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节 你最喜欢哪一个
“自习的话会不会很吃力？”诺比他们更关心这个问题。 “一般。”“那就不算吃力。”高齐悠然的做着自己的见解：“她的年级第一不含水份，自学高二年级的课程应该不算困难。”我或应为这个少年的赞赏表示感谢？
也许初入高中上半学期的学习生涯会因高齐看似无意的一句话被挤得满满当当。我甚至将课间十分钟的休息时间都用在看书上，而我同桌的少年则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观察我的动作上。
“我怀疑你现在只有吃饭睡觉和看书的时间，”王杰摇头晃脑的感叹，“不对，还有新陈代谢的时间。”就算是明星也得亲自去做的事情被他形容得斯文无比。
“每天中午半个小时的活动时间，”我提出反对意见。诺去当新新教练的时候我会在外面塞着耳机做着英语听力练习。似乎全校的学生都知道了舞蹈室里有人排练，若非这片场地供人围观的地带有限，热情而好奇的他们会把室内室外围得水泄不通。
若兰在几次怯场之后终于肯完全原谅我，会把大把的时间丢在我身上。烦躁不堪的林扼有时定向清场，而另一间舞蹈室里的围观学生早被诺清理得一干二净，用他的话来说，他不喜欢被人当猴子似的群观。
高齐时而会停靠在我身边，十分钟内循转三次的频率让我都有点头痛。确定我没有不能理解的问题时，这个面容平静的少年还是镇定如常，偶尔会把闪现在脑海里的学习要点传授给我，不出一会儿又会被舞蹈室内飘传过来的幽幽缓缓的笛声吸引过去。
期间，若兰会是陪在我身边最长最久的伙伴。“听说陈君舞蹈的背景音是陶然吹奏的，”她支着下巴，思绪像是要随着轻风流云飘远。
“林扼弹奏的钢琴也很好听。”
她仿佛十分好奇我对自己讨厌男孩子的赞同，“我也这么觉得，而且那三个男孩子跳舞的时候也很帅气。”“哪个最帅？”这真是无聊的问题。
若兰笑着瞅我一眼，出乎意外的开口：“如果我说是尚穆，你信不信。”
“我信。”
她偶尔关注的那个少年曾在索然无味的初中假期带给我一世无法抹灭的精彩。
“喂，那三个人里面，你最喜欢哪一个？”问一个有男朋友的女孩子这种问题，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
她却像是无畏阻挠：“如果，如果你没有男朋友的话，那三个少年里面，你会喜欢哪一个？”她还是盯住我不放：“你告诉我答案了，我也告诉你我自己的答案。”她想要用这种方式交换着自己的秘密，还是因为爱情已经慢慢降临。
“快说嘛，如果你没有男朋友，你会喜欢谁，是最出色的陶然，还是最……骄傲的林扼，或者是最温柔的尚穆？”她在提起某个名字的时候是咬着自己的舌头，让自己想要表达的真实话语打了一个小卷？还是她已深知自己的心事已然是欲盖弥彰。
“你知道的答案。”这是不存在的假设，这个答案有什么意义呢。
“是他吧，一定是他。”若兰确认无疑，高兴得快要蹦起来：“这次不是他拜托我提出的问题，不过他应该很高兴知道这个答案。”
“不要说。”世界上没有如果，再多的假设都是令人伤心的。
“好吧，”若兰拗不过我的坚持，她在趋于安静的时候我并不愿轻轻将她放过：“好在你没有男朋友，不必做这么多选择，那你可以告诉我那三个男孩子里面你最喜欢谁。”我扶正她的肩膀，让她直视着我的双眼：“……是我知道的答案吗？”
“不是，”她极快的做着否定，少女的心事却无法瞒昧。“我还没有说过答案，”我摇着头微微一笑：“不是陶然啊，你肯定不会喜欢尚穆，那就应该是……”
“胡说。”她恼得快要打我， 被我用手拦住：“原来谁都不喜欢，这么优秀的少年你都不喜欢，那你会喜欢谁呢？”我叹着气，故意似的为她忧心。
避远的少女终是追赶上来，像是忘了要排练的约定。“你没有看到林扼生气的样子。”我应该是从没有看到过林扼微笑的表情吧，不过看在这个少女向我倾吐感情的时候我最好不要打岔。
“除了第一天排练的时候没有出现问题，后来我总是感觉力不从心，好像是从头错到尾一样。”她把自己批判的一无是处，让我无从安慰。
那个和她渐走渐近的少年大约在她面前展示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无论是爽朗迷人的笑容还是偶尔遇到烦心事时不意然暴发的急躁情绪。“林扼是把你当成真正的……好朋友。”清隽的少年在别的女孩子面前像是带着一张温文有礼的面具，她们谁都不会够到他的真心。
“可他发脾气的时候真的很让人恐怖。”我从不这么觉得，也从不将他放在心上。
“是你想得太多，他也是为了你好。”对若兰而言在晚会上出现失误被所有学生嘲笑肯定比被他一人训责更加难堪。
背着阳光慢慢走近的少年脸部轮廓越发明晰，他神情里透出过分的焦急，却在看到我的时候远远的止住脚步。我眯着眼睛盯了他好一会儿，才轻轻摇了摇若兰肩膀：“回去吧，有个人正在等你。”
若兰脸上扬溢着无法描述的漂亮笑容：少女的笑颜像是为这个可爱的世界而出现，而这双明媚动人的眸光里却只有那一个为她而来的少年。
这片天地里似乎都冲斥着无声且又恬静的笑意，而那慢慢远走的少男少女是让整个世界一起微笑的中心。我撑起身体半坐在清冷的栏杆上，慢慢的闭上眼睛也扬起了笑容的独有标识。
栏杆轻轻微微的一晃，有另外一个同伴无声的斜坐在复合金属焊制的栅栏上。“不怕掉下去？”少年的声音温润，我好奇的瞟了他一眼：“怎么出来了？”
似乎在这一段时间，陶然简直成了最闲的校园名人。“舞蹈房被清场。”这才是真正严格意义上的清场，包括林扼的好朋友也被他赶得一个不留。
“看到你在这里，微笑，”陶然的声音像是摩挲在叶面上的微风，轻细而又和煦。“……就突然想过来。”另外的一群少年或先或后的散落开停伫在这片苍绿的草坪上，不远处熟识的两个少年之间相离不过一米，他们正大步朝向我这边奔跨来。
“据说你要跳级。”陶然眉眼里泛逸着浅淡的笑容，像是中国山水写意画里的留白，总让人忍不住沉心细思，他的神色是无牵无挂的超然，我并不觉得他会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可能吧。”谁能坚定不移不存任何偏差的走上自己设定好的路。
追星逐月似的诺和高齐在我身边的栏杆上靠稳身体，高齐已经开始朝着陶然回话：“是怕自己有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陶然并不否定，亦是难以应同。
“倘若我跳级的话，你的确会是我的对手。”在他的脸上放停视线，那张俊秀的容颜还是淡然的没有一分变化：“我也会尽快让你也把我当成自己的对手。”
跳级不仅是对自己的挑战，也会是对他的宣战。
他慢慢的移过视线，轻笑一声之后又将目光放远，声色还是如常的平静和透澈：“我拭目以待。”
“你不会是拿不到年纪第一就不打算跳级了吧！”高齐夸张的挤眉逗眼，我相当合作的冲他扬眉：“我偶尔也这样想过。”
无论跳级之后是否能拿得年级第一，也没有多少学生会对我冷嘲热讽。自己内心或有失落，我总会很适时的调解好自己的心态。——这样看起来好像跳级对我而言并不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影响。
陈君和尚穆来得最迟，相离不远的两个人像是在说着悄悄话，在离我们愈来愈近的时候同时闭紧嘴巴，标致的少女总是在未曾开口之前先用动人的笑容感染着我们，最应该习惯她美丽的高齐一度失神之后才又同身边的伙伴有一搭没一搭的开腔。
不是太过熟悉的人全部停靠在同一条围栏上，这样的组合看着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同样无聊的诺在小坐了不到五分钟后，打着学习的旗号把我和高齐拖走。
若兰拖着疲倦不堪的身体倚坐在我身旁时，我刚刚把一道高二年级的数学题目解开。轻轻触着她打结的眉心，仿佛要把她纠结的心绪都抚顺。
“你和林扼抽个时间——要么中午要么是晚上单独排练吧，其余的时间不要和那些人呆在一起。”她未必是做得不够好，偏偏又习惯把别人想得太优秀，这才自己给予自己的最深重的打击。
“……不要在我的面前提陈君，更不要在你的心里提陈君，你又不是喜欢她的男孩子，干嘛要纠住她的名字一直念念不忘？”我不愿听她开口：“你说的有关舞蹈方面东西，我的确是一点都不懂……虽然会有很多人觉得她比你好，但我觉得她不如你。”
“这不是谎言，”若兰脸上分不清是高兴还是难过，她轻捶了我一下后又恹恹地趴在桌子上。“一定会有别人和我抱着同样的想法——而且我觉得你的舞姿一定会展现给那我们这些欣赏你的人看……”
“至于那些觉得你不是很好的人，你为什么要在意他们呢？”
“可是我自己都无法欣赏自己，”她闷闷不乐的抬着头，脸上的情绪还是低沉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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