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你还是到吴家躲一躲吧,这湖里的土匪,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李于氏道。
李于氏在家里按捺不住,这可不是小事,菊花真被土匪抓去当婆娘,她的心会不安的。她赶着过来,告诉土匪的打算。
“孩子,还是到吴大先生那里躲一躲吧!”王菊花的奶奶慌道。
“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被土匪盯上了,哪里躲得了?”王文才坐在里面抽着旱烟。
“孩子她爹,那可怎么办?”王赵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
“哎呀,一遇事情就哭,你就别添乱了,你让我好好想想!”王文才对王赵氏难得地发火,此刻是火烧眉毛了,他顾不了那么多,他得想想办法。
“这样,菊花,你先到吴大先生那里躲一阵,我去跟孟大哥商量一下,看此事这么办。”
“爹,我不怕,大不了我跟他拼命。就那个兔崽子,芦材似的,要我嫁给他,他也配?”
“这不是置气的时候,这土匪若是来要人,会是一个两个吗,起码得好几十个呢!”
王菊花默默地出去,骑上马,王赵氏追出来,把一个包裹塞给她,那都是她换洗的衣服。
“孩子,在吴家多呆一些时候,等你爹去接你,你千万不要自己回来呀!”
“知道了!”王菊花头也不回,往吴家庄奔去。
到了吴家,老太太听说王菊花来了,开心的不得了,忙地令丫头在她边上收拾一间房出来。
“老太太,干嘛要收拾一间房啊,我跟您住得了!”
“只要你就不嫌弃我这老太太,我是愿意的!”
老太太的丫头吴梅又把被褥抱过来。
“怎么这么久没有来呀,都忙啥呢?”
“哎,老太太,我可出事了,您老经历多,您说这个土匪,怎么就盯上我了呢?”
“啊?怎么盯上你啦?”
王菊花就把土匪要来抢她去做婆娘的事一说,老太太惊讶道。
“湖里土匪离这里这么远,怎么会到这里来抢人,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
“我想,定是三瘪嘴出得主意,这个挨千刀的,咋不死呢!上回绑架有他,这回来抢人一定也是他出的鬼。”
“花啊,不怕,在我这里多住一些日子,等儿子回来,我让她给你做主!”
王菊花点了点头,放下心来。
王文才打算第二日去找孟长松商量,可是一大早,周超就带着四五十个土匪过来要人。
王文才把院子大门关上,不论土匪怎么喊话,也不出去。王家庄的人见这么多土匪上庄,没一个敢出来,一家家大门紧闭。
“再不出来,一把火点了,烧死你们。”瘦猴向里面喊话。
王文才没办法,土匪说得出干得出。他打开大门,见土匪端着枪,围着中间一个年轻人。
“想必这位就是老丈人了!”周超笑着抱拳:“来啊,给老丈人的礼献上!”
两个土匪把礼物拿出来,让吴文才过目。还真不少,除了酒点心,还有一百现大洋,还有两根金条,这可是重礼啊。
“这位小哥,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家小女已经有人家了!”
“有人家?不是还没嫁了嘛?老丈人,你看我也是堂堂一表人才,家财万贯,配得上你家闺女,兄弟们,我媳妇呢,给我找出来!”
“慢着,我家小女不在家。”
“不在家,去哪里啦?”周超看着面前这个老头,他笑笑,“兄弟们,有没有,搜一遍再说!”
众土匪听说,一下子闯进去,有人翻箱倒柜,见啥拿啥。有人提醒道:不能拿。然而土匪哪里听得进去。有人拿东西,别人一看,怕吃亏,也拿。屋里翻的乱七八糟。
王赵氏见从屋里出来,吓得浑身直哆嗦。王菊花的奶奶指着土匪道。
“青天白日,就到居民家搜刮钱财,你们还有没有王法啦?!”
“等等,等等!”周超听说土匪在里面翻箱倒柜拿财物,忙道:“都出来出来!”
一个个土匪听到周超的命令,忙地一个个笑开了花似的从屋里出来,有的手里拿着花瓶,有的手里拿着香炉,有的手里还拿着崭新的被面。
“妈的个比的,抢到我老丈人家来了!”周超上前对着面前那个笑得最开心的土匪两个耳光:“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在这里所拿的东西,都给我放回去,从这里带走一个纽扣,我都把你手给剁掉。”
众土匪听了这话,忙地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缩着脖子,胆怯地看着周超。
别看周超岁数小,土匪却都很敬他。其实土匪不是怕他,而是怕他那母老虎的娘。若是哪个土匪犯在她手里,那是一顿皮鞭,不抽得你皮开肉绽,都不肯罢休。
“人呢?”
“没有!”
“那房也没有!”
“报告,后院也没有!”
周超围着王文才转了一圈,对他道:“老丈人,聊聊吧,你说,什么时候我来接人啦?”
“小女已许配人家了,小爷,您就放过我们吧!儿女亲事,哪有悔婚之说。”
“哎,我又不白着那家,要赔多少,都有我出,行了吧!”
“这不是钱的事!这理在这里呢!”
“什么理不理的,老丈人,看来没与花花成亲之前,你是不肯认我这个女婿啊!”
“小爷,你就别为难我们了,好姑娘多得是,只要您吱一声,只怕姑娘排着队上门呢。”
“嗯,您这话算说对了,姑娘是很多,但是我都没看上眼,就看上您家花花了,这不,该有的礼我一样不少,老丈人若是嫌我的礼轻,这个好说,我还可以加嘛!”
“这不是礼的事!”
两下纠缠了一会,周超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看来这王文才是铁了心不让他见到王菊花了。
“兄弟们,走,这里的人家,以后都不许骚扰,这是我的老丈人家。让老丈人好做人。”
周超带着一帮土匪离去。王文才看屋里被弄得乱七八糟,还有院子里周超送来的礼还放在那里,心里那个急啊,这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王文才知道,这周超绝不会就这么罢休的。他嘱咐家里的伙计,把屋里收拾一遍,他骑了一匹马,去找孟长松商量。
孟长松陪着王文才喝酒,王文才哪里有心思喝得下去。
“老弟,不要急,我看啊,我们两家还是把孩子的婚事给办了如何?”
“可是,我不敢让菊花回来,怕遇到他们,被请去可怎么了的。”
“老弟,你看这样行不行。菊花不是在吴大先生家嘛,让菊花就从吴大先生那里出嫁,一来土匪也不会知道,即使走漏了消息,那吴大先生的看家护卫也不是吃素的。只要让他们小两口圆了房,这土匪也没有办法不是,他们总不能坏了规矩,到人家抢媳妇吧。”
“这个主意好,若是菊花结婚了,这土匪也是有规矩的,自古以来不抢人家的媳妇。我看就这么办!”
两个议定好,打算就在三天后让王菊花嫁过去,一切从简。王文才又绕道去了吴家,跟吴云龙商量。
“人家还以为是我家嫁人呢,不行不行!”吴云龙直摆手。
“老太太,您得为我做主啊!”王菊花在老太太跟前撒娇道:“我虽不是您吴家人,若是被土匪抢去,您老面子上也不好看不是?!”
老太太派丫头出来,喊吴云龙与王文才进去,她对王菊花道:“花花,来,给你爷爷磕头!”
老太太的话,不光王菊花糊涂,王文才以及吴云龙都莫名其妙。
“娘,您要让菊花喊谁爷爷啊?”
“喊你!”老太太坐在上首,看着吴云龙道。她见王菊花还在傻站着,对王菊花道:“花花,怎么还站着发愣啊,今天在这里,你就认他做干爷爷!有你干爷爷护着,我看他哪个土匪敢来抢!”
“噢,弄了半天,娘您是这个意思啊!”吴云龙笑着对老太太伸出大拇指:“娘,还是您老高明。若是我认了王菊花做干孙女儿,这土匪若是敢来抢人,我就能说动我那保安团的把兄弟来为我做主,消灭这些土匪了。如此看来,周成虎知道菊花跟我有这么一层关系,谅他也不敢。我与他本来就是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他先坏了规矩,他的后果会很严重!只是,娘,你不是给我找麻烦嘛?”
“怎么地?娘说话不算啦?那好,菊花,给我跪下,我收你做干女儿,管他叫哥!”老太太手指着吴云龙,说完自己噗嗤笑起来。
“她敢!”吴云龙瞪着王菊花,“怎么,你还不想认啦?我告诉你,再不跪下,我要反悔了!”
“哎哎!”菊花忙跪倒在吴云龙前,磕了头,丫头忙地倒了一杯茶,王菊花接过来,双手送到吴云龙的手里。
“我可说明了啊,我只认菊花,别的我不负责啊!”吴云龙虽然是对老太太说,其实是说给王文才听得。在吴云龙心里,他根本看不上这个人。倒是他的女儿的个性,他是非常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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