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贪恋这无所不能的权势,我只是想报仇!遇见你,并不是我计划,纯粹是巧合。 ”
“这样也好,没有了这双眼,我就不用时刻提醒自己,族人的万古怨恨,我……也可以放纵自己……”就像这样,近距离地靠近你,将你当做她,感受你指尖的温度,被你的温柔包围。即便只是片刻的放纵,我也知道自己深刻的活过。
她也不知道他们在谷中呆了多久,整日暗无天日,时间在这里已经变得没有任何意义。这些天,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一些片段。
虽然不多,却反反复复都是一个镜头。
那上面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正在拿着花饼努力讨好一个小女孩儿,小女孩儿穿着粉色的裙子,扎个可爱的辫子,掐着腰,死活不肯听自己说话,明明是生气的样子,却看上去可爱极了。
正当自己无计可施懊恼之时,只见远处走来一个金衣男子,那个生气的小女孩看到他,立刻跑上去抱住来人,牵住他的手,叫他弯下腰听自己悄悄话,一边说还一边看着远处的自己,很是防备,很是不屑!
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告状的话,逗得男人不禁宠溺地弯起了嘴角,眼睛却看着远处的自己,见她不知所措地扣着手指,却极其爱惜地拿着花饼,温柔极了。
片刻之间,小女孩就说完,然后跑过去,从自己手中一把抓过花饼,放进嘴里,就仰着头,得意洋洋地吃了起来。
男人笑着摇摇头,走过去牵住女孩的手,目光询问小女孩,再争取她同意之后,温柔地牵起自己的手,她仍是拘谨不已,却听男子说:“只要记得回家就好。”
小女孩听罢,伸出舌头给他和自己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后,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留下自己和男人独处。
她却只是傻笑:“糖糖亲手做的花饼那么好吃,我当然要回来了。”
醒来后,她并没有感到多么惊讶。
那么幸福的画面,那么乖巧的女孩儿,那么绝艳的容颜,她知道,那是糖糖皎月以及雪衣的自己。
她努力地回想,明明是快乐的一家三口,为何自己会离开?以至于因为自己的离开,导致皎月动用禁术不能长大,永远失去了母爱,失去了快乐……还有,因为她的离开,糖糖性情大变,三千青丝变黑发,更因为自己,他变得那么脆弱。
脆弱的失去一切修为和功体,失去一切记忆,甚至……痴傻。
那么不可一世的魔皇,皆因为自己的离开,而虚弱不堪……怪不得皎月对离去的自己,又爱又恨,谈不得,记不得……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内心的痛楚。
“糖糖……我都想起来了……呜呜呜……悦姐姐,我都想起来了……那时,我非要执拗地叫你悦姐姐,羡慕得艳姐……艳小蝶非要我也叫他姐姐才开心,还有,皎月,她每次听到我这样叫你,就气得一脸鄙视我花痴……”
悦姐姐,我都想起来了,关于你,关于皎月,关于艳小蝶,关于云水州的那八年人界生活,还有我们一起住过的那件云水田屋……
隔了一千多年,零零碎碎,在她抱着失明的他一起调入赤潮巫谷那一段坠落中,模糊的记忆残片都一一清晰了起来。
可是,她不能多想,因为没有时间,此刻她只想忙止住那双绝艳冰眸不断渗出的血。
“那时皎月趁着我睡着时,趴在我床边说我和你曾经是夫妻,我不相信,以为是她认错了人……原来,一切都是真的。糖糖,你说我以前一定也很笨吧,肯定经常给你惹祸,害你夹在我和皎月之间为难……”伸出笨拙的手,给他包扎,她明明笨拙的要命,碰到了他的剧痛伤口,他仍然一脸温柔滴看着他,心中疼惜不已。
悦千冢笑笑,并不说话。
“我想也是的,我对这些照顾人的事情都不在行,觉得生疏。”他越是这样,她心中越是羞涩难受,“我以前一定是个很不称职的妻子。”
凉九欢摸着他眼睛上的围布,心中暗暗发誓,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
“你不是她。”
悦千冢只是淡淡地说:“你只是性子和她像些而已,容貌上一点都不像,所以你不是她。”
“嗯,我不是她,等你好了,我就离开。”这些时日,似乎她是不是她,都已经不再重要,“现在我先帮你上药!”
悦千冢怒目瞪她,却正好有了这个角度,让她手中准备许久的药汁,滴入那双曾经绝艳无双的眼中。
“你!”悦千冢哪知道她此刻胆子忽然变大,被药汁渗的头骤疼,正想发火怒斥她,他们耳边却突然想起阴森的低沉叫喊。
“报仇——”
“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
又是一声声“报仇”,此刻悦千冢清醒地听着,浑身僵硬了起来!他本就深受重伤,此刻那喊声每响起一次,他就疼的抱头忍痛起来。
“你不要听,不要听!”凉九欢忙抱住他的头,替他捂住耳朵,终于让他平静了下来,“悦……”感到怀中人的安静,她想问他还疼不疼,却在低头看他,发现他已经睡着。
仔细给他擦拭干净双眸四周的血渍以及药渍,看他完全平静地入睡,方握紧了手中的拳头,走了出去!
面对赤潮巨人,她不卑不亢:“你们要如何答应我救糖糖?”
“当赤潮不赤。”赤潮巨人发觉她此刻不同上一刻的畏缩,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冷笑道,“赤潮里面红色不是血,而是怨鬼身躯。这个怨鬼不是一个,而是无数个!无数个怨鬼的怨恨,你承受的住吗?”
“我不会害怕!”
“哼,不自量力!”赤潮巨人讥讽道,“悦千冢永远都摆脱不了我们!若不是他母亲私通妖祖帝俊,我们上古巫族也不会被天界怀疑心存异心!当初了为了证明族人清白,我们不得不大战于妖族,最后两败俱伤,让神族坐收渔翁之利!”
他正说着,却突然发现面前的小女孩浑身渗出一股股黑气浓雾!格外厉害!
“你,女人,你竟然,有如此实力?神魔之体?!”
“神魔之体?”
她隐约记得自己当初陷入混乱之时,身上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杀力,那时她就隐约听到那些旁观的声音,齐齐地惊呼出这四个字。
她虽然还不知道这四个字所代表的力量,却也知道他们个个都忌讳不已,因为当时她也看到姚应华看到她身上散发出这股力量时,眼睛中所流露出的不可思议。
“我虽然不懂那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也害怕它!不想自讨苦吃,就告诉我如何治好悦千冢的双眼?”
“你想解开他身上的上古禁咒?”
她听得出这句问话中,隐隐夹杂着得意的诱惑,却一想到悦千冢的疼痛,立即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史无前例的前程。
她感觉自己正在进行一场蓄谋已久的交易。
“那你知道吗?即便你解开了他的咒法也无济于事。一千年前,他本就因为动用血眼,身体遭受重创,后来又被打的魂飞魄散。本来我感受到再复仇已经无望,却不想他七零八散的魂魄被人动用无上法力恢复如初。我们感应到他的怨恨更加浓厚了。”
“现在我们看他的身体,经历了一千年的养伤,应该已经完好如初,再加上他练成了幻灭魔功,应该会更加厉害,却不想他竟然动用禁术解开我们对月族施加的诅咒。而且,血眼只是在帮助他续命而已,就像你,本就是一个没有生命的黑莲,却意外得到了人人恐惧又渴望得知的神魔之体而活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我是一朵黑莲?”
“正是。”
“不!你骗人!我的原形明明就是一只兔子,怎会是一朵黑莲!”
“看来,你体内的神魔之气并没有真正的觉醒,你……身上被下了一种强大的上古封印,不仅封存了这股力量,更封印了你的记忆……”
她好像记得,当初皎月用读心术想要读取她的记忆,却无法读出,才对她心生了好奇。而西陵凤想要,却说自己体内有一股强大封印,无法碰触。
“我身上根本没有封印,只是美人师叔从小给我吃各种仙药,才使我的身体有了防御功能。”
“呵呵……那你的身体不会被外界轻易伤到,又如何解释?你也看到了但凡落入赤潮中,必然化成一股血水,而你敢用天命剑伤我,除了剑之外,更大的力量来自你的体内……”
“不可能!”
“九天之内有一种东西能够完全照出一个人的原形,千秋琉璃镜和浪花碧潭水。”
“这绝不可能,我从小生在天虞山,也去过苍华莲境,千秋琉璃镜和浪花碧潭水分别在这两个地方,我时常去那里,从未见过那里面将自己的兔子形状倒影成……你说的黑莲花!”
“呵呵……那就是我要说的你体内的强大封印,完全封印了你的本质!如今你体内的神魔之体正在慢慢觉醒,必然会冲破封印,如果你现在回去,也许他们仍然照不出你的黑莲本质,但是也不会再将你照成兔子形状!”
“不……不可能!”
放佛想到了什么,她记得这些天她在苍华莲境照顾姚应华时,一直没有时间去婆娑碧潭,只是偶然去过一次,感觉自己的影子很淡很淡,当她想细细去看时,正好被突然而来的姚应华挡去了视线。
此后,她再想去时,却听青童君说那里正在种植莲花,暂时禁足闯入,她向来看不看青童君的傲慢,也就没有细想。
“你和姚应华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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