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要拖很久才会想要走。”
最后几张黄纸在火舌上悬停了片刻,随着一声叹息全部扔进了火盆。
“女人都很善变的,想走的时候就走了。嗯,其实……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
“理论上媒介体很少有因为脑波乱流产生的幻觉。”
“大概是因为你给我系统升级的太高级了吧,有时候我玻璃心一下子碎成渣渣了之后,一闭眼休眠的时候脑子里就会晃一些画面,大多数都是比较写实的,偶尔也会有那种类似……嗯,冤魂索命那种感觉,你明白吧。”
白婴面前说话的是一个黑匣子,上面一层老旧的浮灰,边上网状的声音口里古怪的电流声里,依稀可以听见安琢模糊的声音!”
姬蔓萦知道自己说得重了,可她就是不服,如果当时白婴选择的是她,她绝对有自信让妖族的王朝提前到来。
可偏偏是安铭,他什么都会,白婴要求的一切他都能做到最好,有她羡慕的一切……可他总是把目光放在一个帝王不应该有的地方。
“我嫉恨你,很嫉恨你。”姬蔓萦声音微微颤抖,深呼吸了一下,走过去把牢门打开,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去见她最后一面,放她离开。十天后回来,如果你不回来,太惑宫就属于我,而我一定一定会毁了她留下的一切。”
安铭并没有在意她说了什么,眼神怔怔地看了一眼自己渗血的手。
……如果我不自私了,你,回来,好不好?
脚步声远去,姬蔓萦看着空荡荡的地牢,仃立了许久。不知何时,安夫人近乎无声地走进了地牢,眼睛依然淡若冰花。
姬蔓萦闭着眼睛收起了眼底的涩意:“姑姑,我不甘心。”
“总要让他亲眼看到结局,他才会彻底死心。”
“白九婴会死吗?”
安夫人摇摇头,道:“不知道。”
“我们能做什么?”
“什么都不用做,时间总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
……
“致耿直的鹏鹏。”
“互相撕架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好好沟通过,我甚是惭愧,近几日偶感风寒,恐大限将至,故而与你说两句心里话。虽然我们两国相爱相杀多年,彼此都恨不得把对方的脑袋按进沼泽地里,但百姓还要吃饭,你家又内乱刚平,两国民众日子都不好过。我辗转反侧,决定忍痛放弃攻打你家的阴谋诡计,又听说你谋朝篡位成功,所以送你一份大礼——以我国运起誓,若你同意,两国休兵十年,犯边一寸便割十里,同样,也望你能以诚相待,摸到我龙口海峡的那只咸猪手收一收。”
“又及,你妹在我徒弟家挺好,给你生了个侄女,九斤重,特能吃。呵呵,今年动不动兵,你看着办。”
“——你永远的撕逼小伙伴,白婴上。”
鹏昊直接掀翻了桌子,把信纸撕烂扔到一边,暴跳如雷道:“我祖母才敢这么叫我!自己署名还少写一个字还有没有半点诚意?!最后那是威胁吧,啊?是威胁吧!”
风髑站在一边一脸难色:“应该……是吧。”
“立刻马上给我老娘传信说她想女儿了,让她派七大姑八大姨把泽兰和我侄女接回来,妖族那地盘有毒不能待了!到处都是危险的臭流氓!”
“那元帅,龙口海峡的袭击计划是不是要暂时搁置?”
“搁搁搁!你现在起给我想词儿,我要回一封气死白九婴的信,不,现在起给我选拔一个暗杀营,下次见面我一定要暗杀她……”
窗外,巨隼从湛蓝的天空一闪而过,白羽摇曳,一如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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