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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第二十一节 第一天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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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族会举办的场地,在剑锋壁北边的碧心岛上。碧心岛坐落在碧心湖中央,碧心湖清浅澄静,水碧石白,碧心岛在水一方孑然世外。岛上遍布柳叶马鞭草,待到每次族会时节,岛上开满蓝紫色花朵,随风摇曳如心澜微漾。岛上地势平坦,族会场在岛心处用白石累成一圈,和平常擂台居高而建正好相反,族会场由外到里渐次降低,正是围观者居高,展示者势低。场地一圈开五门,代表五大系,族会场北面最高处单建一楼亭,供五系长老族长观看赛事所用,其余场地,白石既是座位,观看者可随意选位,不论族系相融并处。故于场地,各系操办不过整修装饰而已,于土木上并不用大动。至于其他方面:汇总人员名册由各系提前上交本系名单;规则规范壁内早有成法;所授锦带制式一致,足量备好即可。唯一需要多多经心的便是会场秩序,也就是这一点方能体现出一个族系的能力风范之处。

    每次授带族会都由五系共同组织,但具体承办五系则轮替执行。今年这次刚好由水系主办。水系由于长老空缺,所以调度协调之事全由仙族长老经管。故此次人力方面,皆有仙族承担,异族美女多在神女族,俊男皆出于仙族,是人尽皆知之事,所以会场之上,处处都将是仙袂飘飘的俊美男子。

    红莲姑姑一夜未眠,准备了二十来盒点心干果,暮玥正惊叹五六个人吃不了这么多东西时,齐云笑道:“你想多了,姑姑这是准备做个好生意呢!”原来会场中比赛展示常常会进行一天,且碧心岛在湖中央,并无人家馆肆,人们吃食都需自行携带,每次族会,壁内饭馆酒肆都会运载吃食茶饮上岛贩卖,自是供不应求,赚得盆满钵满。红莲姑姑往年独自一人,带三五个食盒便有些吃力,今次见五六个孩子在身边,索性多准备些也有人帮忙。暮珺肖汉几人来时,只见红莲姑姑一脸得意微笑在前面领着,暮玥御着二十来个食盒在后面走,齐云手里拎个精巧的小竹篮子,跟在最后面,三人腰间都围着红莲姑姑芙蕖亭的招牌围裙,显见竟是做生意去了。几个人正笑话着,只见红莲姑姑又从身上摸出几个围裙,拉着几个人一人给戴了一个,其他人倒没什么,只是那暮珺一身白衣玉带,配上这桃红色围裙显着格外滑稽,几个人看着倒是笑弯了腰。待到暮珺想要脱下来时,红莲姑姑一挑眉毛道:“怎么,白吃白喝我这么久,让你们帮个小忙都不肯?”听闻此言,其他几个人齐刷刷盯着暮珺,暮珺竟无言以对,只好耷拉着脑袋带着桃红色围裙跟在红莲姑姑身后乖乖走了。暮玥见状不由得笑道:“哥哥,你还挣扎什么?要是能挣扎,我至于这样?”姬月灵也忍着笑打趣道:“别说,也居然有人治得住你暮珺啊!”

    一众人就这样说说笑笑到了碧心湖畔。此时湖畔人头攒动,有人乘船摆渡,有人踏浪而行,有人洑水潜往,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月灵一见道:“快点吧,去晚了恐好座位都被人占了去。”几个人听闻,又齐刷刷地看向暮珺,暮珺摇摇头道:“这一身飞在天上,太是显眼了。姑姑若不让我摘围裙,我是不好意思上天。”红莲姑姑一跺脚,亲自上前把暮珺身上围裙摘掉,狠狠道:“下次你来,就给你吃白粥!”暮珺忍住得意,看着其他几人,一挥手,运起硕大一个风口,将几人稳稳托在里面,卷云带雾飞上天去。湖畔其他人只有昂头仰望,纷纷叹道,这腾风起雾风范,岂是一般御风族能企及,可见是高手中的高手。

    几人到了族会场,挑选了楼亭正对面居高之处落座。红莲姑姑知道他几人还要比赛,遂自己捧了两个食盒先去周围兜售了。岳涛是要规规矩矩的参加第一天的展示,暮玥和月灵因受族长推荐,故不用第一天展示,却都被叫走做到楼亭附近落座。暮珺悉听己便,于是拉着肖汉坐在一起看诸人展示,土系本想着叫肖汉也下去展示,怎奈暮珺在此,见有人来统统哄走,齐云都感叹道:“没想到最后肖汉还得是谢谢你的。”肖汉点点头,之后把自己身上的围裙摘了下来,又拿了刚刚岳涛月灵他们几人脱下的围裙叠在一起,递给齐云道:“这天气再和暖,石头也是有凉气,坐这个。”齐云笑着接过来。

    待到几位长老到齐,各族族长也落座,授带族会算是正式开始。因人事调度均有仙族掌管,会场内果然是处处都有俊美修仪的仙族男子料理诸多杂事,这样一来,最初一些平淡展示基本没有多少人看,尤其是些大姑娘小媳妇都在议论今日哪位仙族男子最是长相突出。那端暮玥自不用说,隔着老远都能看见她在跟月灵比比划划,一会指指这个,一个指指那个。坐席这边的齐云也眼睛颇不够用,一会看看这里,一会看看那里。暮珺似是很不满意,呛声道:“你也俗得可以!这男子有什么好看!”齐云转头看着他说:“天下倒只有男人看女子的份,不但看,还可以三妻六妾的娶。女子一有爱美之心便是俗事丑事了?”暮珺翻了一个白眼不再言语。肖汉便帮腔道:“你且看,我们不敢说什么了。”

    几人正说着,只见台中有人一敲手中铜锣,四下里众人便欢呼击掌,这台中展示算是正式开始。先登台的是今年水系仙族,只见五位少年飞身上台站成五角,动作飘逸,且个个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身材颀长,站定后一同拱手,行动潇洒气质风流,只一亮相便引得坐席诸人一阵喝彩。

    他们五人齐齐挥动玉柄长剑,上下翻飞一番后共指空中,只见五只剑端飞射五彩光芒,红绿蓝白黄,恰是五系灵势之光色,这五彩光芒在空中汇聚一处,几位少年收剑,又做一式仙人指路,那束光芒便如烟花爆开,此时随时白昼,但这光芒丝毫不亚于在暗夜之中般璀璨,飘飘洒洒四散分开,甚是绚烂精彩。坐席上观众看得高兴,喝彩之声又此起彼伏。齐云却摇摇头,颇惋惜道:“可惜了这几个鬼魅,真是风流云散。”肖汉和暮珺转头看齐云,作为鉴别者,看这样一场盛会她所见自然与其他人所见不同。

    齐云道:“这族会必有些热闹才好看。可是,水系能给大家看热闹的异能少之又少。水系氏族中最大的一支就是仙族。几乎所有民间关于驱魔除妖羽化成仙的故事,都和仙族有关。他们能捕食并驯养驱使鬼族,而鬼族又依靠吸取人类各种精神力量为生,所以仙族和常人的关系最和谐也最被普通人接受。刚刚那几个彩色光芒就是五个魅。所谓鬼,人死后不散之精魂者,所谓魅,鬼中尤丽者。鬼族一部分的光芒是常人可见的,大多数则是不可见的。异族和常人不同,异族是生时光芒可见,若死后则光芒尽散。这鬼若是精进驯养修炼,便可成形,若死前怨气深重也可成煞,成煞后便知道害人了,但于异族却无大碍。这五只魅光芒华丽,可见修炼多时,瞬间消逝难免可惜了功夫。不过,这世间万物,本就是有来有去的。”

    暮珺和肖汉听罢,也难免生出些人世感慨,再看过去便不觉得精彩好看了。

    这仙族刚过,又有些水系弟子陆续上台,有的能够透视铁盒石板体内脏腑,有的能够言中后事前情,总之台上热热闹闹,台下看得津津有味。

    水系过后,几系又陆续登台,什么点石成金隔空取物触水成冰不胜枚举,更有空中悬浮控火御风隐身迅行之流更令人眼花缭乱,木系上台后还有些兽变易形之术,又有喷火假死之术,纷纷扰扰,看得大家阵阵欢呼惊叫。齐云看了一会,便开始不住感叹。肖汉暮珺一问,她便摇头说:“这可不精彩,都是小打小闹,我看今年高手竟都留在后面了。”暮珺和肖汉虽然看不出台上诸人灵势如何,但从异能上讲,倒也是花样繁多但都流于表面。

    一天乒乒乓乓下去竟是乏善可阵,倒是红莲姑姑折腾了好几个来回倒是把食盒里的东西都卖了个干净,自己一边数钱一边嘀咕道:“明天还是要多准备些才好。”

    齐云觉得无趣,起身独自走向会场外,不觉已是夕阳西下,漫天云霞溶金错彩,岛上马鞭草开得正好,她附身摘了一只,忽觉紫色花朵似映着落日余晖左右忽闪摇曳了一下。齐云抬起头来,望望远处,又觉得湖面荡漾着夕照也窜出些异样光芒。齐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她对光最是敏感,于是缓步向湖边走去,裙摆拖过之处,便有星星光芒轻轻飘起,向自己缓缓聚拢,齐云伸手接过这些如蒲公英种子样的光芒,仔细端详,越看越觉得奇怪,于是又向湖边走进。

    待到湖边时,只见水清石白,可见鱼儿水中穿行,齐云将鞋袜脱掉,光脚踏上湖边白石,水却有些寒凉,激得她一个冷战。脚踏进水中不久,便见水底石间也有星点光芒如气泡般上浮,慢慢地集聚到她的脚边。齐云越发好奇,她平日怕水,今日竟似着了魔般一步一步向水中走去,不觉水已到膝盖处,裤腿裙角已经大湿,她便立在原地,犹豫要不要再深走走。正当此时,忽觉身后一人猛地攥住了自己一只胳膊,那人并不轻举妄动,只是缓缓说:“里面水深。”齐云回头,正是肖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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