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
珑儿坐在病床前，把手伸进了被子下，嘴里喃喃地念道，感受着温暖的被窝里那冰凉如雪的肌肤。
一旁的生命监测装置正发出规律的嘀嘀声，平稳的心率图和正常的血压值显示病人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突然，白色的棉被动了一下，珑儿赶忙抽回了手，床上躺着的总裁轻轻地抿着嘴，咽了咽口水，然后微微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
强撑着坐了起来，张静玲迷茫地扫视着周围的病房，最后，目光落到了眼前的女孩身上。
珑儿拿起病人专用的水杯，张静玲的手臂动了动，又垂了下去。
“使不上力，来，喂我。”
满足地喝了戳饮了几小口水，总裁接着望了望四周。
“明宇呢，他怎么没在这？”
珑儿低着头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医生和护士走了进来，准备进一步的检查。
张静玲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躺了回去，眼神呆滞地望着白色的吊顶。
“杜先生，飞机马上就要落地了，请您调整好座椅，系好安全带，谢谢。”
空姐低声叫醒了睡姿很不雅的杜阳明，一旁低头眯着眼的明宇也被拉回到现实中。
“唉，想不到醒来问的居然是我……”
“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明宇随即想了想，还是否决了这个念头。先前他透过监控探头一直在看着干部病房里的情况，见总裁醒了没什么大碍，松了一口气。
“老哥？到了……吗？”
杜阳明调整好了座椅，睡眼朦胧地伸了一个懒腰。明宇朝着窗外望去，脚下的规划整齐的城市清晰可见，机长也在此时打开广播开始提醒乘客不要走动。
很快，飞机降落并滑行到了贵宾出口，杜阳明和明宇起身走了出去，机长站在舱门口向两人道别。
“啊！这天可真蓝！”
杜阳明站在连接口望着天空感叹道，明宇也没心思欣赏这风景，直接朝前走，杜阳明向机长和空乘们到个了谢，也跟了了上去。
“老哥，不去出口？”
明宇转身走下了楼梯，朝着出口相反的方向走去，身后跟着的杜阳明纳闷地问道，他没有右转往国际到达出口走，而是直接拐到了左边，这里只有一个关闭着的货运楼梯，门上写着禁止入内的德语提示。
“我过不了安检。”
杜阳明看了看明宇腰间别着的家伙，也就没有多问什么，跟着明宇进了电梯。
电梯往下运行了一层就到了。两人走了出去，杜阳明有些紧张地望着四周，这里停满个各种全尺寸的SUV，每辆车上都没牌照，而且连车标都被扣去了。
明宇在拐角处停了下来，车后走出一男一女，杜阳明打量着这两人，都穿着黑色的军用风衣，和明宇的是同一款。
“明，这么快就到了？”
“拖这位的福，享受了一次私人航班。”
明宇笑着走过去和这个金发女子拥抱了一下，互相拍了拍对方的背部。杜阳明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简单的问候过后，杜阳明了解到这位金发碧眼的女士名叫杰西卡，掌控者一家私人基金，肌肉发达的男子则是华夏国的情报人员，不过他的身份是公开的。
“咱们进车里说。”
一行人钻进了一辆停在角落里的奔驰G500，明宇打开了空调，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对杰西卡问道：“你也知道我此行的目的。”
杰西卡眼角朝后动了动，明宇继续解释说：“没问题，自己人。”
杰西卡这才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明，实话实说，很难，美国人的航母已经开过来了，这边压力很大。”
“你有没有办法帮我联系？”明宇想了一会儿，没有放弃追问，“瑞银的转账被退回来了，他们已经不信任我们集团了。”
杰西卡苦笑了一下：“我也联系过很多次，得到的答复都是拒绝。”
“这样，没关系，我只需要你帮我盯紧点那几个美国人就行了，剩下的事，我自己来想办法。”
“好的，那就祝你好运。”
“嗯，你也是。”
说完，杰西卡递过来一把蓝天白云标的钥匙，明宇和杜阳明下了车，上了另外一辆宝马，一路上没有安检，也没有人来盘问，宝马就这么上了高速。
“我们去哪儿？”杜阳明迷糊地问道，他还没搞清楚事情要怎么发展。
明宇切换到了自动驾驶，说道：“情况很不妙，以前的关系网全部断了，杰西卡是我能联系到的最有影响力的人了，她都没办法联系上高层，看来美国人是有备而来。”
“或者，他们开出的价码很足……”
“杰西卡是不是以前和你共事过？”杜阳明脑子转得很快，继续追问道。
“嗯。”明宇点了点头，当下的情况已经不能把杜阳明在瞒着了，“我在波斯的上线就是她，不过她已经洗手不干很多年了。”
“你有没有什么认识的人？”
“没有，我还真没在欧洲待过。”杜阳明摇了摇头，明宇想到他是在美国念的研究生，也就相信了他。
“家里的关系都集中在几个产油国上，欧洲这面只认识几个不太高级的官员。”杜阳明生怕明宇不相信，又接着补充道。
“没关系。”明宇摆了摆手，“事到如今，只有我们亲自上门了。”
“要去找谁？”
“还是一个老朋友。”
明宇说完，打着转向灯朝出口拐去。
天色还早，咱们先吃饭。”
宝马很快就下了高速，拐进了路边的一家小镇，这小镇都是尖角哥特式的风格，安静祥和之中又带着一丝丝的古典韵味，虽然只建成了十多年，但复古的设计还是给它披上了一层历史的厚重感。
两人停了车，随便找了个餐馆坐下，这会儿还是下午，只有几个老头在角落里拿着放大镜在研究着手中的已经泛黄了的图书和报纸。
上菜速度很快，不一会，飘着浓郁的麦香味的面包和酸菜香肠肘子就端了上桌，还有两杯泛着气泡的黑啤酒，杜阳明先尝了一小口，口感细腻，淡淡的苦味中带着一丝丝的甜味。
“还要开车，喝酒是不是……”
明宇叉起一片香肠放到嘴里，说道：“没关系，等会开自动驾驶就得了，不违法。”
“想问什么，就问吧，别憋着。”明宇低着头说道，看样子是看穿了杜阳明的心事。
杜阳明显然有些吃不惯有些腻人的美食，端起酒杯干了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在私底下谈判？”
“董事会上我也说过了，我有我自己的渠道。”明宇继续低头消灭着盘中的美食。
“那……”杜阳明望了望四周，压低了声音，“咱们这次来，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既然求人办事，自己也要有足够的筹码，我这里还有点他们感兴趣的东西。”
“我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关键是你。”明宇抬起了头，盯着杜阳明说道。
“我？”杜阳明也愣了一下。
“没错，你的身份。”明宇扯过一张纸巾，擦了擦把手上的水渍，端起来干了一大口，继续说道：“中东最近又开始打起来的，你这个时候过来，很难让人相信没有什么目的。”
“不过你放心，柏林还算安全，我会尽量保证你的安全。”
明宇说得轻描淡写，杜阳明却沉下了脸。
“走吧，结账！”
明宇拿出了信用卡结账，顺便多刷了一点小费，两人就回到了露天停车场。
“没监控，你帮我看着点人。”
周围都没什么人，明宇打开了宝马的后备箱，杜阳明凑过去一看，立刻惊呆了。
“好家伙，竟然有这么多装备！”
不理会这位公子哥的惊呼，明宇拿起一件凯夫拉，麻利地给他换上，自己也挑了一把格洛克别在腰间。
“你不拿一件穿上？”
“太重了，影响灵活，你穿就够了。”
宝马发动，明宇开启自动驾驶，导航设在了柏林城外的一个别墅区。杜阳明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心思也是飞到了万里之外的祖国。
“德国十几年前就完成了机器人工业化，你看看现在的国力有多强。”明宇挑起了话头，也许是觉得车里有些无聊。
“是啊！”杜阳明也换了换姿势，望着窗外那美丽的景色看的出神，“我们也只是想为国家做点实事儿，没想到遇到了这么多阻力。”
“这次出事，许文澜和李雨泽两个人绝对跑不了关系，可惜，他们都躲在幕后遥控，我也没抓到什么证据。”
“你也别自责，明总。”杜阳明点了一根烟，握着车载烟灰缸把玩着，“李雨泽关系通天，手神得很长，很多人对他也不满，包括我。”
“哦？”明宇倒是有些奇怪，李雨泽的背景他也详细调查过了，别看这位公子哥的父母不怎么给力，往上数三代，全是不得了的人物，而且，全国大部分的办公专用系统订单都和他的家族里的皮包公司脱不了关系。
这样的人，手再长，还能长到哪里去？
“今天早上开盘，股价就像拉稀一样拦都拦不住。”杜阳明点开了手机，明宇凑过去一看，一条断崖式的价格走势看得人心惊胆战。
“这是正常的，昨晚的常委会刚开完，圈子里就传开了，刚才我才开机，几百条短信就冲了进来。”
“看，现在都还有。”
杜阳明打开了短信箱，一条一条地往下翻，全是询问工厂的事情，有几条更是搞笑，直接问起杜阳明愿不愿另寻高就，毕竟这样的公子哥到哪儿都是让人给供着。
“良禽择木而栖。”杜阳明翻到一条短信，小声地念了出来。
明宇一看这发件人，备注名竟然写着“隐藏BOSS”几个字。
“隐藏BOSS？”明宇有些搞不明白。
“是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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