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听宁芯琳要静养,费仲言赶紧招呼今天没上学的费念芯出来。
“我又没吵,不会影响到妈咪。”
被费仲言拉出房的费念芯,满脸不高兴的瞪着费仲言。好不容易盼到了妈咪回家,他居然不让她靠近,真是恼人!
“那你等到她醒来,再去跟她玩呀!”
对于费仲言来说,重色轻友的事没少干,他想如今也不差重老婆轻女儿这一样吧?只要能让老婆不受打扰的休息,委屈一下女儿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边上的徐景浩在费氏医院也待了不少时间,对于这个财大气粗的老板的心思多少还是了解了一点。现在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徐景浩忍不住轻声笑了笑,缓和了他刚才刻意表现出严肃,“这里没我们的事了,我们先走了。”
送走徐景浩,费仲言才发现费念芯又溜进了宁芯琳的房间。
颇感无奈的站在房间的门口,费仲言轻轻说道:“念芯,你出来,让妈咪多睡儿。”
昨天,费仲言赶到墓山,找到宁芯琳时,发现她已神志不清,带回家后,她一直都迷迷糊糊的半醒半睡。徐景浩凌晨的时候就赶过来为她诊治了,早上这次,已是他第二次来为宁芯琳看病了。
“我再待一会儿,我不吵,我不出声。我就想等着妈咪醒来就能看到我。”
闪着圆乎乎眼睛的费念芯,可怜巴巴的望着费仲言,乞求着他的同意。
“先生,念芯很乖的,你让她待在这里吧!我想太太醒来时,一定会很希望看到她。”
端着一碗稀粥,站在门口的徐妈,慈爱的为费念芯说着好话。这屋里的人都知道,在宁芯琳没失忆之前,费念芯跟她的感情可是最好的。这孩子既然有这份心意,何必因为她父亲的爱妻心切而抹杀呢?
有人支持,费念芯来劲了,扬起小脸也附和了起来:“就是。你惹妈咪生了那么多次气,还是我帮你先跟她说说好话吧!”
“谁稀罕?”
平日里最烦别人这样讨论他和宁芯琳的之间的事的费仲言,听到女儿这样说,依旧觉得听着不舒服,所以,回答费念芯的话,他也是一副没好气的样子。
“他做了什么事让我生气的事?”
这时床上,响起了某人的声音。
顿时,屋子里其他三双眼睛一起看向了床上的某人。看她睡得那么熟,还以为还要再等一会儿,她才会醒过来。
“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看着望着她的三个人,宁芯琳好奇的问道。
“爹地他……”
费念芯刚张嘴说了几个字,就被费仲言捂住了嘴,拖出了门外。
微笑着看了一眼费仲言父女俩,徐妈端着手里碗,在宁芯琳床边上坐了下来。
“徐妈,我来吧!”
重新进屋的费仲言,不容宁芯琳和徐妈有异议,一把夺过盛着稀粥的碗,一屁股在宁芯琳面前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捏着勺子,舀起一勺粥,递在了宁芯琳嘴边。
被老板剥夺了权利的徐妈,只好起身告辞。
“你打算让我躺着进食?”
宁芯琳不满的眼睛写着抗议,脸上,嘴上都表现出了嘲讽。躺着吃东西,绝对算得上虐待的一种变相方式了,要不是她双手疼得厉害,早就给他一掌招呼过去了。
暗骂自己一声笨蛋,费仲言收回拿着勺子的手,扶着宁芯琳坐了起来。刚才一时冲动的想要过来亲自喂她吃饭,竟忘了她是躺在床上的。
“我不会跟你道谢的。”
低头看了看裹着纱布的十根手指头,宁芯琳又唉声叹气了。
“傻女人,他都死了一年多了,你再难过他也不会再回来的。你看看,弄伤了手指,很痛吧?还有,你那么拼命的挖他的坟,你就没想过,挖出来也只是一只骨灰盒吗?”
费仲言略带责备的话语里,带着极致宠溺的疼爱,拿着勺子的手带着他满腔的爱意,又递在了宁芯琳嘴边。
不知为什么,宁芯琳在听到费仲言那几句看似平常的话,眼睛竟湿润了。是呀,柳成非已经不在了,我挖他的坟,他又能活过来吗?可我怎么把他已亡的事忘记呢了?
“昨晚折腾了那么久,一定饿了吧?快吃点东西!”
催促的话,再次由费仲言说了出来。
低头吃掉勺子里的粥,宁芯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墓山?”
“政舒告诉我的。”
提及宗政舒,费仲言满心浮现的都是感激。昨晚,要不是他提醒,他是做梦也想不到,一个胆子并不是很大的女人,会在黑夜里去墓山。更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女人居然徒手挖坟。
听到宗政舒的名字,宁芯琳心里一暖,刚刚为柳成非泛出的那些酸楚,顿时消退不少。宗政舒这个蓝颜知己还真是了解她,回头可得好好谢谢他。昨晚,若不是费仲言及时出现,只怕她早就被冷死在了墓山。
一碗稀粥刚解决,一直藏在门口的费念芯赶紧蹦了出来,“妈咪,你还睡吗?”
“已经睡够了。”
淡笑着看着漂亮的小女孩,宁芯琳又想起了那个葬在墓山的秋莎。相似的轮廓,同样美丽的眼睛,是上天给她们留下的最美好眷恋吧?想不到,笑得这么无邪的小丫头,竟然是没妈的孩子。她叫我一声妈咪,想必是寄托了她渴望妈妈的全部感情吧?
朝费念芯招招手,宁芯琳柔和的说道:“我们出去玩吧?”
“好!”
“不好!”
两种截然不同的声音异口同声的由两个人嘴里发出,惹得宁芯琳蹙了眉。何时她的决定,需要别人反对了?
就在宁芯琳准备发火的时候,出去了的徐妈又折了回了,“太太,高先生来了。”
高明辉?宁芯琳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
“你告诉他,芯琳不想见他。”
说话的是费仲言。他这样说,并非因为高明辉是情敌,而是他看出了宁芯琳心里的为难。试想,将晴人的弟弟误认成自己的晴人,还傻傻的逼婚沟引,此刻,她心里除了难堪,还能是什么?
抬起头,宁芯琳将自己裹着纱布的手,放在费仲言宽大的手掌里,心里感激的话,都被她用这个细微的动作所表达出来。
怔怔的看着手心里那只看着让人心疼的细手,费仲言硬是感到幸福再次来临了。
得了吩咐,徐妈快步离开门口,下了楼。
“妈咪,是不是你以后又会跟我们在一起了?”
善于察言观色的费念芯,兴奋的问了起来,一双期翼的眼睛,紧紧的锁在了宁芯琳身上。
“我为什么要住在这里?这又不是我的家!”
缩回手,宁芯琳一瓢水泼熄了费念芯父女的满腔热情。
“你是爹地的老婆,是我的妈咪,你就该跟我们住在一起!”费念芯固执的说道。
“受你老爸的影响了?他这样说,你也这样说?”
这句话,宁芯琳说的顺口,其实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她在胡说,还是费念芯父女在胡说?
然而,费念芯只是自信满满的看了宁芯琳一眼,转身跑出了屋子。没一会儿,她拿着一个相框又回来了。
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东西,费仲言扯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说实话,他曾经也想过用这个法子来着,可他害怕宁芯琳一脚给他踹烂,于是,他将这个法子放进了心里。
她拿的是什么?迷茫的看着朝她走来的孩子,宁芯琳很好奇那个相框里是谁的照片?
“这下你不能抵赖了吧?”
将相框搁在床上,费念芯得意骄傲看着宁芯琳,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伸长脖子一看,宁芯琳惊讶的张大了嘴,然后,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费仲言:“我们真的是两口子?”
在费仲言刚要开口时,他边上的费念芯一口接道:“有婚纱照为证,你休想抵赖!”
“不是想抵赖,是我记不得我结过婚。尤其是跟你爹地。”
又将眼光移回相框上,宁芯琳的注意力再次被照片上那个身着婚纱的自己所吸引。为什么当时的眉头没有完全舒展呢?为喜欢的人穿上圣洁的婚纱,不是该高兴么?为什么那时的我,却显得那么落寞和忧伤呢?难道,那个时候,我不是心甘情愿的?
看她失了神,费仲言轻轻的扶着她的肩问道:“芯琳,你在想什么?”
“我们之间,有很多的不开心对吧?”
宁芯琳淡淡幽幽的话里,带着一丝疑问,也带着一丝迷惑。她很想知道当初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跟他拍了这样一张婚纱照?
芯琳,你这问题,叫我怎么回答呢?我们之间不开心的事,太多了。沉默不语的费仲言看着宁芯琳的眼睛里,流露出了真诚的忏悔之色。他敢肯定,宁芯琳跟他重逢这一年里,比她这一生经历的痛苦还多!
“以前,你是不是做了很多让我伤心难过的事?”
凑上前,宁芯琳又问开了。
哎……满心愧疚的费仲言,无言的垂下了脑袋。
“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像春风一般的柔和的声音,轻轻弱弱的在整洁的房间里响起,宁芯琳却是一脸认真的望着费仲言。反正,她已撕毁了结婚证,还记不得了往事,还不如再给费仲言一个机会。经过这些日子来的观察,费仲言好像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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