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睡早起,结束了锻体之后,又是新的一天。林之洋终于得空,穿着一新前往云府拜会。
因是靠着城主府的后墙建造,云府的大门朝西。好事的林之洋特意绕道城主府大门,昨天的壮汉正带着重枷垂头丧气地站在硕大的告示牌前,再也没有‘敢问爷爷我是谁’的嚣张了。
壮汉的身边站着一个同样垂头丧气的带枷年轻人,林之洋仔细打量一番,也不知道云锋哪里找来的倒霉蛋,眉宇之间竟然跟自己有几分相似。“代人受过的滋味是不好受。兄弟,长得像我不是你的错,但是你不应该糟蹋我的天才的气质。”林之洋有些自恋地想。
云州城的本土居民围成半圈,对着两个被定性为‘醉酒滋事,带枷三日’的倒霉蛋指指点点。林之洋笑着退出圈子,却看见两个白人仍在激烈地争吵。“外国人真面,不是有决斗么?光说不练假把式!”林之洋心想。
心生鄙夷林之洋趾高气扬地从两个外国人身边走过,施施然地向云家宅门走去。隔着百米都能看到朱红的大门,硕大的匾额,“云府”两个镶金大字熠熠生辉。但是那排到百米开外的队伍却让满心期待的林之洋心里凉了半截。
作为本土势力的领头羊,雄踞云州万年之久的云家是众多势力攀附的对象。无论是外来的商家,还是本地的官吏,甚至是各个阶层的魂修都期望得到云家的青睐。终南捷径自古就是行人络绎不绝。
等待是无聊的,所以形形色色的人们相互之间开始攀谈。这个说有个绝佳的商机想与云家合作,那个说魂修一道有所感悟,希望云家主给予指点,……更有书生打扮的,扬言偶得一词,希望能入云罗公主的青眼。
林之洋笑笑,连云罗公主是两个人都不知道,还想登堂入室?他只是想见一见罗玉静,送上生日的祝福,至于云家大小姐云玲他是没有兴趣的。
虽然林之洋弄得高深莫测的样子,但是也不妨碍背后人们对他窃窃私语的议论,又是一个想要攀龙附凤的小子,估计是想用肩头上那个小袖猴讨云罗公主的欢心。三言两语之间,林之洋成了想凭宠物幸进的小白脸。有几个俊彦看向林之洋的眼神里也充满的敌意,情敌。
林之洋并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只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随着人群慢慢地向前挪动。林之洋从来没有想过运用现在的关系直接见到罗玉静。父母爱情的凄美让他觉得一切顺其自然才好。当然如果事不可为,他是不介意动用一些手腕的。
也许是得了千年食人灌枝条而精神振奋,今天云府门旁的乐乎亭里是外务主管云攸亲自坐镇。因为直属上司亲临,几位知客们不敢怠慢,一个个都忙得团团转,直接增加了宾客们的接见速度,这让苦等多日的各色宾客喜出望外。
快到正午的时候,林之洋才来到乐乎亭外的那一溜桌子跟前。接见林之洋的是一个家丁打扮的青年人。青年身着青衣小帽,胸口一枚玉质的云纹徽章,低着头,正在整理文书。
感觉有人过来,家丁头也没抬,闷声道:“姓甚名谁,何方人士,来云府所谓何事?”
林之洋没有介意家丁的无礼,自顾一拱手道:“魂修末学,林氏终南金坚阁一脉林之洋请求拜会北平罗氏之女罗玉静。有请柬为凭。”说着从怀中拿出那张带着体温的秀美请柬。
家丁闻言,猛地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林之洋手中的请柬,右下角的那一个宛如铃铛的云纹印章说明了这张请柬的真实性,大小姐的印章可是从来都不示人的。
家丁接过请柬,道了声“稍等”,就急匆匆地跑进了乐乎亭里。不大会功夫,云攸就带着笑声走了出来。
云攸的长相与云牧几乎无两,只是身材清瘦了些。见了林之洋就笑道:“你个小子,直接进到府里不就完了?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作甚?”
林之洋仍是拱手道:“叩门拜会,登堂入室,求见芳颜,正式!”
云攸听了林之洋的话,笑地更大声:“好,好,就由得你的正式。可惜来的时间不对,玲儿和静儿已经焚香净身,开始准备明天的种魂仪式了。想要正式拜会,等明天吧。哈哈。”
林之洋一听,再也保持不住矜持,暗中爆了一句粗口,俊秀的眉宇皱成一团。好一会儿,林之洋长出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就明天再见吧。这是小侄准备的生日礼物,还请云叔代为转交一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
锦盒里自然就是林之洋最后一枚闯塔魂晶。手执锦盒的林之洋想了想,拿起桌子上的笔,就着会客记录纸写下一段字,折成纸鹤的样子一同交给云攸。
待云攸接过锦盒纸鹤,林之洋陡然道:“不许偷看!”说完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在云攸的笑声中,林之洋一把夺过请柬,塞入怀中,讪讪地离开。
林之洋的礼物很快地就到了四陈居的小院里。已经可以独自行走的云玲一把抢过锦盒开始摆弄。
锦盒是林之洋自己制作的机关盒,需要拼对盒盖上的四个字才能打开。简单的机关却难坏了自诩聪慧的云玲大小姐。
罗玉静看了一眼正愁眉苦脸地对着锦盒的表妹,微笑着打开纸鹤。信笺纸上的字规规矩矩,却也称得上力透纸背。
“人生最辉煌的起点,只为换你一生笑靥相伴。终南金坚阁林之洋字。”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罗玉静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那边的云玲却真的要哭了:“这登徒子,费得什么劲,弄出个破盒子,神神秘秘的让本小姐都解不开。”
表妹抱怨的话打破了罗玉静酝酿的感动,她哑然失笑,好看的眉眼弯着,道:“你试试‘执子之手’四个字。”
云玲闻言立刻动手,一拼出这四个字,锦盒啪地打开了,一颗硕大的圆晶发出奕奕的光辉,映得姐妹俩笑脸如花,十分动人。
再说林之洋,此时正懊恼着盘算自己正式拜会的做法是否正确。小园相会,直取芳心确实是行之有效的方法,这一点是被众多传说中的爱情故事证明了的,但结果却大多得不到女方亲属的祝福,这让力求完美的林之洋心生芥蒂,况且他也不愿意蝇营狗苟的,无端亵渎了罗玉静的灵秀。
不知如何取舍的林之洋很快就回到了梦魂阁暂居的小院,沉思却被大胡子薛甲爽朗的笑声打断。林之洋一抬头,张大民,薛甲,张明松,于淑华,刘振东正齐刷刷地看着自己。
林之洋马上把心思丢到了脑后,惊喜道:“表舅,你怎么来了?哈哈,大胡子你犯事了!松哥,你的事怎么样了?”
张明松先开口,满是兴奋地道:“之洋,大民伯父已经答应让我归宗了,方才还陪着我去看了桂花,她门口的红灯笼已经摘去了。大民伯父对她很满意,说只等满孝一年,就给我们办喜事。”
林之洋看向张大民,见他微笑地点头,便对张明松道:“松哥,恭喜了,终于如愿以偿。想来你入驻云木镇的事,刘伯父已经答应了吧?三喜临门呐。”
张大民接口道:“不错,我这次来就是要跟刘掌柜的商量下具体的事宜。云州城里,咱们十三香的口碑已经摔碎了,想要重铸,当真不易。还好刘掌柜的肯帮忙。”
刘振东笑道:“张氏十三香确实是梦媒极品,魂香王者,只不过是宵小之辈经营不善罢了。”
于淑华却道:“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几个大男人就这么在院里傻站着?”
刘振东一拍额头:“快,屋里请。”
小小的客厅了,几人坐得满满当当的。殷勤的张明松给每人都倒上了茶水,这也是他原来的本职工作。
薛甲当先开口:“怎样,之洋?见到罗家的小妞了?”众人闻言都眼睛发亮地盯着林之洋。
林之洋没好气地道:“让云攸大叔给挡驾了,说是要准备种魂。这家伙,出了名的不愿见到别人的好。”扫了一眼众人八卦的眼神,道:“看我干吗,我可是响当当的一枚铜豌豆,有困难,克服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林之搞怪的话,立刻引起众人的哄笑。林之洋却正色道:“大胡子,别说我了,你怎么回事?那匕首跟你有关系么?”
说起正事,众人都收敛了笑容,薛甲点头道:“适才我去了城主府,看过了之洋的那个精钢的衬甲。没错,匕首是我打的,而且还是我荣升大匠师的晋级之作。所以印象更为深刻,即便时隔多年,单凭痕迹也能认出来。说起这把匕首,就得说一下关啸天。”
张大民闻言惊道:“可是云木镇一代猎王关啸天?他不是十年前就失踪了么?”
薛甲点头道:“就是他,我说的是失踪之前。关啸天与我是发小,关系莫逆。那一年他的独子关金风大婚,恰好是我晋级大匠师,我就把匕首取名叫做金风,送给他作为新婚贺礼。
要说这关金风也是颇为了得。虽未魂成,但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把他家传的窥豹之术练到了极致。若是单论猎取血斑豹,关啸天也是自叹不如。他的小娇妻我也见过,名叫张玉露的,是个大家闺秀。两人一起,称得上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可惜,就在关金风成亲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关家一家四口竟然离奇地失踪了。为此,我追查了整整十年,一直没有消息。直到刚才才确定的金风匕首的消息,想来老友已经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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