赫连芸半睡半醒之间,感觉背后似乎有一具温热的胸膛,灼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脖子上面。赫连芸心中一凛,以为是盗骊,心中便是升起了一种排斥感,厉声道:“你怎么又来了?”
“还有谁来过?”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赫连芸的背脊一僵,立即回身,瞧着背后之人居然是容轩凌,他黑着一张脸,高高的挑着剑眉,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赫连芸往里面缩了缩,注意到容轩凌脸上的异色,心中便是有一些忐忑,嘴上厉声问道:“你怎么来了?堂堂王爷,不走大门,居然半夜摸到了别人的床上,王爷何时想成为采花大盗?”
赫连芸不咸不淡的揶揄道,容轩凌的脸色不变,一只手撑着脑袋,看了赫连芸半响之后,突然笑出了声,“我到我娘子的床上怎么了?”,顿了顿,他又道:“不要岔开话题,说说看,还有谁来过?”
赫连芸顿了顿,目光淡淡的看着床顶的雕花,淡淡道:“没有!”
容轩凌没有出声,他长臂一声,将赫连芸抱了个满怀,呼吸喷洒在她的头顶,感觉到了赫连芸的抗拒与僵硬,容轩凌叹了口气说道:“别动,让我抱一会儿,我一会儿就走了!”
似乎怀里的女人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依旧动来动去,容轩凌磨着牙威胁道:“你这样动来动去是很危险的,你知道吗,你这是在玩火!”
果然怀里的女人安静了下来,容轩凌抚上了女人的脸,肌肤细腻手感很好,而且似乎温度很高,呵呵,容轩凌心中笑了笑,是在害羞吗?
心满意足的搂着赫连芸的身子,容轩凌唇边泛起一抹浅笑,自那日认清的自己的心意以来,容轩凌便是决定这一世她便是除了母妃以外自己最重要的女人,他想好好的带他,一生一世。
“我想你了,芸儿!”容轩凌说道,他说话的语气很轻,仿似梦呓一般。
赫连芸僵在容轩凌的怀中,闻见这一句话便是心头泛起一抹暖意,头顶传来容轩凌均匀的呼吸声,他睡着了吗?
“王爷?”赫连芸轻轻的唤了一声。
“恩。”他回答的很自然,仿似两人如同一对老夫老妻一般。
“你私自调用兵马的事情难道陛下没有什么表示吗?”赫连芸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容轩凌蹙眉问道:“难道你希望我被处置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奇怪罢了!”赫连芸不知不觉间语气有些急促。
容轩凌低低的笑了笑,笑声很愉悦也很好听,“我开玩笑的!皇兄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
顿了顿,容轩凌继续说道:“其实我自取调用镇西军的时候便是想到了这个后果,但是我容家的天下岂能让外人来指手画脚,所以便是没有顾忌那么多!其实我心底也是明白的,皇兄是一个爱才之人,他不会要我死的!”
“只是皇兄的疑心颇重,即使我手上没有兵权依然不能叫他放心,所以这一次便是有了一个借口!”
“什么借口?”赫连芸紧接着问道。
容轩凌的手指轻轻的搭在赫连芸的肩上,赫连芸可以感觉到他说话的时候胸膛轻微的震动,“这样子皇兄便是有借口将镇西军打乱,分散到其他的军队里面,毕竟我在镇西军里面的威望太高了,他不希望有这样结果!”
赫连芸心中细想了一下,这倒也是附和容轩彻一贯的性格。
“当年,南家被灭族,为了防止南家在南疆的十万士兵兵变,便是也是将其打散,分到其他的军队里面,镇西军里面倒也有当年南疆军队里面的人,我倒是极为佩服南家的治军之风,那些南疆的士兵,作战都非常的勇猛,即使身居高职之后,也是身先士卒,据说,这便是从南家遗留下来的!”
感觉到了怀中的女人身体的温度骤然下降,容轩凌不由得担忧道:“芸儿,你怎么了,没事吧?”
赫连芸面上露出些许的悲戚,直到今日,一提到南家仍旧是心中的痛楚。
赫连芸摇了摇头,淡淡道:“我没事!”
容轩凌又拥了赫连芸一会儿,便是起身离去。临走之前,他吻了吻赫连芸的头顶,柔声道:“将这里的事情忙完了之后就回来吧!”
赫连芸看着尚在摇晃的窗户,脑中一片空白,不要,不要将心沦落下去,永远不要再为了一个男人而奋不顾身,飞蛾扑火了。
翌日,赫连芸倒是起得很早,燕语进入伺候赫连芸洗漱的时候,她已经起身了,见赫连芸眼底有些青色,想来便是晚上没有睡好,燕语便是笑道:“小姐昨夜没有睡好?可是想王爷了?”
燕语本事无心的打趣,哪知正是戳中了赫连芸的心事,赫连芸便是升起了一抹恼意,她看了燕语一眼,淡淡道:“你若是想容晖了,回去就是了!”
燕语笑着将帕子递给了赫连芸,看穿了她的心思,燕语唇边的笑容更灿烂了,“这厢着说着小姐呢,怎么一下便是扯到了奴婢的身上了?”,看着赫连芸紧紧抿着的樱唇,燕语又道:“相爷的身体一日日的好起来了,小姐若是想王爷我们就回王府好了,王爷必然是很高兴的!”
赫连芸将手中的梳子往桌上一扔,“越发的没大没小了!”
燕语笑了笑,“若是小姐不喜欢奴婢说,奴婢便不说就是了,只是奴婢不说,小姐心里就不想了?”,看着赫连芸越发冷峻的脸色,燕语赶紧打住话头,换了个话题说道:“小姐,我们回了相府几日了,小姐一直都没有出去过,今晚,我们出去逛逛可好?”
赫连芸一只手撑着脑袋,点了点头。
若是想到会看到这幅影像,燕语是不会建议赫连芸出来逛逛街散心的。
只见莺歌看着前方的身影,疑惑道:“那不是秦王吗?”
燕语循着莺歌的目光看去,前方阔步行走的男子不是秦王是谁?只见他今夜穿着一件白色锦袍,手上执了一柄玉骨扇,越发的玉树临风,风流潇洒,倒有几分才子的意思,秦王生的本就俊美,加上身上若有似无的霸气,怎么能不叫天下女子为之倾心呢!
燕语细细的瞧了瞧,只是这秦王去的地方……怎么是杏花居呢?
前方穿着几位暴露的几位美女已经是将容轩凌攀住,将他往里面推去。
拒绝啊,王爷,小姐在这呢,你要是进去了,我都帮不了你了!燕语在心中默默的咆哮!
可是为什么秦王不但不决绝反而是很高兴的搂着一个技子仰首阔步的进去了呢,不知道在那技子的耳畔说了什么,惹得那技子笑得花枝乱颤。
燕语咬了咬牙,只看着莺歌道:“你肯定是看错了,秦王怎么会来这里呢?”她已经不敢去看赫连芸的脸色了。
偷偷的看了一眼赫连芸,燕语便是觉得心中惊讶,小姐的脸色怎么那么平静啊?难道是哀莫大于心死?
“小姐……”燕语试探性的叫了声,“男人在外面都是逢场作戏的,当不得真的,王爷对小姐才是真心实意的,小姐才是王妃,那些女人算什么!啊!”腰上被莺歌掐了一把,燕语侧眼瞧着赫连芸越来越黑的脸色,自己是不是越描越黑了?
燕语赶紧闭上了嘴,紧跟在赫连芸的身后。
赫连芸朝着一个卖首饰的摊子走了去,拿起了一个蓝底彩凤簪子看了看,她又看着身后的燕语道:“不是你说要出来看看么?怎么到了这里反而没话说了?这个簪子好不好看,给师父买回去好不好?”
燕语偷偷看了看赫连芸的脸色,小姐怎么能够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当下便是苦笑道:“小姐,要不我们回去吧?”
“为什么?好不容易出来一回,我们自当是要尽兴了才回去!”赫连芸拿起了一支红色的腊梅花簪子,在手中端详。
“这个吧!”莺歌一本正经的说道。
“什么?”赫连芸挑眉问道。
“小姐不是说要买一个簪子送给五姨娘么?奴婢以为这个红色的不错!”莺歌淡淡道。
“我也觉得不错,付钱吧!”赫连芸将簪子放在了燕语的手中,又朝着另一处小摊走去。
燕语付了钱赶紧跟了上去,却见赫连芸的身影在杏花居前方停了下来。燕语心中一喜,立即上前了几步凑到了赫连芸的身侧,笑嘻嘻的问道:“小姐是不是要进去将秦王抓出来?”
赫连芸的眸色微动,如天边的皎月一般泛出点点涟漪,有几丝恶作剧的意味。她微微的笑了笑,看了一眼身后的莺歌问道:“可想去清楼玩玩?”
莺歌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想!”
燕语瞪了莺歌一眼,拍了拍她,轻声斥道:“你跟着捣什么乱啊?”
赫连芸仰头看着杏花居几个字,似乎这里就已经闻到了里面传出来的脂粉味道,便是淡淡对两个侍女说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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