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燕之地。一个远离人世的地方,在一座山上,有无人为开凿的孔洞,洞口两侧是面目狰狞的鬼神头像。一个只点着阴暗烛火的山洞里,一个黑衣人对着台阶上的人影单膝跪下,开口道:“大人,叶家长子已被千蟹镇辖上的县令收押了。”“哦?他竟然没有反抗,”声音里明显包含了一丝惊讶,那黑衣人答道:“他很聪明,知道反抗不仅无用,而且还凭白给人把柄。”
“呵呵,有意思,叶家子弟,果然有不同凡响之处。”那黑影阴森森的声音又响起:“就是这样才好玩,传下令去,没我的准许,那叶城,不准死!”“是!”那黑衣人沉吟一下,接着说道:“大人,那叶濯,出京了!”“他毕竟年轻,没有他兄长和父亲那样的心机,只要他不影响我们的计划,就不用理他。”“属下遵命!”
叶濯在马背上疾行了半个月,除了休息吃饭的时间之外基本上一直在赶路,此时的叶濯,比前一月黑了几分,看着却更加健康起来。他现在已经到了盐城,最多再行五六日就能到千蟹镇,这盐城的驿站似乎建造的特别远,一人一马疾行半日还未见踪影,正是人困马乏时,却见前方有一条小河,变想尽快到河边饮马休整,吃点干粮补充一下水囊。叶濯选了一树荫处下马,把全身是汗的马解了鞍,放它去喝水啃草,自己则找一处平坦的草皮坐下啃干粮。
休息良久,叶濯正要上马时,耳边似乎隐约听到一声求救声,他侧耳倾听,似乎又像是幻觉,正要挥鞭驱马时却又真真切切听到一声“救命!”似是从西边树林里传来,然而这一次发出声音过后一切归于平静,叶濯稍一思量,挥鞭往驾马往西面树林疾驰而去。
此时叶濯西面的树林中,一个少女和两个老人正在被一群执刀恶徒追杀。少女一副狼藉相,脏污的罗裙却难掩本身的清丽秀美,正扶着受伤的老妪用的速度与恶徒拉开距离,另一老者则是不是回头努力进行阻拦,然而他毕竟只有一人。三人奋力往东边跑,希望前方的小河可以稍作阻挡,但老妪伤势似乎很重,已经不能靠自己的力量起身,少女想要把她扶起来却无能为力,老者已经深陷重围被制服。
“那小妞,爷几个只是想把你抓回去给当家的做压寨夫人,只要你停下来,我们就放了这老头子和那个老婆子!”带头模样的恶徒嬉笑着喊道:“若不是见你们跑得有趣,你以为我们几个汉子会追不上你一个弱女子?哈哈哈……”几个恶徒笑作一团,少女听到这话心下绝望,竟是一下子双目无神跪坐在地,似乎是放弃了。
几个恶徒几个呼吸间就到了跟前,有一人叫嚣着:“小妮子,怎么不跑了?乖乖随我们回山给大当家的做压寨夫人多好。”其他几人也是极为得意。为首那人突然道:“这两个老鬼伤得太重,抓回去也没什么用,不如杀了算了!”
说完就要动手,那少女脸色苍白怒道:“你们说过只要我停下来就放过他们,竟然……”说着就说不下去了,之前她没有细想,现在才觉得自己是多么幼稚,恶匪做事怎么会守信,留着活口回去官衙告发他们?几个恶徒狰狞着面孔向两个老人走去。
少女定了定神,向看着她的匪徒娇声道:“这位大哥,我随你们回去就好,可是我现在全身发软,你能不能先扶我起来?”那恶汉听她声音娇媚,警惕已经少了一半,上前扯着少女的胳膊把她拽起来,却只见寒光一闪,恶汉就发现自己喉间多了个什么东西,随即一阵剧痛传来,这恶匪就捂着脖子倒下了,那喉间的事物竟是刚还插在少女云鬓的金钗。
几个恶匪政要对两个老人下杀手,却听得身后“扑通”一声,转头一看,自己那同出匪窝的兄弟已经鲜血淋漓的倒下了。而之前似是有气无力的少女更是已经跑出几十丈远,都被吓了一跳。那匪首狰狞着喊道:“小贱人,敢杀我的人,老子今日就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随即招呼着手下人向少女追去。
少女毕竟女儿身,不如这些刀口舔血的恶汉体力好,虽说跑的远,但在恶徒的奋力追赶下又即将落入那凶狠的匪首手中。几个恶徒眼看就要追上,都是一阵欢悦,而此时却听到一阵迅疾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似乎是正往这个方向赶来,几人脸色一变,匪首侧耳听了听,轻松道:“一匹马,别管,追!”
其他几人听闻他的判断,又狞笑起来,眼前佳人触手可及,一骑而已,难成大患。少女见也听闻一阵蹄声,心里稍稍生出希望却又发觉只有一骑而已,恶徒已能抓到她的衣襟,不由悲从中来,只是闭眼尽力往前逃。
叶濯远远就见几个持刀恶汉追着一个衣衫狼藉的姑娘紧紧不放,看起来是要用刀劈下,当即吓了一跳,举起随马携带的手弩朝最接近少女的那恶汉就是一弩,那恶汉刚要抓住少女的后衣襟,就听到一阵锋锐之极的风鸣朝自己激射而来,未及有所反应,弩矢已经刺穿他的咽喉将他钉在地上。
另外的恶徒一惊,顿时停在原地不敢上前。为首的恶徒见他年轻,心生轻视之意,开口道:“阁下何人?此事与你无关,若是识相,就赶你的路,要是不懂事,别怪爷几个连你一起收拾了!”
叶濯一阵轻笑,他以前随大哥出来游历,见过的阵仗比这打多了,瞥了一眼那少女,淡然开口:“这女子我保定了!若是识相就滚远点,若是不识相……呵呵,小爷现在正在气头上,不介意拿你几个放松放松。”
“小子大言不惭!兄弟们,上!”那匪首见叶濯“不识时务”,带着剩下的两人就冲上来。叶濯神色一凝,这几个杂匪好不识趣,当下用力一拉缰绳,身下骏马就将一双前蹄抬起,照着当先冲上来的恶汉胸口踏下去。
“噗!”那恶汉喷出一口血箭的同时壮硕身子往后飞去,倒地之后再无声息。这招是赤羽少帅在叶濯十七岁生辰之时来看他,见他一手好骑术,心下喜欢,教给他的战场杀敌之术,不成想今日竟用在了恶匪身上。剩下几个匪徒看的心里一寒,随即停下脚步,一边的少女却一阵欣喜:“有救了。”
“阁下一出手就要人性命,是否过了?”那匪首沉着脸:“如今阁下连杀我二人,已是不死不休,在下日后定当回报!”说着转身就要走。
叶濯见他要走,脸上露出一抹戏虐:“我有让你走吗?你不要人性命,那两位老人家怎么会伤得那么重?”又转身对那少女开口道:“你可知他们为何追杀你几人?”那少女流露出一丝期待,道:“回恩人的,话他们只说要抓我回去给他们的首领做夫人,未曾透露其他。”
“哦,”叶濯稍一沉吟,就明白了少女期待的是什么,对几个匪徒开口道:“你这样的散匪,最多求财,怎敢结下人命因果?是受何人指使,竟要谋人性命?”那匪首见叶濯不让他们离开,已是心惊胆战,色厉内茬道:“我等授命之人你难以想象,若是坏了那位的好事,无论你是谁都不好过!”
“呵呵呵,还有人以此威胁我?”叶濯一脸不屑,他不是嗜杀之人,今日这伙恶匪光天化日之下竟谋人性命贪人姿色,又被大哥受诬陷之事刺激,顿时杀性大起,举起手中弩箭对着另一人问道:“你说,不说,死!”那人惊出一身冷汗,犹犹豫豫不敢开口,叶濯心下不爽,对着他的胸口就扣下了机括,“噗!”又一恶徒身死。
片刻之前还对少女三人面露凶相的恶匪,此时只剩匪首一人,他本已经被吓得颤颤巍巍,却见叶濯的弩机已经没有箭矢,神色一定,丢下手中钢刀转身就跑。
“额?”叶濯一阵无言,刚刚还很有骨气,自己楞了一下这杀人不眨眼的恶匪竟然逃了,“可惜了,白费心机。”随手一甩,两道黑影就往匪首疾射而去,“噗噗”两声,正在拼命奔逃的匪首就往前扑倒在地,仔细一看,他的双腿竟被两柄小巧的飞刀洞穿。
叶濯下马向他走去,“有骨气”的匪首只能满脸恐惧往后挪,没几步就被叶濯追上踹翻:“说一说吧,不然我只好让你感受一下噬心的美妙之处了。”那匪首毕竟是江湖人,怎会不知噬心的可怕之处,这是一种药,并不致命,但服下之后有万蚁噬心之苦,绝对是生不如死。只见他浑身一抖,用颤抖的声音道:“是张刺史……”话未尽,叶濯耳边就传来箭矢破风之声,身子急速往旁边一闪,然而那锋锐的似乎不是对着他来的,因为那箭矢赫然插在倒地的匪首额头,穿刺而过,他的眼睛还瞪的大大的,似乎是想不到为什么自己会死。
“张刺史?他的话似乎没有说完,反正跟这徐州刺史扯不开关系就是了。”叶濯暗暗想到,。又见一边的少女似乎受了惊吓,就又去安慰她道:“姑娘,已经没事了,你是哪里人。若是顺路,就带上两个老人同行吧。”
那少女抬起头来,眼眸一暗:“回恩人话,我三人本千蟹镇人,家中无父母,只有姐姐与两个收养我姐妹的老人相依为命,姐姐一月前遭人利用,用来诬陷当朝中书令之子叶城,已经去世。而后家里屋子遭人焚毁,二老觉得这是有人要杀人灭口,所以带着我往京城去找中书令大人求救!”
叶濯顿时如遭雷击,这三人竟是那渔家女家人!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