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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六章 胖子和茉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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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国昌早早地就离开诊所,临走时还嘱咐小芳下班后一块过来,只是又被小芳婉拒了。方国昌到市场逛了一圈,特意买了鸡翅草鱼排骨,又买了些里脊肉,回家就忙碌起来。那时太阳还没有落下,余晖散落在厨房外的梧桐树上,光影斑驳,随着莎莎的树叶摇曳。方国昌先把草鱼洗净,在鱼肚上斜着划开几道口,用料酒腌上,切上碎的葱片姜片和蒜末,然后用淀粉裹住。之后又是洗菜择菜,一个人忙的不亦乐乎。后来想起没买酒和饮料,就给方元打电话晚上问喝什么酒。那时方元已经开完会在回来的路上,只说不用他操心。

    方元喝不了白酒,给方国昌买了一瓶浓香的二锅头后,就搬着一箱啤酒和两桶果汁回家来。进门的时候,方国昌正在厨房里忙碌着,油烟机呜呜的响着,大有年后刚开工的架势。方元说道:“爸,您听,这油烟机叫的多欢,这是在接受首长的检阅。”方国昌一边掌着勺,一边回答道:“这是‘下岗’多久没喘气了,这下终于扬眉吐气了!哈哈!你朋友什么时候来?”方元拿着方国昌洗过的一根黄瓜咯吱咬了一口:“刚才胖子给我电话说在路上了,应该快到了。”方国昌点点头,然后让方元把西瓜和啤酒都放冰箱里冰上,又指着橱柜上的可乐和洗净的鸡翅说道:“一会儿俺给你做可乐鸡翅。”方元惊讶地问道:“这么厉害?过年回家刚跟您说过,您就会做了?”“只要你想吃的东西,俺都会做。”方国昌一边指着地上的葡萄,一边用胳膊抹了额头上沁出的汗,接着道:“厨房里热,你先到外面把桌子收拾一下,等他们来了,先洗几个葡萄桃子吃。”

    胖子和女朋友来的时候,方国昌正在房间做着酸菜鱼。方国昌跟他们打过招呼,接过他们手中买的水果和一些营养品,直说破费。然后让他们先在客厅里吃着水果,等酸菜鱼一好就吃饭。方国昌从见到胖子和他女朋友的时候就想笑,当着面没好意思,当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的时候,终于憋不住暗自笑起来。这笑有些嘲笑的意味,却没恶意,只是笑胖子和女朋友的确是“天作之合”“郎才女貌”好一个般配,只不过当这些充满赞誉的词用在两个身广体胖的情侣身上时,却又觉得不甚恰当,甚至有些扭曲和变味。“胖子”“胖子”,确实不瘦。中等身材,光头,一脸赘肉,眯着小眼睛,鼻尖圆滑,再看那肉嘟嘟的下巴,好像一捏能捏出油来。他的脖子上的肉堆了好几圈,脖颈上的那根金项链,也好像要撑开了。其实,真正让方国昌好笑的是胖子女朋友跟胖子的“般配”。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胖子女朋友的话,那就是足够“重量级”。胖子女朋友是一个典型的胖女人,腰和屁股看不出界线,好像用烙铁熨过一样整齐,只是像浑圆的水桶。她打扮时髦,倒也有几分姿色和别样的韵味:烫着卷发,眼睛抹了一圈深深的眼影,睫毛弯弯上卷。方国昌想起来,这睫毛要比媛媛的长的多。再看那肉嘟嘟的两腮涂着淡淡的脂粉,与白嫩的皮肤却也搭配适宜,白里透红,多了几分可爱。只是让方国昌不敢多看多想的,是胖子女朋友丰满的胸部和雪白的大腿。或许,这也是身体中最吸引人的地方,而她也有意在强调这一点:低胸吊带中深深的乳沟清晰可见,牛仔短裤则把雪白的大腿暴露无遗。

    胖子本名夏明泽,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在高中时的他本来也不胖的,只是到了大学后,第一学期就胖了四十多斤,过了一个春节体重就超过了一百八十斤,自此之后只增不减,再没有反弹。于是,“胖子”成了他的外号,大家反而逐渐把他好听儒雅的大名给忽略了。胖子是方元本科时的学弟,后来研究生跨专业考了另一所大学的的金融学。据说,那时只是因为胖子的女朋友在那所大学的美术学院读书。胖子没考博士,硕士毕业后在一家国企工作了三年后觉得没法“拼爹”,前途不甚明朗,就在艺术区里租了一间小房子,卖些把玩手件工艺首饰品。他还在正对门的墙上挂了两幅女朋友的油画,只希望能够遇见赏识的人,遇见愿意为他女朋友办画展出画册包装她的“伯乐”。只是两幅画一直高高地静静地挂在那里,仿佛洗尽铅华,不沾人间世事,至今无人问津。

    胖子的女朋友叫杨小茉,大家都叫她“茉茉”。跟胖子在同一所高中读书,小他两级,是一名美术特长生。不过,高中时的茉茉只能叫做“丰满”,并不算胖。高中毕业后,茉茉考上一所大学的美术学院,在大学里女同学们都在节食减肥,茉茉的身体却唱起了反调,不争气地胖起来。如今她已研究生毕业一年,是一家公司的美术编辑,负责做插画。闲暇之余则还是继续着老本行——画画。她一直想做一次个人画展,但由于一直没有找到赞助资金和合适的场地,所以做个人画展的事一直未能成行。

    提起胖子,方国昌早有耳闻。方元现在开心理诊所租的房子就是他帮忙打听的。而现在租住的两居室,也是胖子姑妈家的房子。他的姑妈一家因公在国外工作,要出租房子的时候,胖子在中间牵了一条线,让方元以远远低于市场的价格租了下来,一住就是两年,而中间并没有涨价。为此,每逢方元回家,方国昌都让他特意从老家带些花生油和一些土特产送给胖子家,以表达谢意。他这次来北京特意从家里多带的一桶花生油,就是要送给胖子家的。

    方元拿着两个椰子走进厨房,说让方国昌帮着切一下,然后走出厨房。不一会儿,只听见方国昌在厨房里大喊:“完了,完了,快来帮忙!”方元胖子闻声赶过来,见椰子汁淌了一地,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茉茉这时也扭着屁股过来,见残留的椰汁顺着案板滴嗒到地板上,也不禁捂着嘴笑起来。原来,方国昌以为切椰子像切西瓜一样,中间横了一刀没见反应,就抡起菜刀像砍骨头一样劈下去,椰子开了,里面的椰汁却哗啦一下都淌了出来。“这个……你看,浪费了一个。”方国昌有些不好意思,嘴里却小声责怪方元道:“你怎么不早告诉俺怎么切?”方元和胖子还在那里笑得前仰后合。胖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控制了一下情绪,笑眯着眼说:“方伯,没事儿,不还有一个吗?我来切!”方国昌看他们三个人笑的满脸通红,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起来:“我还嫌这椰子皮硬呢,一刀劈下去,你们看,这倒好!”然后自嘲道:“土老帽,真可笑!”

    这一个小插曲,本来让方国昌觉得特没面子,想想刚开始笑他们二人身广体胖的绝佳配对,这下反被他们“嘲笑”,倒觉得心里平衡了许多。后来感觉他们并没恶意,自己也觉得有趣起来,想想这一幕,以后或许是一种“谈资”。而对于胖子和茉茉来说,这一小插曲倒让这个晚上有趣地开场。他们和方国昌之间也仿佛在一霎那间熟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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