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眸,看着我。
“遥儿,我落败了。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心里是不是很解恨?”
“段玉言,时至今日,你有此番结果,都是你咎由自取的。”
他那双黑色的眼眸泛着凄凉的看着我,嘴角带着凄苦的笑。
“是啊,都是我咎由自取!都是我作茧自缚!呵呵,遥儿,我快要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以我的个性,看到他这般落魄,我应该心中很是痛快的。
但是,我没有。我心中,竟然对他有意思可怜。
“你放心,你死后,我会把你安葬的。”
我这是怎么啦,我为什么会可怜他!为什么要安葬他!
我不是应该,将他千刀万剐?将他暴尸荒野?
为什么,我要将他安葬?
我只有两年的活头了。
我本该好好地活着,就算死,也是寿终正寝。
可是,我现在这幅样子,都是拜段玉言所赐,我为什么还要可怜他?谁来可怜我呀!
“安葬我?遥儿,你还真是善良啊。不过,你以为我死了,你我的纠缠,就此了结了么?你错了,哈哈哈,我会在下面等着你。你不久也会来的,莫怕,言哥哥会在下面等着你。哈哈哈......”
听到这些话,我是气恼。
我抬手,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
看着他,痛快的无法喘气的样子,我心中有着一丝舒服。
我手上的力道渐渐地加重,他呼吸渐渐地变得薄弱。
这时,他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遥儿,再使点力气,我的生命就会被你了结的,那我就不在欠你了,然儿。”
我听到‘然儿’二字,我掐着他脖子的手,渐渐地松了。
他看着我,笑着。
“你不是要杀了我么,怎么不动手了?”
我以为我自己刚才是产生了幻听,我看着他。
“你刚才叫我什么?”
他嘴角上的笑容,加深了。
“然儿,温然。哈哈哈,时间过了那么久,我以为你早就忘了之前你的名字。”
我满眼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你怎么会知道,我之前的名字?”
温然,是我前世的名字。
来到这个时空,我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我的事情。
他,段玉言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抓住的他衣襟,质问他。
“说!你怎么知道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只是狠狠地笑着,看着我身旁的百里溟。
“你,真想知道?在你的心里,是不是还想着江寒?......”
他还要说些什么,但这时被百里溟打断了。
百里溟死死地掐着他脖子。
眼眸里含着浓浓的杀意,看着他,冷冷地说着。
“小遥儿,心善。不忍,对你动手。那就由我来动手吧。”
我还未等反应过来,段玉言的生命便了结在百里溟的手中。
百里溟松开手,段玉言好似一个无根的落叶,飘飘的坠于地上。
看着他,躺在地上。
我以为他还有有点气息,便上前。
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使劲的摇着他。
“哎!你不能死啊!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不是江寒那!”
可是,无论我使出多大的力气,去摇晃他,去叫喊他,他都没有反应。
最后,我终于放弃了。
他的身体,安静的躺在地上。
百里溟上去,将我扶起来。
我抬眸对上他的眼睛,我愤怒的冲他大喊。
“你为什么要把他杀死!你知不知道他还没有告诉我他是不是江寒那?!”
他没有理会我的愤怒,只是淡淡的说着。
“雨大了,寒气重了,我送你回去。”
我被百里溟扶着,回到寝宫里。
我坐在床边,看着外面依旧纷飞的细雨。
屋内很是安静,安静的能听到外面细雨轻敲屋檐的声响。
这时,安静的空气中,飘起百里溟的声音。
“小遥儿,江寒,是不是对你很重要,你是不是忘不了他?”
我抬眸看着他,我没有回答他。
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难道,告诉他,江寒,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噩梦?
那他,定是会问江寒是我什么人?
难道,我还要告诉他我的一个魂穿者?江寒,是我前世的丈夫?
这般荒谬的话语,他回信吗?定是不会的吧?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是不会告诉他,我前世的事情的。
外面,细雨洒落在瓦片上,渐渐顺着屋檐,一滴一滴的落在石阶上。
此时,我耳边又传来百里溟的声音。
“江寒与欧阳克比,对你来说,谁更重要?”
谁跟重要?这还有比么?江寒能与欧阳克比么?
江寒,是给我带来噩梦的人。
欧阳克,是给我带来快乐的人。
我看着百里,只是淡淡的说着。
“不要问了,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我本来是忘记以前的人事了,为什么还要提起那个人,让我想起那些事?”
百里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我从他那乌黑的眼眸中,看出了浓浓的伤痛。
我很是奇怪,我又没有说他,他伤痛个什么劲啊!
外面,依旧是细雨纷飞。
屋内,依旧是一片安静。
这时,百里溟说了一句话。
“我明白了。”
我很是奇怪的看着他,他明白了,他又明白什么?
但我没有问他,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的心有些乱,我需要安静的整理一下。
雨滴,一滴一滴的敲击着石阶,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看着坐在我身边的百里溟。
“百里溟,是不是从现在开始,我就可以平静的生活了?”
他那如墨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
“是的,以后没有人可以打破你平静的生活了。”
“阿溟,谢谢你。”
虽然,我现在的所受的一切都是百里溟的错。
但是,也是他帮我摆脱了段玉言那个变态,让我有了平静的生活。
“小遥儿,不用谢我。这些都是我欠你的。”
屋内,有回复了安静。
这时,百里溟开口问我。
“小遥儿,你以后叫我阿溟,可不可以?”
我看着他,点点头。
“可以。”
得到我答复,他嘴角露出好看的笑容。
“小遥儿,你人真好。”
“呵呵,我人本来就很。”
“......”
外面,还是细雨纷飞。
“小遥儿?”
“嗯?”
“你知道段玉言的秘密,那是什么秘密?能告诉我吗?”
我抬眸看着他。
现在,父皇和段玉言已经死了,这秘密已经不再是秘密了。
“也没什么,阿溟,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
于是,我便将那秘密说了出来。
这秘密,是关于段玉言的真实身世的。
这是一个故事,一个我中下后悔的故事。
故事,需要从十年前说起.......我第一次见到段玉言的时候,那是在十年前。
那时候,我只有五岁,而他才十二岁的少年。
我跟着我的**娘徐嬷嬷,在御花园玩耍。
这时,父皇身边的红人太监,李明德身后带着一个男孩走过来。
我手里拿着蹴鞠,看着李明德身后那个男孩。
他,一身锦衣,头束着玉冠。
面目白皙,眉目清秀,很是俊逸。
不过,他华丽俊逸的外表下,仍然隐藏不住他的惶恐。
我看着他那双乌黑发亮的眸子,里面竟是惶恐与不安。
我便猜定,这个小少年,定是第一次,来着华丽庄严的皇宫。
想来,常人,第一次进皇宫也是惶恐不安的。
或许,是因为好奇。
或许,是因为贪玩。
我便,那时种下了后悔。
我走上前,看着他,冲他甜甜的笑着。
“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段玉遥。家里人,都叫我遥儿。”
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看着身边的李明德。
李明德笑着看着我。
“这是靖屏公主,皇上是最宠爱他的。”
这时,他才只是怯怯的小声的说着。
“我.......我,叫阿言。”
“阿言?你叫阿言,你没有大名吗?”
“李言。”
“哦。”
看着他那么拘谨与胆怯,于是我便想安慰他。
我踮起脚尖,在他耳边细语着。
“莫怕。”
我看着李明德。
“李公公,这位小哥哥,是那家大人的儿子,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呀?”
“哦,他不是什么大臣的儿子。公主,老奴还要带他去见皇上。”
“哦。”
李明德便带着他走了。
后来,没过几日,我便知道,他其实是我父皇在外面的私生子。
听宫中的八卦传言,他好像是父皇与明见一个叫李湘湘的名妓所生。
他,本零落在外,跟随他娘亲生活。
可是,在他十二岁时候,他的娘亲患了疾病,一病不起。
后来,在他娘亲还有一口气时,便告诉他的身世。
于是,他便拿着他娘亲临死之前给他的信物,千里来大理,认亲。
听到,这些八怪传言,我很是为他可怜的身世感到可怜。
或许,是因为可怜。
或许,是因为看到他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情。
从此,我便很是照顾他。
我经常,跑去找他玩。
这里,是皇宫,帝王之家。
帝王家,最是无情。
更何况,他出身低微,有没有地靠。
所以,在这虽是平静无风但暗藏杀机的皇宫里,他是多么难以生存,是可想而知的。
我是大理唯一一个嫡出的公主,父皇又是宠爱我,所以在皇宫也是有权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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