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太主眼中带着审视,道:“这是杨家的家族玉佩,上至我,下至媳妇儿姑娘,每个杨家人都有,是杨家人的身份象征。” 杨柒柒愣了愣,旋即天真一笑,“柒柒虽然姓杨,可也不敢妄自攀认杨府的门第。豫国公这等钟鸣鼎食之家,怎么会让家中女儿流落在外。柒柒的母亲是长野罪妇,她从不曾与柒柒提过父亲,柒柒私下揣测过父亲身份,只怕是有什么缘故。母亲致死也没与柒柒说过父亲的身份与名字,柒柒只怕父亲也是因为什么获了罪。”她想到这一处,停了下来,面上流露出几分伤感。 杨柒柒心里清楚得很,在正堂上的诸位杨家媳妇儿,一个赛一个不是省油的灯。她若是满口认下来,绝不会上演什么至亲相认的感人画面,必定变成没完没了的盘问。问题多了,难免话和解释也要多。子虚乌有捏造来的,再缜密都会变成鸡蛋挑骨头的把柄。 眼下杨柒柒话说的再明白不过。只怕你们是搞错了,我不想攀你们高门大户。 以退为进,总归还有个同安长公主在。可对于杨家这般富贵人家来说,让骨肉流落在外,是多丢面子的一件事儿。若像上辈子那般,从没人知道有她这么一个人也就罢了。如今她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洛阳,对于杨家来说,这个女儿,不认也得认。 杨柒柒的三婶儿,三夫人楚氏忍不住开口道:“错不了的,这玉佩是上好的和田玉,是从咱们家的玉矿里采出来的。一验质地就知道的。再者,你母亲若是姓温,单名一个言字,那就更不会错了。你的生日也正好呢。” 杨柒柒听三夫人这么说,目光中渐渐流露出震惊之色,垂眸眉头紧蹙,一味的低头不言语。 崔老夫人看着她的神情大为不喜,沉着脸道:“怎么?杨家的门楣还辱没了你不成。” 杨柒柒当即朝着平阳太主跪地一拜,极认真道:“到底是家族血脉的大事儿,太主自不能凭着一枚玉佩与柒柒的几句话就这么快的下结论。还是再细查一查。”她说着眼中隐隐泛有泪光,看着大是楚楚可怜的模样,“柒柒一心寻父,盼着能在父亲身边尽孝,不想空欢喜一场。” 平阳太主见杨柒柒神情真挚,心中生出几分怜惜,道:“好孩子,我自会派人去仔细核查一番。”平阳太主说着,又细问了杨柒柒是如何从长野流放营出来的,温氏又是如何死的。这期间隐秘,杨柒柒自不能尽数都说出来。只说自己大病了一场,清醒之后便从流放营里出来了。至于怎么出来的,她自己也记不起来。 此番杨柒柒谈吐优雅,举止大方,倒是令原本担心她出身尴尬,教养不足的平阳太主极满意。又命杨清欢亲自送杨柒柒出门。 “母亲,我看这姑娘古怪邪门儿的很。温氏的孩子七岁大就在长野丢了,一个没娘的小丫头,是怎么活过来的?”崔老夫人提起杨柒柒,神情里都带着厌恶。 李夫人温婉一笑,道:“听仙儿提起,这位姑娘与梁国公世子虢国公世子鄂国公家的三公子是同窗。虽说这三位公子的师傅高深莫测,至今也没人晓得是谁。可想来也必定不是俗人,这丫头能与他们同窗,也是个有福的。” 李夫人这话面儿上看着是好话,却是很婉转的附和了崔老夫人对杨柒柒邪门儿的评价。可她说的委实都是事实,一个生于流放地的罪妇之女,是怎么能与三位贵族公子成为同窗的? 杨玉妍想起牡丹花会那日卫霖说的话,忍不住插言道:“老祖宗,仙儿听霖表哥与七皇子说过,他这位师妹,邪门儿的很。” 庶出的几个媳妇儿应和着李夫人与杨玉妍的话,也纷纷说起杨柒柒瞧着便是有心计的。 平阳太主目光沉沉扫过屋子里的众人,起身缓缓道:“今儿个就到这,你们都各自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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