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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九章 未想成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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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一日,终于到了汴梁。

    汴梁街头一如以往的熙熙攘攘,四人一行,其容貌之惊人,其组合之奇特皆引来众人探寻的目光。那小女娃四处蹦跳,让人眼花缭乱,那风雅出众的男子百姓似乎并不陌生,目光灼灼之处尤是人群中有两女子格外醒目,一个身着一袭红衣,低绾后髻簪红玉琼花,长辫及腰,发梢束一红绸带,额间一枚衔血玉,清丽娇媚,另一个则一袭白衣,半绾低髻半垂丝,面容妖娆冷艳。大约是因为这二人来自北方,在市井人群中身量更显高挑。只见四人走至贺庄,小女娃率先跃进大门,其余三人随后悠然翩翩地也走了进去。只是那么一瞬,四人齐齐止步,眼前一瞬惊了众人,白色,刺目的白色,丧帐,排位,跪地哭泣的众人,死者何人?牌位上,贺氏庄主——贺山。

    贺鸢飞奔到灵柩前,似轻声寻问“爷爷,是爷爷吗?”眼泪如珠串啪啪打在棺木上。一中年侍者上前,“大小姐,老爷去了”压抑已久此刻嚎啕大哭,贺鸢瞪着大大的眼睛,满是泪水“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声音和神情一样呆滞。

    石宗拉了红衣服的楮宁退出大门外,“澈儿,跟我去换身衣服吧,依着汉人传统,红色冲撞亡灵。”

    楮宁尤为惊中醒,缓缓点头“好”声音低不可闻。

    石宗无奈,这女人怎么感情这样强烈明显,不加掩饰,为一陌生人焦急寻药,又为一陌生人之死而失魂落魄。

    石宗拉着楮宁来到布庄,随便找了一件白色的成衣。楮宁一袭白衣从布庄的内室走出来,手里抱着换下的红衣。石宗定定地看着她,原本觉着红衣服的她最是娇媚,却不想一身白衣却将她女儿家的柔情尽展,更有脱俗之气,忽而望向她额间的那滴血般的红玉。楮宁顺着石宗的目光抚上额头,知道自己额间那抹红略有不妥,犹疑片刻,复有抬手取了下来,连同衣服和琼花簪一起交给了石宗。石宗讪讪接过来。

    “帮我先保管着吧。”

    石宗携了楮宁复往贺庄走去,楮宁一路呆滞,石宗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将楮宁圈进怀中“别难过,贺鸢现在只有你能依靠了,你要帮她过了难关才是”楮宁弱弱地在他肩头点下头。

    贺庄内,贺鸢正吵着要开棺,斐珞在一旁拉着,那管家在旁劝着。

    “大小姐啊,就让老爷入土为安吧。”

    “我不相信是爷爷,我要知道他是怎么死的!求求你帮我打开吧。”贺鸢接近歇斯底里。

    楮宁上前,把贺鸢揽进怀里,“鸢儿乖,姐姐帮你开棺。”

    管家黑着脸“姑娘,入棺之人再见阳光,恐不吉利。”

    “吉利不吉利是你们汉家的习俗,我家乡的地方死者是没有棺木可住的,人都死了,让鸢儿再见她亲人一面吧,不然岂不是遗憾终生,贺老爷若是有知,怎舍得鸢儿悔恨。”

    管家默不作声。

    楮宁长袖一挥,棺木缓缓打开。贺鸢身量尚矮小,只够手扶棺木边,露一双眼睛望着棺木里的人,那眼睛如泉水滚滚涌着热泪。

    斐珞和楮宁看着棺内的人,不禁震惊相视一眼。没错,一路所疑终是落定。

    贺庄上下守丧三个月,这三个月,楮宁和斐珞都伴着贺鸢身边,住在贺庄的客房。

    一日,楮宁半夜起身拎着个茶壶去添水,发现庭中石几边上坐着个娇小的白色身影。

    贺鸢望着庭中一口掩着大石头的井正在发呆,却不知她这样发呆了多久,楮宁赶紧回屋取了衣服,斐珞被吵醒,两人一起坐到贺鸢身边,没有一言一语,只是陪着。

    “我没有别的亲人了,这世界上竟然只有我自己了。娘亲在这口井下面,爹爹去世之后,娘亲说要去找爹爹,便投了井,从此再也没回来。后来只有爷爷跟我在一起,爷爷要经营好多生意,很辛苦,可是很宠着我。以后怎么办,我一个人,一个人,这么大的世界,这么大的贺家。”一个七岁的孩子,稚嫩的脸上流露着这些伤痛。

    “鸢儿长大了,别怕,姐姐会守护你”楮宁轻轻拥着贺鸢纤小的身体,“告诉你,你的爹娘和爷爷都是很爱你的,即便是他们人生的最后一刻,他们也是爱着鸢儿的,可是你知道吗,姐姐确实生生被家人抛弃了的,他们甚至想置我于死地,爹爹的宠爱不是无偿的,是姐姐步步为营争取的,娘亲爱着我,却因为无力护我周全把我送出了家门。”楮宁说着说着声音微颤。

    斐珞起身望着天上干净明亮的月,“我只见过母亲,其余的亲人,生来竟已无缘见上一面。”

    黑夜中屋脊上,谁也没有发现那个青色的身影,紧紧握着手心的衔血玉。他明目张胆立于此处,庭中通晓武功的楮宁和斐珞竟都没发现。可是一路来,他不是说他不会武功吗,就连遭行刺,他不也是未曾出手吗。

    “我来抚琴给你们听吧”斐珞转身进屋取琴,梁上人已无踪影。

    贺庄到处都栽满了鸢尾花,鸢尾花象征着爱情的信使。贺鸢告诉宁珞二人,鸢尾花是她爹娘的定情花,于是她也唤名“鸢”。

    斐珞在庭中架起琴,纤长玉指拨弄琴弦,缓缓的调子在黑夜中荡漾开来。楮宁抚着贺鸢的头发,跟着调子轻轻吟唱“鸢尾花儿随风摇,茎儿断了怜悄悄,瓣儿慌了泪潇潇,叶儿萼儿相依依,莫要怕着路迢迢……”

    贺鸢终是累了,倒在楮宁怀里安稳睡去。暴雨前的宁静,能安享一刻便是一刻。

    濮安懿王府,暖阁内,一青衫斜卧榻上,倚枕着一叠红衣,鼻尖丝丝茶香。桌旁一白衣翩翩坐在椅上,正是那自称石宗和稽佘之人。

    “小王爷,你任凭耶律纳阡安然来了宋朝,王爷怕是要发飙了”稽佘面容俏丽,未脱稚气。

    榻上之人闭眼假寐,不语。

    “小王爷,昌王行刺几乎成功,你却挡在了前面,想不通啊!行刺不成,她好不容易上了当以身过毒,倘若那日她喝了那半碗‘解药’,必定回天乏力,唉,可惜了。”稽佘扼袖叹惋。

    榻上之人继续不答。

    “小王爷,你不会真的爱上那妖女了吧,她辽国铁蹄残害我大宋百姓多年。你可要早日拿了衔血玉,得了兵财,整饬大宋,挥兵北上。”

    榻上之人抬手,垂下一枚血滴样的红玉。“衔血玉已到手,若是耶律纳阡有闪失,我大宋恐难敌辽国大军。”

    “耶律纳阡来宋并未表明身份,就算命丧于此,大可作出意外假象,耶律宗真能有何理由出兵。”稽佘憨笑着,傻傻献策。忽而觉得浑身发冷,一转头,榻上的男子,冷厉狠绝地望着他,如果眼睛能杀人,稽佘感觉自己已经不在人世了。

    “遥清惠敬公主,深受父兄宠爱。恐不受你这番敷衍。”石宗一字一顿,听得稽佘直打寒颤。

    稽佘讪讪“也不知道到底是她父兄护着她,还是我大宋的王爷胳膊肘往外拐。”

    石宗陡然起身,稽佘拔腿就跑,刚跑了几步,身后淡淡一声“回来。”他又乖乖转身回去了。

    石宗把衔血玉放到稽佘手里,“去帮我跟老头复命。记得仔细斟酌字句,胆敢泄露她的身份,你好日子就到头了。”

    稽佘看着眼前人朗月清风的笑却不禁一身冷汗,接过衔血玉,赶紧转身就跑。

    稽佘刚刚十六岁,是毒医圣手的传人,早年毒医圣手成了濮安懿王府幕僚,他也就在王府长大,石宗向来是他克星,可是他偏偏和石宗亲近。石宗五六岁入宫受教,他也随着。有主仆之名,但石宗待他比府中其他的小王爷更像兄弟。

    ------题外话------

    汴梁,北宋都城,清明上河图描绘的繁华市井就是这里啦。宋朝虽然积贫积弱,但在历史上还是一个繁华富足的王朝,毕竟距离大唐盛世还不远,而且笔者所写的是个相对较为和平的年代,几个国家之间很少有战争,但是权谋算计却少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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