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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手受伤伤到了神经,沈婧颐直接住院治疗了一个星期。
而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牧骏臣和黎崇航两人就如同幽灵一样时刻出现在她的身边,对她各种关心备至,体贴入微。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
如果是放在之前,能够得到牧骏臣的关心,她一定会激动,会在心底盘算着怎么狠狠的压榨那男人,可是现在,她却是一点儿开心的感觉也没有,反而还觉得心烦。
她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为何牧骏臣现在会突然反悔要娶她为妻?
她想过直接问他,好几次,话到了嘴边,就又都吞回了肚子里。
因为她怕自己一开口,得到的是与之背道而驰的答案。
在医院又住了两天,得到医生的许可后,沈婧颐便直接办理了出院手续走人了。
她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担心牧骏臣和黎崇航同时出现说要送她回去,到时候又各种为难,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她不想伤害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那天在医院的事情,让她和牧家的关系闹得有些尴尬,沈婧颐出院后便直接住到了姜欣媛那里去,美名曰寻个安静的地方养伤。
而实则是悄悄的在网上打理起前期自己已经代理成功的化妆品淘宝店。
因为品牌好。价格合理,加上她各种促销做活动,店铺销售还不错,仅是一个月的时间。便将她在医院里花掉的那七千多块钱赚了回来。
这一个月的时间,牧骏臣和黎崇航之间似乎也很忙,两人来找她的次数也逐渐减少。
不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去应付那两人。沈婧颐每天的日子也乐得轻松。
至于最近学校官方论坛上那越演越烈,关于她到底喜欢谁的帖子,她直接视而不见。
如果有谁找上门来,问她到底喜欢谁,她直接三两下打太极给糊弄了过去。
那些人在她这里问不出最想要的回答,便都去缠着姜欣媛问东问西。
姜欣媛的性子属于极为火爆的那种,基本上几句话不对盘直接拳头和你讲道理。
因此,对那些喜欢八卦她隐私的人更是没有半点好脸色。
那些前来想要挖八卦的人自从被姜欣媛变着法的修理后,见了他们都绕道而行。
就连一向极为嚣张的杨莎莎,在找她茬,被姜欣媛反整得差点毁了脸后。如今对他们也都避让三分,阴谋阳谋一时间都没敢在玩。
至于最喜欢对她落井下石的沈倩倩,在上学期那事情爆出来后,为了不被排挤,如今更是拼命的在人前刷存在,刷好感,压根顾不上来给她添堵。
要说最近谁在学校里最火的话,无异于转学过来的牧晓蓉。
虽然是学妹,但是凭借着牧家的家世,以及牧骏臣这张王牌,无数女人为了套近乎都争先恐后的在她面前去刷存在感,各种讨好于她。
更是有一大波为了家族利益,想要娶她为妻的男人追求于她。
总之,她引起的轰动比起杨莎莎,甚至是以前的谢佳颖都还要更胜一筹。
“沈婧颐,今天是晓蓉的生日,你可是牧家的主人,怎么做起佣人的活了?”
谢佳颖一句不高不低的话语,直把宴会上很多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沈婧颐蹙眉,转身就要走,却不想刚转身,就又被杨莎莎给拦住了去路。
“婧颐,能给我一杯红酒吗?”
看着笑得明艳动人的杨莎莎,沈婧颐心底明白,这两人是在故意找她的茬。
将托盘里的红酒递到了杨莎莎面前,满脸笑意的开口,“杨小姐,这是你要的红酒。”
“让婧颐你为我端茶送水的服务,要是让阿航知道了这事,铁定又会说我娇气了。”
杨莎莎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这才伸手去拿酒杯,却不想站在旁边的一个女生突然冲出来,整个身子撞向了红酒杯。
因为那女生刚好站在沈婧颐的对面,直将杯子里的红酒洒到了沈婧颐的身上不说,还将她整个人推倒在了地上。
沈婧颐摔倒在地,手中的托盘也掉落在地,发出乒乒乓乓的一阵响声,这一举动直将宴会的所有目光全部吸引了过来。
“啊,沈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刚刚后面好像有人推了我一下,所以我才不小心撞到你,还请你能够原谅我。”
那撞过来的女生语无伦次的道歉,伸手就要来扶沈婧颐,摔倒在地的沈婧颐强忍着疼痛抬头看了那女生身后一眼,见其身后没有一个人,显然刚才是故意撞上来的。
想到这里,她的脸色不由得冷了两分,避开那女生的手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
“没事,我去换件衣服就好了。”
沈婧颐面无表情的说道,眼见那女生眼底划过一抹诧异,她又才笑着开口。
“这位小姐,我好心提醒你一句,来参加这宴会的都是有背景的大人物,你刚刚是撞了我,因为同住牧家,身为半个主人的我很大方的不要你赔偿我衣服,但是如果你刚才撞到的换作是别人,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说完,沈婧颐也不顾那人的脸色有多难看,弯身捡起自己摔落在地上的手机,直接上楼,面上却是没有半点儿狼狈。
谢佳颖他们计划这出戏的时候,就以为沈婧颐会大发雷霆,然后他们好借机做戏,却不想沈婧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糗,居然也不追究,然而直接跑路。
而他们却是不知道,沈婧颐在经历了被谢佳颖两次正大光明算计她的阳谋之后,如今她更是变得小心了许多,用她的话说,只要不出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都会能避则避。
沈婧颐垂眸看了一眼被洒了大片红酒渍的白色裙摆,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
来参加宴会之前,姜欣媛说人不能输了气场,于是,在姜欣媛的怂恿下,为了不丢面子,她口袋大出血,花了一千多买了件像样的晚礼服出席这宴会。
却不想,来这后,牧父去外地出差了,而黄清丽以牧晓蓉朋友来得太多,请到的佣人们忙不过来,就把她拉去当佣人使唤。
现如今这晚礼服只穿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就直接报废了。
听着楼下形形色色的谈话声,沈婧颐无奈一笑,埋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进门后,沈婧颐便开始脱衣服,结果,按着记忆中的路线走,没走出几步,就撞到了一堵肉墙上,两道啪啪声也随之响起。
“沈婧颐,你现在是在急着对我投怀送抱吗?”
头顶传来熟悉的戏谑声,吃痛的沈婧颐条件反射的忙一把推开了紧紧抱住她的牧骏臣,快步往后退了两步,就看到牧骏臣嘴角噙着一抹尔雅的笑意看着自己。
要命的是,他现在仅围着一条遮住下半身的浴巾站在她面前。
虽然她以前时常被牧骏臣叫过来给他送衣服,但是她都因为害羞是背对着他的。
此时看到赤裸着上半身,肌肉线条分明的牧骏臣,特别是那男人双手还张开着保持着刚刚被她推开的姿势,加上身上还带着些许水珠,浑身上下的透露出一股雅痞味,她不由得咽了一口口水。
说真的,她从来都没有发现,牧骏臣居然还是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
这一秒,撇开其他的不说,她就完全的沦陷了。
咳咳,没办法,她现在每天受姜欣媛的影响,所以对男人的身材有些许要求。
“看得都痴了,怎么样?对你未来老公我的身材还满意吗?”
牧骏臣的脸在眼中突然放大,沈婧颐被猛的一惊,也不管他刚刚说的是什么话,脚下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拉开了彼此间的距离。
“对,对不起,我不小心走错房间了。”
语无伦次的说完,沈婧颐弯身捡起地上的手机,便夺门而出。
看着如同受惊的兔子一样跑得飞快的沈婧颐,牧骏臣苦涩一笑,垂眸掩去眼中的无奈,将掉落在地的手机捡起来,就在这时,黑屏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屏幕上未显示名字的电话号码,下意识的挂断,却不想刚刚坐到了沙发上,那个号码又再度打了过来。
他拧眉,再度挂断,然而,时隔几秒,那个陌生号码又打了进来。
浅抿了一口杯里的红酒,略作几秒沉思,牧骏臣这才按下接听键,接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接通,不等他开口,电话那端便传来几分熟悉的声音。
“喂,婧颐啊!我是你二叔,你奶奶病了,很严重,现在正在医院,你马上……”
知晓电话那端的人是谁后,牧骏臣的脸色直接冷了下来,也不等那端的人将后面的话说完,他便半带嘲讽的开口截住了对方的话。
“婧颐的二叔是吧,不得不说你们骗钱的手段提高了不少,但是很可惜,我不会在傻傻的相信你们第二次,给你们转第二次钱。”
冷声说完,牧骏臣顺手摁下电源键,将手机关机,丢到了沙发上,有些烦闷的他重新扎进浴室,洗起了第二遍澡。
一口气跑回自己的房间,再三确认自己没有再度跑错,身后也没有任何人追来,沈婧颐麻利的将房门上锁后,才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自从上次出院后,她和牧骏臣之间的联系逐渐减少,就算见面,两人间也都心照不宣的闭口不提婚事,尽量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
可是她刚刚居然不小心进了牧骏臣的房间,还看到美男出浴,天哪,她简直想死了。
牧骏臣那男人刚刚还故意调戏她,也不知道会不会认为是她故意闯进去的?
啊,要疯了!
沈婧颐抱着头在房间内好一阵狼嚎,发现还是无力改变些什么,这才开始换衣服。
就在她从柜子里取出衣服想要换上的时候,心脏的地方却猛然一疼。
蓦然想起当年父亲死时,她做梦梦到了父亲死,后来醒来,也是一阵心疼。
从小到大,奶奶总是会在她的耳边唠叨这件事情,说她当时把他们大家给吓得不轻。
此时想起这件事,那种感觉记忆犹新,也让她心底十分不安。
摸出手机,划拉了两下,手机屏幕始终不见亮起,这才发现手机没电,便用座机打了电话回去,然而,家里的座机没人接。
一连拨打了好几遍,还是如此,沈婧颐的心不由得揪在一起。
想到可能是奶奶睡着了,耳朵不好使的她没有听到电话响,如此在心底安慰自己一番,她紧张的心也渐渐轻松了两分,想着如今刚好放假,沈倩倩应该在家,便按照记忆中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就在她以为沈倩倩不会接电话的时候,那端却传来了沈倩倩的哭声。
“骏臣哥……”
一句骏臣哥让沈婧颐愣了愣,然而此时,她因为紧张,一直死死的捏住手机,不小心摁到了手机的电源键,手机开机的瞬间,她才惊觉屏幕的背景不对。
虽然都是同一张图片,但是屏幕背景截取的角度稍微有些不一样。
将刚才的点点滴滴仔细回忆了一遍,她才突然想起自己在牧骏臣的房间时,不小心掉落过手机,手机极有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拿错了。
电话那端还在不断的传来呜呜声,沈婧颐也紧跟着回过神来,“沈倩倩,我是沈婧颐,不是你的骏臣哥,所以,你没有必要在那边哭哭啼啼的想要以此博取同情。”
“你是沈婧颐,你这个歹毒的女人,你居然还有脸给我打电话,你知道不知道,奶奶现在病重,正在医院抢救,我们给你打电话,你居然说我们是为了骗钱,沈婧颐,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了?”
一连串的骂声从电话那端传来,沈婧颐整个人已经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得不知如何是好了,直到电话那端再度响起沈倩倩的骂声,她才回过神来。
“沈倩倩,你要骂我待会儿再骂,现在你先告诉我,你们现在在哪家医院?”
“沈婧颐,奶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也都是你害死她的,你是凶手。”
“我问你们现在到底在哪儿?”沈婧颐厉声喝道。
沈倩倩被她这么一骂,有些底气不足的开口,“我们现在在人民医院,医生说手术费一次性要交三万,不给钱不治疗,我们没钱交,所以……”
电话那端依稀传来沈倩倩被骂不争气的声音,沈婧颐却是无心在听,挂断电话后,忙又打电话到了姜欣媛那里,将这边的情况和她简单说了两句,说自己现在有急事,必须回蒲城一趟,但是急需要三万块钱,问她有没有?过后还给她。
姜欣媛说有,马上就把钱转到她的账户里来。
钱借到手了,草草的交代了几句,沈婧颐这才挂断电话,紧接着又拨打了c市蒲城那边所在的人民医院,说手术费已经凑齐了,让他们马上进行手术,也希望他们把关于奶奶病情的情况第一时间转达给她。
做好这些,她才快步下了楼去。
以至于脚步匆忙得在楼下撞到了寿星牧晓蓉,她也没有半丝察觉,直奔着大门而去。
牧家住得有些偏僻,一时半会儿打不到车,沈婧颐便如无头苍蝇一般继续往前跑,却还是没有等到一辆车,这让她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因为打心底里不喜欢欠牧家的人情,不想让牧家的人觉得她就是个喜欢钱的女人,她便不想这个时候倒回去牧家,去找牧骏臣借车。
尽管此时很累,她依旧卯足劲咬牙坚持,拼命的往前跑。
就在她累得气喘吁吁,在路边休息的时候,一道刺眼的车灯往她的方向射了过来。
此时,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直接往马路中央跑去,企图拦下那辆车。
急促的喇叭声在夜空中响起,险些刺破她的耳膜。
就在她惊觉自己是在做什么,会不会死的时候,车子在距她身体一米左右的前方位置处停了下来,不等她开口,车主的脑袋便探出车窗来。
“沈小姐,你怎么在这?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见是熟人,沈婧颐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也顾不得累,快步跑了过去,将自己现在的情况说了一遍,才带着几分祈求的意思寻求谢慕年的帮助。
她本以为谢慕年会拒绝她,却不想谢慕年直接让她上车,问清了目的地,这才说明自己到这里的来意,转而直接打电话谢佳颖,说这边有急事,不能过来接她,让她自己想办法回家。
“谢先生,谢谢你今天肯帮我,你放心,这份恩情我一定铭记在心,到时候你要是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一定义不容辞。”
“举手之劳罢了,沈小姐不需要记在心上。”
专注开车的谢慕年无所谓的说道,顿了顿他又问,“倒是你,明明自己就是从牧家出来,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让牧家的人送你一程?”
也许是因为谢慕年此时帮了她的缘故,沈婧颐对他的不待见消散了两分,也打心底里觉得自己之前把他划到了谢佳颖那一边,似乎有欠公平。
所以,哪怕他此时问出这样扯到私人感情的事情,沈婧颐还是如实回答了。
“因为我不想欠牧家,换句话说,牧家也没有义务给我当靠山,我得学会依靠自己。”
沈婧颐的话刚说完,揣在兜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然而,她刚接通电话,电话那端的护士便给她带来了一个让她难以接受的消息。
见她拿着电话半天不出声,泪水却在无形中倾泻而下,医生的直觉让谢慕年知道,电话那端给沈婧颐带来的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沈小姐,电话那端的人怎么说?奶奶的病情怎么样?”
谢慕年一连问了好几句,沈婧颐才回过神来,拿着手机放到耳边的手无力的垂下,带着些许哭腔开口,“医院那边的人说,奶奶手术抢救不及时,死了!”
……
沈婧颐赶往c市的时候,发现拿错了手机的牧骏臣却是到处找她。
牧骏臣找遍了整栋别墅,甚至是牧家整个院落,都没有找到沈婧颐,他打电话,那端也一直提示未有人接听,甚至于到后面,提示他的是对方已关机。
“大哥,刚刚我看到她红着眼往大门外跑去,我想她这会儿估计已经不在这里了。”
“你说婧颐红着眼跑出去?就她一个人?”
牧晓蓉点了点头,有些不明白自家大哥为什么突然问起沈婧颐那个人来。
“大哥,你找她有事吗?”
牧骏臣想说有事,又怕自己是猜错了,不想多生是非的他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蓦然,他拿在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眼见屏幕上方显示的是姜欣媛的来电,他走开了人群两分,没有半丝犹豫,直接接通了电话。
“婧颐,你现在把去蒲城的路线发我,我马上赶过来陪你。”
“蒲城?婧颐出什么事了?”
一听是牧骏臣的声音,电话那端的姜欣媛愣了愣,好半天才结巴着问出声来,“牧骏臣,婧颐的电话怎么会在你手里?”
“我们不小心拿错了彼此的手机,她的手机在我这,我的手机在她手里。”
听着这样的解释,姜欣媛低低恩了一声表示明白,牧骏臣却是不管她到底有没有听明白,迫不及待的追问,“你刚刚说去蒲城,婧颐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婧颐她刚刚找我借了三万块钱,只说急用,并没有说要拿去做什么?只听得她说时间紧迫,自己现在必须要回蒲城一趟,对了,婧颐她不是在你家参加生日派对吗?你难道不知道这事?”
面对姜欣媛的反对,牧骏臣一噎,不由想到刚才接到那个电话,觉察到事态的严重性,也没有了要发火的心思,对着电话那端的姜欣媛简短的说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大哥,你一脸慌慌张张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晓蓉,我手边有点小事情需要处理,你的生日礼物我晚些时候给你。”
说完,牧骏臣快步往别墅大门外跑去,身后传来牧晓蓉的呼唤声,他却是不予理会。
因为一心着急,想要快些找到沈婧颐,以至于一路闯红灯,他都不在乎。
然而,就在他车子马上就要出市区的时候,却接到李叔的电话,说是他爸刚下飞机后,心脏病犯了,此时正被送往医院救治。
想到牧父的病复发得越来越频繁,牧骏臣也太过担忧,在黄清丽的电话打过来后,他只得留了下来,第一时间往牧父所在的医院赶去。
牧骏臣到达蒲城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他开车赶去沈家时,只有沈倩倩一个人在家。
沈倩倩见他出现,当即趴在他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骏臣哥,都是沈婧颐那个女人害死奶奶的,如果她早些接电话,早点儿把钱付给医院,奶奶就可以早些接受治疗,那样奶奶也许就不会离开我了,都是那个恶女人害死奶奶的,都是她,呜呜……”
“倩倩,奶奶已经走了,你自己保重身体才是。”
牧骏臣象征性的安慰出声,并没有要将实情说出来的打算。
见沈倩倩还是如条八爪鱼般趴在他身上不肯离开,他才带着几分不悦动手推开了沈倩倩,说实在的,一直以来,自从发现沈倩倩他们一家人都是那种喜欢趋炎附势,贪图权贵之人,他对他们一家人是真的很厌恶。
“骏臣哥,我没有伤心,我就是替奶奶她感到不值而已,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都是想着沈婧颐那个女人,而如今,她病了,那女人却是故意不接我们的电话,还不给奶奶垫付医药费……”
因为沈昭华当时气狠了,也没有说出当时接电话的人不是沈婧颐,而是牧骏臣,此时不知内情的沈倩倩却是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看着一直将责任往沈婧颐身上推的沈倩倩,牧骏臣没由来的觉得开始厌烦。
“倩倩,我来这里是有些私事找婧颐要处理,既然她在忙,我就先回去好了,而且我爸现在还住在医院里,公司那边也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我的时间很紧迫,我就先走了。”
说完,牧骏臣不顾沈倩倩难看的脸色,直接转身出了沈家,将车驱到一遮凉避暑的地方,这才按着上次陪沈婧颐去山上的路爬上了山去。
远远的便看到前方有人,待得走近了两分,牧骏臣才发现沈婧颐趴在谢慕年的怀里哭泣,那一刻,他的心在隐隐作痛,同时也很是自责。
如果真的要找一个人来为奶奶的死负责,那么那个人必然是他。
当时他早点发现,亦或者当时接电话的时候再相信一次,也许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后来,牧骏臣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下山的了,又是怎么回到a市来的。
只记得他当时满脑子都只有沈婧颐趴在其他男人怀里哭泣,而他却只能在一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那种无助感让他很恼怒那一刻的自己。
而正是那种无力的感觉,在向他预示着,沈婧颐离他似乎越来越远了。
……
沈婧颐回a市时,是奶奶去世后的第三天。
车子在牧家大门前停下,沈婧颐长吁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脸颊,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不那么苍白,这才打开车门下车。
“谢先生,很感谢你今天送我回来,我为自己之前对你那些不礼貌的行为道歉,不过今天多有不便,我改天请你吃饭当做道谢。”
见她脸上的血色稍正,唇角似有似无的勾起一抹浅笑,谢慕年知道她此时是在强颜欢笑,却也没有要戳破的意思。
想到她之前去给谢佳颖做家教时,一副清算的样子,知道她此时是在用自己的办法弥补他这三天的损失,当下了然的笑了笑。
“既然是要请我吃饭,就不用说谢谢这两个字,请我吃的那顿饭就当是酬劳了。
听到这话的沈婧颐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谢慕年,见他满脸诚挚之色,并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唇角的笑意也跟着浓郁了两分。
谢慕年这个男人,自从那日和她到了蒲城后,这几天就一直陪着她,哪怕她赶他走,他也不走,只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
在她跌倒时,第一时间上来扶起她,她受沈倩倩他们一家欺负,说她是故意不接电话,是她害死奶奶的时候,也是他站出来为她澄清。
每每想到谢慕年这样一个外人为她做这些,她心底最柔软的那处地方忍不住触动。
“既然谢先生这样说了,等我忙完了手边的事情,就请你吃饭。”
“什么时候请我吃饭无所谓,重点是你记得我的电话号码吗?”
沈婧颐被问得一愣,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好像不记得。”
她说不记得,想到之前那事,谢慕年也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云淡风轻的笑了笑道:“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你的号码就是了。”
“我的号码?你是怎么知道的?”
见她一脸不解,有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谢慕年无奈,只得解释出声,“上次给谢佳颖找家教时,你的号码我已经存在手机里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沈婧颐释怀的笑了笑,“那到时候谢先生你有时间的话,就直接打电话给我好了,我一定会随叫随到。”
“随叫随到,那就这样说定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到时候咱们电话联系。”
“谢先生,再见。”沈婧颐浅笑道。
“希望下次见面,你不是在这么客气的叫我谢先生,而是直接叫我慕年!”
沈婧颐啊了一声,反应慢半拍的她抬起头来时,只见谢慕年的车子已经远去。
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一阵凉风徐徐吹过,她才回过神来,转身进门去。
发现牧家的人都不在家,沈婧颐快步上楼去,回了房间后,拿出行李箱,将房间内这些年来自己买的东西全部收了起来。
至于牧家这些年为她买的名贵衣服,以及玩具,她一样都没有带走。
收拾好所有东西后,沈婧颐这才从抽屉最下面的那格里,将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取了出来,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安静躺在里面的那条钻石项链,有些不舍的摸了一下项链。
这条项链是她十八岁生日那年,牧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说是她长大后,结婚的那天就可以把挂在项链上的那枚翡翠戒指取下来,说是送她的新婚礼物。
她记得,当时接过那条项链时,黄清丽看她的眼神就是恨不得杀了她,就连牧骏臣当时看她的眼神也是有些怪怪的。
事后第二天,她找到牧父,打算将那份贵重的礼物还回去,牧父却是坚持不肯收。
那时,她才从牧父口中得知,那枚翡翠戒指实则是牧家儿媳身份的代表,已经传了几代人,而黄清丽之后会对她恨她入骨,原因是她一直没能得到这戒指,不管是她的婆婆在世,还是死后,牧父都一直按照婆婆遗愿,没有拿出来给她戴。
她从来就没有想要过牧家的东西,不管是以前还是那之后,那条项链除了她生日那天,牧父亲手戴在她的脖子上以外,这之后,她就将它取下来,一直放在这里。
蓦然,她咧嘴笑了。来巨扑弟。
想到牧骏臣前段时间会说她是个攀附权贵,喜欢金钱的女人,一方面是因为沈倩倩他们一家人,另一方面大抵也是因为这条项链吧。
听到楼下有说话声,知晓是牧骏臣他们一行人回来了,沈婧颐没有半分留念的将盒子重新盖好,又从底下翻找出一张银行卡来,拿着那两样东西出了门去。
见牧父进书房去,她稍作犹豫也跟了过去,却在门口的时候,被黄清丽给拦了下来。
“伯母,我找伯父有事,就说几句话而已。”沈婧颐话语平淡的说道。
“沈婧颐,你伯父他刚刚出院,身体不好,希望你说话能够掌握分寸,还有,你奶奶已经死了,你可千万别想着从我们牧家这里捞好处,我们牧家谁也都没有欠你一分。”
沈婧颐有些诧异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不等她开口问出心底的疑惑,牧尤峰中气十足的声音便从书房里面传来。
“是婧颐在门边吧,快进来!”
“伯母,伯父在叫我,失陪了。”
面无表情的说完,沈婧颐不顾黄清丽的冷眼,径直往书房里走去,将书房的门合上,转身就见牧尤峰一个人站在书桌前,呆呆的看着桌面上那张照片出神。
许是知道她进门来,牧尤峰回过神来,伸手招呼她过去。
沈婧颐见牧尤峰面色苍白,走路都有些许吃力,这才快步上前去将他扶住,扶着他在椅子上坐好,这才回过身去又给他添了一杯热水。
“伯父,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在为公司的事情来回奔波了,再说,你现在不是将公司的事交给骏臣在打理了吗?有什么事你就直接交给他去做,那样也能够让他快些熟悉掌握公司的动态,也能够让他快些成长。”
“婧颐,你奶奶的事情我听骏臣说了,这事都怪骏臣,如果不是他……”
“伯父,这事我不怪任何人,是奶奶她福薄而已。”
沈婧颐抢话说道,见牧父沉默,顿了顿又开口说,“伯父,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事,我今日也就把话和你挑明了,我前段时间只是在外面暂住一段时间,但是现在,我想直接搬出去住。”
说到这里,她将手中的盒子和那张银行卡递到了书桌上。
“伯父,这是你当初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这份礼物太贵重,我不能要,所以现在还给你,至于旁边这张银行卡,卡里面全是你们当初送给我的零花钱,你们给的每一分钱我全部都存在了里面,但是我在牧家的这十七年,也花了不少钱,我粗略算了一遍,我还差七万块钱就能够还清你们对我支付的所有钱财。”
牧尤峰没有去看书桌上那两样东西,只是定定的看着沈婧颐,一字一顿的问出声来。
“婧颐,你这话的意思,还是在怪骏臣,对吗?”
“伯父,我真的没有怪他,这事不怨任何人。”
牧尤峰看得出沈婧颐心底很是介怀这件事,见她依旧坚持自己的那一套说法,也没有要继续刨根问底的意思。
“婧颐,搬出去住这件事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我已经想了很久了,一直都想得很清楚,牧家对我再好,终归不是我的家。”
“婧颐,牧家怎么不是你的家?是不是因为我那日在医院说出了取消你和骏臣的婚事,所以你觉得我是在有心膈应你,才要……”
“伯父,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自己不可能依靠牧家一辈子,亦或者身上永远都贴上牧家这个标签,我希望有自己的生活,所以,我想搬出去住。”
“真的只是这样?”牧尤峰有些不确定的问。
“只是这样。”沈婧颐点头道。
现在她还真的就这种想法,以前一直没有机会搬离牧家,而如今,这却是一个极好的机会,一个让她重新开始的契机。
“既然只是搬出去,那这礼物和钱又是怎么回事?”
“伯父,这礼物太贵重了,我搬出去住,怕房子不安全,被人偷走,至于这钱,我只是不想把它带在身边,让自己误以为自己有存款,就可以不去工作,说到底,我只是不想坐吃山空,所以才想着把银行卡给伯父你保管。”
“什么事情在你嘴里都说得头头是道,这份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怕是无人能及。”
“伯父……”沈婧颐有些紧张的叫了一声。
看出她的急切,牧尤峰无奈的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既然早就盘算着要搬出去住,要搬离牧家,我也就强人所难的将你留下,但是不管是哪样,你和骏臣间的婚事依旧继续,我当日在医院里的话也纯属是以为你真的有喜欢的人,所以才被迫松口的,现在证实,你和黎家那小子只是普通好朋友的关系,那句话我收回,你和骏臣间的婚事依旧有效。”
“伯父,我和骏臣之间……”
“婧颐,我已经退步了不少,你就不要在得寸进尺了。”牧尤峰板着脸道。
见状,沈婧颐忙将到了嘴边的话语咽下,说实在的,她还真怕牧父到时候以生病为由将她强留下来,到时候,事情估计会比现在这个结果让她更为头痛。
“你要搬出去,这银行卡你就拿着吧,缺钱了,有这银行卡在,你也方便急用。”
“伯父,这卡我不能要,不然我会产生依赖,甚至是失去在外独立生活的能力。”
“你这孩子就是这么倔。”牧尤峰没好气的数落了一句,无奈道:“既然你不拿就算了,我就先替你保管着,等你哪天需要了,你回来拿就便是,好了,要是没什么别的事,就出去吧,搬出去之后,记得多和我打打电话聊聊天,你知道的,我的时间并不多,指不定哪天就……”
“伯父,不会的,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我倒是不奢望,只想着在自己有生之年,能够见到自己的孙子,别到时候带着这个遗憾进到棺材里就好了。”
见他满脸愁容之色,沈婧颐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不适合做什么承诺,当下岔开了话题,“伯父,我和朋友约好现在搬过去,时间不早了,我就先走了,等安排好后,我给你打电话告知我的情况。”
牧尤峰低低的恩了一声,撇开头去不再看她。
沈婧颐知晓他不想在多说,也轻脚轻手的出了书房。
书房的门合上的瞬间,牧尤峰看了一眼消失在门背后的沈婧颐,又看了一眼书桌上的那张和战友一起拍的照片,无奈的叹息了两口气。
“邵华,你看到了吗?你的女儿脾性什么的都跟你一样倔,这次放她离开牧家,我也不知道是错还是对?但是我知道,只有这样,才会让她心底满意,让她慢慢成长起来,邵华,你在天有灵,就保佑婧颐她平安健康,开心一些。”
回到房间的沈婧颐拿起行李箱就往房间外走,却不想她人刚走出房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牧骏臣便一把拽住了她的手。
“可不可以不要走?”
熟悉的声音,略带着丝许沙哑以及疲惫在头顶上方响起,沈婧颐敛了敛眸,敛去眼中的复杂之色,这才抬起头来看他。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还是那个令她无数个夜曾失眠的人。
只是,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往昔,回不到那个不懂情爱,只懂相守的岁月。
二叔说奶奶的死是牧骏臣一手造成的,当时是他接电话,在二叔说出奶奶病重的时候,这男人说他们是在骗钱,没有半分犹豫的挂断了电话。
她心底很明白,奶奶的死不能够怪这个男人,可是看到他,就会让她忍不住想起奶奶的死,想起奶奶到底因何而死。
如果那个电话是她接到的,也许事情就会不一样。
终究,时间不会倒流,发生的事情也不会当作没有发生一样。
“你问我可不可以不走,那你可不可以放手?”
“不可以!也不想。”牧骏臣直接拒绝道,怕沈婧颐和他较真,顿了顿又补充说道:“只要你肯留下来,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不管你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会走。”沈婧颐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之前一直留在牧家,就是因为担心伯父的身体,而如今,伯父也已经松口让我搬出去住,所以,我也没有任何继续留在牧家的理由。”
牧骏臣有些不甘心听到这样的回答,“这件事真的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半点儿也没有!所以,请你放手。”沈婧颐冷声说道,现在她已经很努力的在克制心底的愤怒了,如若不然,就会是直接朝着这个男人发疯了。
知道她的决定不会轻易改变,牧骏臣唇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
“走了之后,还会再回来吗?”
沈婧颐一时间没听出他话语中的隐含的寓意,只遵从自己心底的想法,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也许会吧!”
当然,她指的回来是来牧家看伯父,并不是要搬回来的意思。
“好,我现在放手让你走,但是我会在原地一直等你回来,婧颐,不要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不管你走在哪里,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我不是你的未婚……”
妻这个字眼还没有出口,沈婧颐就被俯身而下的牧骏臣吻住了。
他的吻似乎是在惩罚她刚才说出那句否定他们关系的话语一样,吻得极为用力。
沈婧颐挣扎着想要挣开牧骏臣,却是被他将双手反剪到了身后钳制住,怎么也挣不开,她懊恼,抬起脚来想要像上次那样踩他,却是被事先发现的他扣住双肩一个旋身,整个人被压向了墙壁。
她吃痛张嘴的瞬间,却是被他吻得更深。
“呜呜……”
挣扎无效,打也无效,踩也踩不到,沈婧颐简直咬死牧骏臣的心都有了,而事实是她的确开始咬牧骏臣了,但是因为两人吻在一起,这样的一幕就更像是她在追着牧骏臣的嘴唇在亲他一样。
发现这个问题的时候,沈婧颐更是懊恼,在吻向牧骏臣时,趁他乐在其中去享受的时候,像是惩罚般,狠狠的咬住了他的下嘴唇。
牧骏臣吃痛,却是没有放开沈婧颐,像是怕她逃跑般,反而将她紧紧的抱住。
两具身体骤然挨近,牧骏臣嘴角的血也流入了沈婧颐的嘴里,血腥味在嘴间游滑,她惊醒,才想起自己还咬着他的唇,这才主动放开了他。
她缴械投降,却不想他像是不满足般,再度俯身含住了她的唇片。
这一次,却只是唇片贴着她的唇片,并没有深入的动作。
四目在半空中交汇,暧昧的气息也悄然流转起来。
牧骏臣的眼神炙热如火,不似往昔那般沉着睿智,也不似往昔般清冽如泉,宛如黑洞般深邃,将她整个人都快要吸进去。
觉察到这一幕,沈婧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用力挣开了牧骏臣的怀抱,拉过脚边的行李箱,略带狼狈,逃也似的快步下了楼去。
而楼下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黄清丽和牧晓蓉,看着她拎着行李箱出门,眼神各异。
沈婧颐走出牧家大门时,才发现来接她的人不止有姜欣媛,还有许久未见的黎崇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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