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杏花居的门口,赫连芸大步踏入,门口的几个花枝招展的艳技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是瞧着几人已经进入了。
男人到清楼是为了寻乐子,那女人呢?不是毛遂自荐要到清楼接客就是那家的夫人来砸场子的。
赫连芸一进入了杏花居便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本不是那种惊艳绝美的女子,只是身上有一种澄清淡漠的气质,让她显得冰冷不可靠近,而在这一众莺莺燕燕里面,她身上的气质便是越发的出众了。
只是看样子便是个不好接近的主儿,几个对赫连芸感兴趣的男人也只是用目光扫视了一下她,但是到底却不敢上前。
“这位姑娘,你若想到技院玩请先换身衣裳,若是来找茬的,便是来错了地方!”老保迎了上来,看着赫连芸冷笑着说道。
她身上浓重的胭脂味让赫连芸又些许的不自在,她微微后退了一步,淡笑道:“我既不是来玩的,也不是来找茬的,是来找人的!”
“哦?”老保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赫连芸,冷笑道:“不知道姑娘要找的是谁?”
“自然是这里最红的姑娘!”赫连芸淡淡道。
老保笑了笑,“我们这儿的姑娘可不陪女人!”,说话间便是有一个手下在老保的耳畔说了几句什么,只见老保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几步走到了赫连芸面前,赔笑道:“得罪姑娘了,楼上有位客人请姑娘上楼一叙!”
赫连芸淡淡的看了那老保一眼,便是随着一个手下去了二楼的一间雅间里面。只见里面有丝丝的琴声传出,琴声很是悦耳,说明弹奏者的心情是相当平和的,而且琴声很流畅说明弹奏着亦是一位精通音律之人。
手下挑开了五色珠帘之后便是躬身退下来,赫连芸缓步踏入,只见在靠着窗户的位置,容轩凌正端坐在桌前,他的面前放在一杯清茶,正在聚精会神的听着琴声。
在离容轩凌不远处便是一位白衣女子正在弹琴,她完全沉醉于自己的琴声里面,以至于都没有发现赫连芸进入。赫连芸瞧着这女子,隐约有一份熟悉的感觉,但是却是想不起来何时见过的。
容轩凌看着赫连芸微微的笑了笑,示意赫连芸到自己坐下听琴。
赫连芸心中冷笑了一声,她想起昨夜容轩凌方才情话绵绵,今夜便是来了清楼寻花问柳,记起才与容轩凌成婚的时候,容轩凌许下的诺言,赫连芸唇上的嘲讽之意便是越发的明显了。
容轩凌却是一脸坦荡的样子,模样里面倒是看不出丝毫的窘态,他微微眯着眼睛,沉醉在琴声里面。
赫连芸也不说话,也静静的听着,这琴声仿似有魔力一般,竟将她一颗烦躁的心渐渐地抚平了。
半响之后,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收尾,琴声戛然而止。
赫连芸适才看着前方抚琴的女子抬起头,一条丝绢挡住了面容,只是眼角的鱼尾纹却是依稀可见的,她的年纪并不轻了。赫连芸便是心中疑惑不已,清楼并不是什么重情义的地方,技女吃的便是青春饭,年纪大的技女,有几分姿色的便是当了小妾填房,若是一般的便是被赶出去,甚至可能沦为乞丐。
只是这女子为何还会留在这里?
看出了赫连芸的疑惑,只是容轩凌却没有什么要打算解释的意思,他看着白衣女子温柔的笑了笑,指着赫连芸说道:“这便是我的王妃,我一直想将她介绍给你认识,没有想到她倒是自己找来了!”
白衣女子打量了赫连芸一眼,丝绢后面隐约传来了笑意,她道:“很漂亮!”
容轩凌倒是有几分自豪的意思,挺起胸膛,环着赫连芸的肩膀笑道:“我的王妃自然是漂亮的!”
着一来二去,赫连芸倒是听的明白了,容轩凌与这白衣女子并不是普通的瓢客与技女的关系,看样子两人的关系颇为熟稔,当下便是对着女子的身份愈发的感兴趣了。
白衣女子上前了几步,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玉佩放到了赫连芸的手中,道:“我身上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便是将这一枚我自小贴身带着的玉佩送给你,日后,王爷还要多加劳烦你照顾了!”
这是长辈对晚辈的嘱托,赫连芸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了。一旁的容轩凌牵起了赫连芸的手,又看着白衣女子说道:“今日就到这里了,我改日再来看您!”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不舍的将赫连芸与容轩凌送了出去。
出了杏花居之后,赫连芸将容轩凌的手甩开了,冷冷道:“我要回去了!”
容轩凌上前一步又将赫连芸的手紧紧的握住,把玩着她根根如青葱一般的手指,问道:“回哪?”
赫连芸抬眸看着容轩凌脸上那一抹像是偷了荤的猫儿一般的笑意就觉得心烦,真想一拳砸去,便是冷言道:“自然是回相府!”
容轩凌面上的笑意更胜,他几步到了赫连芸的前面,看着她的眼睛说道:“芸儿今日可是吃醋了?”
赫连芸顿了一下,抬眸淡淡的瞟了容轩凌一眼,嘴角泛起一抹浅笑,“没有,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容轩凌脸上明显写着不信两个字,又不怀好意的笑道:“方才在大厅你为何不表明身份?这样子明日便是全长安的人都知道秦王逛清楼被王妃给逮了回去,威名赫赫的秦王啊,其实是个妻管严!”
赫连芸眉头一蹙,甩开了容轩凌的手,“我没有功夫和你胡说八道!”
容轩凌收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换上了一抹温柔的神色,“见你吃醋的样子,我很高兴!”
赫连芸没有再与容轩凌多说,便是带着莺歌与燕语回来丞相府,一路上,赫连芸只觉得自己今日实在是太冲动了,即使是前世若是发现容轩彻去清楼,也只会暗中打探清楚之后将他喜欢的女子接回来,那么回像今日这般直接莽撞的闯进去?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只不过那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
回了听雨轩之后,赫连芸便是吩咐莺歌燕语准备热水洗澡,毕竟去了那种地方,心里想想,还是觉得有几分不舒服。
只是到了大厅之后方才见着赫连曜已经等在了这里。瞧着赫连芸回来的身影,赫连曜抬起眼皮看了赫连芸一眼,淡淡的问道:“这么晚了,去哪了?”
赫连芸道:“出去走走!”
“走走?”赫连曜一声冷笑,“都走到清楼里去了?”
赫连芸神色一凛,蹙眉看着赫连曜问道:“你跟踪我?”
赫连曜冷冷的笑了笑,道:“我没有那闲工夫,今日我也在杏花居,秦王与王妃的感情倒真是羡煞旁人啊!”
赫连芸也淡淡的笑了笑,“至于这个,就不劳大哥担心了!”
“你真的就是一次次的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么?”赫连曜怒视着赫连芸,“你非要吃了大亏遍体鳞伤之后才会正视我的话么?”
赫连芸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知晓赫连曜是为她好,道:“我不是小孩子,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看着赫连曜,“可是我们当初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复仇么?”
赫连曜被赫连芸咄咄逼人的看生看的有些心烦,便是叹道:“我将你当做我血肉相连的妹妹,所以便是不希望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信不信,随你!”
说着赫连曜便是转身离去。赫连芸看着赫连曜挺拔的背影有些迷惑了,她原以为自己什么都没有,可是似乎自己还剩一些什么,难道是老天爷对自己的补偿么?
伺候赫连芸洗澡的时候,燕语的心情显得相当的不错,她道:“看样子就知道王爷不是去寻花问柳的,而是拜访一个熟人,我就说嘛,王爷不是那样的人,王爷待小姐是真心实意的!”,她又扬起头露出几分疑惑的样子,“只是若是那女子是王爷的朋友,以王爷的为人为什么会让她呆在那样的地方呢?”
赫连芸掬了一捧水从头上淋下,她淡淡的看了一眼燕语之后。半是开玩笑的问道:“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秦王对我是真心实意的?他到底私下里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要处处为他说话?”
燕语的嘴一厥,露出几分不悦的神情,“小姐这是什么话,奴婢还不是为了小姐着想!”顿了顿,又认真的说道:“至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这个奴婢还真的没有想过,只是感觉罢了!那一日,王爷抱着小姐回来,王爷眼神里面的紧张与呵护,奴婢看的清清楚楚的,若说王爷对于小姐没有情意,打死奴婢都不会相信的!”
莺歌将干净的衣服放下,看了一眼赫连芸,淡淡的说道:“小姐有时候可以试着去感受一下!”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之后,莺歌便是又推门出去了。留下了赫连芸与燕语两人面面相觑。
哎,赫连芸用水浇了浇脸,强迫自己眼下不要去想那么多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做呢!
到了晚上的时候,赤翼又悄悄的来到了赫连芸的房间,不过赫连芸却是没有睡下,好像在等着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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