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接那把匕首,只是抬眼看着我,那眼神充满冰凉。
“‘桃花殇’是你研制的毒药,你会没有解药?”
“对,我有解药。你知道我要莫年若的命,既然她中了毒,我怎么可能给她解药那,我要的就是她死。”
“你为什么这么狠心!”
看着他那颓废的样子,我嘴角弯起笑着。
“呵呵,你才知道我狠心么?我狠心不是一天两天了,从你买我那天起,就应该知道,能贱卖自己的人,是狠心的.......”
我努力地握紧心中的双手,努力地不让自己落泪。
“虚子期,杀了吧。我死了,你的心就会好受点.......我本来就是你买来的,我的命是你的.......杀了我,为莫年若报仇吧.......”
他接过我手指的匕首,我闭上了眼睛,等着他杀我。
我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疼痛,我睁开眼不解的看着他。
他抱着莫年若的尸体,眼睛无神的走了。
我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他那渐渐消失的身影。
月色高挂,清风拂来。
我好似一缕幽魂,漫无目的的飘荡在灵鹫宫中。
不知什么时候,我便走到虚子期的房前。
门前贴着很是喜庆的喜字。
看着房内的明亮,我知道虚子期在里面。
我没有推门进去,我知道他是不愿意见到我的。
我便蹲在门前,抱着膝盖守在门前。
天边泛白,日出晨光。
这时,房门开了。
我抬头看去,看到这一幕我惊了。
他,他的一头青丝便成了白发。
他才二十六岁,昨夜,还一头青丝,今日竟是一头白发。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低头,看着蹲在门房的白衣女子。
“你来这里干什么?不怕我杀了你吗?”
“我说过,我本来就是你买来的,我的命是你的,你想杀了我,随时都可以。”
“我不杀你,我只让你帮我办件事。”
我不解的问:“什么事情?”
他取下他左手的玉扳指,递给我。
我接过玉扳指,低头看着手中的玉扳指。
这玉扳指,是逍遥派历代掌门的信物。
“以后,你玉华清便是逍遥派的掌门,好好打理逍遥派。”
他没等我开口说话,便离开了,抱着莫年若的尸体离开了。
我,看着他依稀渐远的白衣身影。
呆呆的蹲在那里,就像十几年前,那个下雨天,我蜷缩在街道的角落里一样。
我在等他回头,等他走到我的身边,等他不要丢下我........他这一离开,便是二十多年。
而我在这缥缈峰,一等便是二十多年。
“小丫头,你知道等一个人的滋味吗?”
“我,我不喜欢等人的。”
“呵呵,那很好啊。这二十年里,我每日每夜的等他。从天亮等到天黑,又从天黑等到天亮。等着等着,我便疯了,你说好笑不好笑。”
我惊异的看着玉华清,原来她的疯病是等虚子期等的!
想来也是,等一个不知归期的人,是那般煎熬的。
正常人,这般等下去也是会受不了的。
更何况,她一等便是二十多年,怎能不疯!
“你.......为什么不告诉你师兄真相那?”
“以你为我告诉了他,他就会相信么?他从来都没有相信我!”
“就算不相信,你也应该让他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玉华清,抬起她那空洞的眸子,看着我。
“告诉他一切,告诉他莫年若是罪有应得,告诉他我在缥缈峰等了他二十几年,变成疯子了,然后那?”
“然后......”
我又不是故事的主人公,我哪知道然后该干什么!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墙上那幅画。
看着那一袭白衣,我感到很是悲凉。
那是多么大的勇气。
她,默默地单相思虚子期十年。
那是多么大的无畏。
她,默默地为虚子期牺牲。
那是多么大的执念。
她,默默地为虚子期苦等二十几年。
一个女子,一身最美好的年华,她都付托在虚子期的身上。
由爱生念,由念生痴,说的就是她吧。
我开始可怜这个叫做玉华清的女子。
“你,真的还要在这缥缈峰上,继续的等下去吗?”
她转身看着我。
“我,除了在这里等,还能做些什么?”
“你,你可以去找他。无论天涯还是海角,都应该去找他。把一切说清楚,不要在等下去。要知道一个人的一生不长的。”
她眼睛带着几许亮光看着我。
“我真的可以么?”
“嗯。”
我以为我是说动她了,但当她开口,我终于明白疯子的逻辑不是一个正常人能理解的。
“小丫头,你知道缥缈峰,为什么会有昙花吗?”
我又不是缥缈峰的人,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
“这昙花,是虚子期二十几年前种下的。那时候,莫年若还没有死,她还和虚子期在一起。虚子期便种下了昙花的种子,每日细心的栽培。我以为虚子期喜欢昙花,后来我才知道那是莫年若喜欢昙花,虚子期想给她新婚礼物,为她中下这一片昙花。”
她走到窗前,推开窗子,看着外面的一片片的昙花。
“我知道这件事后,本想毁掉它。但我没有,虚子期走了,留我在缥缈峰。我想这是因为我杀了莫年若,他才会走的。这昙花是虚子期对莫年若的思念,我若是再把这昙花毁了,他真的是不会回来了。小丫头,你说我傻不傻?”
“不是傻是痴。”
“我竟然会指望那小小的昙花,会将虚子期待会来,还真是可笑。后来,我明白了,虚子期是再也不会回来了,我便想一把火烧掉这一片片的昙花。”
通过朱色的木窗,我看着外面的昙花。
我知道玉华清,是不会烧了它的。
但为了配合一下,我还是问了。
“你.......真的一把火烧了?”
“没有,我细心照顾它那么多年,怎么舍得一把火烧了它。”
是啊,她是不舍得,若是真一把火烧了,她岂不是少了思念虚子期的物件。
“小丫头,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爱过一个人?好像没有,前世,与江寒结婚,是为了有个家,那不是爱。
“没有。”
“没有好啊,你不会像我这般痛苦。小丫头,你我要幸运。欧阳克这小子,其实挺好的。”
她干嘛又要提到欧阳克,我跟欧阳克是小葱拌豆腐啊!
“呵呵,前辈,我与欧阳少主一点关系都没有啊!这一点,日月可鉴啊!”
“没有关系?那他为何要为你挡那一掌?难道他是犯贱?”
是啊,他为何要为我挡那一掌?只是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以他的人品不应该啊?难道他喜欢我,这怎么可能?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小丫头,欧阳克对你不错,你若嫁给他会幸福的。”
“前辈,你不是说欧阳克不是我的良人吗?怎么又说我嫁给他会幸福?”
这疯子说话,果然说一出是一出!
“我是让你嫁给他,有没有说让你爱上他。嫁给他你会幸福,爱上他不会痛苦。”
这?这是什么逻辑?
“前辈,晚辈愚钝不明白你说的这话。”
玉华清看着我,绯红的唇畔,微微弯起露出一丝好看的笑容。
“天机不可泄露,你后你就会明白我说的话了。”
“.......”
这......这疯女子再耍我?还是在卖关子?
“小丫头,你说我现在下峰,去找虚子期说明一切,你说好不好?”
“好!”
这个当然好!玉华清若是下了缥缈峰,这意味着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这当然很好!
玉华清拿起我的左手,摘下自己左手上的玉扳指,带到我的手上。
“小丫头,带上这个玉扳指,以后你就是逍遥派的掌门人,灵鹫宫的主人了。”
“前辈,这任务太重大了,我怕自己的小肩膀扛不动啊!您,还是另选他人吧。”
她抬起她那雪白纤细的手,在我肩上轻轻地拍了拍。
好看的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对我温和的笑着。
“小丫头,你的肩膀很结实,我相信你能抗动的,不要在推脱了。否则,我会生气的。”
我本想再推脱,可这疯子女子,已经这样说了,我也没有办法,只好接任了。
其实,我是怕她生气,怕她发疯,怕她伤害我。
“好吧。前辈,我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我没有什么大志,也没有什么才能。若是把逍遥派领导的不好,你可能怪我?”
“只要你当这掌门,无论领导的好与不好,我都不会怪你的。”
“那我不会武功,也没事么?”
“这个你不用担心,从明天开始,我便教你武功,让你成为一个合格的掌门。”
我可以不学么?可以反抗么?可以不当掌门?
“前辈啊,我听说逍遥派手徒弟,都要一些长相俊美的人。我这长相,应该做不了逍遥派的掌门吧?”
玉华清,灵动的眼眸中带着淡淡的寒光。
“你在这般胡说下去,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我吓的马上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干干的笑着。
“那个,前辈。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明日还要跟你学武功那。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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