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节 他喜欢我吗
我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心理医生：“那就跳给我看，不要跳给自己看——不对，你自己跳舞的时候还在左顾右盼，怪不得会跳不好。 ”“乱说，是林扼录制了一份带子，我才发觉有很多问题。”“那份带子呢？”她抓牢自己的错误一遍又一遍的苛责自己，中午的时候居然能露出快乐无比的笑容，这又是一个奇迹。
“要不要我现在退出？”她擂响了退堂鼓。
“还有很长时间。”心怯又如何前行，我有点担忧：“你冒然退出的话，另一个男孩子会很不高兴吧。”
“这两天他从来都没开心过。”林扼的烦乱才是若兰想要退赛的最主要原因。
“就算我中途退出，他也可以独自登台表演钢琴曲，”若兰的想法简单而又通透，她怕自己失望，更怕自己会让另一个人失望，尤其怕自己会牵连着让很多同学对那个他失望。
“或许你一旦退出，会有别的女孩子顶替你的位置。”偌大一个校园再找出第二个擅长芭蕾舞蹈的女生虽说不太容易，但也不是没有；也许会有女孩子用另外一种方式嘲笑中途退出的纯真少女。“真真的，”脸色霎那惨白的若兰似是弱不胜风。
她把那个少年牢牢的记挂在自己心上，有一点风吹草动便会让她患得患失。“所以你要加油。”我别无他法，若兰目光里的挣扎很直接的证实了我的这种办法比较起效。
退回座位的若兰还不曾恢复正常神色，不安的王杰用目光做着两点一线的移动，直到第二个晚自习若兰和林扼双双离开，他才把自己的问题摊摆出来。
“有的女孩子说若兰的舞蹈功底似乎不太扎实。”我觉得自己多看他一眼的话就会把厚重的英语课本重重的砸在他脑袋上。似乎察觉到我的恐怖，这个男孩子在第二个晚自习铃声还未响起的时候就已离开自己的位置另觅一个空位。
闯入教室的两个身影打破了上到一半的晚自习的宁静。毫不客气在我身旁落座的若兰把王杰的书翻了一翻，撕开一张稿纸写下一句：“我这几天不打算排练了。”
林扼的眼珠泛白，毫不意外他对我有满腹怒火。“林扼同意？”被我直盯得藏匿起眉眼的若兰还是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笑出声来：“他没有完全同意，不过他说了，如果我退出的话，他不会再找别的搭档。”
那个少年已经在心底给她留了一个特殊到无人可替的位置。
“他让我用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脸色红红润润的若兰在瞄我一眼后，终究把自己想要问出的问题抛了过来：“你说，他喜欢我吗？”
少女心事满付一纸，我忽然不知如何作答。“说啊？”她目光里缠措的笑意似要全部洒在我身上，“还是不喜欢？”半天，她又空空的出神。
“他若不喜欢你，无人能入他心。”
若兰还是笑开，无声无息却格外灿烂肆恣。“林扼曾说过他之所以那么讨厌你还有一点就是你不该在他兄弟还喜欢着你的时候闪身离开。”真是个自私的家伙，难道我要被他的兄弟伤透心肺还要缠着不放才合他们心意。
“他也觉得伊诺一点也比不上尚穆。”就像诺觉得陈君配不上高齐一样，因为自视所以自大。
“嗯，天大地大唯他一人而已，”真是骄傲臭屁到寂寞，寂寞到令我无话可说。
“本来就是。”糟糕，这是心有灵犀的观点，说不定会在某一天无意识的吐露出来，诺更不愿意让我和这样的她相依为友。
“尚穆也有很多专长哦，好像一点也不比陶然少。”校园男神和女神的名额似乎是一时无两，我沉默的看她一眼，又听她忙碌的改口：“只是没有陶然学得那么精而已。”
我无声笑笑。
“至少十有**的男孩子都比不上尚穆。”她是不是在做另一种形式的推销？“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太确信她想表达的意思。
“我其实是想问问，怎样才能让那样出色的男孩子喜欢上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后会让自己想得更远？我狐疑的皱着眉，自己还真是和她全然不同。
没有哪种两种爱情有着一模一样的路子，我亦无法给她一条一条的例出答案。
原本决定陪同我上第三个晚自习的若兰还是经不起林扼无声询视的一眼。身材清挺的少年背靠着教室门口并没有等待多久，急忙急促的少女就已经忙碌的抓起书包赶上他即将离去的背影，甚至不知自己碰掉了一地书籍。
将所有的书本归整原位，却对上王杰失神的笑容。“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两只手的食指交错成一个十字。“十秒之内，”这是属于若兰和林扼之间的哑谜，我们能轻易猜准答案，却远远猜不透互打哑谜的这两个少年微妙自知的心境。
翻看过时间，我向他做了一个“八”字的手势：“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答案太过浅显，王杰当然明白我在逗他开心。郁闷的给出答案后我向他扬起夸赞的笑容：“以后我们就不必经常聊天，我做手势你猜或者你做手势我猜。”
“如果沟通不了怎么办？”
“我一向都觉得自己和你无法沟通。”故作鄙视的斜他一眼，头上挨了重重一击的我必定报复回去。
直到第三堂自习课的铃声响起，地上已成满目狼藉。
“传说你昨晚和王杰打得鸡飞狗跳，”班上的消息很难隐瞒。早自习课后得知详情的若兰第一询问的不是事情起因，反而要让我和他汇报各自战绩。
“我被他打了一下。”
王杰最初得手之后就被我逼得无力反攻：“我被她打了三四下。”他皱着一张苦脸。
“小蔓的动手能力居然也不错。”“谢谢夸赞。”我不理会若兰的挖苦，非常坦然的接受了她的另类表扬。
“所以你是文武全才？”人的一生里会有多少这样平淡无趣的对话？它无疑能组成我们幸福的一部分。“我和你的意见完全一致，”我非常正肯的点着头，一点也不会脸红。
若兰笑得东倒西歪，会有谁擦去了昨天她留给自己的那一页悲伤，让她能轻易的被快乐感染？被咽得如哽在喉的王杰唯有连连感叹，又像是不能接受到更大的打击，直接从我们身边避开。
“你的脸皮太厚，把他吓跑了。”她拿我逗趣。
“你脸皮也不薄，否则怎会还在这里？”我送她一个白眼。
佯装着想要离开的她最终还是笑着在我旁边坐下，不过多久，无因而至的惆怅还是漂淡了她眸子里的亮色：“大概我真的会选择读文科。”这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林扼未必。”
“他的文理分科没有那么严重。”我揉揉她头发想给她安慰，她却不需要我的肩膀。
“我过问林扼……可他并不确定。”他也不确定，于是她更不能确定。
我叹着气，嘴角还是溢出了笑声：“别想太多。”她还是沉浸在自己复杂的却又无力化解的情绪里，桎梏到难以逃离。
“所以呐，我有时候觉得你真像一个勇者……”她挺直端正的脊骨，严肃的像是在听名师讲课，认真的把自己头脑里的情绪理顺后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庄严的赞扬我。
“怎么？”我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会让她触动。
“你愿意为了诺跳级，”她也有一种希望，能够和喜欢的男孩子有绵远悠长的时光：“为了达成共同的心愿全力以付——而我就不能像你一样。”
最近的她越来越容易自卑。
我哑然一叹：“不仅仅是为了他吧，期末考试诺的总分在400分以下，我也不必跳级。”好像有条件的付出总会让人感觉到不那么单纯。
“呃，”果然又回到了傻傻愣愣了状态，若兰似乎有点犹犹豫豫的：“一旦他要失手，你这时候的努力不怕白费……平时挤出时候去学习高二的课程，你能确定期末能拿到年级第一。”
“所以他也必需努力。”
这个感触颇深的女孩子似乎都不知道怎么回到座位上的，午间回归我身旁的她仍是笑得清新而自在。“这么容易就想通？”漫漫云层像是铺陈了与天宽阔的巨网，想把洒下大地的光线全部拢住。
“好像棉花糖。”若兰感叹，抿着嘴巴的她看向天空时眼睛里会填满无数幻想。
“你觉得它像什么？”这种悠然自得的时光不必强求，它总是会悄无声息的降临在每个人的生命里，就看人们会不会牢牢的将它捉稳不放。“像什么啊？”我追寻着若兰的视线把目光调放到那一朵朵云层上：“像我的小时候啊……”
“小时候偶然看到别的小伙伴舔弄着手持的白白净净绵绵软软的棉花糖时，我总会偏着头看着天上的白云，想像着它们是不是很甜很甜，否则怎么会那么快被天上的神仙吃得干干净净……”太小不会懂得云聚云散不过寻常，唯有天空才是永恒。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