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字号: 特大     
选择背景颜色:

章节目录 第十三章 风云变幻的考试

本章节来自于 儒主天 http://www.lishu123.com/129/129550/
    就这样,在惴惴不安中,司马九郎迎来了月考。

    月考是在书院的艺场内。艺场的性质类似于现在的操场。而把学生集中在操场内考试,按照现时的说法,名为“阳光考试”。

    这考试的规则是:各位学生把自己所用的桌椅摆放到艺场,全部背北面南,形成一个方阵;日级的童生坐前,月级的幼生居中,星级的蒙生置后;每级再按照甲乙丙学室的顺序从左向右排列。

    按照这个规则,司马九郎是在方阵的西北角。他的前方是王小虎,左方是卫傻蛋,右方和后方无人。

    此时,他已安然落座,静候考试来临。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中却是异常兴奋和激动。这考试,对于他而言,是既新鲜,又陌生。虽然之前打听过关于考试的情况,但真正坐到这里,还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司马九郎重新检查笔墨纸砚,认真思索是否有遗漏之处,并不断提笔空写模拟实战。这两日在家养病,他除了依旧“头悬梁刀砍腚”的挑灯夜读,就是模拟实战。不过,真到实境中,他还是感觉生疏,生疏的紧张。

    别人对此是见怪不怪,毫不在意。

    与他最近的王小虎和卫傻蛋,与往常一般撒泼胡闹。

    王小虎在挖蚯蚓。这两日雨水大,艺场边缘的草坪里爬出很多蚯蚓。这羔子,与许多一样的羔子,就抓蚯蚓玩耍。玩耍方式简单,就是把蚯蚓悄悄投入别人的衣领内,或是放入书袋内……地面上蚯蚓抓完,就在草坪挖掘。

    刚才,王小虎让他帮忙。他的小伙伴儿手快,总是比他挖的多,他很不爽。

    司马九郎哪有心思挖蚯蚓,便好言好语把他打发走了。

    卫傻蛋则正与人“斗拐”。这家伙身板健壮,蛮力十足,又比别人高一大截儿,因而,逢斗必赢。可刚才他居然输了。对方五人围攻他,还偷袭,他便输了。但他不服,便嘶着喉咙,如沙场的大将军一般威武“杀敌”。

    与他稍微远一些的元圆和庄叶儿,则大相径庭。

    元圆趴在书桌上酣睡。为了让元大秀才超过炙手可热的司马草包,元大宝夫妇也让儿子“头悬梁锥刺股”。

    昨晚,元大宝夫妇先用一条胳膊粗的麻绳把元圆的脑袋悬到横梁上,还打的是死结;接着,把他的左臂横扯到附近的立柱上,防止这羔子习惯性地啃鸡腿;然后,把他的双腿牢牢绑在椅腿上,因为这羔子有个毛病,只要读书半个时辰,就会去厕所蹲两个时辰;最后,元大宝伺候他写字读书,巧嫂则手持寒光闪闪的剔肉刀在旁虎视眈眈。

    老话说的好,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就这样,他们奋战了一夜。可元圆来到艺场,便一头栽在书桌上酣然入梦。

    庄叶儿正好相反。她拎着一根教鞭,在月级的各个学室之间巡查,维持考前秩序。她的神情似乎有些落寞,有些不快。至于原因,司马九郎也不知。这两日,她未去探望他,他也未去酒坊,虽然两家相隔只一条街。

    更远的,就是最前方的卫瑶瑶了。

    司马九郎只能遥望她的背影。她一直端坐,似乎也有些紧张。她也是第一次月考。

    ……

    就这样,在司马九郎的打量中,考试正式开始了。

    考卷分到了司马九郎的手中。第一题就是默写千字文。

    此时,司马九郎的心无比兴奋,就如一只风筝,蓦地升上天空,随风飞舞。辛苦几日,终要收获了。他急忙提笔,但,噗,笔从手中滑落在地。

    然后,他最不愿看到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手如筛糠般抖动,根本就难以提笔;他的心幻变为断线的风筝,被风卷裹,无处安放。

    他先是闭目长吁,再左手撕拧右手,最后又不断捶胸,可仍然难以遏制这抖动。无奈,只好双手握笔,颤栗着把笔头浸入砚台之内,然后,如搅拌豆浆似的,磨磨磨……噗,不小心,甩出一大坨墨汁洒落考卷上。墨汁分溅开来,斑斑点点。

    他的眼前一黑,几乎晕死过去。这可是考卷啊!卫先生曾经提醒,必须注意卷面整洁,否则会影响评分的。可又能怎样?有前车之鉴,他不敢随意涂抹,只能静待它们干结。

    随着墨斑渐渐干结,时间也如流水飞逝。

    不能再耽搁了!司马九郎提笔答卷——终于,他如临大敌般刻画出一个“天”字,然而,乍然间,他的脑里一片空白,那背诵的滚瓜烂熟的千字文全消弭不见。

    他彻底懵了。这什么情况?究竟是什么情况?苍天无眼,造化弄人啊!瞬间,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涌上心头。这种感觉,非常人所能理解,更非那些碌碌无为又不愿付出血汗的人所能理解。这种感觉,满含着悲凉,充斥着心酸,盈散着孤独。它直如他家那条驴,那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围着石磨转圈的驴。

    就在发懵时,一条蚯蚓落到司马九郎的考卷上。随之,王小虎冲他打个口哨,并扮个鬼脸。这羔子,是诚心报复,报复他不帮挖蚯蚓。

    司马九郎抬手对他虚空扇了一个耳光,意思是:再捣蛋,小心我扁你。

    可王小虎突然哭闹起来,并向卫先生告发他无缘无故调换自己考卷……终于,在卫先生的调解下,司马九郎的考卷给了王小虎,而他的则给司马九郎。

    结果,王小虎怔在那里:这羔子以为司马九郎把千字文倒背如流,也能顺顺利利默写出来,然而,考卷上除了数处墨迹和一个如蛤蟆般的字,空空如一。

    而司马九郎,则如释重负心情痛快,新调换的考卷干净整洁,崭新如初。

    这一痛快,他的紧张之情便舒缓很多,脑海中即刻凸显出千字文的内容,虽然如镜中花水中月,但依稀能看清“天地玄黄”等数个字,于是,他急忙提笔落在考卷上。

    然而,就在此时,左方传来“哗哗”声,还伴随一股骚气。

    司马九郎循声而去,顿时瞠目结舌。卫傻蛋,这老羔子竟然在悄悄撒尿。他那里,与司马九郎这里相比,地面偏高。因此,那逸着骚气且热气腾腾的尿液便如决堤的洪水般向他这里汹涌而来。

    两人相隔仅仅三尺,很快,那尿液就流到司马九郎的落脚之处。他急忙把双脚悬在空中,希望这尿液赶快通过,可恼怒的是,它竟然凝滞脚下,慢慢渗入地面。

    咳咳,咳咳——司马九郎干咳。这老羔子不知饮了啥玩意儿,其尿比他家那驴的还骚!

    仅此而已,也就罢了。卫傻蛋又用手在屁股下掏了一坨物件,诡笑着抛向他。不偏不倚,正中左脸。他一惊,用手一摸,不但软乎乎,还臭烘烘,是这老羔子的腌臜物。

    司马九郎大怒,怒火冲天,他娘的,不是故意找抽吗?

    不过,很快,他就把火气压下去了。他已对同学们发誓:从今以后,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原因简单,这些羔子探望他的那份深情厚谊,他无比珍惜,绝对不能破坏。

    为了表示真诚,今日一到学室,他就公开宣布这个重要决定。

    可一听此言,众羔子便上前把他噼里啪啦一阵猛揍。原因不一:有的是“早看你不顺眼了,”有的是“心里不爽想发泄一下,”有的是“揍了镇上第一号大混球,我就是超级大混球,以后就可以随便欺负人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司马九郎果然没还手。

    但这些羔子太得寸进尺了。王小虎抛蚯蚓也就罢了,这大傻蛋居然掷屎!

    唉——他长叹一声,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可奈何?可奈何?

    司马九郎是言出必行的人,况且正在考试,无奈,只好随便擦拭后,再次把心神凝聚在考卷上。

    被这两个家伙折腾一番,临近考试结束后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了。

    但祸福相依,这一折腾,他的紧张完全释放了。然后,他感觉心静如水,思路清晰,那千字文就如蚂蚱一般,倏倏倏,在他眼前蹦跶。奇妙啊,奇妙!

    于是,司马九郎提笔落字,如有神助,在考试结束那一刻,全部默写完毕,还是龙飞凤舞,一气呵成。

    ……

    次日,考卷批改完毕,分数火爆出炉。

    ——评分制度是“十分十级制”:满分是十分;在每个分数上,又按照天干分为十个等级。以“十分”为例,最高等级是“十甲”,最低是“十癸”。其它亦然。这种评分制,被称为“十全十美”,或是“满堂红”。

    学生的成绩全部张榜公布,不分学级,也不分学室,完全按照分数高低。

    为了奖惩分明,前三名和倒数三名的考卷也被张贴“学习”。

    夺得全书院头魁的,是卫瑶瑶。其成绩是“十甲”。这份试卷,名副其实。且不说内容,单那一手清秀隽永的好字,便让众先生和学生折服。

    庄叶儿的成绩也比上次提高很多。虽然没在整个书院拔得头筹,但也是本学室第一名,也可以升档进入月甲学室了。

    元圆与王小虎卫傻蛋并列倒数第一,也就是全书院的最后三名。

    这就怪了,人家元圆好歹是星甲学室的,先生们怎么评卷的,如此心狠吗?

    其实,先生们是很心慈手软的。俗话说的好,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只要你提笔在考卷随便拨拉几下,都会给个分数,算是辛苦分,以便回家能给爹娘交代。元圆很有经验,每次都会把考卷涂满。

    但这次,从进入考场,他就酣睡不醒。起初,先生还想用教鞭把他抽醒,可这羔子实在是困乏之极,根本就四六不鸟。无奈,只能任其酣睡了。整张考卷,一字未写,想照顾都不行,必须是零分。

    王小虎也是零分。他拿的是司马九郎原先那份考卷。那上面有一个字。有字就会有分数。可是,这羔子骗司马九郎没成功,心里不爽,一怒之下,用墨汁把整份考卷全涂为黑色。这,必须是零分啊!

    至于卫傻蛋,只是憧憬“斗拐英雄”了,那顾得上答卷?

    司马九郎呢?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石田木的小说儒主天仅代表作家本人的观点,不代表网站立场,内容如果含有不健康和低俗信息,请联系我们进行删除处理!
儒主天最新章节儒主天全文阅读儒主天5200儒主天无弹窗内容来源于互联网或由网友上传。版权归作者石田木所有。如果您发现有任何侵犯您版权的情况,请联系我们,我们将支付稿酬或者删除。谢谢!
梨树文学