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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十三节 上官云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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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异族五系下的十族,是十大氏族,即有族还有氏姓。这十大族是异族中的“贵族”,他们世代紧密传承,血统纯正,异能精深强大,一般少与外系通婚,不论男女,只要是嫡系,所诞育后代都随氏族姓氏。所以十大族院中虽然是姑表亲姨表亲的孩子们也都是同姓相论。比如姬月灵的母亲和姬月华的母亲是姐妹,但她们二人还是同姓相论。为维系平衡,这十大氏族数量不变,偶有意外没落家族,又另有实在显赫崛起家族便会顶替上来,但为数极少。这十大族院在整个异族内地位极高,不唯在剑锋壁就在整个中域都享有对异族诸多事务的绝对话语权。

    神女族姬氏是木系两大氏族之一,而御物族上官氏则是金系两大氏族之一。暮珺知道去找上官氏要人肯定是得罪人且非易事,甚至弄不好还要闹个天翻地覆,但是岳涛对于月灵来说意义非凡,不能不救,这也是月灵忍着崩溃去摄魂的原因之一。岳涛对她来说,就像弟弟一样。岳涛儿时父母离散,被族人带入剑锋壁才七八岁,当时族内众人都欺他弱小,月灵却怜惜他身世可怜,且机灵善良,把他一直带在身边照应,又似小跟班又似小弟弟。所以,岳涛和自己族内人倒是一般,对月灵确是忠心耿耿似亲姐姐样依靠信任。其实暮珺早就看出,月灵表面上生活精彩热闹,实际上也颇多寥落,一个人事事处处能读出别人心意,也是可悲之事,所以围绕之人众矣,亲近之人实在少得可怜,岳涛就是少得可怜之中的一个。故别人也就罢了,若是此次不能救岳涛,怕是刚备受姊妹打击的姬月灵心又要被掏空一半。暮珺也知道,肖汉是个敦厚老实人,在木系待得乖乖的,家族虽然不显赫,但也是恪守规矩的大族系,肖汉今次所为已然如掀天般,过后连累家族是必定的,且平日肖汉与月灵关系并不多亲密,此番出手已然义气贵重,再让他出头找金系,连暮珺这样冷漠的人都于心不忍。齐云就更不行,她尚且需要人保护,更不能让她出头。为今能替月灵做些事,且有能力做事的就是他了,他大不了带着妹妹离开剑锋壁,兄妹二人无牵无挂,倒能逍遥天涯。所以,暮珺干脆领着暮玥来,管他如何,先把岳涛救出再说,实在闹得不堪了,只要月灵愿意,他再带着月灵和岳涛一起走,他们有异能,生活倒丝毫无忧。

    待到了上官氏族院,只见院中众人都行色匆匆,似正被调配派遣中。暮珺不顾看门人拦阻,挥手成风,如入无人之境般强力进院,一干族众竟无人能阻。也有人眼尖认出是暮珺立刻跑着进内通禀,不多时,就有一个身着靛青色衣衫,眉目清秀的男子迎了出来。他见暮珺,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鼻旁法令处浅浅的陷出两个小窝,看上去竟有些滑稽。暮珺一看,停住脚步,冷冷道:“倒是省了走路!上官云燕,找得就是你!”暮玥一旁,没有开口,只是盯着这上官云燕心头纳罕,这男子法令处的两个小窝怎么这般打眼,似是何人也曾有这样的长相。

    上官云燕冷笑一声说:“巧得很!我刚听人通报,有我系土遁族子弟惨死补天楼外,据知情者说,正是你所为,你此次是来自投罗网,还是认罪伏法呢?”说完一挥手,只见院内本稳稳落座的几尊石兽缓缓飞起,在暮珺暮玥头上呈菱形停住,未有丝毫晃动。

    暮珺看都没看,理都没理,叹了一口气道:“上官云燕,你本事不长倒也算了,连脑子也不长。就凭你?算了,快把岳涛交出来,也算你做了好事。”说完,双手交叠背在身后,似是轻松无忧状。

    上官云燕一听“岳涛”二字,脸上突现一丝犹疑之色,但匆匆而过,几难觉察。他冷笑一下道:“你说这话我倒糊涂,我们金系子弟,自然在金系族院,难不成,要到你火系去···”

    “少废话,我就问你,岳涛你交不交?!”暮珺打断上官云燕,他这人虽然心有些冷漠,但从来都是爱憎分明,愿意听你说,他便如孩子般听话,不愿听你说,多说一个字都是对他忍耐力的挑衅,他恨不得把上官云燕的嘴封住。

    上官云燕知暮珺所来不善,且一定有线索才能追到此地,怕是已经知道岳涛现在自己手里。但又仗着此地是金系族院,且族长长老都在系内,总是有人为自己撑腰。于是仗着胆子道:“普天之下怕是没有这样的道理吧,一个火系人来金系族院让交出金系弟子?怎么,若是我不交,你还抢不成?”上官云燕心知不是暮珺对手,不如激怒他,索性闹到无法收场,倒能得到便宜。

    暮珺还未开口,没想到一旁站了半晌的暮玥却脆生生地笑了起来,上官云燕这才注意到暮珺身后跟着一个面貌娇俏身材玲珑的女子,她声音清脆,笑得无邪,笑完后对着暮珺道:“哥哥,我算是听出来了,这位上官公子竟学那起市井小人耍无赖呢!他的意思是说,人在我这,偏不交,你拿我怎么办,来打我不成?”一边说,一边学着上官云燕挤眉弄眼,倒把暮珺给逗笑了。

    暮珺和暮玥这一笑,倒让上官云燕不知所措起来。他站在原地,想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合适。

    暮玥轻轻巧巧的走到上官云燕跟前道:“上官公子,忘了介绍。我也是御物族的,我叫暮玥。算是金系子弟吧,我现在来要人呢?给不给?”说完忽闪着一双媚眼,看着上官云燕。

    暮玥见上官云燕不说话,轻轻向后一挥手,那几只石兽,便齐刷刷地飞到了上官云燕头上。上官云燕一看,也不甘示弱,自下而上,运足气力,将几只石兽又推回到暮玥头上。暮玥摇摇头,觉得推来推去甚是无聊,便撅着嘴巴对上官云燕说:“就这么几个破狮子推来推去,有什么意思?我以为你们氏族名门有多新鲜的手段呢!看来看去也不过如此吧!我本还想和你们学些本事,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好学的!”说完两只手先是攥紧拳头,随后猛然松开,只见空中几只石兽猛然向高空飞去,继而在空中爆裂开来,碎成无数石块粉尘四散飞去。暮珺见状赶紧抬手运风,将二人头上的粉尘石块吹到四周,一边还责怪暮玥道:“你也不怕弄得灰头土脸!女孩子家从来心里没个算计。”暮玥回头撒着娇说:“我就知道哥哥在,不用我操这些心。”说完,看看已经一脸灰尘目瞪口呆的上官云燕,笑嘻嘻的说道:“上官公子,这可有意思?比你那两招可是强多了吧!快点儿把岳涛还给我吧,否则你这小小院子可都要被灰尘填埋起来了!”与其说这是威胁,她话中透露着的娇憨之气,又显出她似是在撒娇,这亦刚亦柔让人哭笑不得却也无可奈何。上官云燕,愣在原地,衣衫头发全是灰蒙蒙一层。

    上官云燕在前面不知所措,后院正在喝茶的御物族长上官宣仪简直莫名其妙。茶喝得好好的,身边花香鸟语,碧水沉荫,本沉浸在一派清幽之中,忽然天空几声闷响,先是稀里哗啦落下无数碎石,继而洋洋洒洒飘下漫漫尘埃,鸟吓得叫不出声来,嫩枝翠叶被尘埃统统笼罩,就连茶杯里都飘着一层白沫子,上官族长更是灰头土脸,几缕美髯瞬间花白。刚张嘴要发火,却呛了一嗓子渣土,气得脸都红了起来。待到弟子禀报是有人和上官云燕在缠斗,又瞬间来了兴致,快步赶到前院一看究竟。

    及到了前院,见暮珺抱臂立在一旁,一个娇俏的小姑娘掐着腰,站在上官云燕面前,神情甚是得意。上官宣仪一见这姑娘似被电到一样,竟觉得全身抽搐了一下。暮玥见出来一位面目本应威严,谁料却花脸花胡子的长者便收敛了脸上的调皮得意,换上一副乖巧无辜模样道:“这位伯伯,想是暮玥失礼了,要不给您吹吹?”说完便望向暮珺似是求助。上官宣仪的怒气早已飞到九霄云外,摆摆手道:“罢了。云燕,我且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上官云燕听父亲这样问,马上来了精神,先指着暮珺道:“他,他要来抢咱们金系子弟,孩儿当然不允,”又直指暮玥道“她就毁了咱们院中四尊石兽!”说完满脸委屈看着父亲,他深知这四只石兽的份量,当年御物族在剑锋壁内兴建族院时,选址埋基挖出一块灰壁金纹岩石,祖上觉得金纹恰喻金系,可见此地是兴族茂实之地,于是便着族内巧匠就材施工,将一块巨石雕成四只神兽镇在族堂前院,草草算来几百年历史,这几尊石兽也已是壁内一景了。

    如今,暮玥却将其炸散成尘,可是与拆了补天楼差不多的“恶行”。上官云燕盘算着父亲岂止会发雷霆之怒,简直应该把这兄妹二人碎尸万段都不解气!父亲忙着发火,暮珺暮玥就没机会告状,自然父亲就没功夫讯问自己。上官云燕这打着如意算盘,那边上官宣仪却没让儿子得逞。他听闻是眼前这小姑娘炸散了石兽,似是不可置信地问道:“真是你所为?”暮玥点点头道:“是我所为不假!我是为了救人!伯伯可先把岳涛放了,再罚我不迟!”暮玥说着,胸脯一挺,竟生出浩然正气。上官宣仪暗暗叹了口气,先不说本事如何,就这姑娘敢做敢当的气魄,颇有些男儿豪迈,反观自己亲儿子那急着抱老子大腿的猥懦相,竟是这小女孩更有自己年轻时的风范。上官宣仪看了看儿子的狼狈相,又看了看满地成灰的祖宗基业,竟没动怒,而是和颜悦色的对暮玥说:“看来姑娘本事不小。你说得岳涛我虽不甚知晓,但一定尽力寻找。只是姑娘行事不免鲁莽,这石兽是我氏族宝物,姑娘却不应损毁。”暮玥最是吃软不吃硬,见上官宣仪如此通情达理,心下遂生了懊悔之情,脸上不由得生出几分惭愧。上官宣仪道:“姑娘也不必多虑,我还有些办法。”说罢,迈开马步,双臂提高,左右推移,手上力道颇劲,几个来回后就见那遍地灰尘细渣纷纷飞起,渐次在空中相聚环绕,相互吸引拼结。上官宣仪双手不停推移,不多时额上鼻尖就渗出层层细小汗珠,过了一会那灰渣由少变多,由稀变浓,最后竟又定形成一尊石兽,和暮玥先前炸飞的一模一样。暮玥看得张大了嘴巴,险些把口水流出来。暮玥揉揉眼睛道:“伯伯您太厉害了!教教我!”暮珺和上官云燕都觉得暮玥说这话一定没经心,上官宣仪教谁也轮不到教她啊!却没想道上官宣仪点点头,把暮玥叫到进前,亲自示范,轻声讲解,一招一式甚是耐心细致!暮珺站在一边心里甚是纳罕,不知上官宣仪此举何为,来时那不忿和决绝此时都化作脑袋中一堆浆糊,他转头看看上官云燕,差点笑出声来。那上官云燕现在原地,虽然脸上已稍作收拾,但石灰粉和着冷汗,全然小鬼样子,更别提一脸惊讶掺和着委屈,种种不甘齐聚,看上去更有些滑稽可笑的劲头。

    暮珺这边还没“欣赏”完上官云燕的一张“俊脸”,那边暮玥却一点即通的学好了本事,像模像样地在上官宣仪面前比划了起来,只那举手投足便颇具他风范,看得暮珺倒心疑起来。暮玥运势聚力不似上官宣仪那样凝重费力,她辗转翻腾双手轻巧舒展,恰有行云流水之美感,一旁观看的暮珺心下已然暗叹,那上官宣仪更是不住点头。不多时,暮玥已然将剩余石灰粉末集聚成团,又一推手,只见那些粉末像是被巨大力道吸引一样向中心迅速集聚,腾转成一股灰色的风暴,转而就形成一个石兽,竟和上官宣仪所凝聚的一模一样。暮玥收手,歪着头看了看自己的石兽,又看了看上官宣仪的石兽道:“伯伯你看,可是一样?”上官宣仪面上掩饰不住欣喜微笑,不住点头道:“嗯,孺子可教也!”两人这翻往来,不像刚认识须臾,却像是施授已久的师徒二人,上官宣仪看暮玥的神情连暮珺都觉得有那么几许说不明的意味。这边上官云燕委委屈屈地在后面叫了一声“父亲”,似是提醒上官宣仪他才是如假包换的血亲儿子。这不叫还好,一叫上官宣仪脸上本还欣慰的颜色瞬间消失,转而横眉竖目瞪着上官云燕道:“你还不赶紧把人交出来?!”上官云燕没想到父亲竟开口就是这句,张着嘴巴,一脸不解,上官宣仪又呵斥:“哼!你就给我捅了些无法收拾的篓子!还不快点把人交出去,难不成要我亲自去找?”“可是父亲,我并没有···”还没等上官云燕狡辩完,上官宣仪冷笑一声说:“老子面前你也敢撒谎?”那上官云燕见父亲这般态度,知道不能再袒护自己,便泄了气般,转身进后堂提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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