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迷醉无限云溪阁
他为涟漪涂完药,便起身去书桌边批阅奏折,我闲着无事,就站在旁边替他研磨,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iddot;一笔忽然变燥,再下一笔又润了,这个方面一直让我头疼。
可是看漠源面前堆积那么多奏折,他随手要写下自己对天下事的决断,又要兼顾字迹的燥润浓枯,换做是我,早就顾此失彼,一团狼藉了,他却游刃有余。
我怕他无法分心几处,便不再说话,只专注的研着墨,欣赏他写字。
长锋羊毫在他手里运转如意,往往十几或者二十几字,其间并未蘸墨,全靠腕运的翻动,他将一个个字写得又润又燥。墨色变化生动,对比度强,立体感也强,精彩之极。
这样的墨色变化有极大随意性,不靠主观做作,而是随腕变化,它是最符合“带燥方润,将浓遂枯”之墨趣的用墨法。
我记得小时候太学院的师父说过,用墨之法,不宜蘸墨太多,否则写出的点画肥而少骨,黑气太重,见之使人气闷。也不宜蘸墨太少,使线条干枯,抛筋露骨,墨不压低,作品又显飘浮,总不见贵。
而我眼前这个家伙,简直是深得用墨之精髓啊,一手草书行云流水出神入化。
也许,练习书法也不是特枯燥的事情?我暗自思量,忍不住放下砚台,凑到他身后细细观摩他怎么运笔。
随着我身子前倾,缕缕发丝瀑布般倾泄下来,落在他身上,有几缕还拂到他脸侧。他眸光明亮润泽的回头看我,我有些不好意思,而且猛然惊醒到自己身子紧挨着他的后背,姿势很暧昧。
我赶紧直起身子,想要保持该有的距离,他却一伸手,将我捞起,放在他腿上,靠在他怀里。他微笑道:“你是不是想学习书法?来,我教你。”
他拿起我的手,一边运笔,一边讲解:“写草书时一般蘸墨不能一下太多,要‘不过三分,不得深浸,深浸则笔弱无力’。也不能蘸一次墨写—个字,这样写出的草书其气必不能连贯。故应蘸墨三分后顺其自然地去,中间不作停顿,至墨已枯时再去蘸墨。墨色的变化掌握在有意无意间,不做作也不是毫无考虑。”
温热清香的气息吹拂在脸颊上,我心思不属,脸越来越烫,心猿意马的随口嗯了两声。
真是要命,这样亲昵的姿势,我怎么专心练字呢?
我悬腕拿笔的手,还有空着的手,都被他的双手握着,整个身子也都在他的怀里。这简直是把我放在火炉里炙烤嘛,我能感觉到自己全身发烫,快要融化在他怀里。
“用墨的方法也要看笔毫的硬软纸的厚薄……要使点画能有骨有肉,血脉调和,在此基础上再作多彩的变化。”他说了些什么,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他忽然停了下来,左手手指挑起我的下巴,让我转过头来,面对着他。
他微笑着凑近我的唇,蜻蜓点水一吻。
似乎一道电流贯穿我又烫又软的身体,我呢喃道:“好想……”
他的吻绵密如雨的落下来,渐渐加重力道和深度,墨莲的清香和甜丝丝的滑腻让我浑身颤栗,他也有些克制不住,双手隔着衣料用力摩挲着我周身,如滚烫的两道火流,肆意吞噬我的意识。
“汐,去别的房间好吗?”他在我耳畔低声问,声音喑哑焦渴,几乎不等我回答,就想抱着我起身。
去别的房间做什么?我混沌迷乱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点,本能的想要拒绝,却又舍不得这缱绻如蜜的感觉,闭上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不知道沿途有没有侍卫看到我们,我不敢睁开眼睛求证,任由他抱着,一路上依旧唇齿交缠难分难舍。
虽然意乱情迷,头脑有些昏沉,可是我还有一丝残存的理智,知道如果不拒绝,将会发生什么。
然而,一想到他的卧室里,现在躺着别的女孩子,他为她全身擦药涂抹,我有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酸痛妒恨。
反正想要让喂养成功的枯石蛊进入他身体,必须得以这种最亲密的方式,我早晚都要走出这一步,现在只不过是提前一段时间而已,没什么,真没什么吧?
直到我的脊背挨着柔软丝滑的沁凉床褥,他压了上来,我才惊慌的睁开眼睛打量四周。
室内一片淡雅的青绿,房子桌椅都是竹子所造,新绿色的床幔窗纱,窗外松竹和月桂的清影摇曳,水声潺潺。这座竹屋,好像是建在水上吧?
夏末的熏风伴随着松竹的清香,一阵阵透过四边的窗纱漫进来,他亲着我低声问:“汐,你愿意吗?我不希望你有丝毫委屈和勉强。”
真是个齿颊含香的男子啊,墨莲和清茶的气息在唇齿间缭绕不散,如蜜的清甜亲吻仿佛无止境的电流一**袭击着我全身每一根神经,和着窗外植物与溪水的清芳,使我仿佛置身梦境,深怕一个不小心,这梦就散了。
我轻轻阖上眼睛:“嗯,愿意。”
随着持续不断的热吻和慢慢被他褪尽的衣裙,他终于毫无保留的将我身体贯穿,狠狠动作起来。
我又惊又痛,惨叫一声,猛然睁开眼睛,他立即暂且放缓动作。极致的疼痛过后,是无法言喻的快感,我逐渐适应了这种甜蜜的痛楚。
他放下心来,如最狂暴的海浪,永无休止,一波比一波更狂烈凶猛的索要。
实在想象不到,失去内丹,身体已经很虚弱的他,还有这样惊人的体力,似乎怎么样都填不满他的渴望。
也不知道他究竟做了多少次,我只依稀看到窗外从阳光炽烈,过渡到星月清辉倾洒,最后我承受不住的昏迷。
醒来的时候,月色正好,窗外虫声唧唧,偶尔还能听到鱼儿吐着泡泡的轻响。
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他正一手撑着头,斜靠在床头,另一手把玩着我的发丝,眼睛里是化不开的柔情蜜意。见我醒了,他立即躺下来将我搂进怀里,亲吻着我的额头和唇:“汐,你有没有后悔?”
我浑身酸痛无力,脑子里一团混乱,本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负面情绪,甚至很享受,因为那几个时辰的消魂缠绵真的很舒服很刺激。
可是,他问了这句话,我却忽然想起自己与他隔着国仇家恨,不管我心里有多恨他,多么不甘心他对我的绝情,我终究是以身侍仇了。
而且,我同意接纳他的身体,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是想对他使用世间最恶毒的枯石蛊,想让他死,无药可解的去死。
如果他知道我的隐秘心思,想必也不能原谅吧?正好,我也永远不可能原谅他给我的灭国之恨。
既然我已经走出这最不堪的一步,还有什么犹豫和后悔的呢?再也用不着动不动使小性子,再也不要顾惜别的妃嫔会不会怨恨我,独守空闺是否可怜可哀。
我要不择手段固宠,不能让他对任何女子动什么心思,最好,尽快怀上他的孩子,太后不是和他有约定吗?要三个月之内,后宫里传出妃嫔有孕的喜讯。
如果我能如愿就好了,我真想马上就看看太后知道有喜讯的人是我,她会怎么震怒?
如果我毁了腹中胎儿,嫁祸于她,又会有怎样的好戏上演?
想着想着我不由轻声笑起来,他不明所以的看我,我微笑搂着他的脖子道:“我不后悔,好想天天都能和你这样。”
“现在还想要吗?”他轻轻咬着我耳垂问。
我浑身一酥,受不了的掐他脖子一下:“还不够吗?我今天不能再遭你欺负了。”
“也是,刚开始,你还不能适应这么强烈的运动,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一下。”
“你想去哪儿?”
“该给涟漪换药了,一天需要三次。我们从下午到现在四更,一直都没离开过这里,早就过了给她换药的时间,再不去,星潮可能要发飙了。”他亲亲我,柔声道:“你在这里安心睡吧,我给她换过药,给皇兄准备一下早餐,就该去上朝,到中午之前没有时间再陪你。”
“别走,我不想让你走。”一想到他需要如何给涟漪换药,我就心里堵得慌,用力抱紧他,不肯撒手。
“别这样,等晚上我全部时间都陪你,好吗?”他是疑问口气,却不等我再说什么,就拨开我的手,执意起身穿衣。
我赌气道:“那好吧,你现在先送我回去,完了你再伺候对你来说更重要的人。”
“你先睡这里不好吗?这座云溪阁,十分清幽安静,我以前在这里设下过很强大的结界,平常任何人,包括侍卫都不可以出入。除了你我,绝对不会有其他人来,你可以不受任何打扰的歇息。”
“不,你不陪我,我就不想留在你的势力范围内,送我回流光殿吧。”我一是赌气,二是想让他和我再多在一起一会,还有,昨晚没有回去,念灵藻花粉茶没喝上,我怕中间隔得太久,会让枯石蛊成长得更缓慢。
经过昨天这一步,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快点成功,快点将蛊毒植入他体内。
既舍不得和他分开片刻,害怕他对其他女孩子动情思,又急于让他死,急于让蜃国灭亡,好早点见到我的大皇兄和妹妹紫沫,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复杂矛盾的心思。每种愿望都很迫切,都很让我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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