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老年人说他备了一份薄礼,我想来想去脑袋快炸了,又开始问候着中老年人祖宗,我宁可往回跑,再挖个出口出去。
可回去就又到了那群变态鬼的手里。
那中老年人一张脸越来越阴沉,身后更有上千人盯着我,除了地河的流水声,掉根针也能听见,我又不是跟你们一个道上的,让一个初中生研究火箭啊,我被看毛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黑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看少年,少年眉头蹙着,竟也没有给我半点暗示的意思。
我真想立刻甩头就走,不知道这一群鬼会不会群殴过来,这念头刚起,我忽然发现中老年人的嘴唇在动。
我看看少年,他似乎没有看到。
再回到中年人脸上,我脑海里忽然有了他说话的声音:“年轻人,你活不过七天。”
我擦,会不会说人话,我真想一个嘴巴扇过去,可转念一想,这人就是鬼啊,我说:“你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见过一种蓝色的液体。”我擦,这中年人语气缓和淡定,句句斟酌后才说出来来,简直可以做影帝了。
我没见过什么蓝色液体,不对,那个冒牌医生给我注射了蓝色的针剂,我靠,我都给渴忘了,那个变态色鬼青年怎么说来着,注入了化尸剂还能意识清醒。
“会死吗?”我问。
中老年人袖子里两个铁胆转了转,我去,这个时候还玩铁胆,我吓地腿都软掉了,化尸剂,一听这名字就觉得离死不远了,我擦,别转铁胆了。
“这样吧,你拜在我的门下,我可以逆天而行,救你一命!”中老年人半个瞳孔看向我,“否则,我不会冒险的。”
卧槽,逆天而行?怎么感觉像骗子啊,我说:“我考虑一下,你先让我过去吧。”
中老年人半个瞳孔看着我,斟酌了一下,说:“这里你再来不方便,到时候我会亲自去找你的。”
我擦,别来了吧,我会被你吓死的。
“今日让路,就全当是见面礼吧。”中老年人挥了挥手,“你走吧。”
我猛地醒了过来。刚才就像是打了一个盹,对面上千人的流魂眼神没有变化,中年人微微欠身,让到一边,这一个举止让我衷心地喜欢啊,他在古代一定是个达官贵人,这份温文尔雅的气质,不出身在三代的书香世家,怕是得不来啊!
再看看自己的狼狈衣衫,不由自相惭愧。
人群让开了一条通道。
少年在前边走着,我就在后边跟着,两边的人其实也没那么恐怖,有小孩依偎在大人的怀里,眼巴巴地瞧着我,有壮年男子眉清目秀,有美貌女子五官精致,要是撇去他们苍白到可怕的面色,还真是一群不同寻常的人啊。
走出人群,我回头看,那中老年人远远望着我,眼中竟有万分期待,他双手作揖,朝我缓缓行了一个送别礼。
我擦,刚才还很不得离开这里,现在要离开了,我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要出去了,傻瓜,别多愁善感了。
我转过头,这中老年人说送我见面礼,以后肯定还要和我打交道,我擦,你脑子进水了啊,跟流魂打交道。
我骂了自己几句,跟着少年往地下暗河的上游走去。
走了好一段路,我咽了口唾沫。
“喂,”我问,“这水现在能喝了吗?”
少年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出去我车里有水!”
“我渴的不行了。”
“出了前边的地宫,再喝吧。”少年很严肃地说,“这里的水不干净!”
我还能怎么着,“还有多远?”
“不远了,两里路。”少年说,
我一里路都等不下去了,我向水跑了过去。
“你刚才要是喝了积尸地下游的水,你就过不来了。”少年说。
我给吓住了,我问:“为什么?”
“你喝那群人的血,吃那群人的肉,你还想过他们的地盘!”少年的目光又冷了起来。
“我们不是已经过了那段路了吗?”我说。
“还没出地宫,这是亲王墓。”少年说。
我擦,你蒙我呢,这里就一条河。
少年向上方微微抬了抬头。
我抬头看去,心里一跳。
岩石的墙壁上镶嵌着荧光石,如星光光洒下,穹顶极其地高,在地面与穹顶之间,有琼楼玉宇悬浮着。
那只能仰望的壮观景象,雕栏画柱,大理石广场,玉阶连绵,喷泉池塘,好一座辉煌的皇宫大院!
有人影提着白玉灯笼在走,忽然,从上面看了下来。
少年按下了我的头,做了一个嘘声的姿势:“那不是你能看的。”
我心里充满了好奇,可少年都这么害怕,我自然也不敢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地宫门口。
我擦,果真有一座门啊,门上有兵守卫着。
“别抬头!”
少年从腰下取出一枚漆黑令牌,仍然低着头,举起给守卫看了一眼。
“咯吱——咯吱”
门开了。
我跟着少年走了出去,快走过去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忽然和守卫对视在一起,我擦,箭射来过啦。
咻咻咻!
少年一把拉住我,急跑出去,巨大铜门关住的罅隙,还有箭射了出来,一箭射在了我的脚后跟上。
“糟了,”少年看我的脚,怒眉紧蹙,“不是说了别让你回头看啊!”
“我不是故意的。”我说,脚上忽然传来了疼痛,这里黑洞洞的看不清楚。
“别动,我背你出去,回去了再想办法!”
少年背起我,在漆黑一片的夜路中前行,我渴的要死,这货骗我出地宫有水,妈的什么水声也听不见,地宫的水肯定是条暗河,我脚上传来酥麻的感觉,整条腿都开始麻木了,少年背着我,我也不好再骂他骗我,路特别难走,有一段还要攀爬,最后终于走出地面。
头顶一个毛月亮,四周阴森森的,只有大片的荒草,雾很浓,地上有老鼠跑过。
“这是哪里?”我问。
“没有引导,不可能进到这里来的,你非要问的话,就叫这里是第二个地府吧。”少年咕咕叫了两声,远处传来了回应的咕咕声。
我擦,这是什么鬼?
“喂,你在叫什么?”我问。
“回魂鸟。”少年说。
我擦,名字这么吓人,我不再问了,走了没多远,竟然是一条河,走出这条河,又走了一段路,我们走出了大雾,终于可以看远了,少年的车停在不远处。
我回头,身后那片雾浓得什么也看不清,好像有扭曲的黑影,黑影高高低低,大大小小,不时传来乌鸦的叫声,诡异地吓人。
少年将我放在了副驾驶上,他的手在颤抖,血一滴滴掉在地上。
“不包扎一下吗?”
“水。”少年给我扔过来两瓶水。
我拧开就狂饮,一口气解决一大瓶,又一口气解决另一大瓶,还觉不够解渴。
少年又扔过来一瓶,自己也打开一瓶喝,我擦,不仅是我渴啊,这货渴了也不说,活该做忍者神龟。
车在石头路上行驶了一段,才上了泊油路,有太多的疑问在我脑子里,我感觉不到我的腿,用手锤了一下也没感觉。
我问:“我这条腿没大问题吧?”
少年皱了皱眉,说:“腿不是问题,问题是能不能保住你的命,他们的箭是腐尸箭,从脚后跟开始,会依次向上腐烂。”
我他妈地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怎么就鬼使神差的转过头去,借着车光,我忽然发现自己的手很苍白,像死人一样。
“那还有救吗?”我快哭出来了。
少年没回答,表情很严肃,只是开着车,过了会,少年说:“你此刻还能说话都是奇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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