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马行空
他声音柔和,委婉动听,课讲得也很好,学生一听就明白。 w
他授课方法很特殊,有时会用一种很形象却又很粗俗的语言来表达一个意思,使人,尤其是女生听了很难为情。
如,象把一个物体放进另一物体,再把它置换出来,到他那里就变成了这么一句话:“现在就让我这么做,”他在黑板画了一个图,面向它,用手使劲地往前送了一下,随着手的节奏,口里说着:“捅进去,”然后手一缩,身体往后一仰,再恶狠狠地说:“拨出来!”
下面浮起一阵压抑的嘻笑声。
莫然老师不动声色:“听明白了没有?”
这还有不明白的吗,就这一道题,就这一句话,杨胡莉终生不忘。
在难为情之后,你又不佩服老师的这一生动形象的教学理念,虽然方式方法有待商榷,可是效果却是不容置疑,完全将他的知识以这种特殊方式深入地钉进学生的心中,达到了教学目的。
还有,听到他讲课,你千万不能打瞌睡,如那样,你一定会受到一个小小的惩戒。
这不,一个昨天晚上不知为何没睡好的学生,听课瞪不起精神来,在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光景,低下头眯了一会儿。
莫然见了,不动声色,检起一个粉笔头,手一甩,一个抛物线形轨迹过去,不偏不倚,“蹦儿!”击中那同学的脑壳,相当准确。只一下,那人在同学的笑声中猛然惊醒,不解地望了望讲台,莫老师看都没看他一眼,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继续讲自己的课,而这个同学的精神头却一下子振作了不少,再也不敢打瞌睡了。
每当讲完课后,他都特别仔细地把黑板擦得一干二净,然后,小心地从兜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仔细地擦一下拿粉笔的食指与中指,再用小手指轻轻勾一下他那油亮的卷发,以优雅地姿态向同学们点点头,在学生们“老师再见”声中毫无声息地走下讲台。
整个讲课过程,干净,利爽,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没有一个多余动作,没有一句多余的语言,很叫人佩服。
然而,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在以后,同学们都发现了这位老师的有个嗜好:看到一个挺招人看的女人,他就拉不动腿了,本来在正常走路,他可以突然停下来,驻足观望,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他就这样一直目送着这个女人远去,被楼挡住,他可以轻移几步,再抻一下脖子,继续眺望,直至看不见了为止。
有了这种知名度后,女教师,女职工,包括女学生,见了他都尽量采取回避的方式,实在躲不开了,也是低着头匆匆地与他擦身而过,根本不敢怠慢。
杨胡莉就深有体验,她有好几次,在吃完饭时,就见到一双眼睛在跟踪着自己,这双眼睛就象粘在身上一样,躲不掉,甩不掉。
每天,她在刷完饭盒后,都要到教工食堂的茶炉边接一点开水——这是全校唯一的一个茶炉。
一到这儿,那个衣着得体的身影便从墙角闪现出来,好象就是等候在那里一样,这使她感到很是不适应,都是赶快接完水,走人。
莫然也是来接水的,接完水后,他并不离去,而是有如漫不经心地走着,实则是在向来接水的女人行“注目礼”。
一丝不苟,从无差讹。
手端着饭盒,微移脚步,实际也走不多远,只是把自己目送的对象送到楼角,再探过身体看一阵,决不会再穷追不舍,跟过楼继续尾随。
不过这也够让人受用不起了。
杨胡莉在想,怎么才能有效地摆脱这种“关切”的目光呢?
她同几个同学讲起这事,大家都有着相同的遭遇,然而谁也没想其他的,他看他的,我走我的,随他便去吧,你还能不让人家看呐,那是老师,你还能把人怎样,何况也没有过分的行为,只是看看。
再说了,女人总是以得到男人赏识的为荣的,人家看你说明你还有一定的魅力,所以,就更不想其他的了。
可杨胡莉的想法就不同了,她就想搞点小乐子,让大家开开心。
莫老师好象在这个学校没几个能说得上话的人,除了上课,你能听到他的讲话。其余时间,从来看不到他同谁言语过,有时,杨胡莉到教研室去为老师送教具,看到莫然时,也总是发现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喝茶,看报,旁边没有人同他聊天说话。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始终是一个人天马行空,独来独往的,不见他身旁还有第二个人,男人没有,女人也没有,这显然是一种怪象,即然他那么痴迷女性,人长得也不寒碜,怎么只是停留在欣赏这一初级阶段,却从未迈出实质性的一步呢?
不可思议。
不过虽是如此,也并未见他有什么孤独感,看起来,人家活得很滋润,很开心。他的裤子从来都是很笔挺熨贴,衣服总是一尘不染,干净利落。据说他经常于周末乘车去市里“人民文化俱乐部”跳舞,日子过得还挺充实。
那一天,杨胡莉同罗大凤一起从食堂走出来,照例到教工食堂外的茶炉前接了一点水,刚要走,就见楼边出现了一个人影,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莫然老师,只见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杨胡莉,注意,他只是盯着杨胡莉,对另一个女性——罗大凤却视而不见。
他来到茶炉边,也是用饭盒接了一些水。
静默地站在一边,象在等待什么人似的,不走了,眼睛却一直没放过杨胡莉。
杨胡莉暗暗捅了一下罗大凤,意思是让她拿着自己的饭盒,把饭盒交到罗大凤手里后,她独自一人快步向楼角走去,一会儿便转过去了,速度很快,这边莫老师正楞神间,她已经从楼那边出来了,莫然依然在不解地想着,今天她怎么突然走得这么快了呢,冷不丁,只听得“当”一声,饭盒里落入了一个东西,定睛一看,是一截粉笔头,大概劲儿较大,溅起的水花,迸了他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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