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会第二天实则是三天中最闷的一场,因那些异能等级低的第一天已经展示完了,第二天允许本系挑战本系,都是些毫无悬念之比试,弱的别人不屑于挑战,本身强弱对决也不好看。至于本系强者要么如暮珺早已名声在外,要么如月灵暮玥那是长老族长亲自保荐的,人家本来就是强者,非要挑战即使赢了,也是打了保荐人的脸,日后不见得在本系本族内过得舒服。真有实力强劲的不如第三天挑战他系子弟,不论输赢也是为族系之战。所以,第二天的族会,大多是各系子弟,打扮得精彩漂亮,一个一个上台露脸,再有早就安排好的往届已授带子弟,上场专门挑些好看的技能展示展示,便也是走了过场还赚了吆喝。
今天肖汉暮珺一行人倒是不得不起早来会场,因为红莲姑姑倒是又准备了诸多食盒要再大赚一笔。其他人尤可,倒也顺顺溜溜地帮着红莲姑姑拿这端那,唯有暮珺一脸不大高兴,一直嘟囔着问齐云肖汉,“你们俩昨天为何那么晚才回来?”“你们干什么去了?”“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大家说的?”“是有什么不能说还是不好意思说的?”他这一问,本来应是齐云姑娘家生气翻脸的,没想到肖汉先不自在了,他先是解释“我们真是问仙族子弟些事情”,后暮珺又追问:“你们问什么了?”肖汉便无奈道:“那是人家私事。”暮珺又生气道:“那齐云私事你能知道,为什么我们不能知道··”肖汉道:“我也是不知道!”···
就这样两个男人竟似小媳妇掐架般往来数个回合。其他几人家他俩这般,觉得有趣,就连齐云都嘻嘻笑着看热闹,最后是红莲姑姑实在听不下去了,拿围裙照着暮珺的手就抡了一下道:“你个大小伙子,这般絮絮叨叨!我且告诉你,人家二人谈情说爱可不可以?你还要问?”这么一说,暮珺倒似受了惊一样,一眼望望肖汉,再一眼望望齐云,恨恨地道:“你们真去谈情说爱了?”
暮玥一听,忙拉着暮珺道:“哥哥,哪有这么问的啊!”说完却也十分好奇地看着齐云,看她如何作答。
齐云被红莲姑姑这“谈情说爱”险些逼出内伤,却冷不防地听到月灵憋着笑说:“肖汉,你脸红什么?”肖汉本来就不会撒谎,和暮珺纠缠已是费力,加上这“谈情说爱”又让他联想到昨晚碰见男女野合之事,于是忽然悟到确实孤男寡女夜留孤岛颇有些暧昧意味,于是不由得脸红起来。现下再被月灵这么一问,更是汗都要流了下来。齐云一见肖汉这样,心头很是不忍,不由得道:“算了,你们别难为他了。我是昨晚在湖边遇到点怪事,依我猜测,是土系氏族的缘由,于是想让肖汉陪我探探底。你们若是好奇,今晚都留下和我一起再看看就是了。”暮珺一听,似是放下心来到:“这有什么好保密的!”
几个人正热闹说着,只见上官家的马大毛走来,在暮玥身边俯身耳语了片刻,继而抱拳冲几人过了个礼便匆匆离开了。暮玥叹了口气道:“看来免不了是要走过场的。”暮玥拧着眉毛想了一会,又道:“走就走,反正也挺好玩的。”齐云点头道:“你初来乍到,就要一鸣惊人,亏得你舅舅运筹帷幄了。”说完指指对面台上几个正襟危坐的新面孔道:“那几个人,我看光芒凌厉,估计就有你的对手吧,特别是那个女子,光芒耀眼,不可小觑。”月灵望了一眼道:“哦,那是几个已经授带过的前辈了,你说是那个穿杏色留仙裙的?她是相繇族姚金花,姚家是金系除了上官氏外的另一大氏族,她十五岁那年就得封橙带,是剑锋壁内像暮珺一样的传奇人物。”暮珺看了看那个姚金花皱了皱眉。月灵笑道:“是了,这姑娘最大的缺点也就是不够漂亮,入不了您老的法眼吧。”暮珺道:“不是不够漂亮,是长得太过勉强,要是个男子也罢了。”齐云和暮玥一听,倒是好奇了,抻着脖子往那头一瞧,然而距离太远,也没看个明白。
几个人又议论了一会,暮玥就被叫下场去亮相。暮玥往台上一站,台下就静了。众人只见一个十**岁正当风华的少女,一条茜色襦裙被金色丝带高高束在腋下,本来娇小的身姿被修饰得俏丽修长。她美貌并不惊人,天生弯月笑眼,一对浓淡得宜小山眉,眼角腮边略隐一抹桃花色,只是微微一笑时,眉眼中自有一股香艳妩媚似是无限风流之韵,但转又清澈干净显得坦荡真纯,虽不倾城却足以让人倾心动情,就这么宛转顾盼间,这个被称作上官云宸的暮玥便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台上有执事仙族介绍“此为上官氏族上官云宸”云云,台下便开始议论纷纷,叹补天楼之事和她有关联,又叹年纪轻轻能为却不简单可见前途无量,还有那艳羡她出身的倾慕她颜色的,总之刚还未知一静的众人先下又为之一乱了。台下纷纷攘攘之声并没有丝毫影响这“走过场”的安排,只见有一个身影空中轻盈一跃,裙幅在空中缓缓旋转开来,仿佛秋日一片落叶飘然而至,待到那裙摆收束,众人一看,正是姚金花。
暮玥这回面对面的看到了姚金花,她身材高挑,腰肢也还纤细,一身杏色留仙裙穿得飘然若仙。只是,只是这姚金花只看身材也便罢了,她这长相却实在平淡,一张脸又白又长,颧骨高寡,嘴唇薄薄的也乏些血色,且神色冷峻,全无一点女阴柔之气。同样是不施脂粉,姬月灵是清水芙蓉,这姚金花却是清汤寡水,如果不是这身杏色留仙裙,而是随便一个男身装束,便说是个男子也有人信。暮玥不由得一皱眉头,怪不得哥哥不喜欢,自己也感觉不大投眼缘。那姚金花冲暮玥一抱拳,行的竟也是男儿之礼道:“在下相繇族姚氏金花,特来与上官小姐切磋切磋。”暮玥躬身一礼,颔首移肩,不动罢了,一动竟是弱柳扶风的娇柔姿态,看得台下一些好色之徒简直把骨头都酥掉了。
“岂敢岂敢,和姐姐学些本事罢了。”暮玥细声慢语答道,此时做派真似名门贵媛,更显得对面的姚金花干巴平淡的似快木头桩子。
台下姬月灵听得一身鸡皮疙瘩道:“这丫头怎么声音这般造作了,平时说话却不是这样。”
齐云忍不住笑道:“这位小姐最是知道什么时候拿捏什么腔调,别是让她看上什么男人,否则这一天一出,倒是把魂魄都迷没了。”
之后又看了看月灵道:“幸而她没长成你这样,要是长成你这神仙模样,恐怕中域都放不下这位姑奶奶了!”
这时台上已净场,就剩下暮玥和姚金花二人,二人各立一角,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透春风,两人还未开始伸手,台下已然有好热闹的起了哄。
“得罪了!”只见姚金花一闪身,一个人陡然变成三人,三个姚金花一模一样,一人一身杏色裙子,每个人脸上都清汤寡水面无表情。暮玥似被这架势吓懵了,她眉头微皱,一咬下唇似是疑难之状。正在此时,那三个姚金花一齐举起右掌,脚下又是轻轻一弹便平底跃起,从三个方向就朝暮玥头上劈来,暮玥见状一只手牵着裙摆,另一只手捏成兰花状轻巧向外一弹,只见她袖中飞出一串红色珠链,那珠链似是红豆串成,似条红色细鞭一样空中一甩抽向三个姚金花。那三个姚金花见有武器飞出,便向空中一个翻转翻出丈八远去,人还没落地,只见这三个人一晃竟又变成了五个人,在众人的一片惊叹声中,这五个姚金花居然各自为政,摆出五个不同姿势,又同时向暮珺攻击过来。暮玥此时袖中吐出的红色珠链已然全部腾空,出来,它宛如游龙般在空中盘旋飞转把暮玥罩在其中,暮玥以不变应万变,眼见着三个人变成了五个人,虽然心头一惊,但还是屏气调息,站定原地,双手做拈花式,手腕一转只见那红色链条竟然分为五段,向五个姚金花所在方向浮动指去,它们似五条红蛇紧盯敌人伺机而发一般。五个姚金花各做势而来,暮玥原地一步未动,眼看着拳掌指腿就要纷纷袭来,那五条红豆蛇链纷纷散开,竟似五团红色雨雾将五个姚金花团团围住,那豆子各自奔向姚金花不致命的关键穴位,五位姚金花起初没当回事,想着既然闪躲不开那忍痛拨弹开来便可,未曾想这些豆子质小力大,那五个姚金花手上身上一挨这豆子便似真被蛇咬了般,纷纷向旁躲避,只见五个姚金花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顿时因疼痛而扭曲了起来。暮玥一挥手,那些红豆又排成一列,似是有无形之线串连般宛转流动到暮玥身边。那五位姚金花又一抖身,又变回一人。拱手道:“姑娘好身手!”说罢翻身下台。
两人缠斗的时间并不长,但台下的观者却看入了神,及到姚金花下台,暮玥将红豆收回袖内款身行礼时,才反应过来,瞬间叫好欢呼之声四起,竟是比昨天一整天都热闹激动。那上官宣仪不住点头,骄傲得意之色溢于言表,旁边族长有道贺夸奖的,他却摇头笑道:“这才哪到哪儿呢?!明天再看吧!”
齐云也不住点头,暮玥这段日子在上官家果然受高人指点,那些本能实招,经这么一打点,竟变得活色生香,不但暮玥那股蛮劲有了个精致出口,且整个人都雅致端庄起来了。
“这丫头若卖艺去,可也比别人都吃得饱些!”红莲姑姑也看得入神,索性连生意都不做了,非要看她几个孩子出出风头。
“这上官宣仪真不是泛泛之辈,这才几天就调教出个样子了!”肖汉感叹道。
“也许这就是她骨子里的东西,她本就是上官家的血脉。”暮珺小声说,似是只说给他自己听的。
后来又有人陆续上台,肖汉因为不是氏族子弟,没人为其安排,暮珺是没有必要安排这个环节,这都正常。最奇怪的却是月灵,她本来已做好准备,但直等到散场后也没人挑战她。
本来齐云散场后还想去湖边走走,但想到明天比试至关重要,应让其他几人养足精神,于是便推说自己累了,也不勘察了,怀揣着心事早早回芙蕖亭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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