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灿烂,春光明媚,八百里潜渊山到处绿意融融,鸟语花香,一派生机勃勃的景像。
在潜渊山三十六峰之一的飞云峰山脚下,同样也是湖光山色美不胜收的景色,如同一副活动的山水画卷,只是却有一声声充满着懊恼的叫声,给这秀美瑰丽的画卷硬是涂抹出一处败笔。
“师姐,师姐,这斧头本来就够重的了,你还要往上面贴什么千斤符,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往斧头上放千斤符也就罢了,还给我身上也贴了两张,我现在站都快站不起来啦,还怎么去砍柴挑水啊!”
一身月白色道袍拖泥带水,下摆撩起塞在腰间丝绦上,长发用根杂玉簪子在头顶胡乱挽了个道髻,俊秀的脸蛋皱成一团,连两条眉毛都耷拉下来,一张脸如同刚泡过黄连水一般,吕阳双手拖着地上的斧头,一副不可承受的样子,哀哀叫着:“师姐啊,就算本门允许整人,也不能这么整啊!你这么一弄,我都没法子完成师姑交给我的任务了呀!”
吕阳身边,一袭青色道袍的玉珰儿笑厣如花,一边将又一张黄纸画成泛出丝丝毫光的千斤符贴在吕阳背上,一边咭咭咯咯地回应吕阳的哀告:“唉呀师弟,不是师姐要整你,实在这是没法子的事——师姐刚接到七伯传音,说是师弟你这些天吃了许多灵药,里面不乏有那强壮筋骨增长肉身力量的药物,只是用这柄砍柴斧的话根本就无法达到磨练你的目的,因此专门让我给你加些料的。没法子啊,七伯既然交待下来了,师姐这做小辈的也只能遵从了。”
在吕阳背上粘好第三张千斤符,玉珰儿拍拍手笑道:“师弟你不用装成这个可怜样,按照七伯的话,你现在肉身力量应该在四百斤到五百斤之间,只是你还不能熟练掌握并使用好这身力量而已。师姐法力不算高,画出来的千斤符一张勉强能加上一百斤重量,现在你斧头上一张,身上三张,不过四百斤罢了,正好在你肉身力量范围之内。怎么可能就站不起来挥不动斧呢?”
听她这么说来,吕阳也不好再装下去了,苦笑一声:“好吧,我这师父还真能卖队友啊!”双手使劲将斧头擎起,扛在肩头。他这时**力量确实有将近五百斤,一柄斧头五十斤,四张符四百斤,加在一块也不过四百五十斤,刚好没有超过他的极限——只能说余甘子的眼力也忒毒了点,轻松看透了吕阳**力量的上限。
玉珰儿撇撇小嘴:“行啦吕师弟,你就知足吧!怎么说你还有四百多斤将近五百斤的力气能用。师姐我刚开始打熬气力时,连十斤重的柴刀也只能砍个三四十下就歇半天,不也熬过来了?”
吕阳咂舌道:“十斤?呃,冒昧问一下,师姐你那时多大了?”
“五岁,怎么了?”玉珰儿不明其意。
吕阳惊叹一声:“师姐你五岁修道,十四岁就已是金丹境了,九年,九年就修成金丹,厉害啊!”
玉珰儿嘻嘻一笑:“还算将就吧,哪能跟你比啊?师父不是说了,你最多只要三年就能修到金丹境,比我可快多了。”她又有些忸怩地道:“其实,我这金丹境有很大一部分是师父还有各位师伯,用各种灵丹强行将修为提上来的,根基还不够稳。所以前些日子,清微师祖闭关前,嘱咐我好生用功,将基本功课补足,增进道行修为到一定程度,才能进行下一步的修行,才能下山行走。”说到这里她忽然有些惆怅,往远处天际看去:“真想早点下山,看一看其他地方啊!”
吕阳见她情绪低落下来,安慰她道:“师姐,就算你有灵丹辅助,也得自身资质够好修炼够刻苦,才能这么快成就金丹境啊。我想,以你的天资只要你认真修行,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补足根基,就可以下山四方游历了。”
玉珰儿毕竟年龄还小,心性跳脱,闻言展颜笑道:“承你吉言,吕师弟,我也盼着那一天早点来到。”她抬头看了看天空,道:“吕师弟,时候不早了,你还不快去砍柴挑水?小心赶不上下午的功课,又或者千斤符过了时间法力耗尽,五伯真会教训你的!”
吕阳想到逐月子手中那片又长又厚的竹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应声是,便扛着斧头要往东边山峰走,又给玉珰儿叫住:“先别急,这个给你”她把一片长宽皆有寸许的薄薄玉符递给吕阳:“这张玉符收好,带在身上才能自由出入本门的护山法阵。”
“诶?那天师父带着我飞回来时没见什么玉符啊!”吕阳不解。
“修为到了金丹境不用玉符,随手掐个法诀就能通过护山法阵了。你现在还早着呢!”玉珰儿白了吕阳一眼。
“那我去了啊!”吕阳败退。
“早去早回,不然可真的要挨五伯的揍喽!”玉珰儿咯咯笑着,两手挽个法诀,身子一晃便不见踪影了。
吕阳羡慕地嘀咕道:“这一手是遁法吧?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学会。”他挺直身子向东边看去,摇摇头:“先别好高鹜远了,打好基础才是正理!”
无论是真一宗还是玉清圣人门下的功法,对门人弟子的心性心境都有所要求,这最基本的打磨心性的功夫必不可少。是以吕阳也只是嘴上唠叨几句,心中一点也不抵触。
“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吕阳念叨着春秋大贤的名句,一步步往飞云峰东山行去。
不就是五百斤沉铁寒柳吗?那算个甚!看小爷的!
余甘子要吕阳每天砍五百斤木柴,不是普通的树木,而是长在潜渊山飞云峰东山山腰一带的奇树:沉铁寒柳。他只告诉吕阳要这种树砍成的柴火,却没跟他讲这种树木的特性。吕阳也只当是柳树中的一种较少见的类别,全没想过这里面的弯弯绕。所以,当他兴冲冲地来到东山山腰,瞅准一棵不怎么高大枝叶尽往下垂的沉铁寒柳,一斧头往其中一根树枝上劈去时,他悲剧了。
他那四百多斤的力气挥出五十斤重的斧头,足足能一下将碗口粗细的树木砍断,但砍在眼前这根并不算多粗的树枝上,赫然发出“当”的一声金铁交鸣之声,斧头弹了老高,差点没把两手虎口震裂。再看那根树枝,却只多了个不到两毫米深的小豁口。
“啊啊啊!这是什么树,怎么硬成这样子?”吕阳气苦大叫。一斧头只砍出个小口子,这什么沉铁寒柳未免也太结实了些!他一边吹着有点发麻的手,一边盘算,除非自己每一斧砍出去都用上全力,不然绝不可能在下午功课前及时砍完五百斤柴火,并且在西山冷碧泉那里打一缸水,然后赶过去接受赤葭散人的教导。可是,若是真个全力以赴地砍柴的话,等五百斤柴砍完,还有力气挑水吗?“好吧,一样一样来,先砍完柴再说别的。”吕阳也是发了狠,这任务再怎么困难,总得去做才行。若是畏难怯苦只想逃避,那还修个什么心,炼什么道?
往手心吐了一口吐沫,使劲搓搓,吕阳双手操起斧柄,大声喝道:“努力!奋斗!”再次跟眼前的沉铁寒柳奋战起来。
顾名思义,沉铁寒柳这种树木密度极大,沉重坚硬如铁,就如地球上的铁桦树一样。又因为衡元星上灵气浓厚远胜地球,沉铁寒柳其性喜阴,时时能够汲取到各种阴寒性质的灵气,所以更比铁桦树多出一股子冰寒之性。在修士们眼中,似这种带有一定阴寒气息的树木,是初入修行道的新人们拿来练习炼丹炼器极佳的燃料,也是烧水烹茶做饭的首选燃料,亦是用来磨炼新人弟子心性的好对象,所以余甘子才会让吕阳来砍沉铁寒柳。
足足砍了有一分钟,这根不过一公分粗细的树枝才砍断。吕阳苦笑一声,将树枝拾起,猛地又扔下:“咝!好凉!难怪名字里面带个‘寒’字!”这根树枝拿在手中如同一根冰凌一样,寒气沁人。吕阳略一思索,将束腰丝带解下,放在地上。“没法用手拿,就用带子捆吧。”
用这根不过二尺来长却至少有四五斤重的树枝压住丝带,吕阳回了一口气,继续挥动斧头开始砍树枝。全神贯注忙于砍柴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也不可能发现,在他身边不远处,隐了身形的玉珰儿正看着他:“师父和七伯都挺放心你的,我可不放心。我倒要看看,师父口中三年便能修到金丹的你,到底会不会偷懒呢?”
“唉呀!忘了件重要的事!”
过了好一阵,吕阳停下斧头,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将砍下的七八根树枝归拢到一堆,忽然叫了一声,拍着自己的脑门:“师父要我砍五百斤的柴火,可是,五百斤柴火是多少?忘了拿杆秤了!”
“罢罢,按师父的说法,我这身子有将近五百斤的力量,待会砍得差不多了,把千斤符揭了,背起柴火一试便知道有没有五百斤。嗯,得是刚好背得动,再加上一部分,就应该只有多不会少了。唉,多出来的那些,全当是给师门做贡献了吧!”
吕阳歇得一会儿,又跳将起来,挥动斧头砍起柴。
“努力吧,努力吧!我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啊!呃?串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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