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楙走到大堂,正见鹤儿抱着小夏侯,正招呼家兵往门外走。他大喝一声,“干嘛去?”
鹤儿赏了他一个白眼,有点不耐烦地说:“要你管。”
“你,我才懒得管,你把我童养媳拐走了,那就必须好好管管了。”伍楙是真心不要脸,五岁孩子面前也敢这样瞎嚷嚷。
鹤儿瞬间服他了,懒得跟伍楙纠缠,直接说道:“我在城东认识两个小妹妹,她们弹琴跳舞都好厉害。我带小夏侯去找他们玩。你一个大男人也跟着去?”挑衅地翻着白眼。
伍楙心中了然,这两个小蘑菇可是我种在野地里的菜,早就暗中瞧过了,鉴定合格,对得起历史大名。
他准备再散养一段时间,多吸收点雨露阳光。再摘回家一锅煮的。毕竟野生的比大棚菜要更有营养,更有生命力。
得有半年没见她们了,那必须去,看看要不要施点农家肥什么的。
“你真要去?”鹤儿奇怪地问道。伍楙平时很不耐烦听慢悠悠的琴声,也不喜欢参加女生活动。
“当然!万一你把我的小夏侯卖了怎么办。我得去看着你。”伍楙一把从鹤儿怀中抢过小夏侯,用食指勾一勾小夏侯下巴下的肉,她马上呵呵笑着躲避。
小孩子怕痒,碰一下她就笑,跟电视遥控器一样,百试不爽。
这丫头五岁了,营养好。差不多一米高了,快二十公斤,抱着挺压手的。
鹤儿一把打开伍楙不停开关遥控器的手,生气地抢过小夏侯。
她有理由生气。伍楙也太无良了,专注地把小夏侯当电视机,开了又关,关了又开。可怜的孩子,笑得全身抽搐,一会儿就没力气了。
鹤儿嘲讽道:“她们父亲不在家,你一个大男人跑去做什么?好意思?”给了伍楙一个白眼。扬长而去。
伍楙对两只小蘑菇的情况当然如数家珍。
她们父亲早年有心于仕途,但没门路举孝廉,又不想做刀笔吏。干脆做生意,头脑聪明,还是赚了点钱。老来得女,膝下又无子。于是将两只小蘑菇当成了掌上明珠。特意请宫中遣返的老宫女教他们琴棋书画。
其实伍楙还出过力,两年前的退休老宫女,伍楙塞了大把钱,才打动这位宫廷艺术家。请她出山。毛遂自荐于她们家。
两只小蘑菇当然就是江东二乔了。她们是双生子,同卵双胞胎。生于公元182年,今年十岁了。
她们真心不是误传的桥瑁家亲戚。否则孙周岂敢在战场上草率地纳她们为妾。桥家可是出过太尉的。
再兵强马壮,也得考虑手下士族的感受吧?不怕他们兔死狐悲?
只有半年就要出仕了,是时候收网了。
“之郎!”
卞喜一溜烟跑过来,这段时间他过得很舒心,伍楙将洛阳城那个脸上有痣的侍女赏给了他。
他倒是要求不高,直接娶为正妻。辛氏教出来的丫环,配这山贼,他很满意。所以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去把那个赌场的王大头找过来,不要声张,悄悄地。”
卞喜露出猥琐的笑容,一副狗腿子的样,应诺一声,拔腿往外跑。
不久,卞喜便带回来一个人。头罩黑纱,手脚捆绑。
伍楙哭笑不得,叫你悄悄找人,没叫你直接绑了呀。真是山贼习性不改。伍楙也懒得责怪办事不靠谱的卞喜了,挥手令他解绑。
被绑过来的人显然吃了苦头,见到伍楙,纳头便拜。
“伍郎,伍公子。小的该死,小的再不敢开赌场了。求伍郎饶了小的一命。”磕头如捣蒜。
“王老板不用怕,家将办事不利,怠慢了王老板。还请王老板海涵。卞喜,还不给王老板道歉?”伍楙喝着茶,慢条斯理地说道。
这套路,卞喜熟悉,他嘻嘻哈哈地扶王大头起来,给他道歉。
王大头哪敢,惶恐不安地喋喋不休:“不敢。不敢当将军大礼……”
“王老板,这次请你来,有一事相求。”
“哪敢当公子一个求字。公子但有吩咐,小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王老板信誓旦旦。
“王老板可认识城东的乔老?”
“认识,认识。”
“听说乔老头有一双女儿。那不知,王老板能否让乔老卖女儿啊?”
“啊?公子,那乔老头做点生意,也算富裕之家。这个只怕不好办呀。”王大头眼前一亮,干的就是这个,赌输了,卖儿卖女,逼良为娼什么的,业务太熟练了。不过这乔老头老实本分,做点小生意,一直不曾照顾他的生意。
“王老板就是谦虚。县衙的卷宗,王老板涉案十几起。却依然如此潇洒自在。王老板别告诉我,你是皖城的大善人?”
王大头扑通一声,又跪了,继续捣蒜,“公子饶命啊,小的一定照办,一定让乔老头倾家荡产。一定让他死无全尸。”
“王老板,你理解错了。乔老有两个好女儿,谁知道某以后会不会叫他一声岳父岳父呢?你敢害我岳父?”伍楙佯装生气。
王大头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些士族真不是东西。表面上名士风度,暗地里坏得流脓。他自己和这些士族比起来,简直跟小白兔一样纯洁。
两个十岁的丫头片子,这倒不是伍楙如此禽兽不如。
不过他马上要出仕,大汉当官不得在本郡。一旦离开,谁知道两个丫头会出什么意外。哪里比伍府更安全呢?
且说王大头屁股尿流地爬回自己的赌场,仍旧心有余悸。人家地主土豪的少爷,强买强卖,还给几个钱。
这伍家的大名士,竟然一个铜板都不掏,就要抢人家一双养了十年的姑娘。啊呸!真不是个东西。看来我王大头还不够坏。
王大头骂人,事情还得办得漂亮。否则,那就没有否则了。无非是县衙抄家,他自己女儿,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贵公子肯定看不上头那么大的女子吧?
“旺财,城东乔老头的店铺,租子该涨了,去……”王大头呼呼喝喝,叫来小弟,吩咐如此如此。
伍楙正无聊地翻着《春秋》,琢磨着关羽是不是从这里面悟出了上古武功秘籍。
宁儿给她续茶,刚才的对话自然全听在耳朵里,她好笑地说道:“公子,既然看上了乔家女儿,何不等他们年岁稍长,光明正大地迎进门,何必使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这你就不懂了,十来岁的小姑娘,在家自学怎么行。十岁正是认真学习的好年华。每天起码得读三四个时辰书,才不叫浪费光阴。伍府的教育比散养要好多了。少壮不努力,老大入冷宫。这是为她们好。”伍楙振振有辞。
宁儿捂着嘴偷笑,“公子对乔家两位妹妹如此看重,那是她们的福气咯?”
“宁儿真聪明。可不是嘛,以她们家世,嫁个富家翁,或者被哪个强盗兵匪抢过去,有好日子过吗?长得漂亮,又没有自保能力,这是罪孽。你家公子我,宅心仁厚,只好义不容次地保护她们了。哎,人太善良,就是看不得人间不平之事啊。”伍楙做悲天悯人状。
宁儿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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