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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佳颖,你不要命了吗?为了陷害我……”
到了嘴边的话还未完全出口,就见谢佳颖冲她勾唇,嘲讽一笑。
“莎莎,救命啊。沈婧颐她想杀我!”
谢佳颖扯开嗓子大呼救命,脚下挪动脚步,好不狼狈的往杨莎莎那边扑了过去。
听到喊声,黎崇航第一反应就是推开缠着他的杨莎莎,往沈婧颐所在的地方跑了过去,拉住她上下检查了一番,满脸急切的开口。“婧颐,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见他满脸的担忧之色,沈婧颐冲她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学长,别太担心,我好得很,手上这些血也不是我的,倒是谢佳颖那个女人好像已经晕过去了。”
往她眼神所看的方向看过去,就见谢佳颖直接昏倒在了杨莎莎的怀里,只一眼,黎崇航便看出那个女人是在演戏,想到刚才一瞬间发生的事情,他忍不住冷笑。
从始自终,他都不认为沈婧颐会对谢佳颖动手,现在变成这样。肯定是那个女人先动手,沈婧颐出于被动防卫,然后才不小心伤了她,让她自食恶果。或许的,这本就是那个女人计划中的一部分。
“阿航,佳颖她晕过去了。快救命啊!你快来帮帮我啊!”
“栽赃嫁祸这招不错,只不过演技太差。”黎崇航冷声嘲讽道。
“的确是有些假。”沈婧颐笑着附和道,心情也没由来的轻松,出声催促道:“学长你还是快些打电话吧,万一真给流血流怎么样了,我可赔不起这么尊贵的命。”
闻言,黎崇航讶然失笑,有些诧异她的镇定,见她脸上真的一脸不在乎,隐隐有些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这才淡然从容的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不急不慢的拨打了急救电话。
其实,他是可以直接跑过去,将谢佳颖抱到外面,自己开车去医院的,没办法,因为讨厌这女人,他不想浪费自己的精力和好心。
用他的想法说,这也算是给谢佳颖一个教训,让她明白,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来想要陷害其他人,也是要为此举付出代价的。
……
牧骏臣赶过来时,就感觉病房内的气氛有些怪异。
他看了一眼站在门边的沈婧颐,本是想问她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可是看到黎崇航也站在她身边时,关心的话语在出口的那瞬间蓦然变了味。
“沈婧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佳颖她好好的,又怎么会被你刺伤住院?”
沈婧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眼底写满质问的牧骏臣,无所谓的笑了笑,“事实就是你看到的那样,你的未婚妻谢佳颖小姐腹部受伤躺在病床上,而我还好好的站在这里。”
“沈婧颐,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牧骏臣有些许恼怒的开口,这女人,难道非要口口声声都把谢佳颖和他扯在一起?非要时时刻刻用未婚妻这三个字眼来提醒他?这样才满意?
“牧少,这女人如果能好好说话,就不会对佳颖对手对脚的了,佳颖她就是想和她说几句话而已,谁知道这女人居然发狠,用刀子来杀佳颖,这一刀下去,无所谓不毒,医生可说了,如果不是因为运气好,佳颖这一刀差点就直接刺穿子宫了,一个女人要是子宫出问题,可就代表着连当母亲的资格都被剥夺了!佳颖她……”
“莎莎,你别再说了,我现在不也没事。”来巨扑亡。
病床上的谢佳颖有气无力的开口,杨莎莎撇撇嘴不再添油加醋的往下说。
其实她心底是有些厌恶谢佳颖这种做法的,虽然说是为了整治沈婧颐,但是因为刚刚那席话会让黎崇航对她产生厌恶感,这种把她算计在里面的感觉令她十分不爽。
牧骏臣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心底其实是相信沈婧颐的。
可是她不解释,外加上谢佳颖受伤也是真,他也不知道该要怎么袒护这个女人?
刚才来之前他就让餐厅那边调监控录像了,但是却告诉他今天餐厅的所有监控录像整改,没有任何监视器拍到相关画面。
“沈婧颐,你就不为自己解释解释?”
听出这话里有一丝急切,沈婧颐权当没有察觉一样,一脸倔强的开口,“我没什么好解释的,不过和上次一样,上次我不会感谢她为我说清,这一次,我不会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说完,她毅然转身,离开了病房。
不就是背个黑锅吗?她也不是第一次了,多一次又何妨?
何况,这样子让牧骏臣更加厌恶她,到时候就会更加的极力反对那场婚姻,她就能够不受牧父的阻拦,可以离开这里了。
“在我看来,你身上真的没有半点儿值得婧颐喜欢。”
看不过去的黎崇航脸色微冷,没好气的说了这么一句,像是赌气般又像是在告诉某个男人真相一样,开口继续往下说。
“这次事情虽然没有监控录像,但是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是你的未婚妻她主动挑衅的,婧颐她不过是出于主动防卫,如果这也是有错的话……”
他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牧骏臣人已经快步追出了病房去。
他大喊了两声沈婧颐,见她却是头也不回,脚下的步伐甚至是有意无意的加快。
他气急,快步跑上前去,伸手一把将她拉住,却不想刚好拉到沈婧颐在餐厅时弄伤的右手,疼得她额头一直冒冷汗。
“沈婧颐,事情明明不是像他们一口咬定的那样,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
听到这话,沈婧颐便猜测是黎崇航站出来为她澄清了,想到这种可能,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如果我说不是我动的手,我是被污蔑的?你会信吗?”
一句咬牙切齿的你会信吗?问得牧骏臣有些不知所措,他很想说信,他信她。
可是,他从心底里都想要摆脱掉沈婧颐这个女人,眼神微微闪躲,本能的摇了摇头。
“既然我早就知道我说了你也不会信我,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好说的?”
说了你也不会信我这话让牧骏臣再度怔住,他从这话语中听出了太多无奈以及失落。
他定定的看了一眼沈婧颐,想要把她看透,却发现这个女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竟然是那么的不了解她,不认识她了。
就好像,从她来牧家后,他们虽然相处那么长时间,但是那个时候的她只是伪装的,这一刻,他才清晰认识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去仔细去了解过她。
对于他一系列的愣神反应,沈婧颐仿若未察觉,在看到黎崇航朝这边走来的时候,她条件反射的从牧骏臣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牧大少爷,你还是多花时间陪陪的未婚妻吧,省得她有事没事就胡思乱想,总以为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将她男人的魂给勾走了。
“是吗?爸也交代过我,让我好好看着你,省得你被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给骗了。”
带着几分醋意冷声说完,牧骏臣不顾沈婧颐的意愿,再度一把拉过她的手,快步往外走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身后跟过来的黎崇航愣是连个阻拦的机会都没有。
沈婧颐几乎是被强行带离出的医院,牧骏臣的动作很不温柔,她痛得蹙眉,顾着生气的他却是没有半分察觉,而她也不想自己手受伤的事情被他发现,便紧咬牙关强忍住疼意,任由着他摆弄。
一直到被他强行塞进车里,她的手才得以松懈,但是却痛得麻木。
黎崇航快步追出来时,就只看到牧骏臣车子远去时的车身,看了一眼有些阴霾的天空,这才悠悠然叹息了一口气。
他于牧骏臣之间相比,总是少了一份该有的霸气。
看着那个男人从自己的面前将沈婧颐强行带走,他就有种在慢慢失去她的感觉。
又或许,刚刚为她打抱不平,说出那番话来时,就是在无形中把她推向那男人身边。
沈婧颐直接被带回牧家,进门后,就迎来了黄清丽劈头盖脸的谩骂声。
她一开始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直到谢佳颖的名字从黄清丽嘴里跑出来,她霎时间就全都明白了,她在心底暗叹谢佳颖那个女人实在是太会玩弄人心了。
今天这么一出,不仅会让牧骏臣对她不待见,最主要的还是黄清丽这一关。
进牧家大门,就必须要面对黄清丽这个未来婆婆,刚好,这人一直以来就不怎么喜欢她,上次小偷事情让谢佳颖被学校开除,虽然黄清丽口口声声说的是她,丢了牧家的脸,但是暗地里就是说她牵连了谢佳颖的意思。
在加上这次严重到刺伤谢佳颖的腹部,差点失去了让她做母亲的资格,她的罪名有多大,到底有多遭人嫌弃,可想而知。
要知道谢佳颖可是黄清丽最为看重的儿媳妇,而如今未来的儿媳妇如今却在她的手上接二连三的吃瘪,这些事传出去,虽然她的名声不怎么好,但是谢佳颖也同样会随着流言蜚语越来越多而丢脸,黄清丽这个作为人未来婆婆的人,不恨死她才怪。
如果是以往,沈婧颐肯定会虚心听教,可是她的手实在是痛得不行,想到牧骏臣他们在家,黄清丽也不敢真把她怎么样,便直接绕道,上了楼去,而有所顾忌的黄清丽还真没敢直接对她动手动脚的。
进了房间,上了锁,沈婧颐才敢将脸上的痛苦之色表现出来。
她一开始不觉得手上疼,以为没事,现在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这手痛得厉害。
怕自己手受伤的事情被他们发现,然后大惊小怪的各种担心她,沈婧颐便强忍着手上的疼意开始收拾行李,做完这些,她才去书房找牧尤峰,和他说明自己想去蒲城住一段时间,去陪陪年迈的奶奶。
牧尤峰点头答应,开口说牧骏臣现在送黄清丽他们去医院了,等牧骏臣回来了,然后送她去蒲城,沈婧颐直接拒绝了,说自己打车很方便。
因为两人之前有着协议,她固执已见,牧尤峰也没有强迫她必须要怎么样,只是嘱咐她路上安全,不要忘了给他们打电话报平安。
沈婧颐这一去蒲城,就又是新学期开学。
而在此期间,她和牧骏臣之间谁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谁。
谢佳颖虽然离开了锦澜大学,班级里却又来了一个杨莎莎,加上这两人本就是以好姐妹相称,各有所图的暗自在背地里操控人心。
随着一行人煽风点火,沈婧颐和黎崇航正在交往这件事在学校里被传得热火朝天。
却也因此,沈婧颐身边各种倒霉事情便接踵而来。
椅子被人锯断了腿,她坐下去便摔个人仰马翻。
好几次考试时,每只笔的笔珠被人弄掉,她考场借笔,被监考老师一顿臭骂。
上交的作业本,都直接被人动手各种篡改答案。
就连体育课上要穿的运动服都被人动手脚给挑了线,让她在大幅度运动时,运动服直接破开,成了班级笑料不说,这些事情经有心人故意传开后,更是让她成为了学校饭后闲谈。
“这次抽到的签是谢佳颖所在的学校,婧颐,你有没有把握?”
正在系鞋带的沈婧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姜欣媛,有些不解道:“什么把握?”
见她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姜欣媛再次把大妈的啰嗦本质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说你丫待会儿小心些,当初杨莎莎那女人举荐你来打这场篮球友谊赛时,我就怀疑她是不安好心,这会儿和我们对阵的刚好是谢佳颖所在的学校,虽然说这是场友谊赛,但是不妨碍那两女人就是在算计你,到时候会在赛场上使阴招。”
“姜大妈,你不用第44次重复提醒我这句话,何况我被他们坑也不是一天两天,不有句话说,夜路走多了,鬼见多了,一切就都习惯了,现在我人都站在这了,也就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咯。”沈婧颐一脸轻松的说道。
谢佳颖那女人到底有多讨厌,她已经不想去说了,总之,他们之间的梁子是永远都化不开的,可想要她轻容易的就离开这地方,她不会,也不能。
“自己小心些吧,我会做好随时为你收尸的准备。”
沈婧颐忍不住满头黑线,她这又不是上战场,非要拼个你死我活,何况她也没有受虐倾向,如果赛场上,那两女人真的使阴招,她保证会第一时间退下来的。
就在她兴致不高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手搭在了她肩膀上,熟悉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婧颐,加油,我在台下看好你。”
鼓励的话语从头顶上方传来,沈婧颐忙站起身来,咧嘴轻笑,“谢谢学长。”
她的话刚落,身后疾步跑来的几人,齐声大喊道:“副会长,我们在学长的强烈要求下,来给你充当拉拉队,你可要加油哦!”
扭头看向黎崇航身后好几个身穿同一款式衣服的人,其中好几个还不是社团成员,眼见他们一脸兴奋之意,沈婧颐冲他们笑着点头算是打招呼。
只是心底还是忍不住无语,这阵仗未免太大了点吧!
要知道这只是场友谊赛啊,而且打球的还全是女生,结果这些男生们还全部跑来为她一个人当拉拉队,带时候助威呐喊,那吸引人眼球的几率可想而知。
“学长,谢谢你的好意,其实你可以不用麻烦的。”沈婧颐有些尴尬的出声。
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开学这一个月她简直就是衰神附体,好几次姜欣媛都是远离她三米走路,今天这么一闹,她估计还得在火一次。
其实,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杨莎莎还在旁边看着她。
哪怕她现在没有回头,就已经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她背上。
她想要是眼神可以杀人,这会儿她身上估计都已经被戳出千八百个洞了。
“老规矩,一句谢谢一顿饭。”
黎崇航一脸云淡风轻的开口,脸色那抹笑意怎么也化不开。
听到这话的沈婧颐却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开学这一个月来,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被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给敲诈掉多少顿饭了。
“婧颐,黎学长为了你搞出这么大阵仗来,岂是一句谢谢一顿饭就可以解决的,依我看啊,那顿饭是你请我们这些辛苦的拉拉队成员的,至于学长那儿么,以身相许是最好了。”
转头去恶狠狠的怒瞪了一眼见场面还不够混乱,又在那边落井下石的姜欣媛,忍无可忍的沈婧颐咬牙切齿的开口。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刚刚不是还抱怨这里很热吗?那就哪里凉快呆哪去。”
“你的怀抱里最凉快。”
姜欣媛一脸暧昧的出声打趣,脸上那抹坏笑怎么也止不住。
对此,沈婧颐只得举手投降,她是真服了这女人了!
“婧颐,这是我打球时常带的护腕,到时候赛场上热了就用它擦汗。”
看着递到面前的白色护腕,沈婧颐想说不用,看透她心思的黎崇航却是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直接抓过她的手,将护腕戴在了她的手上。
“学长……”沈婧颐有些无奈的叫了一声,拒绝的话语终是说不出口。
“又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护腕有些旧了,你不嫌弃就好。”
“学长给的,自然不会嫌弃。”
“既然不嫌弃,就直接送给你好了。”
“啊,送给我!学长,这就真的不用了,我又不经常打篮球,这次是意外,等用完了,我就洗干净,然后还给你。”
沈婧颐有些结巴的说完这席话,心底却是紧张个半死。
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了,以前和黎崇航同在学生会共事相处,两人间还算得上不错,自从那次表白过后,他们之间就开始有些改变了。
他对自己是真真的好到骨子里,这些她都知道,可是越是这样,她才不敢对他之间太过随意,给他太多的期望,因为不想他最后得到的却是失望。
她是想要逃离的,可是总被无心旁观之人拉扯进来,这种被动的感觉真的让她很难去选择,到底是伤害还是继续这样不温不火的共处着。
“下面是锦澜大学对盛景大学,各位队员请准备。”
裁判员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四下传播开来,看球赛的人忍不住一阵沸腾。
“比赛马上开始了,关于护腕这个问题,我们事后讨论,待会儿赛场上记得小心些。”
黎崇航有些不放心的嘱咐出声,沈婧颐这段时间因为他的原因,被以杨莎莎为首的不少人整治,这事他都是知道的。
可他不会分身,很多时候都是不能够时刻陪在她身边给她化解危机。
听着他的嘱咐,沈婧颐点了点头,“学长放心吧,我打球虽然不怎么厉害,但是跑步的速度却是一流的,我打不赢还是可以用跑的嘛。”
说完,沈婧颐转身跟上参加这次友谊赛的其他人进了赛场。
和对方队伍的人员击掌时,沈婧颐发现杨莎莎和谢佳颖之间眉来眼去的,那模样俨然就一副算计得逞的模样,想到这,她不由得一阵懊恼。
每次她只想过平静的生活,然而这些人就总是不给她安稳日子过。
她不想算计别人,别人却处处算计着她,她活得真是好累啊!她的人生真坑爹啊!
随着裁判员口哨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沈婧颐明知道自己是被人算计,可也想输得漂亮,毫不加任何掩饰的直把自己从牧骏臣那里学到的球技发挥到极致。
她本以为谢佳颖他们会出手对付他们,却不想一场比赛结束,他们也没有动手。
刚回到休息处,姜欣媛和黎崇航便各种递水,递毛巾,看他们如此热情,沈婧颐好一阵感动,正是因为他们的陪伴,才让她心底的伤痕在一点点被修复着。
也许时间长了,心底那些伤就真的痊愈了。
“婧颐,别被表面现象迷惑了,刚刚他们虽然没有正面攻击你,但是我看得明白,他们好几次都想对你出手,待会儿下去,你得时刻提防着,至于比赛,反正是友谊赛输与赢没有多大关系。”
“姜大妈,我知道了,你在唠叨下去,我的耳朵真的起茧子了。”
“你个白眼狼,老娘好心没好报,真是气死了!还有,老娘貌美如花,你丫要再敢叫我姜大妈,我非扒了你的皮不可。”
“都自称老娘了,还说自己不是大妈?这话真的很缺乏信服的力度。”
“沈婧颐。”姜欣媛磨牙道,掐架的劲头也跟着来了。
“好了,比赛差不多要开始了,我就先下去了。”
说着,沈婧颐起身就要走,黎崇航却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见他弯下身去,动手将她已经松掉的鞋带慢慢系紧。
“天呐,快看,黎学长居然在给沈婧颐系鞋带。”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句,周围瞬间响起了一大片抽气声。
不止那些人震惊,就是沈婧颐一时间也看得直接愣住,不知道作何反应。
忘了是谁曾经不止一次对她说过,当一个男人愿意在人多的场合弯下身来给你系鞋带,就证明这个男人是真的爱你。
旁边,有的反应快的,更是直接拿手机拍照,立马上学校官方论坛网站发帖,另外编辑内容附加图片,内容大致是说沈婧颐不是黎崇航的绯闻女友,事实是他们真的在交往。
当然,这个时候还处于震惊中的沈婧颐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
“学长……”
沈婧颐有些尴尬的喊出声来,黎崇航却是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别让刚才的那一幕影响到你的状态,好了,鞋带系好了,可以下去继续比赛了。”
沈婧颐点了点头,转身进了比赛场地,然而,在杨莎莎经过她身旁时,却是故意撞了她一下,一道不大不小的冷哼声也从其嘴里传了出来。
对此,沈婧颐在心底一万遍哀嚎,躺着也中枪,她真的很无辜。
比赛正式开始,在队友们的帮助下,一点儿也不累的沈婧颐利用十分娴熟的球技再次为队伍争得了三分,将两学校已经持平的比分再度拉开。
黎崇航组织的啦啦队大声呼喊,沈婧颐见谢佳颖他们没对她动手,便也打得十分酣畅,对他们的戒备心也稍微低了两分。
然而,就是她这一松懈,在传球时,不料被盛景大学的人围攻,她愣是被谢佳颖给故意推倒在地,而谢佳颖自己也顺势倒下,只不过倒下的时候也顺势压住了她的右手。
“啊……”沈婧颐忍不住痛呼出声,在裁判员吹响哨子后,其他人全部分开。
谢佳颖被她的队员们扶走了,沈婧颐正想借力爬起来,却不想右手太疼,她又直直的摔了下去。
就在她咬牙坚持着要在爬起来,一双有力的大手却是直接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婧颐,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学长,我没事,我可以坚持着打完这场比赛。”
强忍住手臂上的疼意说完,沈婧颐挣开黎崇航对她的钳制,却不想自己刚刚挪动步伐,差点又是一个跟头栽了下去。
旁边的黎崇航手疾眼快的扶住她,发现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由得更加担心。
“婧颐,忍着点,我马上带你去医务室。”
说完,黎崇航弯身一把将沈婧颐打横抱起。
然而,刚走出两步,突然出现的牧骏臣上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男人,黎崇航不由得想起了两个多月那件事,脸色也不由得冷了两分。
“牧少,你的未婚妻谢佳颖小姐正在那边,还请你能够让路,我带婧颐去医务室。”
“我的未婚妻我自己可以照顾,就不麻烦黎少你了。”
认真的说完,牧骏臣阴沉着一张脸,上前两步,直接将沈婧颐抱到了自己的怀中来,在一干诧异的眼神中,转身就走。
其实黎崇航刚才本是想不松手的,可是他怕因为自己的僵持,而让沈婧颐痛得更久,多受罪,所以,他退步了,让牧骏臣从他的怀中将沈婧颐抱走了。
周围的议论声还在不断响起,眼见他们离去的背影,出于担心的黎崇航快步追了上去,与牧骏臣并肩而行,丝毫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
沈婧颐想到几人相处必定会很尴尬,只得硬着头皮开口,“学长,我看欣媛这会儿好像不在这边,我手机刚好又不在身上,能不能麻烦你去把我受伤的事情告诉她一下?让她别担心我。”
明知道沈婧颐这句话是在有意支开自己,黎崇航点了点头答应了,脚下的步伐跟着一顿,整个人站在原地,看着他们两人远去的背影发呆。
而隔得有些远的谢佳颖从牧骏臣出现的那一刻,就满怀期待的等着他过去。
却不想那男人抱着沈婧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甚至是从头到尾都都没有看她一眼。
听着耳边纷纷四起的谈论声,其眸间的厉色越来越浓,冷哼了两声,不顾自己还在比赛,扭头就走,身后依稀传来老师让她回去继续比赛的话,她却是理都没理。
因为大部分人都在前操场,去医务室的路上,能看到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躺在熟悉的怀抱中,呼吸着自己贪恋已久的气息,蓦然,沈婧颐脑中想到了五年前,牧骏臣硬性要求她学习打篮球时的场景。
那一次,在他的强制训练下,她因为脚下不稳,摔倒在地,不小心崴到脚。
当时,他也是这样抱着她,跑得汗流浃背,只是,当时她爱她,他不知道罢了。
而现在,自从牧父提起他们的婚事后,他们之间就开始变了。
她知道他的心中没有自己,她也有自知之明,高攀不起牧家这样的大家庭。
现在只需要他和谢佳颖的好事成了,她就可以不得罪任何一个人的离开。
只是,每每想到牧骏臣结婚时,新娘不是自己,她的心中就莫名的一阵难受。
此时,就连眼泪蹭到了他胸前的衣服上,她都毫不自知。
感受着胸前的湿热,牧骏臣脚下步伐一顿,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沈婧颐,见她将整张脸都埋在自己的胸前,不知为何,心底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失神间,他却是当做没感察觉到胸前的任何异样,双臂收紧,将她抱得更紧了两分,这才继续往前走。
两人到了医务室后,牧骏臣便将沈婧颐放到了急救床上,这才站在一旁看着郝医生有条有序的做检查,见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便满脸急切的问,“郝老师,她的伤怎么样?”
“她的脚只是扭伤,只是她的右手似乎有些小问题,不过,我这里仪器有限,一时半会儿查不出病因,我看你最好还是带她去正规医院检查一番。”
见牧骏臣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沈婧颐忙拒绝了郝老师刚才的提议。
“我的手没事,不需要去医院检查。”
“郝老师虽是校医,但是医术精湛,他说有问题就是有问题,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说完,牧骏臣不给沈婧颐任何拒绝的权利,一把将她从床上抱起,和郝老师打了个招呼,这才往医务室外走去,只是,步伐不由得比刚才来时更加急促了两分。
……
待医生检查完,说沈婧颐的情况有些麻烦,需要住院观察,牧骏臣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沈婧颐,这才跟着出去缴住院费。
他刚刚离去不久,姜欣媛和黎崇航二人也相继赶到了病房来。
不等沈婧颐开口,满是愤怒的姜欣媛扯开大嗓门便将自己的不满发泄了出来。
“沈婧颐,你丫怎么回事?老娘就去跑个厕所的时间,你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欣媛,你别担心,我现在好着呢!”
“好?如果躺在病床上也算是好的话,那么这世界上估计就没有不好的人了。”
面对姜欣媛的数落,想到医生的话,沈婧颐硬着头皮有些心虚的开口,“欣媛,我真的没事,就是脚扭伤了而已,相信我,我马上就可以出院了。”
“相信你,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姜欣媛扯开嗓子大吼道,像是怕沈婧颐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一样,不顾早前进病房前就答应过黎崇航不会乱说话这事,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已经知道的事情来。
“我们来之前已经问过医生了,医生说你的右手先前受过伤,加上治疗不怎么彻底,现在旧伤加新伤,你的手已经很难在做一些精准的细活了,这就意味着你的手很难在拿起手术刀,你的医学生涯就这样被毁了,你知道吗?”
“欣媛,我……”
沈婧颐垂下头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要说前段时间是倒霉,那么今天发生的这些就真的算是灾难了。
她一直最爱的就是学医,而如今,她却是要被迫放弃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东西。
这对她而言,是个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事实,一切就好像是个噩梦一样。
见她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失了血色,姜欣媛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向旁边的黎崇航求助,黎崇航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上前去拍了拍沈婧颐的肩膀。
“婧颐,欣媛刚刚就只是太着急了,她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何况,现在医学那么发达,你的手只要加以治疗,肯定不会有问题的,所以……”
话说到这里,黎崇航自己都觉得此时说出来的话,太没有信服力度,转而将到了嘴边的话又都咽了回去。
“婧颐,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吧!那样心底会舒服些。”
面对这句半带着蛊惑性的话语,虽然心底难受得很不是滋味,也很想要大哭一场,可沈婧颐不是那种喜欢麻烦的别人的人,为了不让他们替自己担心,倔强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欣媛,学长,你们就放心吧,虽然我现在已经不能够成为自己一心想要成为的那一类人,但是我不会因此就放弃的,我现在手出问题,只是不能够动手术,或者做一些精密的活,但是我可以做医生助理,或者去学习配药,不管在哪个岗位,性质都是一样的,所以,你们不需要为我担心。”
“婧颐,你这性子永远都是这样,不争不抢,一心只知道避开麻烦,可是你越是这样,麻烦就总是要来找你,这几次就是最好的证明,真要说起来,都是因为谢佳颖那个女人你的手才这样的。”
姜欣媛越说越起气,一时口快将自己在大门口听到的话也一口气说了出来。
“我刚刚在医院门口碰见谢佳颖,你知道她怎么说吗?对牧家人恶人先告状的说是你撞到了她,想到这,我当时就恨不得跑上去扇她两巴掌,那副哗众取宠的嘴脸实在是太讨人厌了,不行,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去,我要去找她算账。”
看着说完就要往外走的姜欣媛,沈婧颐忙伸手一把拽住了她,却不想这一动再度拉伤了伤口,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旁边的黎崇航看到这里,一把扶住了沈婧颐,这才快步上前拉住了急性子的姜欣媛,带着几分恼怒的喝道:“别去!婧颐她有自己的想法。”
看着拦住自己去路的黎崇航,姜欣媛心底的怒意蹭蹭的再度上窜了两分。
“黎崇航,你还好意思说,我去洗手间的时候,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婧颐吗?你就是这么看着的,还有,你不是她的男朋友吗?婧颐她都受伤了,后半辈子的医学生涯都毁了,你不去为她讨回公道就算了,你现在还拦着我,不让我去,黎崇航,我真怀疑,你是真的喜欢婧颐吗?”
她的话刚落,病房的门便被人推开而来,几人询声望过去,就见牧尤峰脸色难看的站在门边,而站在他身旁的黄清丽却是难掩脸上的激动之色。
几人对峙,空气中的气氛蓦然变得诡异起来。
沈婧颐心道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缝,只得硬着头皮出声打招呼。
“伯父,伯母,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刚刚接到骏臣的电话,说是你受伤住院了,我们就过来看看。”牧尤峰话语有些生硬的开口,“婧颐,你的伤怎么样?医生那边都怎么说?”
“伯父,我没事,我想是骏臣他大惊小怪了,还麻烦你们跑一趟。”
牧尤峰低低的恩了一声,视线在黎崇航的身上顿了顿,转而才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婧颐,刚刚她说的那番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婧颐明白牧父问这话的意思,垂下头去,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说才好。
旁边的姜欣媛见她不回答,心底暗恨个半死,意气用事的她直接朗声说道:“伯父,婧颐她不好意思开口,我就替她说了,她是黎学长的女朋友,这件事学校的人都知道。”
“欣媛,你……”沈婧颐无奈的叫了一声,本是想让她不要胡说,却见牧尤峰的视线直直的落在了自己身上,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尽数吞了回去。
“婧颐,这都是真的?”牧尤峰板着脸有些许严肃的开口,话语中隐含几分失望。
沈婧颐知道这种时候该摇头否认,可是这种机会千载难逢,便轻轻的点了点头,心底有些担心牧尤峰的心脏病因此而复发,忙又出声补充道:“伯父,其实我们之间只是……”
后面绯闻而已四个字还没有出口,一旁的黄清丽便开口截住了她的话。
“尤峰,这骏臣和佳颖刚刚宣布婚期,如今这婧颐也已经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这以后你也就不需要在瞎操心孩子们的婚事了,该是放手的时候了。”
听到这话,牧尤峰气得一把甩开了黄清丽扶住他的手,怒意十足,一字一顿的开口问,“婧颐,是不是只要我现在松口,你就会向我提你和骏臣之间的婚事取消?”
沈婧颐没有想到牧父会突然这么较真,可箭在弦上不得不拔,她也不知道自己话出口后,牧父会不会被气得心脏病复发,她还是点了点头。
见她脸上并没有半分作假的神色,牧尤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想到牧氏集团现在的状况,便想着牧骏臣娶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也好,闭了闭眼,掩去眸间的疲惫。
“既然你和骏臣都不想继续这场婚事,现如今也都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我答应你,将你和骏臣间的婚事取消!只希望这件事并不影响你和牧家的关系。”
他的话刚落,出现在病房门口的牧骏臣听到这句话,当下厉声反对。
“我不答应。”
听到这话,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黄清丽,她快步上前拉住了往病床边走来的牧骏臣。
“臣臣,你之前不是一直都想要取消这场婚事吗?你爸他刚刚已经答应了,你现在又都在胡说些什么话?别乱说话,听到没?”
“妈,我自有分寸。”
说着,牧骏臣一把拿开了黄清丽的手,快步走到了病床前来,吐字清晰的开口,“爸,我希望这场婚事继续,等婧颐毕业后,我会娶她为妻。”
“牧骏臣,你疯了吗?”沈婧颐第一个大骂出声。
当初是这男人拼了命浑身解数的想要取消这场婚事,而如今所有人都松口了,这男人却说婚事继续,毕业后就娶她为妻,这男人是神经病犯了么?
牧骏臣的视线落在沈婧颐身上,将她脸上那抹恼怒自动忽略,一脸认真的开口,“我没疯,我现在清醒得很,我说过等你毕业后,会娶你为妻,便会做到。”
听到这话,沈婧颐心底的怒气没由来的高涨,不等她说话,一道声音便抢先她一步开口。
“牧骏臣,你压根就不喜欢婧颐,就不该抓住她不放,来折磨她。”
看着指责出声的黎崇航,牧骏臣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
“黎少,婧颐是我的未婚妻,既然你知道这一点,就该离她远点。”
“牧骏臣,别忘了你的未婚妻是谢佳颖,不是沈婧颐。”
“谁是我的未婚妻我比谁都清楚,我现在在做些什么,我也都很强清醒,所以,不需要黎少你口口声声来提醒我。”
“混蛋……”
黎崇航单手紧握成拳,拎着拳头直接朝牧骏臣的脸上招呼了过去,却被早就有所防备的牧骏臣伸手给制止了,就在他吃惊的瞬间,牧骏臣抬手就是一拳给打了回来。
躲避不及的黎崇航直直的挨了这一拳,整个身子更是被突来的冲击力撞得往后退了几步,嘴角当场就溢血出来。
“成何体统!”牧尤峰满是恼怒的大骂一句,气得浑身哆嗦的他转身就走。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悉心培育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如今会当着他的面把这么多年学到的世家礼仪忘得一干二净,当众和其他男人大打出手,而为的竟还是一个女人。
虽然他很中意沈婧颐做他牧家的儿媳,但是也绝没有到那种让自家儿子为了个女人就动不动失去理智,不分场合的意气用事,和其他人相互争执。
像牧骏臣这般不计后果做事,如果真把牧氏全权交到他手上,如此一来,牧氏危矣。
眼见他的脸色不是很好,黄清丽也来不及劝说一句,转身快步跟了出去。
随着他们的离去,病房内的气氛再度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不等牧骏臣他们之间动手要继续打,沈婧颐便冷着脸,语气不好的开口。
“我累了,想要休息,如果你们要打架,直接出去打。”
姜欣媛见她的脸色不是很好,不由想到了刚才大家说起的那些话,冲着她说了句好好休息,他们在外面等着的话,便第一时间拉着黎崇航往病房外走去。
牧骏臣也明白自己刚刚那句话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有些担心的看了沈婧颐一眼,见她只是将头倔强的瞥向一旁看着窗外,心底有抹不知名的情绪陡然暴涨。
想着要她接受他们结婚的事实需要一些时间,便也什么都没说,转身快步跟了出去。
病房的门开了又合,直到他们几人相继出去,房间内再无他们的气息存在,沈婧颐才忍着疼痛以奇怪的姿势躺在了病床上。
只不过,泪水早在她不知情的时候已经模糊了整个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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