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烤鱼店，张浩远和谢琴吃得打着嗝出门，结账时两人才发现以前面熟的服务员换成一个人形机器人，虽然样子丑陋了点，可确实要方便许多。
“你说，咱们不刷卡直接走，会咋样？”
谢琴剔着牙签问道，张浩远笑了笑，打开车门说道：“进门来就扫描到我俩的脸，这东西连着银行的征信系统，要是不给钱，面部识别身份后，直接就上黑名单，法院会发船票过来。”
“几百块也要上法院？”谢琴回头望着那还在收款的机器人问道。
“没错。”张浩远点点头，扭动钥匙，“这一套系统已经高度自动化，硬件是深蓝提供，软件那块儿是李雨泽负责的。”
“靠，怪不得推广得这么顺利。”
“你以为，这些公子哥，找钱的法子多着呢！”
黑色跑车还停在院子里，两人开着的是张浩远那张破烂的SUV，虽然舒适性差了点，可还能走，也符合上路环保标准。
几个路人见这么漂亮的美女钻进了一辆破车里，不屑地嘘了几声，张浩远笑了笑，直接开出街道，先送谢琴回家。
此时的明宇已经下到那宏伟的地下管网内，有了上次的经验，他现在沿着检修通道在行走。由于最近检修一次过，这里基本没人，只有监控而已。
这可难不倒有着鹰眼的他，七拐八拐之后，明宇又进了另一个隐藏在建筑垃圾的密道内，这是最后一条进入安全屋的通道，这次过后，这个藏身地就算彻底废弃了。
约莫半个小时他就来到安全屋前，鹰眼视角下，屋里躺着个女孩，正背对着门玩着手机，安全屋本身带有自动充电，这几天的时间她都是靠着手机来打发时间的。
“我回来了。”
明宇打开门，戴晓莹翻身坐起，有些害怕地望向这个“救命恩人”。
“走吧，我送你回去。”
女孩抓起放在桌上的外套急匆匆地跟出去，通道很长，充满了腐臭和霉味，她只能用衣服捂着鼻子跟着面前的明宇，时不时还要注意脚下的杂物。
两人原路返回，在夜色的隐蔽下从排洪沟走出来，明宇望了望四周，确定没人跟来，这才招呼戴晓莹上车。
戴晓莹坐在副驾驶上，闻了闻头枕上的香味，这才问道：“这是静玲姐姐的车？”
“没错，我先送你回去，这两天你没跟人乱讲吧？”明宇看着她手里的手机问道。
“没有。”戴晓莹好像是第一次坐这么高级的轿车，不停打量着空间和中控台的按钮，想点，又不敢点。
明宇稍微帮她调整座椅，说：“有什么你就问吧，还有40多分钟的路程，咱俩说说话吧。”
“这车多少钱才能买得到？”戴晓莹问道。
“300多万吧，具体价格我也不清楚，官方改装过的，直接从德国运过来。”
“哇，三百多万！”戴晓莹捂着嘴惊呼一声，“静玲姐姐那么漂亮，还这么有钱，什么时候我也能像她一样想买什么买什么就好了。”
“唉。”明宇一声叹息，面前的小姑娘身世的确有点惨，满脑子都想着是钱，这稍微遇到点诱惑，还不得被坏人勾着去了？
“晓莹，不要怪我说教。”明宇打开窗子，将车内循环设定为气流朝外吹，点上一根，继续说道，“你老是想着赚钱，会走到邪路上去的。”
“哼，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不要你管。”戴晓莹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跟着来闹事？”明宇继续问道。
戴晓莹一听，望向了窗外，说道：“你不会懂的，你那么有钱，怎么能理解我的难处。”
“我没爹没娘，全靠政府养着，学费给我免了，每个月还有补助，但是不够花，我需要买东西。”
“去做兼职，没人要，打零工，时间不够，学校里的事情又多，又要忙着高考，素质教育我一项都不擅长，你要我怎么办？”
“……”
她说得确实没错，明宇没法反驳。现在高考已经改革好几年，换上了一套新的评价体系，但对于她这种穷人家的孩子来说还是无法承担额外的开支，只有更加拼命的学习，结果还是无法与其他同学抗衡。
“我知道你不服气。”明宇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这里有2W块钱，算是我对你的补偿。”
“真的？”戴晓莹一看明宇点开转账界面，两眼放光，赶紧凑到他的身边。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说吧，只要不是陪睡我都可以答应。”戴晓莹一本正经地说道，明宇有些哭笑不得。
“那晚的事儿，警察肯定会来找你，到时候一个字都不许说。”
“放心，我嘴牢得很。”
她的银行账号明宇已经提前输进去了，这会儿只差按下指纹验证就可以完成转账。
“你记住，警察把你带回去，肯定会各种威逼利诱和你讲道理，你别理他们，也别回答任何问题，里面陷阱太多了，你只要开口，就会一直被套下去。”
“好了，钱已经到账了，我注明的理由是慈善捐款，这钱你自己爱怎么花怎么花，我也不会管。”
“真的？”戴晓莹还有点不敢相信，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傻子”。
“各人走各人的路，你要是有点脑子，就好好计划下怎么花才能最大地提升自己的能力。”
“好了，我还有事儿，我先送你回学校，这会儿还没下课，我已经替你请过假，老师那里你自己去解释。”
“你要我怎么说？”
“就说你去参加什么调查之类的，反正别提你去游行，要是被知道给你档案上记一笔，你可就真完蛋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
明宇没有客气，直接躺着闭上眼睛好好休息。晚间的车流很大，还好没堵车，半个小时后，奔驰停在了盘古四中的大门口。
“干嘛呢你！赶紧让开，这里不准停车。”
守门的大爷有些怒气冲冲地说道，他在这儿干了这么多年，还第一次遇到想直接开车进学校的人。
“你走吧，我们两清了，那晚的事，我也给你道个歉，咱们就这么算了。”
“好吧，反正以后都不会再见了。”
“嗯。”
黑色的大奔调头驶向远处，留下戴晓莹一个人立在原地，摆弄着卷发，有些不舍地回味着头发丝上残留的香水味。
“总有一天……”
她望了一眼天空，转身走进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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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出奇地风平浪静，奔波在医院与工厂之间成了明宇的新工作，德国工程师不愧是业界顶端，一下飞机直接就奔向目的地，连饭都没吃就开始在厂房边讨论具体的恢复方案，一直忙到凌晨，终于拿出了一套不太完美但能凑合着开工的意见。
随着工厂的复工，公司里也稳定不少，深蓝集团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下班后自愿留下加班赶工的人比起以往也多了不少，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张静玲许下的承诺。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但是资本才是推动科技发展的主要因素。
对此连明宇这个对金融一窍不通的菜鸟也认同这个观点。由于盘古五队的封锁，网络上关于西格玛工厂事件的传闻也消失殆尽，只有那些简短的视频还在流传着，随着调查的深入，这些视频也大多被举报并一一干掉。
政府的态度也渐渐变得明朗，市里的高级官员不断地在讲话会议中提到深蓝集团的新产品和未来的发展，这背后少不了杜阳明和其他董事的努力，虽然明宇也说不清这里面的门路，但至少现在，局面终于稳定了。
股价一路上涨，先前做空的机构大多亏得一塌糊涂，公安机关抓捕了一批串通内幕消息恶意操纵股票的金融界人士，上面还专门发下了嘉奖令。在表彰大会上，人们奇怪地发现刑侦科的王威也站在领奖台上，只是从他的脸上既看不到高兴，也看不出嫉妒，反而带着一丝丝的疲惫。
集团的盈利也超出预期不少，各种躲在幕后的资本也浮出水面对着深蓝集团伸出了橄榄枝。对此，张静玲的底气也足了不少，特意在新一次的董事会上当即宣布分红，还特别赞扬了这段时间各位成员的努力。
只有一旁坐着的杜阳明知道究竟是谁力挽狂澜拯救了集团。不过近段时间明宇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对这位新董事又多了几分尊重。望着那一幅幅皮笑肉不笑的老脸，明宇知道他们尊重的只是自己的手段，而不是实力。
人生在世，离不开一个混字，只有活在当下的人，才能混得下去。那些放眼未来的人，必定要瞻前顾后，活在痛苦之中。张静玲到底在想什么，下一步有什么打算，除了她谁也不清楚，有了这位神秘男友的帮助，再无人敢小看这位总裁的实力。
即使每天生活在一起，就差没睡在一张床上，明宇也不清楚她的打算。他只是观察到经过这次危机，张静玲好像突然长变了，变得不再随意发脾气了，至少对外人来说是这样。
很快时间就走到年底，跟着张静玲打点完各处的关系后，明宇这才发觉，特工网络已经很久没有更新过了。更加奇怪的是，竟然有人在里面发帖询问组织怎么不继续发布任务。
这可是千古奇闻了，但事实就是如此，向来只能读取的特工网络竟然开放了权限，所有有权进入的人都能互相沟通。
这就好像是一群哑巴在一起生活了10多年，突然被治好了一般，整个网络瞬间吵成一片。有询问同行薪水的，发帖感叹人生的，写诗的，唱歌的，认亲的，找搭档的，想洗手不干征婚共度下半辈子的……反正和普通的网络没什么两样。
脑子灵光的人立刻打起了这个特殊网络的主意，特定的成员组成让购买交换信息成为了一大主流，不少人还成立了专门帮派，专人负责搜集贩卖各种有用的东西，总之一句话——都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个口子一开，各种利益纠纷随之而来，不少人也打听到消息，高价购买进入网络的权限，电话竟然也打到明宇这来，天南海北操着各种语言的都有。
刚开始，明宇都还一一回绝，后来索性直接退出网络，只在有需要的时候上去看看，不时备份一下有用的数据。没有了监管，谣言和假消息满天飞，要想找点有价值的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给钱。
终于，在一天下午，明宇照常又进到网络里闲逛，看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那个曾经无比强大的组织，如AJ所说的一样。
彻底毁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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