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的离去,并没有消停,而是放了几个暗哨,只要一见到王菊花回来,即刻报告。
周超这两日,心里像猫爪似的,被王菊花捂的那一巴掌,让他回味无穷。自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对他。如今王菊花敢对他暴力,让他喜欢。周超想,这才是生活,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周超渴望这样的惩罚,过上平常人的日子。
陈凤见儿子这两日心思不宁,萎靡不振,就劝说周成虎,要带人来硬的,不交人,打算把他们一家绑到土匪窝。她不信这个王菊花不就范。
周成虎有些困惑,什么样的姑娘,能让儿子如此着迷?!他心里清楚,儿子周超不像他,不是那种好色之徒,要说在湖里周围的人家,漂亮姑娘有的是,只要儿子喜欢,递个话,人家马上会把姑娘送过来。因为在湖里,没有人不怕他的,也没有人不巴结他的。
周成虎决定去看看周超看中的这个姑娘,到底是何等人才。这也了了这母老虎的一块心病,否则她整天纠缠不休。
周成虎决定下午去,晚上把整个王家庄包围起来,这回干一票大的,若是不放人,就把王家的家财抢光。
周成虎领着土匪,倾巢出动,五百人的队伍,蔚为壮观。此回便连陈凤也跟了来,最欢的当数周超,他满脑子都是王菊花训他的话语,都是王菊花捂他脸的那一下凶劲。
走到吴家庄,正赶上花轿从吴家的屋里出来,吴家十几条枪,跟着迎亲的队伍一起出发。
“娘,您看看,这花轿多漂亮。到时,我也要花花坐这样的花轿!”周超兴奋道。
“行,到时要什么都有,只要你开心就好!”陈凤坐在马车里道。
“走,拦花轿,要喜糖吃!”周超开心地领着几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土匪,嬉闹着去要喜糖。
周成虎见着迎亲的队伍,还有十几条枪跟着,心里纳闷,这谁家啊?忙地令人去打听。打听的人很快得到消息,说是吴云龙的孙女今个出嫁。
“超儿,不可胡闹!”周成虎听说是吴云龙,忙对周超喊道。
“都结婚,还不许人拦新娘子要喜糖吃呀?我就要把喜糖吃!”
周成虎听周超这么说,只得随他去。别看周超十八岁,却被他妈惯的,还像个孩子。
周成虎之所以要跟儿子说这话,是因为吴云龙与周成虎从来没有交往过,但是他听说过,这吴云龙外面有人,有势力,县里保安团团长是他的把兄弟,还有他的一个儿子在省里做大官儿。
所以这么多年,周成虎一直未对吴家动过手,就是因为这是一块硬骨头,只怕吃了,咽不下去,反过来被人家吃掉。
别看自己手里有五百多号人,但是得罪了这样的人家,上面压下来,保安团就难对付,上面再动用部队来剿灭自己,亏就大了去了,对方被打散不说,只怕到时命都难保。
周成虎不傻,好好的日子干嘛要作!他所获取钱财的人家,一般都是土财主,先是敲竹杠,后来干脆跟这些土财主来个谈判,每年上缴多少粮食多少大洋。
遇到荒年,这些土财主跟周成虎混熟了,还能赖掉一部分,少交一些。这些周成虎都能理解,也给予了宽容。所以在老百姓中,这湖里土匪虽然势力大,不敢招惹,但是周成虎从来不纵容手下在外面胡作非为。他这样也真正做到了盗亦有道。
还有一点,周成虎信奉一条,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从来不让手下骚扰他们住地的附近老百姓。
周超拦住新娘的轿子要喜糖,这本来也是当地的一种风俗,不足为怪。有经验的吴家管家李长荣,心里清楚的很,这帮土匪是来干嘛的,他们目的就是王菊花。如今王菊花在花轿里,他们看不到,但是最好把他们甩开,免得节外生枝。
“闪开!”吴家护卫见周超几个土匪,拦在花轿前面以为要闹事,忙地跑到前面来要驱赶周超等几个土匪。
周成虎坐在马上,看着这一切,不言语。他想着吴家到底嚣张到什么程度,他要观察一番。
“干嘛呢,人家这是在闹喜,你们干嘛呢?!”李长荣忙地过来训那几个看家护卫,他又转脸对周超几个笑道:“几位小爷,你们背着枪来拦新娘子,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呀。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来闹喜吗?!”
“结婚这么大的喜事,我们要喜糖吃怎么啦?你们不会抠到连喜糖也不发吧,啊?哈哈哈哈哈!”周超哈哈大笑,看来他们挎着枪,吴家被吓着了。
“噢,这个有,来来来几位小爷,跟我来领喜糖!”说着话,李长荣把几个人带到后面,从一个女人的包裹里,抓了两把糖过来分给这几个土匪:“小爷,在太阳落山前,我们要赶到家,路还远,小爷请便吧,我们要急着赶路呢!”
“好好好,再给我一把糖,你们就可以走啦!”
“不多也不多也,这闹喜的人,要有好多哦,来来来,行了啊!”李长荣忙地又抓了一把糖,嘴里念叨着,送到周超手里,周超带着几个土匪,嬉笑着回到队伍里去。他骑上马,拨开一颗糖放进嘴里,糖很甜。
周成虎一行悠哉悠哉赶到王家庄,太阳已经落山了,王文才一家关门上锁,没人在家,甚至连个伙计也没有。
“怎么回事,这王家人呢?”周成虎对三瘪嘴道:“你去,打听打听,他们家人呢?”
三瘪嘴忙地回家去打听,过了一会,他急忙跑过来。
“周爷周爷,不好了不好了,这王菊花,今天出嫁啦。”
“啊?!你胡说,那他们家大门上,怎么连喜联也没有啊?再有,她要是出嫁,她家会一个亲戚也没有?还有,你看她家这地上,这哪里像办过喜事的迹象啊,地上连一个鞭炮屑也没有嘛!”周成虎道。
“周爷,这王菊花是从吴家出嫁的,我听说呀,这吴云龙收王菊花为干孙女,这王菊花要面子,觉得从吴家那么大院落出嫁,她的脸上才有光。所以我们先遇到的那顶花轿,里面坐的就是王菊花呀!”三瘪嘴忙道。
“啊?!”周超这一听火冒三丈,王菊花出嫁啦,她以后就成了人家的人了,这怎么可以:“跟我来!”
周超马鞭一扬,飞奔而去。
“儿子,儿子,你干嘛去!”周成虎见周超什么也不顾,去追下午的花轿了,忙地对那二十几个骑马道:“快跟我走,跟着他!”
周成虎一声令下,二十几个人不敢怠慢,少爷要是有什么好歹,他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只见一路上尘土飞扬,二十几匹马扬尘而去。
陈凤怕儿子有什么散失,从护卫自己的土匪手里抢过一匹马,带着丫头玲子追去。
剩下的几百个土匪,一时不知所措,不知道接下来他们该干什么。几个大队长一合计,决定带着土匪往李巍乡去,等候周成虎的命令。
王家庄所有人家,关门,晚饭也不敢坐,喵在屋里听外面的动静。
周超飞奔到那条路上,哪有花轿的影子。他一路打听着,顺着大路追下去。后面周成虎的马队渐渐追上来。
“你要干什么?”周成虎拦住周超道。
“我要我的花花!”周超也不理他父亲,继续往下追。
天黑下来,马跑得也不那么快,还要一路敲门打听。直到晚上十来点的时候,才随着鞭炮的硝烟味来到孟长松家。
孟长松家的马灯还在院子里亮着,有几个女人在收拾剩菜。
周超忙地下马,打门进去,也不答话,直接往屋里去。
“这位小哥······”一个女人刚要拦,只见院门外一下子进来二十几个男人,身上都挎着枪,女人“啊”地一声尖叫。
听到尖叫声,孟长松忙地从屋里出来,看着眼前这一切,心里想,该来的总会要来。
见这个架势,没人再敢拦周超了,周超跨到堂屋,掀开门帘,屋里黑咕隆咚。他又回头拎了马灯,进了房门,见床头两个人,头挨着头,正惊讶地看着他。
“妈的,这叫什么事,这个时候就上床,**的等不及啦?!”周超手指着孟楠,他懊恼万分。
周成虎以及陈凤,都进屋来,孟长松还一个劲地跟在他们后面,陪着笑脸说着什么。
周超什么也听不到。他的脑海里,就是王菊花被床上那个小子给睡啦。他气急,走到床前,一把薅住孟楠的头发,拉了起来。
“你要干嘛,你怎么闯到我房间里来?出去,出去!”孟楠被周超拉起了半个身子,王菊花见周超这个举动,吓得忙地裹紧被子,使得孟楠顿时一丝不挂,身上所有的零件是一览无余,跟进屋里的陈凤,见此情景,忙地退出来,心里想,儿子疯了!
“你你你成何体统,赶紧放手,出去!”孟楠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他一把推开周超,忙地用衣服挡住下身,看着一屋子女人,羞得满脸通红。女人们都愣住,怕周超再去揭王菊花的被子,忙地形成人墙,挡住周超。
“你,把衣服穿起来,马上给我出来!”周超瞪着孟楠一眼,走了出来。
“大爷,这怎么回事?我们没地方得罪你们呀?!”孟长松对周成虎道。
周成虎没有理他,见儿子青筋暴起,从发房里出来。
“你要干嘛?”周成虎问道。
“我要花花!”
“都这样啦,你还要她?”陈凤道。
“花花,你给我出来,跟我走!”周超没有理会陈凤,向屋里喊道。
房间里的孟楠,见一屋子女人,忙地躲进被窝,把裤子拿进被窝里穿。等孟楠穿好衣服,孟楠把王菊花的衣服,拿进被窝给她,王菊花在被窝里也忙把衣服穿上,她怕周超再进来胡闹。
孟楠穿好衣服,被女人拦住不让他出来,怕他吃亏,王菊花倒是没有理会屋里的女人好心劝说,她从屋里出来。
“你来闹什么呀?”王菊花脸上的潮红还没有散去,她气鼓鼓地瞪着周超:“你上回胡闹我就没跟你一般见识,今天撵到这里来了,你到底想怎样?”
“花花,跟我走,你是我的老婆!”周超见王菊花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他的话语却温和多了。
“你满嘴喷粪,什么时候我成你老婆啦?”
“上回不是让人跟你爹见面了嘛!我的礼都下了,你要反悔?”
“放屁,什么反悔?我是有丈夫的人,你这是在泼我脏水呢!”
“你们睡觉啦?”
王菊花见周超这么粗鲁,气得脸色粉红,她想骂,又骂不出来,她眼泪都快下来了。
“也许我说错了,虽然你们脱了衣服,还没来得及那个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菊花脸上挂不住了,她眼泪流了下来,她气哼哼地冲进屋,掀开被子,把一块叠起来的白布拿出来,揭开,上面有血迹,她走到周超面前,把那带有血迹的白布扔到周超脸上。
“拿去瞧,你个白痴!”
周超从脸上拿下那块布,看到血迹,他知道怎么回事。他“啊”地一声,声音之大,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冲进房间,一把抓住孟楠,一拳打在孟楠的胸口上。
“我弄死你,你敢睡我的老婆!”周超一边打一边骂:“你个下三滥,人家都是半夜圆房,**十来点,就睡了,我让你等不及!”
周超的拳头,雨点般地打在孟楠的身上。孟楠不敢还手,刚才有女人悄悄告诉他,外面有二十几个土匪拿着枪呢。
王菊花听屋里周超在打孟楠,她知道孟楠胆子小,不敢跟土匪动手,于是冲进去,一把薅过周超,啪啪两个嘴巴子,然后薅住他的衣领,从屋里拎了出来,扔到客厅地上。
“就你这德性,还要我做你老婆,你配么?!”说着话,王菊花还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周超哎呀了一声,痛苦地皱着眉头。
陈凤见王菊花打她儿子,忙地拿出枪来顶在王菊花的脑门上:“你再打一下给我试试!”
说着话,一个巴掌甩过去,王菊花的嘴角冒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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