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话音一落,整个大殿都安静了!
原来梅焕志想要侵犯的人,竟然是已故穆将军的两个儿子?
天哪,这也太没人性了!
当然,许安一说出了两人的身分,他们如何能将梅焕志杀死,倒也算是有了一个十分合理的解释。
正所谓虎父无犬子,而且穆大力和穆二力都是穆将军的亲子,自小便习武,这是早年间,上京人人皆知之事。
只是后来穆将军过世,这两个少年,也便被人们给遗忘了。
皇上想到如今事隔多年,许安竟然还在关照着他们兄弟,心里难免又有些酸涩。
他自己亦曾征战沙场,自然知道驰骋于沙场之时,心中所记挂的,到底是什么。
“那两个孩子叫什么?”
“回皇上,哥哥叫穆大力,弟弟叫穆二力。当初穆将军为这两个孩子取名之时,还曾被家父调笑过,说这名字取的未免太过简单。可是当时穆将军只是饮酒后笑道,只盼他自己的子嗣,将来能过简单的生活。”
一句话,又似乎是道尽了无数的酸楚。
事到如今,梅文成还能说什么?
梅焕志看这兄弟二人生得貌美,想要用强,不想被他二人合力反抗,并将其击杀,这说到哪儿去,只怕都只会同情这兄弟俩吧?
好端端地在家,竟然还能惹出了这般的祸事。
饶是梅文成觉得自己在皇上这儿有着那么一丝的脸面,这会儿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将那兄弟二人带来见朕,穆腾的儿子,定然不会差了。”
“是,皇上。”
李倾月的眉心微收,如今朝堂正值用人之际,年老的将军们,已是该着缷甲归田了。而年少一代,似乎是没有什么太出彩的人材。
一个国家的军力强盛,仅凭着三五个有勇有谋的将军,自然是不能守得住的。
梅文成知道,梅焕志,怕是白死了!
只怕是仅仅是白死了,反倒好了,偏偏是因为这档子事儿死的,这上京的百姓们,还不知道要嘲笑多久呢。
皇上让许安将人带到了御书房,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后,又让岳倾试了试他二人的身手。
穆大力已过了十八岁,穆二力的年纪还略小一些,只有十三岁。
这兄弟二人生的模样儿倒是不似穆腾,五大三粗,反倒是都随了其夫人的样貌,唇红齿白,难怪,会引得梅焕志兽性大发了。
皇上不仅让人将他们兄弟放了,还让许安好好地教一教他们,穆大力,直接就进了御林军。
虽然只是有一名小兵,可是好歹也有了差使,身上有了御林军的铠甲,这出门,自然再不会被人瞧不起了全能管家。
兄弟俩搬离了那处宅子,迁到了离许府比较近的地儿,在那里,悬起了一个穆府的匾额。
晚上,兄弟俩一起用过晚膳,穆大力又和弟弟一起练了一套拳脚功夫,这才作罢。
才笑着收了气,一转身,就看到了一袭红衣的李倾月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俩。
“姐姐?”穆二力眼睛一亮,笑地就跟是福星上身似的,奔着李倾月就跑了过去。
穆大力的脸色微红,也不知是因为见到了她,还是因为刚刚练功累的。
“给小姐请安。”到底是兄长,这行事说话,也都更为沉稳了。
“免了。你如今如愿进入了御林军,可要好好做事,莫要辜负了你父亲多年的教导。”
“是,小姐。”穆大力的眼神微暗,一想到了父亲的死,这浑身的气血,似乎是又开始翻涌了。
“其实,我现在也并不确定,让你进入御林军,到底是对还是错。毕竟当年,你父亲是并不希望你从军的。”
穆大力抿唇笑笑,一双并不算是太大的眼睛,却是出奇地明亮。
“小姐,我与弟弟,蒙你当年相救之大恩,我们两人的命,说白了就都是您的。只要您一句话,莫说是要我们为您赴汤蹈火了,便是即刻自裁于死,也是绝无二话的。”
李倾月微微蹙眉,他们兄弟二人的忠诚,她是知道的。
对他们兄弟俩,她自认还是信得过的。
可是现在听到了他这样说,心里头仍然是有些不舒服的。
“大力,你不必如此。其实,你比我年长,按理,我当唤你一声兄长才是。只是你的脑子迂腐,多年来,一直非要认我为主。你现在,当真就不后悔?”
穆大力抿了抿唇,干呵呵地笑了两声,“小姐,能为您做事,那是我穆大力的福气。怎么可能会后悔?只是,二力年纪小,有的时候行事难免会鲁莽了一些,还请小姐莫要怪罪才好。”
李倾月无奈地摇摇头,“行了,你的心思我明白,这种话,以后就莫要再说了。二力,姐姐今日为,是有一套剑法要传你,学是不学?”
“要学,要学!”
一听说要教他一套新的剑法,穆二力自然是二分高兴,乐得一蹦一蹦地,生怕姐姐再后悔了。
“那好,看仔细了。姐姐只将这套剑法演示一遍哦,能学到多少东西,悟出多少来,就看你自己的天分了。”
“好!”
穆二力瞪大了眼睛瞧着,生怕错过了李倾月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两只眼睛就像是在看一个仙人一般,几乎就要倒地膜拜。
一个时辰之后,穆大力小心地为弟弟掖好了被子,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慢慢地关上了房门。
“小姐,二力就是爱缠着您,您也应该训他几句,不然的话,这孩子永远都长不大。”
李倾月浅笑,“我倒是希望他真地如此才好。他不过是在你我面前才会如此,若是在外人面前,怕是比你还要老成。”
穆大力眨眨眼,没说话,也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大力,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穆大力微愣,表情略有些僵硬,“我不过是一介武夫,也不求将来的妻子出身如何,只要她能善待我的弟弟,便成了步步女配。”
李倾月点点头,这个穆大力看似就是一介大大咧咧的男儿,可是实际上,他对这个弟弟却是十分的上心。
穆二力看起来很欢实,可是实际上,身体却是有隐疾的。
也亏得之前梅焕志的事,是他们故意做的戏,布的一个局,不然的话,若是穆二力的心疾一旦发作,就得一命呜呼了。
“二力的身体现在已经好多了,之前配的药也都起了效用。让他坚持每天练一个时辰的拳脚功夫,还是对他的身体有益的。”
“如果不是小姐,只怕现在弟弟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李倾月的表情微有些难看,“都这么久了,你又何必总是记在心上?”
“救命之恩,焉能不记着?小姐,这次的事情,并不算是我们帮您做了什么。梅家,原本就是我穆家的仇人。尤其是那个梅文宪!如今他的儿子死在了我们的手上,也算是他遭了报应。”
李倾月不语,抬眸细细地打量着他,她知道,当年穆将军的死,其实是另有隐情的。
只是,现在他们兄弟俩住在这里,纵然有许安守着,可到底不是一家人,特别穆二力的身体还有些问题,一旦被梅家的人寻了空子,只怕?
“我有一位朋友,目前正在城外的庄子上闲住着。我已经让人去找他过来了。他闲着也是闲着,让他住到你们府上来,不管是护院的身分,还是朋友的身分,都成。”
“小姐的人?”
李倾月迟疑了一下,“算是吧。至少,你们有着相同的仇人。”
穆大力的眼睛一亮,看来,他们的胜算又多了一成。
李倾月所说的人,自然就是莫离了。
两人虽说是保持着合作的关系,可是这么久了,梅文宪始终不曾被调回京城,就连梅焕志,之前也是被皇上重用。
莫离对此,不可能就一点儿想法也没有。
好在梅焕志的丑闻被曝出来之后,莫离才知道李倾月并没有忽悠他,至少,她一直都在暗中有所动作。
直到梅焕志的死讯传来,莫离才觉得心口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舒松。
此时出现在了这家穆府,莫离又听闻了他们两兄弟的经历,不免心生感慨,他们三人,还真是太相像了。
“莫离,梅焕志死了,我担心梅家的人不会就此罢休,至少,穆家两兄弟在他们眼里,就是杀人凶手,这里虽然也有不少的护卫,可是比起梅家的暗卫来,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莫离看着一袭红衣的女子,眉眼间的担忧,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了几分的忧郁。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主要是二力这里,他年纪小,而且还有心疾,受不得太大的刺激。至于大力这里,他现在是御林军中的一员了,梅家暂时不敢公然对他下手的。”
莫离反倒是有些不放心了,“你也说了,不敢公然下手。若是?”
李倾月笑笑,看来,她果然是没有挑错人,“你放心,大力的身边有几个得力的小厮兼护卫华冠路。不会让他出事的。穆将军当年也是官至正三品的,武将之家出身,忠心之士,自然不在少数。”
李倾月之前特意让穆家兄弟搬到了一处并不显眼儿的民居里,一方面,就是为了不引人注意,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能让他们兄弟能更清静一些。
如今事情被许安给揭了出来,早先的穆家的家丁闻风而来,定要再为两位小主子尽忠,不仅不会引人怀疑,反倒是会让穆家的名声,一下子,便从京城起来了。
果然,李倾月的算计很好,很到位。
至少,穆家在上京百姓们的心中,形象已是极好的了。
穆二力因为身子不适,所以寻常并不出门,莫离在寸步不离地保护他的同时,也不忘了顺便教他一些防身的功夫,每天盯着他,多练了不成,少练了也不行。
梅焕志一死,梅家整个家族的气势都低了三分。
李倾月一直都有派人在边关盯着,对于那个梅文宪,她是一点儿把握也没有。
若是因为丧子之痛,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来,那是谁也说不准的。
时间过地飞快,一晃,已是十余日过去。
如今的春光明媚,到了午时,还会有一点点的燥热,李倾月懒懒地坐在了玄清宫后殿,无精打采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看了有些气闷。
“怎么?让你留在这里陪我说会子话,你就这般地不情愿?”
顾白温润的声音响起,李倾月却分明感觉到了几分的阴寒,连忙讪讪地笑了两声,“怎么会?我只是有些担心他们而已。”
“有什么好担心的?如今涪陵那里一切正常。梁平的人也按照皇上的指示下去查了,可是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你应该感到高兴,不是吗?”
李倾月撇撇嘴,“有什么好高兴的?十万大军呢,那可不是说着玩儿的。再说了,现在一无所获,不等于后面仍然会一无所获,不是吗?”
顾白的脸色微暗了一分,“你又在算计什么了?”
李倾月嘻嘻笑了,一点儿正经小姐的样子也没有,“我前两日给哥哥去了信,将那些对他有着不忠之心的人,直接就送给梁平好了。如此一来,既让梁平交了差,同时,也让哥哥的身边儿干净了。”
“你就不怕他们将你哥哥给卖了?”
“你以为哥哥回去那么早做什么去了?若是这样,还让他们得手,那哥哥未免太笨了些。”
顾白不再言语了,他知道,李倾月一旦做了决定,就断不会再轻易更改了。
“你今年十六了,之前皇上给安王赐了婚事,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你自己的婚事了?”
李倾月的表情一僵,好端端的,怎么又说到了这个?
“我现在哪有那个心思?我只盼着皇上永远都不要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个公主才好。”
“这不可能!二公主李乐儿也该着要成亲了,你确定你还能再拖的了?”
李倾月微微挑眉,皇上同意了与北漠的联姻,二公主李乐儿,也将正式以和亲公主的身分,嫁入北漠。
真不知道,皇上的心是不是真的可以这么狠?
那可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呀暴君,有种废了我!!
就湛王那样儿的,这不是送上门去找死吗?
“再过些日子湛王就要带着丰厚的礼品来迎亲了。湛王亲自来迎亲,这面子,可是给的不小。二公主也该满意了。”
李倾月说着这话,心里头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儿,这湛王何故非得要与苍溟联姻呢?有必要吗?
“卿卿,湛王亲自来京,未必就是好事。你别忘了,你之前可是曾被他怀疑过的。”
“那又如何?我总不能因为这个就露面儿了吧?”
顾白凉凉地瞟了她一眼,“我正有此意。你的确是不适宜再露面了。”
李倾月略有些急,“你什么意思?”
“岳倾这个身分,你暂时不要再用了。我只怕湛王对你是真的生了心思。别忘了,他能怀疑你一次,自然也可以怀疑第二次。”
李倾月不说话了,抿唇想了好半天,最终还是点点头,“好吧,这次我听你的。”
顾白见她应了,也没看出多高兴来,而是慢悠悠地又问了一句,“你的婚事呢?打算如何应对?”
李倾月愣了一下之后,还是很古怪地看向了他,“是不是皇上找过你了?”
“嗯。”
看着他一脸淡然的样子,李倾月不淡定了,“皇上到底说什么了?”
“你的身分有些特殊,他不知道到底该将你许配给一个什么样的男子才较为合适。”
李倾月的脸黑了一下,“他是不知道如何利用我,才能不被人非议吧?”
顾白抿了抿辰,对于她对皇上的厌恶和憎恨,只是一笑而过。
他们之间的仇恨,他可以理解,可是现在,却不被允许插手。
“卿卿,你有没有想过,荣华公主这个身分,目前来看,反倒是你行事的一层束缚了?”
“所以?”李倾月挑眉问他。
顾白淡淡地喝了一口茶,“我听说,宋子桓和宋娇兄妹,这会儿可是恨你入骨呢。”
李倾月的眉心微动,那对兄妹,她似乎是将他们晾地太久了,竟然让他们以为,自己真的不过是一介孤女,所以对他们兄妹的算计,根本就是无力报复的?
“看来,我最近的确是太闲了,也太仁慈了。”
顾白轻轻地笑了一声,“听说之前你的公主府上还被查出来,有人想给你下毒呢。你可知道他们的主子是何人了?”
如果说以前李倾月一直在怀疑皇后的话,那么现在,她就知道自己怀疑的对象错了。
梅氏已死,况且在此之前就一直是备受打击,怎么可能还会有心思来对付她?
至于下毒之事?
李倾月的眼神暗了暗,“你怀疑是宋华青的人动的手?”
“不!我怀疑的人,只是一个宋娇。”
顾白十分坦白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然后笑吟吟地看着李倾月,那晶晶亮的蓝色眸子,似乎是在闪烁着一种极为摄人心魄的光茫,李倾月的眼睛,再也移不开了医谋。
看到自己的魅力还是在的,顾白的心情大好。
他就知道,对于自己的美色,李倾月一直都是很惦记的。
次日,李倾月回了一趟护国公府,陪着老太爷说了会儿话,然后才与梁氏一起出来,两人在后花园里头慢慢地晃着。
“你都有些日子没来了,听说前几日公主府里查到了不忠之人,你有没有事?”
看着梁氏的一脸担忧,李倾月摇摇头,“还好。那人已被我送送官了。”
“你是荣华公主,身分尊贵,到底是什么人这般地不要命了,竟然敢将主意打到了你的身上?”
“是呀,我也好奇呢。舅母放心,我会加倍小心的。”
梁氏却是没有半分的松懈,想着让她搬回到国公府来住,可是想到了之前李倾月也险些就在这里出事,话到嘴边儿,又咽了回去。
“舅母,大哥可曾来信?”
“嗯,来过两封。说是在涪陵那边还不错,一切都顺遂。有他舅舅看着他,我也放心些。”
“大哥二哥都不在身边,倒是劳舅母担心了。若是闷了,就到公主府来找我说说话,或者是派个人到公主府寻我便是。”
“好,有你这个贴心的外甥女,舅母心里头很高兴呢。”梁氏笑着挽了她的手,两人就近在亭子里坐了。
“舅母,最近那位宋娇在做什么?”
梁氏轻叹了一声,“还能做什么?不过就是躲在了她的院子里,也不敢出来见人了。这会儿你二舅舅正在商量婚事,我听说宋子桓和宋娇都不太满意。可是身为晚辈,又没有法子。”
李倾月也跟着附和道,“好在现在他们都是大人了,再有几年,就能成亲了,当是不妨事的。”
话落,眼神一动,“不知他相中的是哪家的千金?”
梁氏的眼神亮了亮,“是京城谢家的女儿呢,要说,原本这也是位老姑娘,今年都二十四了。一直不曾婚配。之前也曾许过人家儿,可是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对方死了,所以,这谢小姐的名声就有些差。再后来,她身染重疾,听说是养了好几年,才恢复好了。只是如此,这年纪也便大了。”
“这么说来,与二舅舅倒正是相配呢。”
梁氏伸手拈了一块儿点心,“嗯,论及家世,倒也是差不多。”
两人正说着,便见宋娇在两名丫环的陪同下,也到了后花园。
李倾月扭头一瞧,宋娇的身子还挡住了一位姑娘,“舅母,那位是?”
“哦,那是二房的二小姐宋乔,庶出的,只比宋娇小了半年,听说这些日子,一直都是她在陪着宋娇。”
宋乔?
一年出生的女儿,一个娇,一个乔,这身分谁尊贵谁卑下,名字上就能看得出来了。
“舅母,她们两人的感情一直很要好?”
李倾月看着并排走着的两人,若有所思地问道。
“以前也没有觉得她们的感情有多深厚,毕竟是一个庶出的,之前有齐氏在,怎么可能会容忍自己的女儿整日与一个庶女混在一起?”
想想也是,齐氏之前可是一个自认高贵之人,对于庶出的,她虽然是明在儿上不曾有过苛待,可是实际上,却是十分地鄙夷庶出的身分归杀。
当然,齐氏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自己嫁的是个庶子,所以,一直以来,她对庶出子女的这种轻视,都是被掩藏地很小心,不会轻易地被宋华青给发现了。
现在齐氏没了,二房也没有了正经的当家主母,反倒是给了这些个庶出子女们一个机会了。
李倾月突然就想到了那次宋子夜的中毒,想到了那个下毒的丫头,当然,也想到了当初天一偷看到的两名丫头的见面。
看来,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应该就是这位宋乔了?
那么,之前自己在公主府查到的下毒之人,是不是也是这位宋乔在幕后指使的呢?
李倾月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越大。
看来,自己一直不拿对方当回事儿,可是对方却自以为聪明地开始处处利用起了宋娇了。
李倾月突然就很不爽了!
宋乔想要算计齐氏还是宋娇,她都不会插手,总之都是他们二房的事情,她管不着!
可是既然敢将主意打到了她和大哥的头上,那就不是她能容忍的了。
说白了,上次大哥会中毒,也是因为自己连累的。
顿时,李倾月看那个宋乔的眼神,整个儿就不对了!
“怎么了?倾月?”
李倾月回头,看到梁氏正一脸疑问句地看着她,连忙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宋娇的脸色似乎是好了一些,整个人的状态也有些不一样了。”
“是呀,我也觉得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不过,我总觉得宋娇不爱往我这边凑了。以前她倒是不这样的。”
李倾月听罢,眸光微寒,很显然,一是受了齐氏的打击,再来,就是这位宋乔的功劳了。
好你个宋乔,看来,若是我不将你好好地收拾一番,还不知道你能惹出多大的乱子呢。
李倾月送梁氏回到院子,无意中暼到了一名婢女拿了一套被褥出来。
“舅母,您这是做什么?”
“哦,昨天晚上没有睡好,也不知何故,竟然将被子给踢到了地上。后来你舅舅起来上早朝的时候,又不小心将一盏茶给泼到了褥子上。没事。”
李倾月蹙眉,舅舅和舅母的身体一向安好,以前她住在国公府的时候,舅母也一直都是好眠,怎么会无端地做梦踢被子?
而且还能将被子给踢下了床?
李倾月心中有疑惑,自然而然地便扶着梁氏进了屋子。
她的第一眼,就直接锁住了寝室内的香炉。
鼻翼微动,似乎是没有什么异香。
李倾月虽然于药理上不是很懂,还是比一般人要强一些的。
很快,李倾月便发现了离床榻最近的那个窗台上,被人放了一块儿奇怪的石头。
那石头还被做成了山的形状,底下加了底座儿,倒像是一个普通的摆件儿这丧心病狂的女主。
“舅母怎么把这个摆在这里了?”
梁氏看了一眼,“这是娇儿之前送过来的,你舅舅瞧着喜欢,便让人摆在这儿了。”
“那原本是摆在何处?”
梁氏随手一指,“喏,就是那里。”
李倾月浅笑了笑,“舅母,我瞧着这个也挺好的,要不,您就送给我吧?”
梁氏倒是有些意外,“你也喜欢这类的东西?”
“就是瞧着有几分的新奇嘛。舅母,好不好吗?”
梁氏哪里会不依?
直接就发话让人装了盒子,然后由绿袖带走了。
李倾月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去找宋娇说话了。
一进门,宋娇才刚行了礼,她身边的丫头就被绿袖给打晕了。
“你干什么?”
李倾月白她一眼,“你如果想让的人知道你下毒谋害护国公,你就再大点儿声喊出来。”
宋娇一怔,脸色未变,只是眼神里头似乎是有些茫然,仅仅是这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让李倾月明白,她大概也是不知情的。
“这是何人给你的?”
绿袖打开了盒子,宋娇看了一眼,不假思索道,“是乔儿呀,怎么了?”
“这上面被人抹了巨毒,若是用的时日长了,人便会产生幻觉,说话做事都无法再集中精力,晚上也会失眠多梦。长而久之,人就会彻底地疯掉。”
李倾月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宋娇的一张脸瞧着。
“不可能!这不过就是一块儿石头而已,怎么可能?”
“不可能?那不如你就将它放在你兄长的寝室去,如何?相信用不了一个月,宋子桓就会出现相应的症状了。”
“李倾月,你怎么这么狠心?明知道这东西有毒,竟然还要摆到我哥哥的寝室去。”
“不是你说,这上面没毒吗?”
李倾月笑着反问了一句,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位表妹,真不知道,她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这上面真的有毒?”
犹豫了好一会儿,宋娇才弱弱地问了一句。
李倾月垂眸,考虑着要不要将之前给她下毒的那个幕后主使,先透露给她?
不过,想想就凭着宋娇的那点儿智商,估计宋乔两三句话,就能让她彻底地相信她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是每一次,你都能这般好运的。”
李倾月拂袖而去,徒留一脸呆傻的宋娇,呆立原地。
这一次,宋娇没事,可是不代表了宋乔也跟她一样的好运。
夜黑风高,四处静谥,宋乔觉得自己的浑身都像是处在了冰窖中一般,猛地打了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这一睁眼可不打紧,难怪觉得如同置身冰窖呢,敢情自己就在地上躺着呢权霸时空。
“来人呐!”宋乔还没有完全地清醒过来,只以为是自己睡觉不老实,从床上摔下来了。
“宋小姐想做什么?”
屋内的灯烛燃起,宋乔这才看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寝室!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宋乔几乎就是出于本能地环抱了一下自己的身子,主要还是赤着脚,又只着中衣,这地上实在是太凉了。
“宋乔?”
宋乔猛地一下子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的人,眼睛不免瞪得又圆又大,“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李倾月冷笑一声,“你这话问错了吧?这里是公主府,本宫不在这里,又该在何处呀?”
宋乔的脸色唰地一下子就白了下来,“你?你要做什么?”
“那就要先问问你,你打算对我的舅舅舅母做什么呀?”
宋乔的眼神开始闪烁,头微微低着,不敢再与她有视线上的接触,“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真的不懂?”
绿袖将那块儿石头摆件儿拿了出来,一看到这个,宋乔的意志一下子就被击溃了。
“我给你一盏茶的功夫,考虑清楚,若是不肯你的主子说出来,那么,本宫一定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宋乔这会儿脑子虽然是有些乱,可是她却敏感地觉得,李倾月这话绝对不是在吓她!
她是真的要对她痛下狠手了。
“公主,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这石头也并非是我的,我真的不知道这石头到底有什么问题呀。”
“不知道?”李倾月显然不信,若是真的不知道,怎么一看到了这块儿石头,她刚刚会是那样的一番表现?
“我真的不知道,不是我弄的,真不是我。我也是被逼无奈,我如果不这么做,他们会杀了我的。”
李倾月看着宋乔的表情变化,更是将她眼神中那快速滑过的一抹狡黠看在了眼中。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绿袖,将你的分筋错骨手,用在她的身上试试。”
“是,公主。”
绿袖即刻上前,几乎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都不到,就已经站在了宋乔的眼前。
“不,你们。”
“啊!”宋乔的惨叫声,立刻就回响在了屋子的上空,几乎将那烛火,都给惊得打了打颤。
“怎么样?若是还不说,本宫自然还有别的法子来惩治你。”
宋乔的脸白地就跟纸一样,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浑身也时不时地抽搐一下,可见她到底在经历着怎样痛苦的折磨。
“我说,我说!”
半个时辰之后,宋乔已经被送回了护国公府,只不过不同的是,她被人灌了药,整个人已经是变得痴痴傻傻,神智不清了你不知道的事。
原本依着李倾月的意思,是要直接将她给杀了的。
可到底也是宋家的血脉,她既然接受了护国公府的支持,自然就能对宋家人痛下杀手了。
“公主,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李倾月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事情似乎是越来越复杂了。
她真的没想到,这个宋乔背后的主子,竟然会是她?
次日,李倾月仍然以公主的身分,再去了一趟护国公府,同时,还将左丘华也带了过去。
左丘华,可是她的宝贝疙瘩,能文能武,精通医理,还会经商,简直就是一个全才了!
“好好地将我外祖父和舅舅舅母的东西都检查一遍,特别是我舅舅的书房,一定不能错过。那人说不定还会再使了别的法子来害舅舅。”
“知道了,你放心。不过,这里的事情一完,我就得马上回锁玉山庄。”
李倾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那锁玉山庄里就真那么有趣?”
“你不懂。那里头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再给我点儿时间,回头我能利用那里头的东西,在你的公主府里好好地打造出一个地下的秘密宫殿来。”
李倾月听了,眼睛一亮,“消息机关?”
左丘华送她一个算你懂行的眼神,“我的进展还算是顺利。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了。”
这是不是也算一个好消息?
最后,李倾月看着那些被左丘华列在单子上的东西,眼神暗了暗,看来,将他带过来,还真是对了。
这么多的东西,李倾月不可能真的再去讨要了。
直接将单子交到了舅母的手上,并且晓以利害,梁氏也不笨,一看这单子,再听她那么简单的几句暗示,立马也就明白了。
“我还真是惭愧,总以为自己是长辈,年纪大一些,定能护着你,可是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要让你处处护着我们?昨日你讨要走的那个石头,是不是也有问题?”
“舅母,您还是好生地将护国公府清理一遍吧。”
出了国公府,李倾月突发奇想,是不是应该去尝尝福雅居的点心?
马车将到时,便听到了外头的动静有些不对了。
“让开让开。湛王殿下驾到,速速退开。”
李倾月一愣,就这嚣张且狂妄的作派,还真是有几分湛王的风范。
李倾月笑着摇摇头,不曾理会,又走了一小截,马车停下,李倾月缓缓下来,由绿袖陪着一同去了福雅居。
只是李倾月没有看到,就在她下了马车之后,那辆做工精致,装潢奢华的马车掀开了一个小帘子,一双凤眼在她的背影上盯了好一会儿,直到看不见她们的身影了,这才极为不舍地放下了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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